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拿着扫描图,面带愁容道:“情况比我们当初预想的更加严重,因为长时间的瘫痪,已经让患者的肌肉和神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坏死萎缩,甚至开始影响到他的大脑中枢神经,目前我们医院还没有一例成功病例,希望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母亲慌乱道:“医生你一定想想办法发,救救我男人,我们已经凑到钱了。”
“哦?你们凑到多少钱?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最近我们合作单位的一家疗养院,从德国请来一位神经科方面的权威医生,他曾经有多次成功主治这类神经坏死的案例,只是收费比普通医院更贵些。”
钟剑问道:“五十万够吗?”
张医生意外的看了眼钟剑,对他们家的情况,他也略有所知,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够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点了点头,道:“应该足够了,如果你们确定去那边治疗,我可以帮你电话联系下,像钟启民先生这种情况最好不要拖延。”
母亲看着钟剑,丈夫瘫痪后,钟剑成了家里主心骨,钟剑朝母亲点头,她才开口道:“谢谢,张医生,你联系吧,越快越好。”
经过张医生的多方打听和联系,第二天一家人在医疗救护车的护送下,来到城郊的这家疗养院。
这里环境优美安静,空气清新,虽已近冬日,却看不到任何衰败的景色,灌木常青树绿意绽放,鲜花点缀,一栋栋小楼坐落在绿色环抱中,更像是有钱人所住的别墅区。
父亲被安排到独立病房,专家默克教授对他的身体进行了一番更加细致的检查,对检查结果,默克教授态度显得十分乐观,当天就拿出了一系列的治疗方案,建议首先对患者进行康复治疗,等身体机能恢复后,再进行安排手术。
钟剑在疗养院预先支付了40万的治疗费用,应该足够支撑到手术之后,给自己留了五万,剩余的钱和以前的积蓄都转到了母亲的卡里,供今后生活花销。
独立病房都有属于自己的看护间,方便家属留院照顾病人,母亲留着疗养院照顾父亲,钟剑在疗养院的商店里买了些平日生活必需品,又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
临走时,母亲突然想到,“阿剑,你大学城的工作还做么?这几天你去拍戏,你们那队长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钟剑这才想起自己的工作,做人有始有终,下午就去辞职吧,他不知道自己能在现实世界呆多久,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可能每天还继续那份保安工作。
在回家的路上,他顺道先来到影视学校,和门卫值班的同事打了一个招呼,先找了队长,说明了离职的请求,队长对他突然提出离职挺意外的,钟剑可以说是他说认识的所有人中头脑最灵活,也最肯吃苦的一个人,对于钟剑以前那些“小动作”,其实他都看在眼里,不过毕竟没有耽误正常工作,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挺羡慕的。
只是自己“队长”的身份,让他拉不下脸面,跟钟剑一样整天干些收破烂送快递摆地摊的活。
稍聊几句之后,见钟剑态度坚决,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保安的工作不是长久的营生。
钟剑跟着他一起到宿舍收拾一下,又来到保卫科,跟张主任打了一声招呼,便到人事部将公司的财务上交,办理离职手续。
钟剑的东西不多,只简单收拾了一个包,那些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废品和地摊饰品都送给了同宿舍的同事。
提着包,走在校园里,看着无忧无虑的学生们,感觉自己心境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洒脱随意,也更加自信,有时他也会思考,自己在学校当保安的日子,算不算荒废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人的经历有时候就这么奇妙,当你停下脚步,回忆过去,你会发现无论你做过什么,这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路怎么走,只有天知道,我们要做的就是享受现在,不要让未来的自己为现在的你感到羞愧就行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哲学家,在考虑一个伪命题,不由的哑然失笑。
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将沉思的钟剑惊醒,就看到一辆黄色的跑车,疾驰着朝自己直冲而来……
(本章完)
第75章 沧海桑田()
车子如失控的野兽,咆哮着,在校园里横冲直撞。
走在钟剑前面的女生吓傻了,呆呆的站立在原地,钟剑几乎没有来得及考虑,冲了上去,从后面将她抱住,就地一个翻滚,车子呼啸着擦着他们的身子冲了过去,又前行了一两百米,轮胎与地面疯狂摩擦打滑,划过一道道弧线黑色印记。
幸好此刻是上课时间,这条路行人少,才没有酿成惨祸,这边闹得动静这么大,远处的学生开始慢慢聚拢了过来,纷纷掏出手机,神情都很兴奋。
钟剑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身下的学生没有大碍,大步的朝车子走了过去。
驾驶司机是个年青男子,年纪不大,穿着打扮都很精致,有点奶油小生的意思,他刚打开车门,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人从车里拽了出来。
他破口大骂:“你麻痹……”
钟剑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腹部,他疼的弯下了腰,“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他的脑袋被抓住,狠狠撞在车上,脸摁在了玻璃上,拖扯着摩擦出滋滋的声响,还来不及反抗,膝盖关节一股巨力袭来,又被掀翻在地上。
那男的拼命挣扎着,钟剑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表情冷漠,随手抓起路旁花坛中一块砖头,朝着对方的脑袋砸了下去,那男的扭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人群中有人惊恐大喊道:“钟剑!!”
砖块砸在了他的脑袋旁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用力过大,钟剑的虎口破裂,血滴在他的脸上。
钟剑站起身上,看着地上的人,嘶哑着声音道:“命,大家只有一条,别把你的命看得太重,也别把别人看得太轻了,好自为之。”
他提起包,抖落了下,朝人群中看去,只见自己以前的同事正担心的看着自己,他点点头,表示了下谢意,转身离开。
那年青人挣扎的从地上爬起,心中感到屈辱,愤怒的大喊道:“你……”
钟剑转过头,冰冷的眼睛中布满血色,眼皮跳动了下,还带着残留的杀气,让那个年青人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气势一下变弱,喃喃道:“慢走……”
围观的人群发出爆笑声,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让钟剑通过。
钟剑沉默着,心情说不出的烦躁,不是因为这起车祸,而是感觉自己心境好像还没有从古惑仔的世界抽离出来,暴虐的情绪在黑暗深处不断延伸着,让自己都感觉到陌生。
“噔噔!!”高跟鞋击打地面的声音从钟剑身后传来。
刚才被钟剑救得那个女生快步赶了上来,感激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你的手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到医疗室看看。”
钟剑步子大,她追赶的很急,微微有些气喘,目光好奇的打量着钟剑的脸,感觉有些失落,他一直绷着脸,没有给自己任何反应,不由有些气恼,怎么说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大美女吧?肯定是故意耍帅,哼,姐姐偏偏就吃这一套。
小脸微微一红,捏着嗓子带着几分嗲气道:“我叫曲烟,今年大一表演系的学生,能不能认识下?”
钟剑终于回视了她一眼,帅气的面孔,让她微微有些悸动,心跳不由加速起来。
“抱歉,没空!”说完,钟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曲烟站在原地发呆,这是什么态度?!老娘难道出门没化妆吗?气死老娘了。
她同学赶过来,见她没事,松了口气,问道:“在看什么?”
“看帅哥啊,那个人是谁?”
“哪有帅哥?我瞅瞅,他啊,就是学校盛传的保安哥啊!”
“是他啊,长得跟网络上不像啊。”
“怎么看上人家啦?可惜他今天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学校还是蛮有名气的好吧,论坛上都传疯了,听说已经签约影视公司,现在什么人都跟我们抢饭碗,苦命啊!还没毕业就失业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钟剑每天过上了按部就班的生活,疗养院的费用太高,为了省钱,早晨他到菜市场买菜做饭,做好后带到疗养院,帮忙照顾父亲,中午用电饭煲将饭菜热热,和母亲一起享用,晚上做地铁回去,将早上特意留的饭菜热热继续吃。
剩余的时间疯狂的看电影电视剧,甚至为了抓紧时间晚上连觉都不睡,一部影片往往要看上三四遍,抓住每一个细节和漏洞,为了弄懂里面的背景,他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不断充实着自己,有时候还不得不翻阅一些专业的书籍,哪怕是看不懂,也要硬着头皮往下看。
为此他准备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几天功夫就密密麻麻的记满了各种信息资料,在坐地铁,或者在疗养院空闲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翻,并深深的记在脑袋里。
在疗养院有各种专门的配套设施,在父亲休息时候,钟剑就一个人到运动馆,加强体能训练,虽然现实世界读不到任何信息,但是钟剑明显感觉到很多东西已经融入身体里,比如泰拳。
当他疯狂的对着沙袋进行训练的时候,常常引得周围人驻足围观。
出拳,踢腿,肘击,一招一式充满爆发力,沙袋在他拳打脚踢下发出弱弱的呻吟,人们常常担心沙袋随时可能被打爆。
接着将运动馆所有器械都练习一遍,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往往这样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原本冷清的运动馆渐渐热闹起来,最开始被吸引而来的是一些女人,每当钟剑来的时候,她们眼睛就开始发光,等钟剑累得一身大汗,湿衣紧贴在他那强健的身体上,将他完美的身型展露出来的时候,常常引起阵阵低呼和咽口水声。
谁说女人不好色?
随着到这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一些男同袍们也被吸引而来,当然他们只是为了看美女的,至于钟剑在他们心里还不知道被诋毁成什么样了。
经常有些胆大的女人上前勾搭,最终在钟剑冰冷眼神的注视下败退,每当他训练结束,便有女人争先恐后的为他送上毛巾和水,只为了和他多说两句话。
钟剑之所以这样玩命的训练,一方面是为了加强对身体的控制和协调性,另一方面是为了发泄心中压抑的暴躁情绪,这股情绪仿佛野兽一般,隐藏在心底深处,稍稍触碰,就张牙舞爪,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像火山一样喷发,这让他感觉到很不适应,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早上有个医闹家属在楼道内大声谩骂喧闹,将父亲吵醒,钟剑一言不发的走出病房,将闹事者狠狠揍了一顿,幸好当时围观的人多,将他死死抱住,才没有造成更大伤害。
事后,母亲带着自己上门赔礼道歉,看着母亲低声下气的样子,钟剑眼睛布满了血丝,那一刻他即愧疚难过,又想杀人,事后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后怕。
最后在医院的协调下,钟剑赔了三千块钱,才算了事。
他开始感到害怕了。
(本章完)
第76章 无法忘记你的脸()
天气阴沉沉的,徽安的火车站外已经来了不少候车的人们,一个个拼命的蹬脚,朝手中呵气,马路旁的绿化带中,屋顶上,还残留着昨日的霜降,细细密密,薄薄一层银霜,就好像刚下过一场小雪一样。
从上都开来的火车到站了。
钟剑背着一个小包下了火车,刚一走出车门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呼出的气呈雾气凝结,没想到徽安的天气会这么冷,好像一下子穿越了一个季节,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
经过一段时间疗养院的专业调养,父亲最近身体状况好转了许多,手术还要再安排时间,钟剑趁着这个时间,跟父母说出去散散心。
这些日子,他们似乎也看出儿子情绪有些不稳定,再加上疗养院里有专业的护理工,各类完善的配套设施,平时也没有需要他特别照顾的地方,所以对他的想法,两位老人都很支持。
钟剑随着人流,从出票口出了站台,一个中年人哆嗦着走上前,用徽安口音套近乎道:“小伙子去哪?这鬼天气太冷了,要不要用车?”
钟剑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那人又追赶上来,笑道:“这个时间点不好打车,在这里干等,小心冻出病来,还是上我车吧?我们做生意讲诚信,绝对不会宰你们外地客的。”
钟剑犹豫了下,看了看外面穿行的车流,报了一个地址。
“徽安大学啊,有点远,得,早上第一桩生意,便宜点收你50吧,你打的过去也差不多这个价,我的车还有空调保暖,绝对舒适。”
钟剑做动车的时候查过手机地图,大概知道对方没有夸张,上了他的车。
一上路,这位司机大哥就开启了话痨模式,从天南聊到地北,从美国大选聊到徽安小吃,噼里啪啦的,跟开机关枪一样,钟剑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他精神正疲惫,眼睛无神的看着车外的世界——这曾经是属于林诗音的城市。
钟剑在徽安大学职工宿舍小区门口下了车,付了钱后,提着包朝小区走去。
门卫的管理松散,看到钟剑这个陌生人,只是注视了几眼,又低下了头,大概以为是哪个上门找老师的学生吧。
小区面积很大,新老建筑互相参杂一起,却显得格外协调,当初设计小区规划的应该是一个高手。
钟剑只记得林诗音家在这个小区内,却不知道具体房号,他在小区里闲逛了两圈,试图找寻林思音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
来到一栋旧式的楼前,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吃力的扛着饮用水正准备上楼,走得太急差点绊倒在地,他连忙赶了过去,随手将水提了起来。
那中年妇女站好,微笑点头,感激道:“谢谢!”
“不客气。”钟剑把水放在地上,看了眼那个中年妇女,只见她一身穿着得体端庄,不像是干体力活的人,“要不我帮你把水送楼上吧?”
那妇女警惕的瞄了钟剑一眼,语气依旧热情道:“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吧?”
“嗯,我过来找一个人。”
“谁?我在小区住了十几年了,这里的人我都熟。”
“林诗音……”
“谁?!”那妇女盯着钟剑,音量一下拔高,神情激动。
钟剑坦然和她对视,道:“林思音。”
“你是谁?找她有什么事?”
“我是她朋友,几年没联系了,这次回徽安特地过来看看她,只是不知道她住在哪栋楼。”
那妇人捂住嘴,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哽咽道:“你帮我把水送楼上吧,到家再跟你说。”
钟剑神情微微一动,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眉目之间跟林思音有些像,一手将水桶提起,跟着她的身后上楼,这个老式楼房没有电梯,一直到了八楼,即便钟剑体力不错,也感觉手臂有些发酸了。
那妇人将门打开,神情缓和了许多,“快进来吧,到家里坐。”
钟剑将水拎进屋内,放在墙角,看了看屋里的情况,整体设计典雅整洁,在靠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台纯白色的钢琴,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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