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不知道,我以为他欺负你。慕寒,你要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这世上无论是谁伤了师傅,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
“你师傅的人太厉害,救走了你。把你藏了起来。等我再一次找到你,你已经出现在了上京。那里是我不能碰的地方。我只能让你哥投靠陈夙。让他在上京继续保护你。后来你师傅也来了,再后来,我发现,你们俩确实是两情相悦。而且你们也一直在着手给你娘报仇的事。我就对你哥说,他在上京只需要负责你的安危就行。我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盯上了你哥,他有一次居然跟着你哥找到了我。”
“这事师傅从来没和我提过。”
“我拜托他,不要告诉你。”
“可是你现在找我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去过暗道,见过怪兽,进过那间金屋子。”
“那又如何?”
“很多人或明或暗的找我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间金屋子。我以前竟不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那又如何?”
“霁雪从小就是个好孩子。现在依旧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
“慕寒,那个怪兽只会认一个主人。即便我和你一样都流淌着淳于氏的血。”
“你怎么确定那怪兽认了我?”
“如果它不认你,任凭你是神仙,也不会或者从金屋子里活着出来。”
“这么大半夜的,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那个金屋子?”
“刚刚我说到哪了,对了,我说到,你师傅,霁雪,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为了他喜欢的人,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其实如果你师傅对你是真心,我对你的终生大事也就放心了。霁雪一定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宠着你。
“慕寒,你现在有了一切,能不能把金屋子给爹?”
小七翻了个白眼,“十六年前,你为了这间金屋子丢下我和母后,十六年过去了,现在你还想要那些有什么用?你现在不是过的挺好?难不成你还想发兵夺回皇权?还想复国?”
“我对你师傅说,盯着我的人太多。你师傅主动找了一个和我长的相像的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去了云谷。你师父这么做,完全是看在我和你的关系上。”
“等他回来,我会骂他。”
“我的根基都在这梁州城。你师傅一面答应我,帮我将所有注意力引走,一面又对梁州围而不攻,想耗死我的人。”
小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是他。”
“慕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要帮着陈焱。他确实和他两个哥哥不一样。但是,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杀死你母后凶手的亲弟弟?那个人姓陈,他也姓陈。周霁雪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周霁雪拦着我的人,保护陈焱,你也跟着保护他。你们俩帮他挡了多少明刀暗箭。到底是为什么?”
小七想也么想,直接昂着脑袋回答,“因为只有他适合。”
“你,你是淳于的子孙,你却帮着灭国贼人,却说他适合,慕寒,你难道一点不年血脉亲情?你娘的尸骨就在你身边,你难道从来不想你帮的那个人,和你的仇人是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来指责我?娘的大仇是我报的。是我杀了仇人。你呢?你做了什么?”
“我一直在谋划,我在梁州的建立根基,我一直在找那笔祖上的财富。只要找到那间屋子,大事可成。只要找到那间金屋子,国仇家恨,得以报仇雪恨。当然我没想到,以你和周霁雪,居然能将卫国弄成现在这样。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帮着仇人的血亲。”
小七也不想再和这个人解释什么,因为这个人说出来的话,让她心里原本对这个人仅存的一点美好消失殆尽。
“金屋子就在护城河底,有本事你自己去拿。我不会动里面一分一厘。还有事吗?”
“有。你得带你哥哥下去,因为那怪兽只认你。”
“我若不愿意呢?”
“你会愿意的。”
“哦?”小七一个长长的疑问。
“你师傅的秘密我最了解。你要知道,你母后等于看着他长大。”
“我师傅有什么秘密?”
“他身体里的毒,你知道几分?”
小七的心像是猛然被一直凶猛的爪子抓住,锋利的爪牙,刺进了她的心肺,透出殷红的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生硬的往外说,“你敢对他做什么?”
“他想耗死我,从这一点来说,他做的就不对。对于他从小经历的事情,身体里的毒,所有的一切,你母后都详细的告诉过我。当然,当时我也只是一个耐心的听客,并没有把这些陈年旧事放心里。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还好我年纪慢慢的大了,记忆却没有消退。至少稍微对他动点手脚,足矣让他痛不欲生。他是不是告诉你,一两个月就回来?可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人呢?慕寒,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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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走向尾声,准备结文
(117)十指交缠,永世不离(大结局)()
“他想耗死我,从这一点来说,他做的就不对。对于他从小经历的事情,身体里的毒,所有的一切,你母后都详细的告诉过我。当然,当时我也只是一个耐心的听客,并没有把这些陈年旧事放心里。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还好我年纪慢慢的大了,记忆却没有消退。至少稍微对他动点手脚,足矣让他痛不欲生。他是不是告诉你,一两个月就回来?可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人呢?慕寒,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掐在了淳于越的脖颈上。那手的力度,只是扼制。淳于越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只要愿意,他的脖子早就断了。可是现在他还活着,还可以艰难的呼吸。
一双比手掌更为冰冷的眼睛,像是寒夜的星。比这双眼睛更冷酷的是那精致小巧殷红的唇中说出的话,“你早就该死了。却苟且偷生十五年。当你为了钱,离开我和母后,我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换句话说,你活着,或者死了,我既不会高兴,也不会伤心。因为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路人。如果这辈子,你和我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可能我还会感激你。可是,你现在招惹了我,我怎么会让你好过?你以为,你拿我师傅来要挟我,我就会帮你做事?可惜你并不知道,我们俩都是宁愿死也不会受人牵制的人。所以嘛,如果他死了,我随他一起死就是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所以,请收起你的侥幸。不好意思,想必你对我师傅下手,也用了不少心思,可惜让你失望了。”
那双冰冷的手从淳于越的脖子松开,淳于越摊到地上,大口大口呼吸,不住的咳嗽,喘息,像一只濒死的狗。
“难道你就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想想自己。”
淳于越终于缓过劲来,盘腿坐直了身子,“我想什么?”
“我会怎么杀了你。”
“慕寒,我也不想咱们父女俩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放屁,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和你是父女俩。我爹是孙青杉,你算个屁。”
淳于越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说这件事,全然无意义,“慕寒。如果不是去年端午,你哥哥看着你跳入护城河,不是亲眼看着那怪兽出没。我根本就没想过,那些传说是真的。我找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原来就在我自己的宫墙之中。你说可不可笑?后来我为了证实你们到过金屋子,故意露出行踪。周霁雪还是太在乎你,他生怕你知道我还活着,对你影响太大,所以背着你来见我。因为我知道家族的秘密,几句话也就确定了你们果真找到了金屋子。可是当我想让他带我去金屋子,他太过警觉。后来几次试探,他除了自己滴水不漏,还把你保护的很好。我没有办法才对他下套。你要知道在聪明的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他的软肋就是你。可是我没想到,他却不是你的软肋。”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不管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告诉我挽救的办法。我可以留你一条命,长命百岁的活下去。”
“慕寒,你是不是弄反了。今天我叫你哥哥找你来,是为了让你为我做一件事。而不是如现在这样,你什么事都没做,反而来威胁我。”
“那又如何?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你的底牌,对我无用。可是,现在,是你自己把自己送到我手里,那么自然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吗?”淳于越笑了,嘴角脸颊,顿时现出无数的皱纹,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你觉得你那个木头哥哥的武功如何?”
“我打不过他。”小七干净利落的说。
“我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才没叫他进来。”
“不得不说,你也有些胆量,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敢和我单独说那些话。不过既然我放了话,自然就有办法治你。”
“阿彬。”淳于越唤了一声。
小七眼看着木头从窗子钻了进来。站在淳于越的身边。
淳于越对小七道:“正如你说的,我有胆量单独和你说那些话,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你看似没有软肋,最大的软肋就是你自负的性格。杀一个人对你来说确实就如切菜一样简单。但是,越是弱者你越是不屑动手。”
小七冷哼一声,“我说了,我既然放了话,自然有办法治你。你可以摸一摸你脖子后面的椎骨,别怪我没提醒你,轻轻地摸。”
淳于越将信将疑的,将手刚刚脖颈后面,一阵翻江倒海的巨疼,让他直接昏死了过去。
木头将淳于越扶起,快速的点了淳于越身上几个大穴,小七对木头道:“这是我云谷的点穴法,你解不掉的。”
木头看了小七:“他是父亲。怎么说他都是父亲。”
“这个爹,是你的,是你的。和我没关系。他威胁我,就是活该。”
木头有些急了,对着小七喊,“快点解穴。”
小七满不在乎的笑道:“凭什么?”
木头又重复:“他是你我父亲。”
小七撇撇嘴,“我爹在军营里睡觉呢,你不知道吗?”
木头没辙,脸红脖子粗,“父亲老了,活不了多久。他只是想看一看那里。并没有错。周霁雪,你那个师傅,像防贼一样防着父亲。那本来就是父亲的。不是你,不是我,更不是周霁雪的。”
“所以你们就对我师傅下手?!”
“没有,他没有。”
“刚刚他自己都承认了。”
“他活不了多久了。他这辈子就想看看那个金屋子。是我背着他去见你师傅,是我背着他对你师傅下了手。因为你师傅说的话太绝情。一切和他没关系。他有病,最多活不了三个月。那唯一一颗九转丹,还给你了你。他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最多也就是乘其不备的伤他一下,我能做什么?他现在应该在云谷养伤。”
“可是,可是,刚刚,他说。”小七林乱了。
“他随时会死,他对我说,他想在死之前见见你。”
小七完全糊涂了,“可是刚刚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木头冷冷的问,“他都说了什么?”
小七寥寥数语,将淳于越说的话对木头说了一遍。
木头抱住淳于越神情激动,“她没有一天把你当亲身父亲来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淳于越没有醒来。
小七问,“怎么?他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
木头神情悲愤,“你何德何能,为什么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你则么好。他活不久了,想见你。又不想告诉你真话,让你为他伤心。所以他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让你厌恶他。反正他活不久了,反正他要死了,你无厌恶他,甚至杀了他。他都无所谓,关键是,有生之年,他终于见了你。”
“可是,我师傅?还有嘟嘟,还有金屋子?”
“再说一遍,我伤了你师傅,不过伤的并不致命,他一定是怕你担心,所以悄悄会云谷疗伤。关于怪兽,关于金屋子。那是父亲一辈子的愿望。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父亲进到进屋子去。你的身上是淳于氏的血,我和父亲身上也都是相同的血。你和你师傅既然不想带路。大不了拼了我这身武功,也要完成父亲的心愿。”
小七蹲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木头,“你真的又伤了我师傅一次?”
木头点头,“我好好和他说,他不理我。我就找了另外一种办法让他理我。”
“他身边那么多人,你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回到梁州?”
“是的,那些人要杀了我。可是他对那些人说,让我走。他对他的那些人说,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怪不了别人。”
小七点头,“没错。这是我师傅那个傻蛋干的事,说的话。不过我不是他。你伤了他,我不管你和我什么关系,我都要为我师傅报仇。”
木头伸右手,“这个手就是你的,你要多少拿多少。可是要要先解开父亲的穴道。”
小七瞪了一眼木头,不过还是伸手解开了淳于越的穴道。淳于越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小七,又看了木头。
木头说,“我都告诉他了,你就别装了。”
淳于越叹了口气,“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木头将自己的右手一横,“来吧。”
小七拔出腰间匕首,就往木头的手腕上切。
淳于越大惊,“慕寒,你要做什么?”
小七的手根本没犹豫,一刀子下去。木头的脸痛苦的煞白。但是还是给小七深深鞠了一躬,因为小七只要了他的一根小指。一根小指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小七道:“我回去见我师傅,如果师傅伤的重,我还要来卸了你这条胳膊。”木头随随便便的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条,将自己的伤口绑好,满不在乎的说,“好。我哪也不去。给父亲送了终,就在这里等你。”
小七又对淳于越说,“苦肉计演的不错,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淳于越淡淡的叹了口子,“还是差了点。”
小七明亮的眼睛闪了闪,“我说的是你和木头一起演的这出苦肉计。你以为我上当了吗?你以为你儿子的一截手指,就能换了我的同情心?”
木头和淳于越互相看了一眼。
小七接着说,“我虽然没有我师傅那么聪明,但是我也不笨。至于财宝,至于嘟嘟。至于那些尘封往事,我希望就让他们继续尘封下去。你要钱有什么用?这个卫国天下注定是陈焱的,你要了钱,组建了军队,你以为你就能夺回曾经的戴国?失去的已经失去。再也不回不来了。虽然我看的书不多,我也知道,万事万物,最终都逃不过时间的洗涤。戴国已经被时间洗刷掉,永远不会再回来。就如母后的枯骨,再也不可能变回人形一样。你还要挣扎什么?十五年前原本你可以和你的妻子和女儿死在一起。一切都回不去了。”
淳于越没在说什么。
小七一个人走出了屋子,空气中虽然依旧漂浮的腐臭的气味,已经不会再让她觉得恶心。因为刚刚在那间燃着绿豆大灯火的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远远比这空气中的腐臭让她觉得恶心千倍万倍。
她足尖点地,如清风,高高飘荡在宁静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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