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伍凌菲是真没跟司曼联系过,当然也就说没有,她不知道歹徒的目的。
警察似乎很是失望,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弯下腰开始去研究那个门锁。
伍凌菲摒住了呼吸,认真的从角落里看着他们,而后,她听到了“啪”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高速的从空中划过。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逃亡的那一阵子,她每天高度戒备着,防备着的就是这种声音,所以,这声音给她的,是从心灵处的震撼。
她飞速的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趴在门上冲着门外的警察大喊:“小心!快趴下!”
可惜,她还是太慢了,就在她的话冲出口中的那一刹那,她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子弹穿透了开锁的警察的脑袋,血像是炸开了一般的从他的脑袋里迸溅出来,溅在了门上,也染红了伍凌菲的眼睛。
其他的三个警察顿时慌了,握紧了枪趴在门口四下张望着,可惜,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有声音从屋檐下的扩音器响起,司曼的声音被扩散开来,像是遍布了整座山头。
她说:“别找了,你们找不到我的!许维远呢?他不是很爱伍凌菲吗?你们告诉他,让他一个人来这里,我立马将伍凌菲还给他,否则,就让她在这里养老吧!别想找到我,你们找不到的,除非是许维远亲自来,否则你们的人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她像是要印证她所说的话一般,枪声又一次响起,啪啪的两声,又有两个警察倒地不起,剩下的那个警察颤抖的捂着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倒在地上哆嗦着。
两条生命,她毫不犹豫的,就这么夺去了他们的生命,甚至,不给他们一个回答的机会,一次考虑的机会,她就这么生硬的,强势的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伍凌菲呆呆的看着满地的鲜血。
司曼的声音还在扩音器里大笑着,她道:“没用的东西,快滚吧!记住,将我的话好好的带给许维远,我在这里等着他!”
那警察如释负重,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也不敢去看那倒地不起的警察,连滚带爬的下山去了。
伍凌菲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三个已经死去的警察,他们的手还紧紧的握着手枪,他们还不知道,到底子弹是从什么地方射出,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可是他们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干净利落。伍凌菲知道,他们的死,不过是司曼给许维远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司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
这么的,杀人不眨眼!
伍凌菲咬紧牙关,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外面的三个警察,血慢慢的模糊了她的眼睛。
猛地她大叫了声:“司曼!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司曼,你给我出来!”
她知道,司曼既然能在这里装扩音器,那么她就一定会在这里装监控器。
果然,司曼的声音又从门口的扩音器里发了出来,不过这次的声音并没有像之前那么大,估计被她调得小声了些,她大概是怕被那警察听到吧?
司曼说:“伍凌菲,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伍凌菲冷笑了声:“司曼,何必这么假惺惺呢?我过得好不好,你会不知道吗?”
司曼沉默了下来,伍凌菲苦笑道:“司曼,你变了,变得一点都不像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司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又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的?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伍凌菲,我不想伤了你的,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等我杀了许维远为郭纬报仇,为你报仇,我就会放了你的,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伍凌菲脸色一变,目光终于在墙角上找到了那针孔那么大的摄像头,她紧盯着那个摄像头,道:“司曼,我不想报仇,我跟许维远的事情,根本就说不清到底谁对谁错。可你呢?郭纬贩毒之罪本就是真的,就算许维远曾经设计陷害过他,可郭纬最终也不过是十年的牢狱之灾,如今刑期即将要满了,他就快要出来了,可你呢?你现在杀了这么多人,又囚禁我和警方作对,你是想等郭纬出来后,继续跟着你东躲西藏吗?!”
司曼没有说话,伍凌菲笑了笑,道:“他好不容易要出来了,可你又要进去了,这样的复仇,合算吗?最后亏的,也不过是你!”
“闭嘴!”司曼怒吼了声,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权力这么说我?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弟弟都是让伍盛给杀死的你又知道吗!我念你心思单纯又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才没想要找你报仇,可你现在又凭什么这么说我!”
伍凌菲摇了摇头:“可这些又跟许维远有什么关系呢?”
司曼沉默了下来,伍凌菲又道:“那次分公司副总贩毒被抓也是你设计陷害他的吧?你的目标是我爸对吧?我不知道你还设了多少计谋陷害过我爸,我也不想知道,总之那都是我爸欠你的……可是冤有头债有主……”
司曼的声音变得冰冷血腥:“哈哈,冤有头债有主么?说的真好!若不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为什么要找许维远呢?伍盛害死了我弟弟,害得我余家绝子绝孙,我余司曼也不会放过他的儿子!我就要让你们伍家,也没有子嗣送终!”
什么他的儿子?
伍凌菲觉得她一定是脖子仰得太久了,脑子晕乎了,她脸色发白,愣愣的道:“许维远怎么会是伍盛的儿子?”
司曼哈哈大笑着,盯着镜头里的伍凌菲,看着她脸色大变,残酷的咬着牙道:“许维远怎么会不是伍盛的儿子?伍凌菲,你还记得你查二十几年前的事的时候,有人阻止过你的事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是谁在阻止你继续查下去。这其中有两个人,一个是伍盛,一个是陆一寒。”
她顿了顿,看着伍凌菲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模样,眼里发着金光,她对伍凌菲的不忍在逃亡的这些日子里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若真要说还剩下点什么,也在伍凌菲刚刚的话里被磨光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护着许维远!
她带着残忍,一字一句的说下去:“一寒喜欢你,他舍不得你伤心,所以不肯让你继续查下去。而伍盛呢?原因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伍凌菲突然想起,许维远说,不要去查,不许你去查……
她突然想起,她查这些事情的时候,确确实实的受到了两个方面来的阻碍。
她还想起……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拼命的摇着头,她紧紧的盯着摄像头,她道:“你胡说,许维远不会是伍盛的儿子,你少给我胡说,我看你是心中的怨念太重了,出现了幻觉了吧!你给我闭嘴,你胡说,胡说!”
她挣扎着,她告诉自己,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的,一切都是司曼在胡说,她恨许维远,她恨死许维远拆散了她和郭纬,所以,她现在也要来拆散她和许维远。
对的,一切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所以,她才要这么来骗她……
“啊!!!”伍凌菲紧紧的握住了耳朵,痛苦的大叫着,而后,她像是疯了一样将手边够得到的东西,通通往那个摄像头扔去。
司曼还在说着什么,她还在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着什么。
可伍凌菲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抗拒着,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愿意去听。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了,司曼是在骗她的呢……她将自己紧紧的抱住,然后缩在了角落里,这样,谁都找不到她了……
呵,真好,谁都不会找到她了。
☆、第八十二章 梦魇
伍凌菲在努力的,用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她要将自己给藏起来——
她知道,司曼是在骗她的,她一定是在骗她的,骗人的……
她是累极了,她努力的自我催眠着,她告诉自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醒来,也许许维远就来救她了,出去后,她一定要跟许维远讲,司曼真可笑,居然想骗她说,他是伍盛的儿子,是她的哥哥。
这怎么可能呢?她才不会是许维远的妹妹呢。
许维远你说,司曼也真搞笑是不是?她怎么会撒出这么可笑的谎来骗她呢……
司曼也真是可笑至极了!
她累及了,她也真的睡了过去,就这么靠在墙角里,缩成了一团,将头埋在了膝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睡梦中,她梦到了许维远。
许维远还在美国,听到她被抓的消息后匆匆的赶了过来,而后就在门口埋头开着锁,一把枪突然从树丛里射出,直接穿透了他的脑袋。
她怕极了,她拼命的拍打着门,而后,门就真的被打开了。
她拼命的抱住许维远,她哭着求许维远不要死,她说,她喜欢他,求他不要死。
可是许维远满是血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别哭,你是我的好妹妹,你是最棒的,怎么能哭呢……”
不,不!
她不是许维远的妹妹,不是!!
她的心像是被那一双满是血的手掐住,她没有办法呼吸了,她大叫着,惊恐万分的,从梦中清醒,一醒来,却是在床上。
伍凌菲还在那幢房子里。
这是她挑选的,床对面就有一扇窗子的房间,住了这么一阵子,她对这间房间已经从陌生渐渐到了熟悉。
她怎么会在房间里?她不是应该在客厅的吗?
伍凌菲掀起被子就往外跑,可整间房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昨天的一模一样,甚至昨天打开的电视机,还重复的放着广告。
她腿一软,只觉得脚有些发麻。
是谁将她抱到了床上的?是许维远吗?
她连忙跑去开门,可门还是被锁着。
不,不应该是许维远,如果他来了,为什么不带走她?
可那会是谁?
伍凌菲是无神论者,哪怕出现了这么诡异的事,她也只怀疑,有谁来过了这里。
是了,也许是那几个送食物的人来了,伍凌菲去开冰箱,果然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种鲜蔬,还有一些鸡蛋之类的。甚至,冰箱门口还放着一罐子酸梅。
伍凌菲皱了皱眉,突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那几个男人也曾帮她收拾过冰箱,他们都喜欢将袋子连同瓜果一起塞进冰箱,甚至,他们收拾起冰箱来那态度豪放不拘一格,他们能将易烂的菜丢在最里边,然后将淌着血水的肉和鱼也直接往冰箱里扔,再直接将水果丢在了生肉上。
伍凌菲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冰箱,蔬菜和水果分层放好,鲜肉和鱼类放在了下面的冷冻室里,甚至还装在了保鲜盒中。
这种手法,很像是——
她曾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多次在家收拾冰箱,许维远都是看得无奈至极,重新动手整理。
难道许维远真的来过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将她留在了这里?
他为什么就这么走了?她还想问他,问他……
问他什么呢?她怎么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她用手敲了敲脑袋,突然一阵恶心,干呕了一阵后便觉得头晕目眩,趴在洗手池旁站了好久,才渐渐好了一些。
可她还是觉得浑身犯冷,正想回房添件衣服,便在床头看到了几瓶感冒药,甚至还有退烧药和体温计。
她愣愣的将药拿了起来,拆开便想吃,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又不由得一滞,连忙去看说明书,而后就是一愣。
不是他!
伍凌菲将药拿在了手心里,愣愣的盯着药盒子上禁忌一项,那“孕妇禁用”四个字。
她的手心渐渐发凉,有汗渗出,药盒子在手心里发颤着,摇摇欲坠。
她一把将药握住,她知道,这不会是许维远送来的。
许维远心思慎密,他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那么,将她抱上床又送了药来的人,会是谁呢?
伍凌菲低着头,猛地又想起,她为什么昨晚会睡在了地上?
是啊,她昨晚为什么要睡在地上?
她头又疼了起来,越想就越是疼,有什么在抗拒着让她想起来,她疼得脸色发白,汗从后背渗出,将衣服染湿。她还想去想清楚,可头疼却让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她喘着气,将脸擦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夹住了体温计。
她知道她昨晚肯定是受了凉了,可现在也没什么药可以吃,这可怎么办?
伍凌菲将家里翻了个遍,能打开的都试着打开了,也没有找到医药箱之类的东西,昨晚送来的那些药,又都标明了孕妇不能食用。
她将体温计抽了出来,三十七度八,是低烧。
她想了想,从冰箱里掰了块冰,用水化开,用毛巾敷在了额头上。
很凉,她试了试,靠在床上休息着。
也许是心里安静了下来,她又看见了昨天那可怕的一幕,血弥漫上了眼睛,啪啪啪的枪声充斥着她的耳朵。她像是又看见了昨天的场景,子弹在空气中穿梭,速度慢得她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在旋转,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的目标,是那个趴在门上想办法为她开门的警察。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大叫着,她拼命的告诉那个警察,危险!快躲开!
可是,那些警察却根本听不见,他只是继续认真的开着锁,而后,子弹就这么缓慢的,像电钻一样,一点点的穿透了他的大脑,血飞溅了出来,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上……
甚至是门上,她的眼睛里。
血腥味弥漫,恶心感充斥着脑海,口腔。
她好想吐,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倒下,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带着恐惧和不甘,越是看下去,越像是看到了仇恨。
他是恨她的,一定是恨她的,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死?
仇恨的眼睛在不断的增加,先是一双,又来了一双,最后定格在了三双六只眼睛里,仇恨的,不甘的,冤屈的盯着她,他们好像在说,都是你害死了我,你还我命来……
“不,不是的!”伍凌菲挣扎着,她想要醒来,她拼命的想要清醒过来。
可那带着冰冷的眼睛,带着仇恨和煞气的眼睛,却紧紧的纠缠着她,他们不断的重复着,眼角迸裂淌着鲜血,血从眼角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淌了一地,他们伸长了手,手指通红:“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回音一阵阵的被扩大,一遍遍的回荡在了她的耳边,她哆嗦着,她浑身在犯冷。
而后,她听见司曼说,许维远是伍盛的儿子,他是伍盛的儿子,伍盛的儿子……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伍盛的儿子,他不是!!
伍凌菲拼命的挣扎,可那死去的三个警察还紧紧的纠缠着她,他们越来越靠近了,他们很快就能抓住她了……
他们带着血的手,伸长了,拼命的想要抓住她……她怕急了!她不断的想要跑,可司曼却像是附在了她的耳边,一遍遍的告诉她,许维远姓伍的,你是许维远的妹妹,你是他的妹妹,你们这是在乱伦,在乱伦……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魔鬼,你和你哥哥乱伦之下产生的魔鬼,魔鬼!!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怎么回事怪物?怎么回事魔鬼?
可笑,太可笑了!她又怎么会是许维远的妹妹呢?
伍凌菲惊恐的一震,“嚯”得睁开了眼睛,那些恐怖的警察已经变成了粉碎,司曼的话也消失在了耳边。
入眼的是那对着床的,大大的窗户。窗子被加了防护窗,入得了风,却出不了人。
她脸色苍白着,将已经掉在了地上的毛巾捡了起来,放在水里搓了搓,又捂住了额头。
你是许维远的妹妹……
呵!
她多么想像早上那样选择性的忘记这些。
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她口口声声的跟司曼说,她不相信。可早在很久之前,其实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征兆了不是吗?
从裴如一在婚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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