左明宣有些不好意思地下了车,“咳,回去路上小心。”然后后面很小声地加了一句“爷爷”。
爷爷像小孩子一样,“是,大小姐!”
左明宣瞪了爷爷一眼转身走进校门。
走在校园中,即使目不斜视,左明宣也会感觉到人们的视线在跟随着自己。她让人不易察觉地撇撇嘴。消息传得还真快,那么谁会先来找她呢?文千希的兄弟,还是他的粉丝呢?
但出乎意料的是,首先来的是文千希本人。
文千希想尽早给她打上预防针,以免造成不良后果。“左明宣同学,你身体还好吧?”
“是的,谢谢你的关心。叫我小宣就好,家人都这样叫我。”从声音到表情,又变成有气无力的。“大概是太久没上课的缘故,上了一整天才会病发,昨天真是太谢谢你啦。”
“都是同学嘛,不用那么客气。”他停顿了一下。“有件事就是,昨天我带你回我的公寓被别人看到,所以别人误会……”
左明宣倒吸一口气。“那,那——”
“你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向大家解释了,所以大家谈论起这件事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不用太介意,大家没有恶意的。”他也只能这样说。
“对不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左明宣眼中已经充满泪水。
“没事,没事,我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不介意——”
左明宣激动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到哪里都是麻烦,总是惹麻烦,总需要别人照顾,总是这样,总是——”
“小宣!你冷静一下!”文千希实在怕她病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
“总是这样,我还是不要上学——”
“你听我说,”他抓住她因激动而不住抖动的双肩。“大家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你也可以在别的地方照顾别人的。所以没有关系,你身体不好,尽管接受别人的照顾,生病也不是你愿意的,这并不是给人添麻烦,你以后也可以在别的地方照顾到别人的。所以安心地上学吧,我会照顾你!”
文千希听到自己一时冲动的话也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冲动过,而且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实在太暧昧。他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怎么说,又怕越描越黑,所以他就愣在那里。
左明宣也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这次可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吓了一跳,心里还有一丝感动,但立刻她心里的黑天使用锤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
“谢谢!我会,嗯,要上课了。”左明宣低头向教学楼走去。
“是啊是啊!”文千希也沉默跟上。
到达教室的一路上文千希向自己保证,以后在左明宣面前都会恢复平常的自己,不会再冲动。
[第八回:可爱之人]
进了教室,左明宣明显感觉到怨恨的光波向自己射来,从杨青青射来的那两道尤为强烈,这应该可以使她下一步计划顺利进行。
第二节课下课,左明宣刚进洗手间就发现周围的空气变了,并不是洗手间的味道不好闻,而是——
“啪”的一声,身后的门被不认识的女生锁上,杨青青环着手臂站在自己面前。左明宣仍一副易受伤的表情,让人不易察觉地转向背后无人的方向。
“你们,有,有什么事吗?”
杨青青按住水龙头的一边,将水喷到左明宣身上。
“啊——”左明宣虽然没想到,但也不能躲开,以免遭到更惨的对待。
“哈哈——”杨青青和其他三个女生都大笑起来。
然后杨青青表情凶狠地说:“我警告你,以后离千希王子远一点,你以为你是谁!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勾引王子,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在医院度过!哼!我们走!”四个人都瞪了一遍左明宣然后陆续走出洗手间。
左明宣看着镜子中落汤鸡一样的自己,似笑非笑地撇撇嘴。马上还有课,要不是今天时间短,自己也不会白白受人欺负,无奈时机不对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湿淋淋地走出洗手间,刚走几步就被人叫住。
“左明宣,你怎么啦?”李中哲看到衣服还在滴水浑身颤抖的左明宣,不禁联想到刚刚看到的“护王子会”的会长及成员。
本来有点冷不自觉颤抖的她,看到是谁在叫她后,便自动增加颤抖的频率,一脸委屈却强忍眼泪地说:“没,没事,没事!”
“有人欺负你是不是!”肯定是杨青青一伙,看到她的表情使他觉得杨青青很过分。
“没有,没有啦……我自己不小心的。”左明宣转身,一只手扶着墙向楼梯方向走去,心里立刻浮现下一步。她翘掉下面的课,到河边的长椅上,他一定会不放心跟来,然后安慰自己,再把话题扯到文千希女友身上,然后让他尽情地谈论顾盼怜。对于李中哲来说,他会认为顾盼怜对于左明宣只是一个陌生人,因此会谈论一些他平常不会让熟人知道的内容。
但是,左明宣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虽然李中哲也确实跟上她了,但是她走到楼梯口时,却被一个莽撞的家伙撞下了楼梯。
李中哲背着她到了医务室,额头、手臂擦伤,右脚扭伤。撞她的人已经被她从头发诅咒到脚趾甲,但脸上还要表现的柔柔弱弱。两手拉着李中哲披在她身上的校服,大大的衣服使她的样子像是受伤的小鸟。
“还痛不痛?”李中哲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不,不痛。”她咬着下嘴唇,让谁看了都知道是在强忍着疼痛。
他也没有灵丹妙药让她不痛,只能沉默地皱眉,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去上课吧。”但她的眼睛左右瞟着,明显不敢一个人呆在陌生环境的样子。
果然——
“我还是留下来吧,这堂课很无聊的你也知道,所以有充分理由可以翘掉,你可不要把我逼回去哦!”
宾果!男人就是这样!
左明宣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加一句放了蜜的“谢谢!”
“医生一会儿就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左明宣点点头。
今天下午校际足球联赛,医务室的医生们都去监场,撞到她的人去找医生,左明宣暗暗庆祝天助她也,虽然付出了负伤的代价。
看到左明宣有皱眉低下头,李中哲担心地问:“很痛啊?”
她摇摇头,过了几秒钟才抬起头,泪眼盈盈地看着李中哲,说:“我,我没有勾引他,我真的没有,为什么她们……”此时眼泪流了出来。
虽然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但她确信李中哲听得懂。
“我知道,你不要哭,”李中哲立刻递给她面纸,“不要理会她们啦,那些女人就会无事生非,千希已经向我们解释过了。所以你不要哭了,她们只是在嫉妒,过段时间她们会明白的,嗯?”
“你相信我没有?”左明宣相信这是一句满足男人虚荣心的话,强调“你”相信。
“这是当然!”
很有指天发誓的语气。
左明宣又重展笑容。按照她的剧本走得很顺利,但不知医生什么时候到,所以有时间上的限制,让她无法掌控,只能尽快切入正题。
“班长的女朋友不会误会吧,我已经添了那么多麻烦……”声音由高变低显得她很愧疚。
“你不用担心,千希没有女朋友啦!”
“那还好一点,那班长以前有女朋友吗?”她觉得这个问题转的生硬,就又加了一句。“她也不会介意吗,杨青青是不是就是——”
“不是!杨青青不是他女朋友,他以前的女朋友,也不会误会的。”
她天真地点点头,然后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道:“班长以前的女朋友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她作为班长的女朋友压力一定很大吧?”
“她啊?”停顿了一下。“以前是我们同班的,很,很漂亮。”
又沉默了一阵,他看左明宣仍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才缓缓说道:“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学习也很优秀,对每个人都很好,唱歌也好听,很喜欢小动物,很开朗,很耀眼,无论到哪里都会第一眼看到她……”
白日梦当中,左明宣不得不加快步伐。“她转走了吗?”
“她,她,被人害死了。”李中哲一直不愿在别人面前提起顾盼怜,更从不说出她已经死去的话,这些此似乎都成了他的禁忌,也无法听别人谈起。
但此时,他却说了好多心里一直想着的话,而当说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也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以承受,而且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的一面挡着阳光的墙在坍塌的感觉。
“死了?”左明宣还以为他会说得婉转一点,或者干脆骗她呢。
“可是凶手还没抓住!那个玷污她的混蛋!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李中哲激动地说,好像忘记左明宣的存在。
“李中哲?”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他又恢复那张可爱的脸。
“那你认为凶手是谁呢?”
李中哲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但此时莽撞鬼和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左明宣差点跳下去踢人。
谈话就这样中止了,他扶她走出校门的路上也没有再将话题转到凶手问题上。
[第九回:入学生会]
在李中哲心目中,顾盼怜是那种被膜拜的女神形象,即使被玷污也被认为是被迫,而且那个人才是无可饶恕的。
今天下午虽然看他的表情有冲动的时候,但绝不会危害到他的女神,推玷污她的人下楼到是很有可能。但如果是她自甘堕落,而破坏了在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他才痛下杀手的可能性会有吗?
但她在写给文千希的信中说过她已经配不上他,那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
这样,李中哲应该没有嫌疑了。
左明宣也私心想排除李中哲的嫌疑,他是像白纸一样可爱的男孩子。左明宣心中的黑天使又跑出来狠狠地敲了她一下,办案不可掺入主观想法。
杨青青的问题应该更极端一点才好解决。但想起今天被淋水,左明宣不禁担心极端的情况下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但愿不要做出自己无非承受而迫她使出自家拳法的就好。
左明宣上课的第三天,在餐厅里独自站了一张桌子吃午饭。她还是不适应在学校按时按点、规规矩矩地上课,坐在位置上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不能随便走动,不能随便吃零食。而且她现在假扮病秧子,动作要放慢在放慢,表情要有气无力且天真无邪,不能让人看到她时时处心积虑的表情。
她老爸生她的目的就是打算生出一个和他自己一样高智商的徒弟,给自己当助手,结果是个女儿不免让他有些失望,以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但后来发现除了性别不满足要求外,其它指标都达到自己的要求。因此,从三岁开始亲自教她认字读书,选择她有必要学习的内容,然后跟着自己到处办案。
开始时把她丢在人群中扮可爱,吸引人们的注意就可以,他就趁机收集证据。后来,教会了她怎么抽丝剥茧分析案情,她也可以渐渐了解怎样逃别人的话,虽然思考的速度还不及自己,但是已经可以掌握正确的方向。而且一个小女孩更可以使人们降低警惕性,他对这个女儿可是非常的骄傲,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会对她完成的工作撇撇嘴。这就是左明宣习惯性动作的出处。
吃完饭后,左明宣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三瓶不同大小的白色药瓶,里面都被换成了维他命ABCDE,这药是吃给别人看的。刚收好药瓶,文千希王子就坐到自己面前,不知道班长又有什么指教。
“要吃这么多药啊!”
明显搭讪的口吻。
“是啊,我的血液已经可以入药了。”
看到文千希愣了一下才笑出来,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难道病秧子就没有幽默细胞了嘛!
“班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左明宣实在没猜出来。
“是这样,你是不是还没有参加什么社团?”
“社团?”这个不错,私下里可以有更多时间和同学相处,如果是文千希在的附近就更好,那种地方肯定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消息来源处。
“嗯,你决定去什么社团了吗?”
“我也不懂,以前没有参加过。”这是实话,对于这个她只会纸上谈兵。
“这样啊,”跟他猜想的一样。“我们学校有球类社团,艺术类社团——”
“你在什么社团啊?”
“啊?”看到她清澈的眼睛,文千希觉得自己实在不该想歪。“我在篮球社。”
“篮球社啊,我不行……”她失望地低下头,她的确很失望,病秧子怎么去打篮球。
“你可以进艺术类的,绘画社、书法社、还有棋社——”
“有没有拉拉队的啊?”
“拉拉队?没有,只是每次有比赛时各个班自行组成的。”
“我只想呆在由认识人的地方,我还是不要进社团的好。”左明宣突然想起文千希的不在场证明是和学生会的人在一起,而且,据调查,还有一个嫌疑人也在学生会,她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我可不可以进学生会啊,那样会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学生会?当然可以。”
只要他做推荐人。
文千希看了一下手表。“快要上课了,这样吧,下午放学后,我介绍你去学生会。”
“谢谢!你也是学生会的吗?”
“对。”
“那你做什么啊?”
“做什么?”
“就是职务。”左明宣明知故问道。
“职务啊?就是负责一些琐事的副会长。”文千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还是快回教室吧!马上要上课啦!”
“嗯!”
左明宣跟在他身后,窃喜自己用天真且理所当然的问题让他为难。他承认是学生会副会长就似乎有炫耀之意,不承认她有早晚都会知道,那样又好像他在故弄玄虚。
[第十回:受难竹林]
还没有进入教室,左明宣就感到两道寒光,她猜想不出三天杨青青便会再次找上门,估计这次不会再在洗手间中。看到外面那条人工河,她考虑是否有必要在校服内穿上泳衣或干脆穿鲨鱼皮潜水服。
放学后,两人又一同走在路上。左边是足球场地,刚一放学,场地上现在人开始渐渐增加。右边则是那条叫做樱花河的人工河,之所以叫樱花河是因为人工河两边栽的都是樱花树,这个名字也是后来加上的,刚开凿此河时并没有命名。
四月的天气,樱花都已经开放,粉白的花瓣已经有许多飘落下来。文千希觉得两个人好像在约会。
“咳,就是,我给你介绍一下学生会。”
“嗯,学生会在什么地方啊?我们这就是去那里吗?”左明宣正在想应该怎样开始话题会比较合适。
“学生会在初中部校园,你可以看到,”文千希向那座灰色塔楼指去。“就在那个塔上,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古老,其实里面靠上的几层装修的还是很现代化的。”
左明宣点点头。
“我们沿着这条路进入行政楼广场,然后再进入行政楼左边的初中部大门,再沿着阁苑湖走就可以到达。”文千希继续说道。“现在学生会有一位会长,三位副会长,各部部长,还有一些成员组成。学生会有学习部,体育部,文艺部,宣传部,外联部,生活部,广播站,校报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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