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疏忽,肩头被一件利器所伤。
他挑剑回刺,却扑了空。
“叶哥哥,我帮你!”秦楚楚不知何时已醒转过来,飞身而起,手里的镂金匕首凌空一挥,雨里又绽开一朵血花。
她疾步跃至叶飞身后,与他背对背站着。
“你何时惹上了‘奇门遁’的人?”
叶飞默然……这话,应该问房顶上那位才对……
他瞥了眼屋檐,不由大惊失色。
上面哪里还有什么林有喜的影子,只剩下一顶小小的灰布帽子,有气无力地斜挂在檐角。
传说中的剑招
叶飞瞥了眼屋檐,不由大惊失色。
上面哪里还有什么林有喜的影子,只剩下一顶小小的灰布帽子,有气无力地斜挂在檐角。
糟糕!定是被人掳走了!
心中一窒,手里的剑式也顿了下来。
对方趁虚而入,从雨幕里射来一支红翎短箭。
“叶哥哥小心!”
秦楚楚惊叫着扑上前,硬生生地替他挡下了这一箭。
殷红的鲜血顿时喷涌溢出,染红了胸前的紫衣。
叶飞震惊之余,再也不敢有半点松懈。手上剑锋一转,流水行云般对着雨幕一阵狂扫。地上的落叶顿时全都飞舞起来,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在雨里疯狂地旋转,飞刺,变成了一把把锋锐的利器!
飞叶所到之处,溅起鲜血涟涟。
许久,叶飞手中的剑才收回鞘。树叶也跟着落回到了地上。
风静,雨停。天地间一片静默。'网罗电子书:。WRbook。'
忽然,从某棵树后面跳出来一个小人影。
热烈鼓掌。“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飞冲天’吗?小叶子,你这招真是酷毙了!”
叶飞手一抖,差点没把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秦楚楚给摔下来。
说话的,正是为了去捡被风吹走的小灰布帽而不慎失足滚下屋檐的某喜。
她最终还是没能捡回那顶心爱的小帽子。因为日出时,她便被叶飞丢进了一辆马车里。连同秦楚楚一起。
“哇——我的马子马子马子! ”因为喊得太急,“帽子”变成了“马子”。
叶飞无视她的抗议,驱车便走。
“小叶子!那可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买来送给表白对象的!虽然最后还是被退了回来但它已经成为了这一段美好回忆(美好吗?)的纪念。这十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不离不弃看到了它我就想起了我的十八岁想起了我的初恋(是暗恋吧……)。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最重要的是这顶帽子花了我几百大洋几百大洋啊BLAHBLAHBLAH……”
叶飞坐在马上的背影一抖,扭头抽眉:“你已经,二十八?”
泪……
真是一失口成千苦恨……
“二十八怎么了?姑娘二八一朵花,你没听说过吗?”某喜说得理直气壮。
叶飞懒得与她争辩:“我带你,去江南,秦家堡。”
“江南?真的去江南?”某喜顿时来了精神,“你确定不是把我卖到某个人贩市场当菲佣?”
默……
这女人,真是给不得一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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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昨夜的一场春雨,完全破坏了落梅山庄大庄主第二日论剑的兴致。
离山上的雪被雨水一打,不再蓬松柔软,更别提有什么质感了。山上的梅花倒是比平时鲜艳了许多,但却不再符合洛大庄主的“梅花瓣颜色不能太过鲜红不然会抢了他镜头”这一要求。
所以这一天,洛君鸿连出门的欲望都没有。懒懒地斜靠在塌上,左边一排侍女,右边一排侍卫。
黑发似流云般泻在肩头。手里捏着一顶小小的灰色布帽,时不时顶在指尖玩转。
“他们何时离开的?”金口一开,旁边的侍女立刻瞄准时机,角度精准地送入一颗葡萄。
侍卫甲道:“应该是日出前。依属下的判断,好像是往江南去了。”
“好像?”洛君鸿的眼里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芒。
侍卫甲浑身一颤:“不,不是好像,是肯定!”
“嗯。”洛君鸿满意地点点头,“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即刻启程去江南。”
“可是庄主,今日前来论剑的大侠们怎么办?”某个不识趣的侍卫乙问道。
洛君鸿并没马上搭理他,而是张嘴又要了一颗葡萄。
眉头忽地一皱:“——酸。”
在场之人全都倒抽了口凉气。那侍女更是吓得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洛君鸿微微一愣,笑着摸了下她的小脸:“我怎舍得让你死呢?但既然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那就……”
还不等他说完,那侍女就被吓得两眼一翻,软趴趴地晕倒在地。
洛君鸿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你们真是,一个个都那么不禁吓。不好玩,不好玩。”
众人默……
庄主啊,难道你没听说过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洛君鸿等笑停了,才起身道:“叶飞不来,这论剑大会还有什么意思?”
他将小灰帽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奶香味熏得他不由弯起嘴角:“不如——本庄主替你们找个庄主夫人来玩玩,可好?”
众人先是不可置信地眉来眼去了一番,随后一致拍手叫好。
庄主有了夫人陪着玩,就不会再来“玩”他们了。这真是本世纪最最造福人类的一大决定!
“不知庄主看中的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某侍卫斗胆问道。
洛君鸿摇头:“无名无姓。”
“那……那姑娘一定长得美若天仙吧?”某侍女战战兢兢地试探。
洛君鸿还是摇头。说实话,他几乎都快忘了她五官的模样了。只记得她笑起来的时候,甜得好像颗蜜枣。
“那这位姑娘的剑术一定卓越超群!”某某某拍着胸脯推测。
洛君鸿更是摇头。
众人不禁捏了把汗。这样的三无产品他们庄主也会要?
“ 不知庄主为何会喜欢这位姑娘呢?”某侍卫最后八卦问了句。
洛君鸿临窗远眺,想了许久,极其认真严肃地回道:“因为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在追杀她。娶她进门,就可以省去我挨家挨户地上门挑战。”
默……
不知道林有喜听到这句话,会作何感想。
此刻,她正被马车颠得屁股发痛。
车内是晕得很死很彻底的秦楚楚,车外是打死也没半个闷屁的叶飞。赶了一整天的路,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来得难受。
“小叶子,天都快黑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停下来休息?再这么颠下去我的屁股都要被颠城七七八十一瓣了!”某喜终于忍不住,探出脑袋大声抗议。
叶飞看了看天色,又环顾了下四周,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好像……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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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鸿的快马真是很快。
嗖嗖地如同过堂风般穿梭于锦绣镇,掀起无数漂亮妹妹的轻纱罗裙。
这一人一马,无比得瑟地将烟花街上所有穿裙子的女人的裙摆都掀了个遍之后,才意尤未尽地在镇内唯一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客栈掌柜正打着小盹儿,听到马蹄声,抬头看去,不由呆住。
瞧瞧这人,骨骼健朗,面容温润,唇角边永远都带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勾起的弧度恰似天上弯月。而那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又像是悬在月上的两颗璀璨星辰,深邃闪亮。
再看看他下马的姿势,真正是潇洒飘逸啊!撩袍轻轻一跃,发丝飞舞,如同一片梅花瓣般,优雅地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后,飘落在地。
不扬起丝毫尘埃。
惊艳啊惊艳!
客栈老板在心里狂呼呐喊。
他却不知,洛君鸿光是为了练习这上马下马的姿势,就活活累死了十几匹骏马。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若欲练此功,必先要自宫……呃,似乎扯偏了。
洛君鸿显然对自己的出场很是满意,一下子就忘记了旅途劳顿。温文尔雅地走进客栈,又温文尔雅地对着客栈老板笑了笑。
整个客栈顿时花香满溢,篷壁生辉。
“在下找人。一男二女,坐着马车来的。”
洛大少心里的小算盘转得不比马蹄慢。既然锦绣镇是去往江南的必经之路,而锦绣客栈又是镇上唯一的客栈,那叶飞他们今夜必会在此留宿。于是便很自信的以为,他要找的人,就在此时此地。
不想客栈掌柜却迷茫地摇摇头:“没来过。”
洛君鸿想了想又道:“那就不是一男二女。是一男一女,外加一个不男不女。”
说到“不男不女”的时候,洛大少的唇角不由又上扬了几分,眼里溢出满满的笑意。
但这笑意只闪现了一瞬,便被深深的寒意所取代。
因为他看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个人。
此人高鼻鹰眼,面色青黑,神情凶煞,肩上背着一双黝黑的铁钩。目光比直地走进客栈里,往桌边一坐,再也不动。
紧跟在鹰眼人后面的,是一个身型矮胖的侏儒。一头灰白的头发扎成四束小辫,模样很是滑稽。也是目不斜视,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进来。眼角扫过洛君鸿时,微微显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离鹰眼人最远的一个位置上。
而后涌进客栈的,全是一些奇装异服,形态怪异的人。分散地坐着,谁也不和谁说话。
洛君鸿暗自数了下,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
小小的客栈,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气氛却冷清异常,甚至可以说是诡异。诡异到客栈老板只顾着躲在柜后擦汗,都没敢上前招呼。
惟有洛大少,用手指轻敲着桌子,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众人。
突然,短促地笑了声,回头“啪”地将一大锭金子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这客栈,在下包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在一瞬间,表情忽然凝住。
客栈里,走进了第十三个人。
黑衣,蒙面。身后背着三把剑。一青,一白,一金。踏着月光而来,眼里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当这人经过身边时,洛君鸿闻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
而后,便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
一头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传说中的内功
夜幕低沉,繁星烁烁。
离锦绣镇不过几里的郊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横着一块巨石。巨石上立着一个人。迎风而立,对着头顶明月仰天长啸——
“我——饿——了——!”
叶飞被林有喜的一声巨吼给惊醒。
奇怪的是,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依稀记得好像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小叶子,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面对林有喜这个人肉复读机,叶飞照旧自动屏蔽。
他将秦楚楚扶起,喂了她两口水,又替她盖了薄毯。随后从包袱里拿出两只馒头,跳下了马车。
“箭有毒。”一边说,一边将馒头抛给林有喜。
某喜蹲在大石头上,三两口就把馒头吞了下去。
“你们练武之人,不都会用内功逼毒的吗?喏喏,就是头顶会冒烟的那种。再不然,就放血祛毒嘛。”
叶飞眉头紧皱。
头顶冒烟?放血祛毒?她这些奇怪的念头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要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这世上还需要大夫做什么?
等一下——大夫? !
某叶灵光乍现:“我们去,神医府。”
一听到“神医府”,林有喜立刻“哦耶”着蹦哒起来,但很快又一脸沮丧:“可照我们这么个走法,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走到。”
叶飞无奈地扶额。他一直深居山中,极少外出。发生这样的事真不能怪他。
“对了!我有办法!”某喜突然击掌道。
兴致勃勃地伸手在袖里摸啊摸,摸完了左袖摸右袖,摸完了右袖又伸进裤侧的小兜里摸啊摸。最后,脱掉小靴,将手伸了进去——
叶飞的眉毛顿时扭曲起来,用手指夹住鼻子,摒气:“……你的脚……真是臭。”
某喜抬头,冲他咧嘴笑了笑:“臭是有理由的。万一来个坏人,我也有武器反击是不是?我这双靴子就算踢不死他也能砸死他,砸不死他也能熏死他。论功能性与实用性,绝对比你那三把宝剑的性价比高哦!”
BLAHBLAH又说了一大通后,终于从靴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得意洋洋:“你看你看,这是什么?是钱哦,是钱哦。”
某叶默……的确是钱,但——是一枚铜钱,而且还是一枚藏在鞋里臭气熏天的铜钱。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我们抛硬币决定!”林有喜大声道,“有字的就往左走,没字的就往右。反正古人有云,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叶飞自然不知道罗马在哪里,也不想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当林有喜将铜钱抛上空中的那一刻,夜空里忽然飞过一条红影。
林有喜也看到了,并且是瞪大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红影半空拦截式地抢走了她的铜钱。
她急得哇哇大叫:“小叶子!快给我抓住他!”
一声令下,自己率先拔腿追了上去。
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虽然我们的某喜童鞋不会武功,但如果遇见有人抢她的钱或者吃的,她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出熊的力量豹的速度以及超人般的倒三角肌。
林有喜此刻的速度,连叶飞都追不上。
身体轻盈地踏着草叶,飞入一片密林中。很快就追到了那个红衣人的身后。
“还——我——铜——钱——!!!”
怒吼一声,青蛙跳地蹬着后腿扑了上去。一下便将对方压倒在地。
喘着气,对着那人的胸膛一通狂摸:“钱呢?你把我的钱藏哪儿去了!?”
“太臭,扔了。”
身下的人发出一串低笑,猛地挺起身,将林有喜反压了下去。
“海棠妹,你怎么可以压倒梨花哥呢?”
这世上叫林有喜“海棠妹”的,还能有谁?
某喜顿时觉得脖子僵硬,四肢冰冷。
真是冤家路窄,早知是他,就放叶飞去追了。
对了,叶飞呢?怎么还没追上来?
某喜四下一环视,这才认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月黑风高,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男上女下……囧
洛君鸿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笑得更为肆意:“想不到,我们海棠妹的轻功那么好。原本我只是想将叶飞引过来的,却不想引来了你。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呢?”
有缘你个芋艿头!
林有喜在心里暗骂。你要勾引叶飞,干吗来抢老娘的钱?什么狗屁逻辑!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扯起一抹甜死人的笑:“嘿嘿。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须要相见。所以我们还是不要相见的好。”
伸手,推他。
洛君鸿却如泰山般巍然不动。
“你不想见我?”
“我为什么要想见你?你又没欠我钱。”
“我欠了你一枚铜钱。”
“……”
林有喜觉得,跟这人说话简直就是在扼杀她说话的欲望。
“那你把钱还我!还清了咱俩就一拍两散!”
“这样啊,也好。”洛君鸿煞有其事地开始摸胸前衣袋,摸不出什么东西来又开始摸袖管,还是连根鸟毛也没摸出来。就在要伸手脱鞋子的时候,突然击了下掌:“哎呀,我好像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
将脸凑近林有喜,又笑道:“钱没有,人倒是有一个。你要不要?”
PIU……两条鼻血从某喜的鼻孔里华丽丽地飙了出来。
暧昧啊妖孽啊!拜托,她鼻内血压一向很不稳的好不好!
不过细一看——这人的笑容里为什么总透着冷冷的寒意呢?
林有喜不由打了个寒噤:“我看还是不要了。”
“那不行。”洛君鸿立刻否决,“我洛君鸿最恨欠人钱财。若以后此事传到江湖上去,我如何立足于人前?”
他盯看了林有喜许久,忽然很惋惜地叹道:“既然卖身还债不成,那我就只有——”
故意顿下,哼哼哼阴笑起来。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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