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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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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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顾汐儿依旧抓着她的手,“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是说……我是说……”

“说什么?”顾十八娘问道。

“等你进去了,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然后你说句话,让我也……”顾汐儿略带羞意地说道,看顾十八娘原本含笑的脸色猛地一沉,忙急急道:“我们是姐妹,到时候互相照料,总比外人强……”

“此话断不可妄言!”顾十八娘沉声喝道。

对她当众斥责铁齿铜牙的本事心有阴影,顾汐儿下意识地就松开手。

“这话是顾洛儿说的?”顾十八娘平复一下情绪,沉声问道。

“什么话……”顾汐儿结结巴巴问道。

“太子殿下与我……”顾十八娘皱眉看着她。

顾汐儿点点头。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顾十八娘忍着心中的惊惧,文郡王治病的是私密至极,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和文郡王同室共处几日。

“谁都知道啊,你们不是和殿下在仙人县就认识的,你哥哥能得到如今的前程,还不是殿下相助……”顾汐儿反而有些奇怪地看她说道。

顾十八娘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当时也不过是短短几日同窗之宜,跟我更是没有干系,此等言论断不可再说,被人听到那可是亵君之罪!尤其在这个时候!”顾十八娘整容说道。

“这么严重啊?”顾汐儿半信半疑,但想到此时状况,便听话地点点头,随后又眼巴巴地抓住顾十八娘的胳膊,“那我说的事你可记着啊……”

“我说的你还不明白啊。”顾十八娘皱眉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是良身吗?”

顾汐儿迟疑一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顾十八娘那双粗糙的手上。

“你都明白,那朝廷里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啊。”顾十八娘笑道:“再过一段良女进宫的消息就出来了,肯定没人会来通知我的……”

“真的啊……”顾汐儿半信半疑,期望褪去,一脸忧愁,眼泪再一次涌出来,“那我……我就当姑子去……”

“你也别难过,你都相争到这一步了,干脆再多争争……”顾十八娘笑道。

“我吗?我可以吗?”顾汐儿问道,面带不信。

“对呀,你都敢离家出走,难道还不敢跟你父亲当面相争吗?其实你自己已经靠自己了……”顾十八娘说道:“当然,依你爹娘的品行,让顾洛儿出面打个招呼更稳妥……”

“我爹娘品行怎么啦?”顾汐儿哼了声,不满地瞪了顾十八娘一眼,嘀嘀咕咕地说道,不过说了这一席话,她心里觉得也许真的可行,心事放下了几分,情绪也好多了。

“那我再去找洛儿……”她晃悠悠地往外走。

“备车,收拾东西,送汐儿小姐过去……”顾十八娘立刻对仆妇们说道。

“做什么?赶我走啊?”顾汐儿停下脚转过头问道。

“你本该去那里住的,人家可是保定侯家族的,怎么也比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住得舒服……”顾十八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更何况你们姐妹俩也说得来,相看也不会生厌……”

“洛儿姐姐现在正病着呢,我怎好去打扰她,我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对了,我还没吃饭呢,待会儿给我送屋子里去……”顾汐儿摆摆手,拎着衣裙袅袅出门向自己的屋子而去。

“这丫头!”顾十八娘笑道:“心还真大,这就又吃得下去了……”

“这就好……”曹氏也舒了口气,卸下了几分担忧。

“不知道你叔伯父这次怎么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曹氏又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个……不如写信问问哥哥……”顾十八娘说道。

“问问吧,一家人能帮就帮。”曹氏说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回到书房里,展开笔墨开始细细写来。

“不过,叔伯父怎么会说错话呢?”顾十八娘一面写也一面再次疑问,旋即摇了摇头,人活一世,谁敢说自己万事皆无纰漏?

而此时特意绕道路过扬州的顾慎安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自从那日从朝堂下来,他就日思夜想,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一举得罪大周朝最巅峰的两个权势。

他想到那日朝堂上,他看着皇帝骂得那么愤怒,为大金进犯我大周而痛心不已,任谁也会觉得皇帝恨大金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这个不容置疑,对于侵犯自己江山,而且在自己手里丢了半壁江山的皇帝来说,没有人会怀疑他对大金的仇恨,对,不是错在这里,然后接着想,皇帝是恨大金的,然后……然后他痛骂朱春明,自然是恨他这个委以重任的首辅没有看守好自己的江山黎民,有负重托……嗯,对的,至少应该在那一刻,皇帝必定是这样想的……这个也没错……然后,然后他听到皇帝靠在龙椅上,用悲悯的声音弱弱地说了句,无人可用无人可用……对,就是这里!

顾慎安在轿子里换了个姿势,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不正是说明皇帝有心用人,要给大金一个教训么?或者说……只是印证了自己心里的念头?

顾慎安再一次皱起眉,用手撑着头,认真地想起来。

自己心里的念头……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这个念头呢?

“陛下一直忧心北事……”

“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呢……大人你说呢?”

“大人是说陛下不想对大金交战吗?可是为什么我说了陛下好似很不高兴……”

“今日我陪同太子殿下见陛下去了……陛下竟然跟太子商讨北边军事……”

“大人……”

这声音陡然飘出虚幻在耳边炸响,顾慎安猛地坐正身子,才发现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外边传来问询声。

帘子同时被打开来,身穿家常服得顾渔正躬身施礼,顾慎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久久未动。

“渔哥儿……”顾慎安声音里满满的疲惫,有路途劳累更多是的心累,“你说这如何是好?”

站在一边的顾渔面色上布满忧愁,但眼中却是一片淡漠,他缓缓地摇头,躬身垂头。

“侄儿鲁钝……”他缓缓答道。

“你鲁钝?”顾慎安看着他,轻叹一口气。

“大人……”顾渔依旧垂头,低声说道:“天威难测……”

这句话一出口,顾慎安原本就带着几分颓败的面色再没了一丝生机。

“天威难测……天威难测……”他缓缓说道,慢慢地靠在椅背上。

这是朝堂,一言兴邦,一语罹罪的朝堂,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是我冒进了……是我贪大了……”顾慎安闭上眼喃喃说道:“其实我已经年纪不小了,位子也坐得够高了,不该贪更多,不该想要借着你和太子之契机,意图下一代高位……”

顾渔帮太子殿下解除杨太生危机的事,并没有瞒着顾慎安,确切地说顾渔跟皇帝跟太子的任何来往任何言谈,他都很高兴地事无巨细地把该说的都说给了顾慎安听。

所以顾慎安知道自己这个本家后辈,在皇帝以及太子心中的地位。

“你知道陛下为何将你外放?”顾慎安按下心头万千滋味,强打起精神说道。

“我知道。”顾渔说道,抬起头,面上竟然有一丝笑意,“这是陛下对臣的呵护期望之恩。”

顾慎安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鲁钝?呵呵……

当今朝廷已然是朱党独大,想要在京中坐稳,尤其是这般年轻人,难免要追随其后,这世上,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一点皇帝心里想必也清楚吧,他已经丢了半壁江山,不会再想给下一任丢下一个臭不可闻的江山吧。

“渔哥儿……”顾慎安沉默一刻,“将来顾家就靠你了……”

顾渔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恭敬地低头,“侄儿惶恐。”

“安儿!”顾长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悲重。

顾慎安立刻站起来,快步迎接过去,看着瞬间苍老十几岁的顾长春,立刻就要跪地,被顾长春伸手拦住。

顾渔低头退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父子在内说了什么,只到天黑,才出来,顾慎安的神情中反而带着几分解脱。

“我身负皇命,绕路过来已是有罪,再不敢多留。”顾慎安告辞,目光扫过眼前匆匆赶来的以顾长春为首的家人,“放心,我顾家没事。”

众人难掩悲伤地点头,顾慎安此举并非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只是突然没了一个朝中重臣为靠山,顾族境况总是不会如以前了。

送走顾慎安,顾渔自然安排好这些人住下,看着豪华的庭院,众人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这次……不会连累到渔哥儿吧?”几个长辈低声询问道。

“那是难免的,但也不过时一时难得升迁,将来终归是无碍的……”顾长春低声说道,显然顾慎安已经跟他好好地分析了当下。

众人这才心安,那就好,渔哥儿还年轻的很,有的是机会。

“以前说海哥儿是个莽撞的,怎么……”有人忍不住不满地嘀咕一声,迎来众多责怪的目光,忙收了话不敢再说,转开话题,“还好渔哥儿是个敏才的,再有慎安他背后指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句话让大家低沉的情绪都缓解了下,抬眼去看走在前方给他们带路的顾渔。

年轻人墨色衣衫与夜色混为一体,身姿峻拔,气息悠长,似乎察觉到身后人的注视,他转过头来,子夜般得双目,与白玉般的面庞呈现出极其鲜明的对比。

“诸位请跟我来……”他抿嘴一笑说道,伸手往长长的走廊一指,长廊里挂着的灯笼在夜风下摇曳,让一切显得幽暗不明。

第195章 念头

在顾渔这里只住了一晚,大家便都忙忙地回去了,顾渔留他们多住几天。

“虽然家事忧心,但事已至此,还是要宽宽心,扬州这里风景甚好……”他恭敬地说道。

顾长春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一则族中正逢多事之秋,有很多事物要处理,二则此时你也该避避风头,免得引来人攻击……”他认真说道。

顾渔含笑点头。

“我留下吧……”一直未说话的黄世英忽地开口了。

众人有些意外,这次来扬州见顾慎安,本来没有她在内,是她主动要来的,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在族中辈分高,且又是顾渔的嗣母,因此也不为过,来了之后,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众人中间,从头到尾都基本上没有说过几句话。

众人的视线便都看向顾渔。

“那太好了。”顾渔笑道,面上浮现几分欢喜。

“既然如此,那过年时,你们母子作伴回来吧。”顾长春笑道,冲二人拱拱手,上车去了。

看着几辆马车在仆从的拥护下远去。

“母亲,风大,回去吧。”顾渔躬身说道。

雪粒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簌簌地下起来,他接过丫鬟手里的青布伞,为黄世英撑上。

黄世英点点头,迈步进门,顾渔落后她半步,缓行跟随。

豪宅里墙角种着几树腊梅,此时已开了零星多多,在零零雪中,看上去煞是清新醒目。

黄世英忽地停下脚,“渔儿,那腊梅开得好……”

“母亲喜欢的话,让丫头折几枝插在屋子里赏玩。”顾渔笑道。

身旁的丫头便应声。

黄世英一笑,目光看向他,却不说话。

寒风吹过,扬起顾渔束起的乌发,发丝在脸侧撒开,衬着一双清冷的黑色眸子,一如既往,他的脸上会带着温雅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永远到不了眼底。

“母亲看什么?”顾渔笑问道,并没有因为她的注视有丝毫不适。

“渔儿过年就十八岁了吧……”黄世英含笑说道:“真快啊,看到那腊梅花,就想到那一日你在咱们家梅林雪地写文……”

“年少唐突,母亲见笑了。”顾渔笑道。

黄世英摇摇头,带着几分赞许,“没有,你很好。”

顾渔一笑,微微躬了躬身,换了只手撑伞。

“母亲,扬州瘦西湖边也有一处好梅林,等雪下了,我带母亲去赏梅。”他笑道,一面伸手做请。

黄世英点点头,继续迈步前行。

“数点梅花天地春,欲将剥复问前因……”她缓缓念道,一面看向顾渔,“渔儿,知道这是谁的诗?”

“寰中自有承平日,四海为家孰主宾……”顾渔含笑道:“是百源先生的梅花诗……”

“渔儿博闻强记……”黄世英点头赞许道,旋即又轻声念道:“荡荡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其实,人生而来之,不管是苦是乐,具是正法熔炼……谁对谁错,谁主沉浮,各有前因各有因果……”

“是,母亲参透了……”顾渔笑道。

在门前停下脚,两个丫头打起厚厚的毡帘,暖香扑面而来。

“渔儿……”黄世英停下脚,转头看顾渔,“慎安的事,果真已是无解了?”

顾渔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这个,儿真是不知……”

黄世英定定看了他几眼。

“好,你快去衙门吧,你年轻,多做些事。”她细声说道。

“是,孩儿告退。”顾渔躬身说道,慢慢地退开了。

“夫人进去吧。”丫鬟低声说道。

黄世英点点头,再一次看了眼院中,顾渔已经消失在门口。

“少爷毕竟才为官,大人为官那么多年尚且无法自解……”贴身丫鬟细声说道。

黄世英接过她捧上的热茶,面上神色有些复杂。

“我总觉得……”她低声说道,话说一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自嘲一笑,“看看再说吧……但愿我想错了……”

建康,顾长春一行人的马车隆隆地从街上而过时,顾乐山拄着拐站在门边侧耳听。

“回来了……”他自言自语,“真是倒霉,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

侧耳听了会儿,便泱泱地转身回来了。

他已经在家休养好几天了,但整个人还是跟脱了层皮一般,这几日能下床了,拄着拐来回走走,隔壁院子里传来顾泷扯破喉咙的骂声。

骂奸商骂阎王知县骂工头骂顾渔……

“这个孽子!”顾乐山皱眉,不满地嘀咕一句,看到郭氏抹着眼泪进来了,便顿拐喝道:“让这孽子给我安生点!”

“泷儿怎么了?一条腿都几乎要被砸断了……”郭氏带着哭意反驳,“怎么?骂你那老爷儿子几句,你就受不了了?要不是你那老爷儿子没用,你们父子何止如此……”

说起这个,顾乐山心里其实也是怨言满满,只得恨恨地顿了顿拐。

“反正比这个废物强!族长为什么能当族长,还不就是因为有个一品大员儿子……”他哼声说道,面上又再次浮现得意,“看来,将来这个位子就要轮到咱们这支了……”

郭氏冷笑一声,要说什么还真无话可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无可否认,顾渔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贱种!”顾泷的一声骂在此时陡然传过来。

顾乐山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顿着拐就向那边走去,“畜生,你骂谁!”

顾泷趴在床上,正破口大骂,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小丫头们正低着头忙忙地收拾。

“骂那个白眼狼!”顾泷丝毫没有胆怯,扯着嗓子喊。

“你!”顾乐山瞪眼,还没喊出声,就被顾泷的大嗓门打断。

“这次肯定是他害咱们的!爹你还不信!”顾泷喊道,攥着拳砸床边,“一定是他!他是故意不帮忙的!是他故意诳咱们去扬州的!都是他!他想弄死我们!他一直都想我们去死!”

顾乐山听了气得浑身打颤,抬起手里的拐棍就要打过去,被郭氏哭着抱住了。

“打呀打呀打死我好了,省得你的好儿子再费心……”顾泷梗着脖子丝毫不认错。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边小厮急忙忙地送来有关顾汐儿的消息,这才让闹局收场。

“来人,去把这贱人给我带回来!”顾乐山听了曹氏送来的消息,再一次气得顿拐,“我要把她白送给绸缎商!逆子!害我一家至此!”

小厮们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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