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不记得刚刚陛下说了,没有他的口谕,你哪都不能去。”
小七皱眉,对周霁雪佯装发火,“都怪师傅,没事把我带出安州做什么。我好好的在安州那个小地方待着多好。到了上京,被别人当猴子一样观赏。今天不高兴了就几把刀架我脖子上,明天高兴了就给一大堆宝贝。这过的什么日子啊。真是烦透了。”
这师徒两一唱一和,陈芸的表情彻底茫然了,她扭头看了陈冕,陈冕对她微微笑了,“二妹有事?”
陈芸的眼睛依旧盯着小七的脸,这双眼睛,她至死也不会忘记。
“有意思,孙青衫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儿子。”陈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小七。
小七翻着白眼,装着没听见。
陈芸冷哼转头看向陈冕,“大哥,我听说昨天你对九弟动怒了?就因为这两个人?”
陈冕自己走了过来,陈芸随行的宫女齐齐跪下去。
“谁告诉你的?朕让人去割了这些人的舌头。”
“大哥,这样一只小丑,直接处死就算了。犯得着因为她和九弟生气吗?”
小七终于主动抬起头来认真的扫了陈芸。这女的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不过再美也是昨日的黄花儿菜,今日被人用来下酒都要用水来泡泡,拌了调料才能吃,因为老了干了涩了,毫无滋味了。
四季更迭,时光荏苒,无人幸免。
陈冕笑了,“她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家的嫡子,朕想杀就杀,那岂不是和那昏君一样了。”
陈芸不依不饶,“我不是听说昨天这小子冲撞了陛下?对陛下无理在先?杀了难道还冤枉了她不成?”
“小七啊,这位太妃娘娘想杀你,你怎么办?”周霁雪问。
“师傅啊,我和这位大婶无冤无仇啊,大婶为什么要杀我呢?”
“大婶——”陈芸的表情骤冷,颇具神采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陈冕倒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这一对师徒。
“所以说你这张脸真是祸害,总而言之,你长的太像一个人,因为那个人抢了她的最心爱的东西,所以她一直嫉恨,恨到了骨头缝里。哪怕人家都化成灰了,对个死人,她还是念念不忘的恨。”
小七抬眼看了陈芸,一脸嬉皮笑脸,“我说这位大婶,既然我师傅都说你恨的那个人早就死了,你还记挂着人家做什么。我长得像人家,和我没关系啊,那是老天给的啊。陛下您来评评理,这是我的错吗?”
陈冕看着小七娇憨顽皮的样子,不禁笑了,“确实不是你的错。”
“那就是啦。小人和师傅,能走了吗?”
“可以。”
小七拽着周霁雪就走。
“站住!”陈芸在两人的身后,大喝,“此人对本宫不敬,来人,给我把她衣服扒了,杖五十!”
陈芸说了,立刻就上来几个宫女。
“我看谁敢!”一声夹杂着充沛内力的叱由周霁雪的身体压了出去,
鸟兽惊。
整个岚园里的鸟兽鱼虫惊叫一片混乱。鸟兽已然如此,园子里的人也同样不好,胆子小的,蹲在地上捂住耳朵,胆子大的也颤颤巍巍,几乎站立不住。
陈芸面无血色,盯着周霁雪。而陈冕的暗卫也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将陈冕围住。
周霁雪笑如春风,当着陈芸的面,十指交缠,拉住小七,并将两人的手,举起,温柔的将小七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暖暖的印上自己的唇,随即百媚倾城的笑了,“太妃娘娘,你大可以试试看。小七可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儿。”
小七对陈芸抛了轻蔑的媚眼,“我说大婶,打就打啊,为什么脱衣服呢?我皮相好,我自己知道。但是您瞧瞧我,这浑身上下没有半两肉,脱光了真没有穿着衣服好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听说上了岁数的女人对美少年都有些特殊的爱好。可是大婶啊,我心里只有师傅啊。我的皮肉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看的。”
陈芸愤怒至极,抬手就准备一个巴掌甩过来,陈冕在一旁淡淡的道:“二妹,注意身份。”
小七对陈芸做了个鬼脸,伸舌头,挤眼睛,“对啊,大婶注意身份。我这样的小丑真不配您亲自动手。要打找个力气大的过来。”
陈冕呵呵笑了道:“小七,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赶紧随你师傅走吧。别在这丢你父亲的脸了。”
“大哥,你难道真看不出来吗!”陈芸几乎吼叫。
陈冕依旧在笑,“看出来什么?”
陈芸戴着掐金丝珐琅彩护甲的手指,像是凶恶的兽的利爪,指着小七,“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周霁雪笑了。他知道,陈芸要倒霉了。
陈冕的脸瞬间冷若冰霜,似还带着青色,冷冷对左右亲随说,“送太妃回宫。禁足十日。”
“大哥!”陈芸整张脸变了形,眼睛瞪的滚圆,发髻上的首饰簌簌发着颤,“大哥,你被什么蒙住了眼睛?”
“我都能看见,你为何看不见!”
周霁雪走到陈芸面前,轻描淡写的笑了,嘴角噙着的笑容,如春雪般暖暖中带着诱人的寒,眼神妩媚妖娆,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陈芸说,“因为你这个皇帝哥哥不想看见,你个蠢女人。这只是刚开始。”
陈芸那怒目圆睁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你。”
周霁雪又后退了半步,用素日再平常不过的声音说,“太妃娘娘,我姐姐已经故去那么多年,她那样善良单纯的甚至冒着傻气的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太妃娘娘一直如此这般的记挂在心。不管怎么说,太妃娘娘和我姐姐都曾经在一个屋檐下住过。算是一家人。太妃娘娘如何能一口一个贱人,这等污言秽语去咒骂一个已经故去多年善良的女子。”
“善良?!冒着傻气?!”陈芸那一条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又瞬间扩大。那些屈辱的往事在陈芸那一潭死水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你个连亲身父亲都杀,寄人篱下的小人。为求富贵,跟在你姐姐身边,就像是一条狗。你凭说本宫?本宫就是要说,那个贱人被千人轮万人轮,死无全尸,报应,活该,哈哈哈……”
若不是周霁雪的手紧紧的拖住小七,小七可能已上前撕碎这个神智已经癫狂的贱人。
“啪啪啪。”三声巴掌,清脆而又响亮,在场所有人,感一阵微风刮过,就看见陈冕站在自己这个二妹身边,铁青着脸,双手负后。陈芸云鬓松散,一头钗环一半散落在地。陈芸那双带着掐金丝珐琅彩的护甲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脸,嘴角,鼻孔两条血红,在这张精致妆容的脸上,延伸。
陈芸全身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冕。她被惊呆了,除了发抖的身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来人,送太妃娘娘回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于是乎陈芸真的像条狗一般被拖走了。一条死狗。
“你们去吧。小七记得朕的话,不得离开京城,你若离开,想想你那一大家子人。”陈冕话语里并不夹杂任何情绪。幽深无底的目光,盯着小七。
小七整个人还沉在无边无涯的愤怒里,她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全身的毛发支棱着,原本乌溜溜俏皮可爱的大眼睛,此刻任谁看了这双眼睛里的狠辣,凶戾都会觉得不寒而栗。那是一种要将猎物撕碎吞食的目光。
“小七。”周霁雪柔和的唤了一声。
小七没有反应,眼睛依旧盯着那已经缩成小点的陈芸。
“小七。”周霁雪再唤。
小七依旧没有反应。
周霁雪当着陈冕的面,将小七拽进怀里,轻抚了她的额,“没事了。没事了。陛下已经下旨罚了她,不要在气了。”
小七缓缓的转过头,看了周霁雪。然后突然将周霁雪紧紧抱住,“师傅,我受不了。”
------题外话------
大喇叭吹起来,小周周,一利用聪明反被聪明误,暂时搞定了陈冕。但凡多疑的人都会吃这个亏,比如曹操,比如司马懿。
二又刺激加挑唆让陈芸暂时滚蛋了。但凡自持貌美骄傲的女纸,一般都没什么脑子。情商太低。
这两种人一旦遇到如小周周这样心理学大师,基本只有被折磨疯的份儿。
(014)这是要双修的节奏?()
陈冕在一旁继静静的盯着小七。
“傻孩子。”周霁雪拍了拍小七的背。
小七抬起脸了,也已是一脸的泪,“师傅,谁的死活都和我没关系,但是我就是受不了有人那样说师傅。”
陈冕那一双沉静的目光终于放松了下来。
周霁雪笑了,“傻孩子,师傅若是在乎这些脏水,二十年前就已经被脏水淹死了。”
周霁雪正安抚小七,有人向陈冕禀报:“陛下,王丞相请求召见。”
陈冕笑道:“你们这对师徒两不要在朕面前演戏了。小七,看来你这个外爷挺看重你,你前脚来,你外爷后脚就跟来了。”
小七将脸在周霁雪衣服上抹干净,扭头,“陛下,我和师傅告退。”
“既然你外爷来了,你不打个招呼就走,不太好吧。”他对传话的太监说,“宣召。”
又一个太监跑来,“陛下,晋王请求召见。”
陈冕冷言,“他可说所来何事?”
传话的太监道:“殿下说,听闻太妃娘娘惹怒了陛下,特来给太妃娘娘求个情。”
小七翻了个白眼,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自己往刀口上撞。
“让他回去吧。和他说都是朕平日把他和太妃骄纵坏了。今日太妃言行失检,和他也有关系。传朕旨意,罚他闭门思过三日。三日后再来见朕。”
小七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这个倒霉蛋。
传话的人走了,王敏之穿着深紫色的官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见了陈冕,“老臣王敏之,叩见陛下。”老头儿规规矩矩给陈冕磕头行礼。
“平身。”立刻有太监扶起了王敏之。
小七虽然对这个外爷并无感情,但是想着外爷一定是因为自己才会特意进宫。所以心存感激,热情的上前勾住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外爷的胳膊,“外爷。”
王敏之从来没被人这么热乎乎的没大没小,忘记尊卑的搂过,就是他亲儿孙,也从来没这样和他亲热过。一时间竟然愣住,不知道该说设么。
“外爷是不放心小七,特地来的吧?”小七继续拉着王敏之的胳膊娇憨的笑。
王敏之终于醒过来,想挣脱手臂,但是小七拽太紧,没挣脱开。他看了一眼陈冕,发现天子的心情似乎不错,所以他便对小七道:“陛下面前你这是成何体统。”
小七继续拽着王敏之不放,“哎哟外爷,陛下都说了,你是为我来的,心里放不下我就直接说,何必遮遮掩掩的。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我懂的。”
王敏之彻底无语了,他急急忙忙的来,其实是因为怕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连累他们家。他才不在乎这家伙的死活。
所以被小七叽叽喳喳的说了这些话,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顺着小七的话说,“你娘叫你大哥来找我,我这不就紧赶慢赶的进宫来了。不过看样子,我这趟来的是多余了。”
小七招牌式的头一仰,“昂!陛下赏了好些宝贝,连园子里的两头小鹿都赏给我了呢。”
王敏之顿了顿,他没有再去观察陈冕的表情,而是非常慈爱的拍了拍小七的脑袋,“好小子,陛下这可是头一回将园子里的宝贝赏人。就给你小子赶上了。”
“恩。朕瞧着你这不是亲生的外孙,却反倒是比你那些亲生的看着顺眼多了。”
“在老臣眼里,都是一家人不分亲不亲。”
小七呆,周霁雪可不呆。所以当王敏之说完这句话,周霁雪一头黑线压了下来,看来论心理素质和皮厚程度,他还得多学学这位王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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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宫。王敏之主动邀请了周霁雪和小七,去王府坐坐。
小七看了周霁雪,等他发话。
周霁雪还是摇了头,“老丞相,还是改日我带着小七专门拜访比较妥帖。不管怎么说,您是小七的长辈。晚辈第一次登门,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去。”
王敏之点了头。于是他长话短说,对小七说,“陛下昨日要砍你的头,今日给你这些恩宠,明日说不定又想砍你的头。伴君如伴虎,慕寒啊从现在开始,王家和孙家两家人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了。”
小七努努嘴,“外爷,我这么小的身子骨,哪里承担得起呢?”
王敏之看了一眼周霁雪,“周师傅,有你在慕寒身边,老夫放心。”
周霁雪真想踹这老头子一脚,这老头看着老,脑子比猴都精。
“老丞相放心,我会在上京一直陪着小七,到陛下放她平安离开。”
王敏之笑呵呵走了。周霁雪问小七,是溜达回家,还是施展轻功飞回家。
小七拽了拽周霁雪的胳膊。周霁雪默契的侧倾下身,小七附耳问周霁雪,“刚刚的事情,有好些细节我脑子还没转过来。师傅你说我亲娘的尸骨真埋在那两个地方?”
“只有你这种呆子才信,你没有我,你怎么办。”
“可是那个桃花。”
“你个笨猪,品种不一样,开花季节不一样,颜色不一样还需要我和你解释吗?”
小七呜呜,“师傅,这些人好坏。”
“你个呆子,没有我,你怎么办!”
“师傅说那个人信了吗?”
“又犯傻了,他若是真信了,怎么会命你不得离开上京。多疑的人都是这样,做事给自己留有充足反悔的余地。不过对他说的一句话比较感兴趣。”
“啊?”
“按理说他这种人是不会说谎了,他说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亲娘最后见过两个人一个是你爹,还有一个人。”
“那是不是就是你和师傅说的那个人。”
“不会。我查过,出事的那天晚上那个人并不在戴国。”
“那会是谁呢?”
“我会去找的。”
两人悠悠达达的从皇宫离开,还没走多远,就已经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因为——地处中原,北方的妞们太特码的彪悍。当第一个彪悍的卫国妞,发现这对和神仙一样漂亮的师徒俩之后,召唤了一群更彪悍的卫国妞,大姑娘彪悍也就不说了,又召唤来了各年龄段的大婶,大妈,大嫂们。
一帮女人将师徒俩团团围住。
“你是哪家的公子啊?”
“大帅哥小兄弟,看着面生啊,从哪里来的啊?”
“晌午啦,两位帅哥吃了没。来我家坐坐吧。”
“大哥你今年贵庚啊,家里娶妻了没有啊?”
“小兄弟,家里给订过亲没有啊?”
这些还算是比较矜持的。
还有些大妈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瞧瞧这俩帅哥皮相真好,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看样子不咋地,瘦成那样,那东西尺寸一定也跟着瘦。”
“那也不一定啊,试了才知道啊。”
周霁雪笑容暖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大嫂,大婶,大妈,让让。”
小七这回老实了,不敢到处抛媚眼了,她真怕这帮子大妈们,会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来。
周霁雪小声问,“你说悠哒回去,是不是就想要这个效果啊?”
小七耳边被那些彪悍女子们的话,说的面红耳臊,“我错了,师傅啊,赶紧走吧。”
“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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