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看了林有喜许久,忽然很惋惜地叹道:“既然卖身还债不成,那我就只有——”
故意顿下,哼哼哼阴笑起来。
林有喜浑身汗毛顿时竖成了90度:“只有怎样?”
“——杀人灭口。”
“哇啊啊——我要你!要你就是了!”某喜小泪狂洒。
洛君鸿满意地拍拍她的脸蛋:“这才听话。”
某喜T0T,这到底是谁卖身给谁呐……姓洛的果然阴险狠毒,他一定是想找个借口缠着她,折磨她,直到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精尽人亡……
她哀怨地望向洛君鸿,只见他对自己伸出一只手。
“起来吧。你们不是要去江南吗?我可以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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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马车还是那个马车。但站在巨石上的叶飞却——
“你到底——是何人?”
青光剑“噌”地出鞘,架在刚从林子里跑出来的林有喜脖子上。
某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叶飞刀剑相向,不由愣了一愣。
“啊?我是林有喜啊。天下第一名嘴武林百事通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做好事从不留名的——林有喜!小叶子,你不是睡糊涂了吧?”
叶飞拧眉:“你为何,会武功?”
林有喜又是一愣,随后直摇头:“没有啊,我是武痴。武术白痴。我顶多也就会耍耍第八套广播体操。”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洛君鸿悠闲悠闲地从她身后走了过来,“海棠妹的轻功明明就很好嘛。在江湖上绝对能排在第二。”
某喜好奇地扭头问他:“那第一是谁?”
洛君鸿指指自己:“我咯。”
某喜嗤了一声:“你脸皮可真厚。在江湖上也能排第二。”
这回轮到洛君鸿问了:“哦?那第一是谁?”
某喜摊摊两手:“当今武林盟主——朱古力——”顿了顿,“——的屁股下垫着的那条虎皮内裤咯。”
“……”
洛大庄主的脸部肌肉顿时僵化。哼哼咬牙笑了两下:“好一张伶牙俐齿。不过你的舌头最多也只能排第二。”
虾米!?她天下第一名嘴的舌头,居然只能排在第二?
某喜暴起:“说!哪个的舌头比我还厉害?”
洛君鸿摸着下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万花楼的春十三娘,她的舌上功夫那可真叫一个销魂……”
“……”
在林有喜的眼里,洛君鸿此刻的表情简直就可以用两个英文字母来形容——YD!
“洛君鸿,你个下流胚,居然拿她和我比!?”某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叶飞手里的青光剑,劈头朝洛君鸿砍了去。
于是,原本是叶飞主持的批斗大会,现在却变成了——洛君鸿逃,林有喜追,并且还是有秩序有口号地以叶飞为圆心的那种逃啊追。
站在一旁的叶飞先是冷眼旁观,再是无语默然,再然后就是脸色铁黑,青筋暴起。
最后,忍无可忍,白光剑嗖地飞了出去。
剑锋险险地擦过洛君鸿的脸颊,砍落一缕青丝。
洛君鸿骤然停下步伐。后面的林有喜也来了个急刹车,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叶少侠,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出手何必那么狠呢?”洛君鸿轻抚面颊,眼射寒光。
他一向最在意自己的容貌,其次就是头发。曾经有个下人不小心扯掉洛大少的三分之一根秀发,结果就被剃了个地中海的秃顶发型。呜呼那个哀哉!
叶飞冷冷看他,却是十万分镇定。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洛君鸿轻轻抬脚一踢,将脚下的白光剑踢还了给他。随后又拔出悬在腰间的朱砂宝剑:“你在锦绣客栈里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剑客的耻辱。我决定挑战你——出剑!”
叶飞接过白光剑的同时皱了皱眉。什么锦绣客栈,什么剑客的耻辱,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将剑收入鞘里。
洛大庄主见自己就这么被赤、裸、裸地无视掉了,顿时觉得无比屈辱。
朱砂宝剑一挥,劈星斩月,抡起一道寒光。
洛君鸿出的不是剑招,而是内力。
无形地渗入到空气里,旋转,聚合,携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向叶飞。
叶飞也出剑了。白光剑如同夜空里刺眼的闪电般,一闪而过,迸出无可抵挡的力道。
两股力量相碰的瞬间,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上来。
“不许打架!”林有喜一边叫,一边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中间。
洛君鸿与叶飞不由大惊失色,想要收回内力却已不能够。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我们可怜的某喜童鞋摇摇晃晃地从团团烟雾中走了出来。
顶着一个爆炸头,衣衫褴褛,满脸焦黑。
她咧嘴,吐出一个烟圈圈,冲着叶飞呆呆一笑:“小叶子……你快看看……我头顶……有没有冒烟……”
还没来得及问更多的,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传说中的客栈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林有喜才知道,内功疗伤是不会头顶冒烟的。但被强对流的两道内力那么击一下,倒是会像一条火龙一样嘴里喷烟。
林有喜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叶飞正坐在马车里板着脸看着她。
只能尴尬地笑笑:“洛君鸿呢?”
“在赶车。”叶飞冷冷道。
“好啊好啊。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锦绣镇。”
“好啊好啊。”
沉默。再无下文。
林有喜很怕叶飞再问她她是谁这种问题。
说实话,这几个月来,她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她到底是谁?
她也很想知道,在穿过来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杀她?又为何有那么人前赴后继地舍命来保护她?
她到底是欠了很多条人命?还是救了很多条人命?
“小叶子。”林有喜瞅了眼叶飞,不安地开口,“……你觉得,我像是个坏人,还是好人?”
“当然像坏人咯。”不等叶飞回答,洛君鸿的脑袋便探了进来,“坏人中的坏人。”
某喜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头推了出去:“你才是坏人!西门庆都比你纯良!”
“西门庆是谁?”脑袋又贼贼地探了进来。
“你祖宗!”某喜干脆将车窗锁了。
回头又对上叶飞寒意十足的目光。
“你和他——很熟吗?”叶飞铁着脸问道。
林有喜摇头摆手坚决否认:“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发誓!”
“海棠妹,你这话就说得太不够意思了。我明明已经是你的人了,怎么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洛君鸿在车外大声嚷嚷。
某喜的额头立即拉下N条黑线。再看看叶飞,眼神那个可怕哟。
“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某喜对手指,支吾道,“他欠我钱,我是他债主,就这样。”
叶飞挑眉:“欠多少?我来还。”
某喜犹犹豫豫,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某喜摇头。
“一千两?”
某喜还是摇头。
叶飞咽了口口水。不会是——一万两吧??!!
某喜嘿嘿笑了笑:“不多,就——一钱。”
某叶彻底崩溃。
洛大庄主将自己以一钱的价格低价出售,这种事情说给谁谁都不会相信。
叶飞自然也不会信。他觉得林有喜根本就是耍着他玩。或许她对自己所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一句是真的。这回去江南参加什么相亲大会,八成也是胡诌的。
某叶越想越气,干脆眼一闭,默念起“我就是剑剑就是我”的口诀来。
“小叶子,你不舒服吗?”林有喜见他一副拉屎拉不出的表情,不由担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却被叶飞重重拍开。
白白嫩嫩的手背上,顿时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更痛的是心里。好像被人用力拧了一下似的。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洛君鸿掀起车帘,看见车内沉闷的二人,不由嘴角一勾,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吵架呢?海棠妹,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告诉梨花哥,哥哥替你打还他。”
“不用你管!”林有喜气呼呼地撞开洛君鸿,冲下了马车。
就算神经再大条,她也能感觉得到叶飞的不信任。
可她一直都把他当作朋友的,还为了他挨了洛君鸿一剑的内功呢。
会武功又怎样了?她又没杀他全家!
全家……
某喜突然觉得眼前劈过一幕幕血光,脑子里好像有无数条虫蚁在啃噬一样。
她痛欲裂地抱住脑袋,倚靠在车轮边,大汗淋漓。
洛君鸿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痛得满地打滚了。
“海棠妹,你真是太顽皮了。躲在车底叫梨花哥好找啊。”
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扑鼻而来。林有喜感到自己被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不舒服么?梨花哥抱你进客栈,好不好?”
林有喜本想拒绝的,但看见旁边叶飞抱着秦楚楚冷眼看她的那种表情,咬着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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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客栈。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厅堂内空无一人,阴气逼人。
洛君鸿在门口停了下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后,回头对叶飞笑道:“叶少侠,你处理尸体的速度倒是挺快。以后洛某得好好向你讨教讨教。”
叶飞皱眉。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无视之。自顾自迈了进去。
只见从黑暗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油灯,悄无声息地走到几人面前。
“几位客官,是来住店的吗?”
洛君鸿嘴角的笑容稍稍凝固了片刻:“阁下是——”
那人咯咯笑了起来:“小的就是这客栈的掌柜,客官叫我老刘便是。”
“哦,原来是刘掌柜。劳烦,我们要四间上房。”
老刘道:“真是不巧,今夜一下子来了许多住客。小店只剩下两间房了。几位若不嫌弃,凑凑如何?”
洛君鸿问叶飞道:“我与海棠妹倒是无所谓,不知叶少侠与秦姑娘……”
“无所谓。”叶飞道。
秦楚楚依旧昏迷不醒,他是不能够丢下她一人的。
“喂!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所谓?”走到房门前时,林有喜气鼓鼓地问道。
洛君鸿低头看她:“我都没意见,你还有什么意见?”
言下之意就是,与她同住一房,吃亏的是他好不好。
某喜死死抓住门框不放:“……我不进我不进!我情愿睡茅厕也不要和你住一间房!”
“海棠妹怎那么没出息?居然要和大便抢地盘?乖,放手。”
好一个循循善诱……
“不放!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情愿和大便睡,也不要和你睡!”
默……这话说的。看来我们的某喜童鞋已经急得口不择言了。
要知道,洛大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林有喜居然把他说得连大便都不如,那还得了!
只好采取武力来解决问题了!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将她连拖带拉地拽了进去。
接着,房间里又响起一阵阵砸桌摔椅的声响。某喜嚎得跟杀猪没两样。住在隔壁的叶飞实在听不下去,提剑敲响了那二位的房门。
洛君鸿开的门,头上还顶着一只茶壶盖。好不狼狈。
某喜看见叶飞,就好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般,洒泪朝他扑去:“小叶子,快救我快救我。这个大色狼要对我图谋不轨!!!”
叶飞抽了抽眉。林有喜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会再信了。
转头对洛君鸿道:“她很吵。”
洛君鸿点头,十万分的赞同。
叶飞又道:“点她穴。”
洛君鸿恍然大悟:“对呀,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还是叶少侠有经验。”
洛大庄主不知道,叶飞的经验都是从无数次惨痛的教训里总结出来的啊。
在林有喜的圆目怒视之下,某叶不忘又提醒了一句:“——点哑穴。”
连洛大少都不得不佩服,叶少侠果真是细心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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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被点了浑身穴道的林有喜干坐在窗边,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洛君鸿,心中那个悲戚啊。
叶飞把她卖了不说,洛君鸿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自己睡床,让她睡椅子?她林有喜就算不是块玉也好歹是朵花吧,这些人怎么都没有一丁点儿怜香惜玉的觉悟呢?!
哀哀戚戚地又感叹了番自己多桀的命运,不知不觉中也累了。
就在上眼皮快要和下眼皮亲吻的时候,林有喜忽然看见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影。
脚着地的时候没发出一丝声响,好像鬼魅般。
林有喜顿时被惊得睡意全无。
这人是何时躲上房梁的?居然能躲得过洛君鸿的耳朵,看来其武功一定高深莫测!
那梁上君子似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身形一转,原本要迈向床榻的脚步折向了林有喜所在的窗边。
某喜借着月光终于将那人的长相看了个清楚。
乖乖隆滴动!
这副尊容,简直就像是被压路机压过被硫酸泼过似的,半夜里往路上一站,铁定能吓死一大片。
林有喜就被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来得及上来。
眼泪汪汪地憋足力气想要喊叫,却连一个屁也放不出来。
眼看着那人狞笑着朝她举起了小刀,一道金光忽地飞了过来,重重砸在那刺客的后脑门上,砸开一个血窟窿。
那人“啊”的一声惨叫,趴倒在了林有喜的脚边。
某喜定睛一看,飞过来的暗器居然是只金元宝!
再又抬头一瞧,只见洛君鸿正坐在床头,若无其事地抛着金元宝玩。
他冲着林有喜笑了笑,踩着那个倒霉刺客的后背走到窗边。
俯身道:“我替你解穴,但不许再乱叫。”
林有喜没办法点头,只能眨了一下眼睛以示同意。
洛君鸿的手指极快地掠过她的身体上的几处穴道,最后停在了哑穴上,刚点下,林有喜便大声质问道:“你明明有带钱的,为何要骗我没带?”
洛君鸿拿元宝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若找得出,我就将它给你。”
一个金元宝减去一文钱还剩多少?
恐怕林有喜这一辈子都还不出来。于是,只好痒痒地收声。
洛君鸿搜遍了刺客的全身,却是一无所获。不禁蹙眉道:“傍晚我来这儿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全被叶飞所杀死,而我只是中了迷香昏迷过去。到晚上再来的时候,那些尸体不但全都消失不见,而且还冒出一个冒名顶替的客栈老板。这客栈里,一定有鬼!”
林有喜吃惊道:“叶飞杀人?不可能!傍晚的时候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跑这儿来杀人呢?”
洛君鸿道:“我不会认错人的。你仔细想想,那时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林有喜一边回想一边道:“那时,我们迷了路,便将马车停在镇外打算露营过夜,叶飞在马车里照顾秦楚楚,我在捡柴生火,然后……”
说到这,她突然顿了住。
“然后呢?”洛君鸿问。
林有喜拼命地抓了通头发,目光茫然地望向洛君鸿。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然后……我……不记得了。”
传说中的低调
当林有喜绞尽脑汁回想着那段缺失的记忆时,叶飞正坐在自己的屋内安然地擦剑。
照旧是擦完了青剑擦白剑,擦完了白剑擦金剑。
只不过这一回他刚将金凰剑从剑鞘里抽出来,便“噌”的一下又收了回去。
脸色煞白。
金凰的剑刃上,居然残留着一抹血迹!
对剑素来有洁癖的叶飞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也就是说,在金凰剑上留下血迹的一定另有其人。
但这个人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将金凰偷去使用的?
最令叶飞感到不安的是,这个人,居然能够拔出这把金凰剑!
而一路跟随他的,只有秦楚楚与林有喜两人。秦楚楚昏迷不醒断不可能动他的剑,林有喜也曾经试图拔剑却以失败告终。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
一想到这儿,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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