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师傅宠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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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冶师傅宠萌徒-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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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陈冕眼角和嘴角同时抽动着,再一次颤抖着声音,但是始终没有将下一句话说出来。

    别说凉亭里里外外的人,整个孙府的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天子到底发了什么疯。是的,前一刻还好好的天子,看了孙家老七的脸之后就不正常了。

    “我说,大卫国的天子,你捏着我徒弟的脸到底准备做什么?”一个满含暖暖笑意,如这四月春风,暖的让人心醉的声音,从一座屋顶上传来。

    小七刚刚还一副视死如归,目光怔怔的眼睛里,顿时泪水满溢。

    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姿若羽,颀长飘逸的身影翩然飘至凉亭。

    在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徐翰墨就已经抽出长剑,大喝,“护驾,护驾!”

    那人白衣飘然对徐翰墨笑道:“徐翰墨,我若想,你们陛下早就没了。别在我跟前丢人现眼了。”

    陈焱那鹰一样的目光紧盯着周霁雪,周霁雪却完全将他视为透明,走到陈冕的面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陈冕的手里,拽过小七。然后将小七单薄的身子往自己宽大的白衣锦袍里一塞,“陛下,霁雪知道我这个小徒弟长的是招人了点,但是陛下也不用这样激动。世人皆知,我和这小徒弟的关系,所以陛下还是避避嫌,省的被一世英名,被我这个小徒弟给毁了。”

    小七躲在周霁雪的衣袍里,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落泪。

    卫帝陈冕已从刚刚的震惊里清醒过来。明显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淡然的笑道:“周霁雪?”

    “正是。”

    “见朕为何不跪?”

    “云谷门人,跪天跪地跪老君,就是不跪凡人。”周霁雪朗然。

    “放肆!”陈焱跳了起来。

    周霁雪凤目扫了陈焱,“怎么?晋王殿下,你们天子都没说我什么,你跳什么?难不成你们大卫国天子威仪需要你来伸张?”

    “你少在这挑拨。”

    “挑拨?殿下竟然这么说,我想问一句,殿下是不是觉得你们大卫国的皇帝昏庸无能,让我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了?”

    “你!”陈焱冷笑,“来人,此人擅闯大将军府,意图刺杀圣上,给我拿下。”

    百官只是眨眼的功夫,从孙府花园的各个角落,冒出来大约几十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将凉亭团团围住,这些人像是凭空变化出来一般,别说百官,就连负责天子护卫,的徐翰墨脸色都变了。他的人早就将园子彻底检查,铁桶般的围了起来。陈焱的人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进来,无声无息绕过他的人安插在园子里?如周霁雪这样的高手,能随便进出也就算了。别说是这种民府宅院,就是皇宫他想入也没人能拦得住他。但是——夜行卫。

    他的目光迅速的看了一眼陈冕,陈冕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目光依旧盯着周霁雪衣袍里裹着的那清瘦少年。

    “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提醒了陈冕。陈冕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敏之,又看了凉亭外面,已磨刀霍霍的夜行卫。

    他随即道:“晋王,让你的人退下。若是这人想刺杀朕,朕也早就不在这站着了。这些年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搞出来的夜行卫,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陛下夜行卫的职责是负责查处贪官污吏,查处谋逆叛国,查处渎职失检。如这等护驾之责,确实是难为九弟了。”一直安安静静在一旁的明王终于开口了。

    虽然陈焱眼睛里从来没有这个六哥,但是此时陈夙开口帮了陈焱无疑是雪中送炭。

    陈冕似乎觉得明王说的确实有道理,脸上的怒气稍微的缓和一些。

    “陛下,老臣有一事不明。”

    “说。”

    “如刚刚明王所言,护驾之责不属于夜行卫,那晋王带了这么多些夜行卫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这里有贪官污吏?有谋逆叛国之徒?有渎职失检之徒?”

    “晋王,有吗?”陈冕冷着脸问。

    陈焱直言:“没有。我只是想,多一点人,可以将陛下保护的更为安全。也许有翊卫做不到的,我夜行卫却可以做到。要不我的这些人如何安插的进来?明显翊卫的保护有缺口。”

    “呵呵,是啊。你是把翊卫的活都给干了。可是朕想问一句,这个周霁雪是怎么进来的?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夜行卫是奔着护驾来的,这个人就站在我跟前,你夜行卫做了什么?”说到这,陈冕拍了一巴掌桌子,“既然你自己揽下了护驾的活,护驾不力,你还有理了?”

    陈焱心里那个愤,那个冤。怎么不说翊卫护驾不利,却偏偏只说他的夜行卫,需知翊卫的第一职责才是保护圣驾。夜行卫来只是因为他不放心孙慕寒这个臭小子,万一发神经,翊卫根本控制不住那个小混蛋。

    “夜行卫确实护驾不力,但是也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擅闯将军府,惊扰圣驾之人。”陈焱铁青着脸,单膝跪下,回禀卫帝。今天这事都怪一个人——周霁雪。

    陈冕问周霁雪,“朕的晋王一定要治你的罪,你可有什么需要为自己辩解的?”

    周霁雪一双眸华风光潋滟,唇角荡漾起让人惊心动魄的涟漪,“我突然想来看徒弟,就来了。就如陛下突然想来赏花一样。我来看徒弟难不成还要提前打招呼?我并不知道陛下圣驾在此,只是一不留神就飘了进来,进来以后才知道陛下在此。看见陛下捏着小徒的下巴,我心里有些醋了,就没顾得上请示汇报,直接就从上面下来了。不知道我这样解释,晋王殿下是否满意?”

    小七将小脑袋紧紧贴在周霁雪的胸膛里,听着那颗心脏沉着有力的跳动着,她那颗始从分别后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不论周围会发生什么事,只要周霁雪好好的出现她面前,一切不安,一切的担忧,一切的恐惧烟消云散。

    孙毅始终低着头,这个场合,已经轮不到他说什么。当卫帝捏住小七的脸,他觉得他的世界已经死了。家中除了爹以外,没有人见过周皇后。而小七离开安州的时候,还是个没发育的小孩子,爹就算见过周皇后,也不知道三五年后,小七会变成什么样。也不会知道小七到底长的像不像她亲娘。所以家里人也从来没有人在意过这个细节。

    看来今日的鬼,一定是发现了小七那张从未被掩盖过的面容,才会将卫帝招来,又谋划了那一场闹剧,就是为了将小七引到卫帝面前去。

    卫帝思慕周皇后并不是什么秘密,御书房里甚至挂着一张周皇后的画像。虽然画像上并没有写明女子的身份姓名,但是但凡见过周皇后本人的人,一看便知画像中的女子就是周皇后。

    但是能进入卫帝书房的官员又能有几个?如孙家兄弟这样的,最高品级才五品的武将根本没资格进去。他们当然从来不知道,小七长的和周皇后到底有多像。

    还好,周霁雪及时赶到。护住了小七。孙毅知道,晋王也是帮小七说了话,但是从今日看,晋王已经自身难保了。

    当孙毅看见周霁雪将小七裹进怀里,他那颗已经死了的心,感觉到了疼痛。那是一种从自己的身体上活生生被切下一块血肉的疼痛。他知道小七有救了,这个家也有救了。他更清醒的知道,他与小七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因为这一刻,他决定了放手。

    因为当周霁雪无所顾忌的甚至带着任意妄为,直接将小七从卫帝手中拽走小七,并裹进怀里的刹那,他明白,这一世,只有周霁雪这样的人才能保护真正的保护小七。而不是如他这样跪在地上无所作为,而不是如晋王在遇到真正强者后毫无意义的辩驳。

    周霁雪是真正的强者。因为无所顾忌,因为肆意妄为。

    这时,陈冕问他最亲近的幼弟,“晋王,你觉得这位周大侠的理由是否充分?”

    “臣弟听陛下的。”

    “朕觉得,真不能怪这位周公子旁若无人的出入,只能怪翊卫和夜行卫都成了摆设。徐翰墨,晋王你们俩觉得呢?”

    徐翰墨自然也跪了下来,“请陛下治罪。”

    “治罪?治了你们的罪,真遇到事了谁来帮朕护驾,你们就知道朕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才会如此说。我看你们真当朕没法子治你们了是吧?”陈冕的手用力拍了案几。这一次陈冕的怒气真的已经到了彻底爆发的层面,一张好端端的黑檀木的茶案,“咔嚓”断成两截。

    天子盛怒,园子里所文武百官,宫女太监齐齐刷刷惶恐的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自从坐上了天子的宝座,陈冕从来都能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控制到无形的境界。他身边的人非常的惧怕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天子。完全是因为没有人能掌握他的喜怒。他经常是笑着把人杀了,经常怒着给人封赏。这头和爱妃红罗帐暖,那头爱妃可能已死无全尸。估计这天下只有陈芸陈焱这姐弟俩在陈冕面前,可以做到百变不惊,可以和陈冕说一些真正掏心窝子的话。

    可是今天,陈冕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这个幼弟动了怒。

    所有人跪着,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所有人如惊弓之鸟,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所有人不敢说话,周霁雪和小七除外。

    周霁雪笑容里含了暖暖的春风,眉眼里含了姹紫嫣红的艳丽,唇畔如春日柳丝般的柔和,声音犹如明前清茶那般让人清新醇美,“既然陛下正忙着,我们师徒俩就不打搅陛下了。不过来时我没有得到陛下的同意就来了,走还是要请示一下陛下。请问陛下,我们能走吗?”

    陈冕胸口剧烈的起伏,那一身明黄云锦的袍子,跟随着起伏的胸膛,在春日的阳光下,折射起伏延绵金灿的光。

    “你想去哪就去哪,你不是我卫国人,朕管不了你。你徒弟对朕无礼的事还没完,戴罪之身不得踏出上京半步。否则让他全家人陪葬。”

    “好。就这么定了。恰巧我也正好有些事未了,要在上京待些日子。那么请问陛下,我能带我这个傻徒弟离开了吗?”

    周霁雪并未用退下,而是离开,这是一个完全将自己放在与卫帝地位平等的词。

    卫帝若有深意的扫了周霁雪一眼,“皮相果真越长越好。”

    周霁雪笑的是那般谦和,“梁国风水好,养人。”

    陈冕挥了挥手,“去吧。记住朕说的话就行了。”

    周霁雪也不和陈冕行礼告辞,直接怀里的小人双臂裹住,抱起,如雪似云一般高高跃起,连着飞了几个屋顶。直直的朝着紫竹院跃去。

    陈冕仰头盯着那已远去雪白的身影,向着那身影里拥着的清瘦的少年,那张脸,那神态,那眼睛,怎么会?难道是因为自己晃了眼?

    “都起来吧。回宫!”

    陈冕走了。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并未留下一句话。好像他根本没来过孙府。根本就没见过对他无礼的孙慕寒,也没有对陈焱动怒,更没有劈断一张好好的茶案。

    一切的一切,风平浪静的让人心神惶惶。

    **

    时光转回,五个月前的那个清晨。

    在小七撕心裂肺的呼喊中,身受重伤的周霁雪坠下山崖。

    周霁雪的思维并没有因为身体重伤受到任何干扰。他在急急下坠的过程中,放出了信号。赵三叔或者云谷里其他隶属于他的隐卫看见这烟火自然会想尽办法与他联系。

    另外,他知道此时再做什么努力也无法阻止自己的下坠,于是他凭着自己惊人的判断力,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调整成一条笔直的线,自上而下,对准了寒雪谷的那一眼碧潭。

    即便周霁雪轻功了得,但是他身受重伤,又从百丈悬崖上坠下,最重要的一点,已经入冬,山上进入封冻期,寒雪谷的这眼潭水也进入每年水量最浅的季节。

    所以当周霁雪重重的坠入冰冷的潭水,五脏六腑受了重创,人便彻底的失去知觉。

    在那个永恒的黑暗里,他不知道沉迷了多久,做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梦。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抱着自己,在山花烂漫处欢笑着,父亲用新发芽的柳枝插了几朵鲜花,做成一个花环,戴在了母亲的头上。

    小小的他嚷着也要一个,父亲又给他编了一个。母子俩一人顶一个花环,依偎在父亲宽阔的胸膛中。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多么幸福。小小的他以为,从此以后,一家人可以永远如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这个梦很快的结束。

    画面一转,一身麻衣的他,跪在母亲的墓前哭泣。天知道他有多难过,天知道在母亲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多希望自己能随母亲一起死。

    在母亲尚未咽气前,父亲的小妾们就已经等在屋门口,等着母亲断气。她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上位的机会终于来了。其实她们真的错了,她们等死了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她们哪里知道,若不是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落了病根,以后不能再生育。为了冉家嫡传子嗣不断根,父亲才会纳了她们进门。几个生育工具竟然想飞上枝头,痴心妄想。

    在随后的几年里那些女子渐渐明白,想做主母的希望是没有了,但是她们的孩子却还有希望。于是他那幼小的生命在各种意外中艰难的成长。就算父亲,爷爷将他与世隔绝的藏起来,那些女子还是有办法找到他,暗害他。

    那一次,他中了剧毒,被人丢在冰窖里等死,好像也如今天这样在永恒的黑暗与寒冷中等待。

    等待着生或者死。

    有人在呼唤他,哀求着,哭泣着,一会是母亲的脸,一会又变成姐姐的脸,一会又变成小七的脸。三张脸不停的更迭,旋转。

    随后三张女子的脸,合并成一张,小七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满是泪痕,平日里机灵古怪的大眼睛,此时已经被泪水充满,泪珠不住的滚落。

    他很难过,因为他无能为力去帮小七擦干净脸上的泪。

    小七撕心裂肺的呼喊:师傅,师傅,师傅……如尖刀利刃一遍一遍的切割着他的心。血肉模糊。

    他不舍,不甘。他的生命不能就如此简简单单的了结。母亲的死,父亲的死,姐姐的死,小七的仇,他的仇,师傅的仇,难道他就这样撒手不管了?

    不,他若撒手,小七怎么办,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在这满是魑魅魍魉的世间,她一个小姑娘如何生存。再说她现在被谁抓走了,他都不知道。死去的人他可以不管,但是活着的人,他如何舍得不管。

    那个他深爱着的,让人讨厌的缠人精。他如何舍得对她撒手不管。

    那一声声,撕裂他心扉的呼喊,师傅,师傅,师傅……让他渐渐的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当他发现自己被闷在水里,立刻窜出了水面,趴在潭水边狼狈之极的喘息,一边喘息一边吐血。

    他并不惊恐反而很淡定,因为他这是因为高速冲撞,伤了内脏所致。只要他清醒,没死在水里,他就能活!

    只是背后的伤口,他没有办法处理。若是那个小东西在,一定会帮他把伤口处理的妥妥帖帖。记得初见她时,他也受了重伤,那么小的人,手里什么也没有,却能完美的给他的伤口敷上止血药,包扎好。用自己的命保护他不受狼群的攻击。

    一直以来,在别人看来都是他在照顾小七。其实没有人知道,小七给与他的,其实更重要。

    因为有了小七,他对生活又产生了希望。再也不是那个无欲无求,不喜不怒的人。

    他脱下衣服,撕成条,紧紧扎紧后背伤口。他在心中平静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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