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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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医馆-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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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你以为凭借修为,就可以在朕面前逞威?只要朕想杀人,一声令下,便是真仙,也得在朕面前伏法!”定武强忍怒气,陡然大喝,声音直穿门外。

    墨白知他故意在提醒外面的人,面色却并不动容,反而道:“南军林华耀您想不想杀?东北张森,西南胡天霸,您想不想杀?甚至道门那几尊魁首,您都恨不能斩之而后快。如今这些您想杀的人都在京城,就在您箭矢之内,您为何又没有一声令下,将他们万箭穿心?”

    “你放肆……”定武脸色当即铁青。

    “儿臣并不想放肆,但是陛下,请您恕罪,今时今日的儿臣,即便比不了林氏等军阀势力影响深远,但却也不是您一气之下,说杀就能杀的。”墨白声音低沉,却平稳有力。

    “你敢威胁朕,朕就是要杀了你,又能如何?”定武胸膛不住起伏,手一指墨白,咆哮道。

    “儿臣若死,首先父皇想要消弭道门之乱的心愿,将立刻夭折!”墨白沉声道。

    “危言耸听,今日之道门格局已破,早已朝不保夕,没有你,朕灭他们亦如反掌!”定武不屑。

    “未必吧!先别说,二山四门是否能如上清山一般被轻易瓦解,就算可以,您认为您又能争得过其他军阀势力吗?上清山一系,的确是被国朝捡了些便宜,但您有没有想过,上清山一系早已与国朝旧怨深沉,他们都心知陛下您对他们恨意极深。然而,那四十二名宗师却没有投靠其他势力,反而投靠到国朝帐下,您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墨白摇头,沉声质问道。

    “难道你还想说,他们投入国朝是受你之令不成?”定武冷笑一声。

    “虽然不是我指令,但儿臣说句自大的话,他们之所以冒着可能被陛下秋后算账的风险,也要投靠国朝,最少有一半的原因,主要是害怕投入其他势力帐下,将来会遭到儿臣清算。只有在国朝帐下,儿臣才会有所顾忌。”墨白掷地有声道:“您信不信,若是儿臣死了,就这已经投靠国朝的四十二名宗师,只要找到机会,便一定会想办法改弦更张,背叛国朝。”

    说到这里,看着定武难看至极的脸色,墨白继续道:“这些底下的道人都如此,就更别提玉清真人等道门魁首了,他们与陛下之间的积怨不用儿臣多说,一旦道门真的再也维持不下去,他们必须选择一方投靠的时候,陛下应该想得到,他们会做什么选择。以这几位在道门根深蒂固的影响力,他们不选择国朝,整个道门必然十之八九会景随他们的脚步,弃国朝而去。届时在高等武力层面,国朝将彻底落后,届时的局面,恐怕还不如从前道门阳奉阴违的时候,至少从前,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反抗国朝。再想深一点,国战起,陛下手中的将领,要面临无道家人士保护的局面,自身安全尚且不能做到自保,又如何能够全心指挥作战?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后果,陛下您当真愿意接受吗?”

    这番话,明显作用不小,定武撑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好半晌都没说话,最终忽然抬头:“你杀了梅清风,却又故意坐视诸势力瓦解上清山一系,引出道门之乱,除了想要制造机会,一统道门之外,是否也是为了今日能够威胁朕不敢动你!”

    不乖定武会这么想,因为没有墨白放任上清山一系被诸势力上下其手,道门格局也不会顷刻被打破,更不会造成整个道门摇摇欲坠,生死存亡的危局。

    若不造成这种危局,国朝也就不会如此被动。所以定武帝不得不怀疑,墨白此举,就是利用这种局势来威胁国朝不敢动他。

    墨白脸色漠然,这也算撕破了脸皮,再解释也没什么必要,只道了一句:“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您可记得,早在我揭下上清山的招牌那夜,我便曾说过,这天下巨头,从此有我墨白一席之位!”

    “你很得意吧,你利用朕对你的父子之情,一次次让朕纵容了你,终于你走到今日这一步,大势已成,终于能够连朕都不放在眼中了,让朕也拿你没办法了,朕这一生子嗣众多,却不想最终竟落到被自己儿子威胁的地步,可笑,可笑!”定武语气中难掩无尽愤怒。

    墨白深吸口气,望着此时气得浑身微颤的定武,他心情也不由复杂。

    这位乱世帝君,一辈子企望能成威压九州的盖世之君,但时至暮年,却始终没能真正“威武”一次。

    墨白身为儿子,不想评论他的功过,直到到得此刻,却也还是不能不心生感叹。

    突然定武身躯一展,眸光中再复威严,他又一次长吸一口气:“你说了这么多,是料定了朕不敢杀你是吗?”

    墨白抬眼看向他,微顿,再次开口:“道门之乱,陛下可以不管不顾,但若儿臣身死,绝不止影响道门而已,联合抗蛮将达成,然诸势力却抱团以抗国朝,不管如何,儿臣终是皇室一员,儿臣活着,是在助国朝威压各方军阀!儿臣若死,于国朝而言,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又如何?”定武帝低喝。

    “林氏之所以能有今天,主要归功于其利用坚定抗蛮之说,收归民心为己用。国朝虽实际调兵遣将抗蛮,但因在前期舆论上,始终主和不主战,反而落了下风。儿臣虽不才,但一直以来对抗蛮的坚定,反而已经成为国朝始终坚定抗蛮的重要证据。若陛下斩儿臣,林氏必借此事煽动民心,力证国朝抗蛮决心不坚,甚至散播谣言,言国朝斩明王,实乃是向旗蛮示好……”

    “给朕住嘴!”听到这里,定武帝再也停不下,陡然爆喝。

    “陛下,就像您杀不了林华耀,杀不了军阀系首领,更杀不了道门那二山真人,四门尊者一样,您也杀不了我!”墨白声音很轻。

第455章 陛下的药() 
    从墨白进去之后,张邦立并没敢离开。

    守在门外,每每听到殿内传来的怒喝声,他心里便紧张无比。

    他很清楚,这一次,陛下是真正动了杀意。

    自从和郡王被明王在宫中斩杀,陛下借机将明王削爵之后,张邦立便恍然大悟,陛下原来并不仅仅只是恼怒明王的桀骜与忤逆而已。

    在陛下心底,对明王更是充斥着警惕与忌惮。

    对此,说实话,张邦立心里是理解陛下这种警惕与忌惮的。

    毕竟当年明王离京之事,现在看来,明王恐怕早已知悉原委。

    虽说当年陛下的确是出于无奈,才不得不放弃明王的性命,可谁又能保证,明王心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明王理解陛下的无奈,心底对陛下没有怨恨,他又为何要一隐便是数年,即便在性命攸关,最艰难的时候,也决然不与国朝联系半分。

    不说定武帝虑及此事,会有心结难解。

    就是张邦立每每想到这些,也会忍不住心底发寒,寒意深沉。

    若明王依旧只是个庸碌无为的懦弱皇子也就罢了,那样,不管他心底恨不恨,陛下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可如今,事实很明显,明王非但并不庸碌,反而还优秀的惊人。

    纵观陛下膝下众皇子,别说找出一个比明王杰出的,便只是找出一个与明王处在同一层面的,都根本找不到。

    就算是国朝那三位亲王,时至今日,也还局限在国朝以内,仍然在想尽办法获取陛下的欢心。

    而明王,却已经根本不靠国朝亲王的身份,就已经站在了巅峰,与天下豪雄过招了。

    但也正因为明王优秀的太过分,优秀到陛下都不得不在心底无比重视的时候,也正是陛下心结最深的时候。

    说实话,在张邦立看来,作为一个天家帝王,陛下能够容忍一个可能对自己心怀恨意,并且还有能力造反的皇子活到今天,其实已经算是气魄惊天了。

    当然,他也明白,陛下能够一次次的容忍明王,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的原因。

    而且明王一直以来行事虽肆无忌惮,几次三番忤逆帝心,但不得不说的是,却又没有证据表明,他真的心有不轨,会对陛下形成威胁。

    甚至很多时候,他所言所行,反而是在自绝帝路。

    就如他斩和郡王一事,他根本不在乎将一众皇亲国戚得罪至死,这哪里是一个图谋帝位的皇子会做的事?

    但是,无论如何,张邦立心底却清楚,帝心不可测。

    不管明王外在表象如何,陛下心底对明王的提防,却是应该不会轻易散去的。

    若是陛下已经年岁无多,真到了要对这国朝放手的时候,他或许会对当年之事释怀,对明王换一个态度。

    但如今,陛下尚还春秋鼎盛,他绝不会容许任何人真正威胁到他的地位。

    恐怕,就算明王再杰出,对国朝贡献再大,陛下也不可能再容下他了。

    然而,作为国臣,张邦立却不得不考虑,如今的明王又当真那么好杀么?

    如果明王不能给出一个让陛下满意的解释,陛下当真一怒,对明王下了手,又将导致怎样棘手的后果?

    “唉!”张邦立长叹一声,心里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突然,殿内似有脚步声传来,张邦立浑身一震,连忙站定身体,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得一个白发身影,满面深沉的从殿内走出来。

    张邦立只觉心头一颗大石,轰然落了地,在墨白抬眼朝他望来的时候,他连忙躬身行礼:“殿下!”

    墨白脚步微微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张邦立沉声道:“这是为陛下炼制的药,你拿给陛下吧!”

    张邦立有些发懵的接过玉瓶,盯着玉瓶看了半晌,再抬头,却见墨白已经快步离去。

    “殿下稍等!”他连忙大声叫道。

    墨白站定回首,却又见张邦立眼中微微一闪,似本来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只道:“殿下放心,臣这便将此药承予陛下!”

    “嗯!”墨白脸色不变,转身便走。

    张邦立望着他背影,只见墨白朝着后宫方向而去,他眼神微微动了动,其实他方才是想让人带墨白去见林华耀他们那些人。

    这几位巨头,并不与下面人在一起,而是单独被安置在一边。

    不过张邦立还不知道方才殿内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陛下意思,所以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低头望着手中的药瓶,他脸色不禁沉了沉,此刻意识到,虽然陛下最终没有怒杀明王,却怕是两人之间也是矛盾愈深了,否则殿下又怎么会没有当面呈药,而让自己转交。

    正想到这里,却突然只听殿内传来一声“轰隆!”

    “啪嚓!”

    “砰!”

    还没等张邦立反应过来,便只听殿内各种东西摔倒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邦立脸色大变,连忙快步朝着内殿跑去,刚跑到门口,便只见内侍大惊着朝他跑来,此刻内侍已经被吓的慑慑发抖,见他连忙哭道:“张大人,您快进去劝劝陛下……”

    张邦立哪还有心和他耽搁,直接从他身前跑过,冲入内殿中。

    “哎哟!”也就在这时,正好一个花瓶朝他脑袋飞来,张邦立只来得及偏头一闪,花瓶便结实砸在他肩膀上,当即不由痛呼一声。

    也是他的这声痛呼,让定武帝的动作停了下来,眸光唰的一下朝他射来。

    张邦立原本因为疼痛而吸气的声音,刹那一顿,接触到这目光,再也顾不得疼痛,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膝盖下有花瓶碎屑,他却伏在地上,硬是没敢吭一声。

    定武帝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面无表情,从他模样上看,根本没有一丝愤怒的迹象,就仿佛这满屋的狼藉并非出自他的手笔。

    唯有那胸膛的剧烈起伏,在表述,他此刻的血流有多么快。

    张邦立伏在地上,好半晌不见声音,他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只见定武帝不知何时,已经又坐下了,他微闭着眼睛,手放在额头之上,看不出动静。

    “起来!”定武突然开口,声音很平静。

    只是这平静,却让张邦立毛骨悚然,只是一个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太子身死,林氏叛逃的那一天。

    那一天,定武帝的声音也是这样,平静到令人惊悚。

    “谢陛下!”张邦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手中握着的玉瓶,他再也不敢拿出来。

    然而,正当他要小心翼翼的塞进衣兜之时,却被定武帝察觉到了他不自然的动作,就只是张邦立这一点点不自然的小动作,却不知触动了定武帝的哪根神经,他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暴虐,身形忽然猛的站起。

    “你……”定武帝抬手,指着张邦立便要说话,却似乎因为站起来的动作太急,他眼神一晃,身形亦是站立不住,踉跄一下,跌倒在了椅子上。

    张邦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闻听动静,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定武帝此刻脸色突然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狠狠的摇了几下脑袋,又用拳头猛锤了太阳穴几下,眼中方才再次有了焦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张邦立以为定武帝是怒急引起了头疾,又连忙跪倒在地,直呼息怒。

    定武帝从头昏脑涨之中清醒过来,却又突然只觉脑海中犹如尖针利刺,顿时疼痛难忍。

    刹那间便已是冷汗直淌,这种疼痛,他很熟悉,然而这一次却是太过剧烈,远超从前。

    可不知为何,他紧咬住牙关,并未如以前那般痛呼出声,反而强忍着一声不发,他眼中很快因为自抑而充血,但眼底深处,却是极其少见的坚韧与霸道在狂闪。

    这种神情,在定武帝身上,已经好久不曾出现,可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初即位时,那雄心壮志正热烈的时候,也仿佛回到了林氏叛变那一刻,他怒火中烧到恨不能毁天灭地的时候。

    坚韧与愤怒纠缠,霸气与痛苦同在。

    他强忍着疼痛,瞪着充血的眸子,他挺直了腰背,昂起了头,任凭冷汗直淌,他坐在龙椅上,将颤抖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正襟危坐的看向张邦立,紧咬的牙齿慢慢松开,几次深呼吸后,他出声道:“起来吧!”

    声音略颤。

    张邦立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模样,虽见异样,但在张邦立眼中,却认为是定武帝在压制心底的暴怒。

    起身来之后,他却见定武帝盯着他的右手,没有说话。

    张邦立心中一沉,陛下愤怒到这个地步,他真的不想在此时提起明王……

    “你手中是什么东西?为何要鬼鬼祟祟?”定武帝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鬼鬼祟祟!

    听到这个词,张邦立心中当即一惊,定武帝从未用这个词来形容过他,连忙将手中玉瓶举起,匆忙解释道:“陛下,此乃六皇子殿下方才交予臣下,言之乃是为陛下炼制的止疼散,臣下正要呈上,请陛下预览!”

第456章 朕欲立储() 
    轰!

    定武帝闻言,突然只觉得脑海中犹如巨锤猛轰了一下,整个人笔直的身躯,顷刻后仰靠在了龙椅之上,嘴里一声冷哼传出的同时,身形不住的颤抖。

    然而,他的眸光却盯着张邦立手中的瓶子一动不动,良久,他咬着牙:“砸,给朕砸了!”

    “陛下!”张邦立浑身一抖,握着那玉瓶,却是不敢砸。

    定武帝头上全是汗水,然而他的眼神却是并没有失去神采,他盯着那玉瓶,又一次坐正了身形,保持着最标准的帝王坐姿,盯着张邦立的眼神危险,声音却越发平静,甚至连颤抖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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