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种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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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种田日常-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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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枫最近正在为挣大钱的事而发愁,最初他想走南闯北跑买卖,譬如把这个地方盛产的东西拉到北方去卖,应该能挣不少钱,可是钱老爹和杨氏如何都不同意。既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他们的儿子,还是不要把他们老两口气死为好,这个办法只好放弃。

    早上他出门抓鱼抓虾时,路上瞧见了不少桑树,现在又见松球能找到蚕子,他便寻思着养蚕是不是能挣钱。丝绸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么?自古以来不都有养蚕的么?为何这里只有小孩子养蚕玩,却没人想到养蚕挣钱呢?

    松球见钱枫在寻思什么,忙说:“你可不能想歪主意偷我的蚕子,谁偷谁就是王八蛋!”

    钱枫把手里正在吃的大龙虾递给松球,“乖侄子,我煮了虾给你吃,从明天起你带我去各个村里找蚕子好么?”

    他可不是怕找不着各个村子的路,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大家肯定会以为他弄蚕子回去是为了养蚕吃蚕蛹,这样的话谁还敢把蚕子给他?

    想到过些日子就可以养秋蚕了,他记得当初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说蚕龄才四五十天,周期短,很好养的。要是蚕茧能卖钱,他不是要发财了么?

    蚕还没养呢,他已经开始想象着数钱的日子了。

    可是松球却盯着手里的大怪虾不敢吃,更不敢答应带二叔去找蚕子,他是这么说的,“我怕你被人打,我也跟着挨凑。”

    钱枫从袖兜里掏出一串铜板,“我有钱,买可以吧?”

    松球惊得张大了嘴巴,“二叔你是个大吃货吧,为了吃蚕蛹那种可怕的东西,你还要花这么多钱去买啊!”

    钱枫得意地掂着手里的钱,“嘿,你个小毛头懂啥?这叫钱生钱!”

    松球歪着个脖子,确实不懂。

    钱枫回到厨房,吃了几只虾,然后再炒几个菜,还把鲫鱼给煮了。

    一家人从地里回来后,见钱枫今日还算勤快,竟然把一家子的饭都做好了,杨氏和钱老爹终于有了些笑脸。可是葛桃花见松球和穗儿坐在那儿啃大龙虾的腿肉,吓得她跑过来伸手要把孩子嘴里的东西给掏出来。

    松球拿着虾跑开了,说:“娘,开始我也不敢吃,可是我瞧着二叔吃着也没事就试一试,真的好好吃!娘,不信你自己尝尝。”

    穗儿被她娘的架式吓哭了,“娘,我要吃!”

    葛桃花直接把那一盆大龙虾端在手里,要出去倒掉,被钱枫给拦住了。葛桃花只好把盆往桌上一摔,叉着腰站在钱枫面前,吼道:“孩子要是吃出毛病来,我跟你没完!”

    钱枫呵呵笑着,端出鲫鱼,说:“你放心吧,大嫂,来,你吃鱼好不好?”

    葛桃花白了钱枫一眼,端着鲫鱼大汤碗就要喝汤,又被钱枫给接了下来。他倒出一半汤在另一个碗里,还把一条只有几寸长的鲫鱼用筷子夹断,把其中一半也夹进另一个碗里,递给杨氏,“娘,这碗是你的,你肚子里不是还有娃么?”

    杨氏和葛桃花同时狠狠瞪了钱枫一眼。

    一盆大龙虾只有钱枫和两个孩子敢吃,其他人都吃饭菜。难得钱枫做一回饭,味道还不错,杨氏喝着鲫鱼汤说:“枫儿啊,反正你也不下地干活,成亲之前的这些日子你就把家里的午饭和晚饭包揽了吧,早饭我做。”

    钱枫啃着龙虾肉,眸子一转,说:“好啊。那个……娘你给点钱我好不好?”

    “给自己家做饭你还要钱?”杨氏眉头拧成疙瘩。

    钱枫还没接话呢,松球在旁就道:“阿奶,二叔是要去买蚕子,然后养大了可以吃蚕蛹。”

    杨氏一呕,吃下去的鲫鱼涌到喉间,她实在不舍得鲫鱼就这样呕出去了,只好硬生生地再吞了下去。

    钱枫见娘差点呕了,哥嫂和爹也都咧着嘴吃不下去饭,对他们来说,吃蚕蛹比吃大怪虾还要恶心。钱枫赶紧解释,“娘,你别听松球瞎说,我养蚕是想挣钱,蚕茧可以做成丝绸啊,娘你肯定知道丝绸有多昂贵吧?”

    杨氏把碗放下了,叹道:“儿啊,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你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若还是这个样子,可别把石榴给吓着了,到时候她要吵着回娘家怎么办?好好种田种地就行,咱家又不是揭不开锅?前年镇上老伍不就是琢磨着养蚕么,可是根本没贩子来收,几担蚕茧卖不掉只能放在家里搁着,他儿媳妇把蚕茧的丝拉长,说要弄成丝织成绸布,结果眼睛都快拉瞎了,最后连块手绢大的布都没织出来,这不是劳财伤命么?”

    钱枫却觉得自己肯定有办法能卖掉,没有人上门来收,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拉到几个繁华的城里去卖?所谓的丝绸之乡苏州不就在几百里开外么?想来也是,这里的老百姓大多连殷山镇都没出过,邻镇邻县是啥样的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几百里开外的邻省了。

    当然,这些对他钱枫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心思已定,这个蚕一定要养!

第9章 好事将近() 
钱家这些日子很忙乎,钱老爹将村里的老木匠请到家里来打新床和桌椅、衣橱,新房得赶紧着手布置了。

    因当初给了田家丰厚的彩礼和端午节礼,这次为了提前迎娶石榴又送去了大礼,钱家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剩下的这些钱得留着请四抬大轿去迎亲,所以请木匠来打家什的工钱都要赊着,所用的木头都是钱老爹和钱桐从山上砍来的粗树。

    村民们打家什时常赊账,有的人家会等到第二年还清,有的人家则要拖个三五年才还。老木匠知道钱老爹是个实在人,应该不会拖账太久,所以每日来钱老爹家的院子里尽心打制,十分卖力。

    每到黄昏老木匠要收工时,就见杨氏一回到家就端着个针线筐做婴孩的衣裳和老虎鞋。

    “枫哥儿娘,你可真是心急,枫哥儿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为他的孩子准备上这些了。”老木匠憨笑着。

    他见杨氏当即沉下了脸,双颊还红得跟鸡冠似的,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啥,这一紧张就更是错上加错了,“那个……枫哥儿娘,咳咳,还是……还是自己肚子里的娃要紧些。”

    杨氏听了胸闷得紧,搬着椅子坐到屋里去了,之后老木匠便再也没见到杨氏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了。老木匠在心里直喊冤,我可不是故意的,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欠账不还啊!

    为了弥补过错,为了能早日收回账,老木匠干得更卖力了。除了将钱老爹要求的那些家什个个打得精致,他还送上两对小凳子,真是天地良心啊!

    钱枫见怀有身孕的老娘都去地里干活了,他也不好意思太偷懒,除了做午饭和晚饭,还负责放牛的活儿。每日放牛只需一个时辰就搞定,他还是有很多空闲的。鸡棚他已经搭好了,就在自家院子的一个偏角,以后屋子里就不会再有鸡屎了。

    现在一得了空,他就带着松球和穗儿去各个村子里找蚕子,自家人都到地里干活去了,他这个当二叔的也不容易啊,两个孩子他要随时带在身边。松球已经七岁了倒好些,压根不需他管的,带松球出来是为了更方便找蚕子,可是四岁的穗儿他得费些劲,若是让她受伤了或是走丢了,葛桃花得跟他拼命。

    他啥时候成了一个带娃的叔了,穿越大神不给力啊。

    为了让松球和穗儿跟着他走村串巷不哭不闹,他可是花了四文钱去镇上买了两串糖葫芦哄住的。

    钱枫开始想得挺美,若是松球从那些小孩子们的手里哄要一些蚕子就好了,这样不需花钱,因为他手里总共也只有二十文钱,实在不能出手太大方。可是松球一语成谶,那些小孩子听说钱枫要蚕子,都吓得躲起来了,哪里肯把蚕子给他,谁舍得把自己的蚕子贡献出去让钱枫养着吃蚕蛹啊!

    钱枫找蚕子的事被这个村里的一位老头知道了,他从钱枫身边走过,捋着白胡子揶揄道:“难怪你名叫钱枫,这个名取得还真是应景,以后叫你家人别喊你枫儿了,直接喊你疯子得了。”

    钱枫听了生气,上前质问,“嘿,你个老头,我怎么得罪你了,有我这么求财若渴的疯子么?”

    老头见他说话口气蛮横,一点儿也不尊老,还真怕惹了他没完,便慌忙走开,边走边说:“好好好,是我得罪了,我得罪不起总躲得起吧?”

    老头转眼不见了。钱枫气岔,他有那么可怕么,怎么活了一辈子的老头儿见他也如见瘟神般躲之不及?

    钱枫无奈,知道靠这个法子是寻不来蚕子的,就换了一个村子,他自己带着穗儿蹲在路边,由松球拿着钱去村子里跟小孩子们哄要,要不到就花钱买,一张大草纸的蚕子花两文钱。

    其实养蚕玩的孩子并不多,他带着两孩子跑了十几日,一共找了十几个村,最终才买来十张大草纸的蚕子,他的二十文钱也花了个干净。

    不过瞧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蚕子,他还是有些欣喜,偷偷地藏了起来,等出了蚕,他就开始忙自己的大事业了。

    他的这些事自家爹娘和哥嫂都是知道的,有松球和穗儿两个把不住嘴门的孩子,实在是瞒不住多久。只是大家现在也没那个精力去管他,只要他把饭菜做好了、牛没饿着渴着、两个孩子也看住了,这已经是阿弥陀佛,让他们庆幸不已了。

    眼见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田家筹备嫁妆的事也越赶越急,幸好地里的花生赶着收回家了,芝麻还得过一个多月才能收,林氏有空在家里帮着石榴一起做嫁鞋、被面、手帕之类的了,由田老爹和石伢子父子俩给芝麻锄草、浇水、施肥就行。

    家里也请来了一位木匠,因为要打嫁妆,虽不用打大家什,那些是由男方家里准备的,但一些陪嫁的小家什是不能少的,譬如嫁箱、洗脸洗脚的木盆、水桶、春凳,这些每样都得打一对的。

    林氏和石榴一起坐在老井旁,边乘凉边做针线活。这会子趁梨花和芍药不在,林氏说:“石榴啊,钱家说要请四抬大轿来迎亲,这在咱村里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到时候你是风光了,可是咱家在嫁妆上也得给足钱家脸面才好。咱家里准备了一些小家什、首饰及咱母女俩做的嫁鞋、被面,你爹还说要准备两担粮食和糖、肉、面各八斤,可是怎么听上去还是少呢,你觉得咱家还能添置点啥?”

    石榴左思右想,再右思左想,忽然灵感突至,喜道:“咱家母猪下的猪崽子已经有二十日了,快要出窝了,到时候抓一只猪崽当陪嫁,岂不是好极了?”

    林氏抚额,想象了一下迎亲的场面。前面有人摇头摆尾喜气地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紧随其后的是石榴坐在喜轿里嘻嘻哈哈傻乐,旁边是钱枫骑在牛背上耀武扬威,后面跟着几人吭哧吭哧地抬着几抬嫁妆。

    再后面就是两人嫌恶地抬着一头猪崽,猪崽还嗷嗷惨叫,随着迎亲队最前面唢呐声锣鼓声的节奏作一应一合之状,还真是……好极了。

第10章 成亲大喜() 
盛夏过后,便是浅秋。这一日,桃花村格外热闹,因为石榴要嫁人了!

    村里的孩子们早早围到了石榴家的院子前,有热闹瞧、有新娘子瞧,指不定还能混些好吃的,孩子们当然是不亦乐乎。可不,林氏忙里偷闲从屋里捧出来好些葵花瓜子给孩子们分着吃,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嚷道:“石榴要当新娘子喽,石榴要当新娘子喽!”

    石榴却在屋里被喜婆倒饬得要哭了。洗澡就洗澡吧,喜婆却要石榴坐在热乎乎的澡盆里泡着,烫得石榴直叫唤,“喜婆啊,这不是洗澡是泡猪!”

    “多泡一会儿才能把身上的污垢泡软,这样好洗。”喜婆把石榴摁在澡盆里不让她起来。

    泡了好一会儿,喜婆拿一根去了皮的老丝瓜在石榴身上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石榴直求饶,“喜婆,搓这么久了还没好么?”

    喜婆搓得大汗淋淋,还边搓边说:“瞧,搓了这么多污垢下来,今夜里枫哥儿要和你同房,你当然要洗得干干净净才是。”

    喜婆终于放下了老丝瓜,石榴以为折腾完了,没想到喜婆冲外喊一句,“快来人,换一盆干净的洗澡水!”

    再换了一盆水洗了洗,石榴终于可以爬起来了。她穿上了大红喜服,脚穿红色袜套和嫁鞋,然后干干净净地坐在一面巴掌大的旧铜镜面前。

    喜婆正在琢磨怎么给石榴打扮,梨花和芍药就双双进来了。梨花瞧见石榴穿着喜服仍显臃肿,不禁偷笑。而芍药却是羡慕地撩起石榴的裙角,看着上面绣的花色,说:“这些花儿鸟儿绣得真好看,用的全都是上好的绣花彩线。哟,腰带上还绣着富贵牡丹花哩,这喜服是谁给做的?”

    石榴不善掩饰,回道:“是钱家送来的,喜服不都是由男方家准备么?”

    芍药心里不得不唉叹一声,她成亲还有小半年,可是男方家已经让人带话,说她的喜服还是由她娘家准备吧,说什么怕不合身,又怕做得不好看,还怕绣的花不合她的心意,总之是找各种理由。可是以石榴这身样,钱枫家不照样准备了合身又好看的喜服么?人家就是愿意花这个心思,有这个心意。

    只要有这个心意,肯花心思,又怎么会不合身,怎么会不好看?

    经芍药这么一说,梨花这才发现石榴这身喜服确实做得十分精细,这时喜婆把首饰拿了出来,除了石榴自己家准备的银耳坠和银钗,还拿出钱家送来的银项圈和银手镯。

    梨花忽然后悔当初没同意钱家的婚事了,让石榴捡了这个大便宜,因为她发现钱家送来的银项圈可真是够闪眼的,足够粗沉,还足够精致,上面雕了牡丹花,刻了“百年好合”的字样。

    那只银手镯也是按照石榴的手腕打制的,这么粗的手镯她们还是头一回见呢。梨花心里不禁嘀咕,钱家这是为了娶一房媳妇而倾家荡产么?

    喜婆为石榴梳了个新妇头,然后把首饰一一佩戴上。石榴刚才被热水烫得圆脸红扑扑的,又身穿大红喜服,这时再戴上四样银饰,喜气洋洋的。无论大家平时认为石榴怎么不好看,这时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石榴这模样也挺讨人喜欢的。

    喜婆瞧着石榴的脸蛋够红了,也就不需扑什么胭脂了,农村的姑娘出嫁很少在脸上涂涂抹抹的,不像城里的人家,舍得给姑娘买脂粉。农村姑娘要打扮就得靠一些随手即拿的东西,喜婆跑去厨房,从灶里抽出一根烧了半截的棍子放在一处凉着。

    过了一会儿,喜婆便拿出棍子被烧黑的那一头给石榴画了个眉,再给石榴搭上红喜帕,新娘子的妆容就算了准备妥当了。

    梨花和芍药坐在屋里陪着石榴说说话,院子里已是热闹一片了。田老爹和石伢子在忙着把嫁妆抬到院子中间,然后一一贴上大红喜字,围观的村民们都说田老爹嫁女真舍得花钱,竟然准备了这么些嫁妆,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屑的,觉得嫁女儿陪这么多嫁妆,那石榴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赔钱货了。

    石榴的大伯家两个儿子一来,田老爹就招呼着他们一起去猪栏抓猪崽。林氏闻之跑了出来,“老头子,你还真的打算给闺女陪上猪崽啊?”

    田老爹道:“那当然,还得陪上两头,办喜事就要成双成对嘛。”

    林氏不是不舍得两头猪崽,而是担心猪崽嗷嗷惨叫,不太喜庆。田老爹早想到这个了,他有好办法。他找出一担箩,每只箩里各放上一只小猪崽,然后再在每个箩里放上一堆新嫩的小萝卜。猪崽们吃得欢呢,哪里还愿意叫。

    田老爹为了喜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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