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畏,你不是男人,有种的跟某单挑定生死!”李振东对付宁家兄弟已是颇为吃力,只不过是仗着剑法高出一筹,这才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可宁家兄弟毕竟都是三品武者,并不是任由李振东拿捏的软柿子,随着战事的推延,宁家兄弟已渐渐扳回了劣势,此时萧无畏再一加入战局,李振东哪还吃得消,心急如焚之下,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吼了起来。
“杀!”面对着李振东的狂吼,萧无畏丝毫不予理会,给出的回答便是放手狂攻,手中的软剑一紧,一圈圈的剑光如同情丝一般缠绕了过去,这一路剑法正是萧无畏习自舒雪城老爷子的“相思剑法”,别看那剑圈柔和得似情人的抚摸,可真要被缠上了,至死方能休。
“老子跟你拼了,杀,杀,杀!”眼瞅着言语无法挤兑住萧无畏,李振东急了,大吼连连,手中强招迭出,只攻不守,试图拼死拉萧无畏垫背,还别说,李振东一身武艺相当可观,这么一搏命之下,以一打三竟然还不落下风,倒令萧无畏等人颇有些子手忙脚乱了起来。
情急可以拼命,可惜拼命这玩意儿却绝对无法持久,李振东爆发了一阵之后,内力已是损耗殆尽,已如同砧板上的鱼一般,再也没了蹦跶的劲头,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了,到了此时,李振东已是彻底慌了,眼瞅着即将命丧当场,李振东一边拼命地招架着萧无畏等人的围攻,一边带着哭腔地嚷道:“某乃镇海军世子,尔等若是杀我,不怕激起我镇海军起兵么?”
“杀!”萧无畏的回答干脆得很,手中的软剑豪不容情地连连出击,一剑在李振东的肩头上划开一大道的血口,又一剑斜斜地在李振东的右臂上斩出一道长长的伤痕,再一剑挑中李振东的脸颊,登时便将李振东的小白脸变成了大花脸。
“王爷饶命,李某愿降,李某愿降!”连连受创的李振东胆气被夺之下,再也没了拼死作战的勇气,竟不顾廉耻地求起了饶来,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样子,哪还有半点镇海军世子之威风。
“杀,有杀错,没放过!”萧无畏压根儿就不接受李振东的投降,大吼一声,手中的剑招丝毫不见缓慢,强招迭出之下,连连进击,与此同时宁家兄弟也各自挥刀向前,一剑两刀狂舞乱挥之下,可怜李振东早已是强弩之末,哪能抵挡得住三人的狂攻,一个不小心之下,没能挡住宁南的刀锋,被一刀劈中了大腿,身子一歪,人已滚倒在地,再无一丝的抵抗之能。
“饶命啊,王爷饶命啊……”李振东无力地趴伏在地上,拼命地磕着头,乞求着,哭泣着。
“死!”面对着李振东的苦苦哀求,萧无畏却压根儿就不为所动,手中的软剑一扬,一道剑光闪过,李振东的喉间迸发出一道血泉,身子摇了摇,无力地瘫软在地,已是就此了了账……
第一百三十六章我会为你报仇的
死了,哈,奶奶的,这混球总算是死了,看你小子还嚣张不!激斗过后,萧无畏不免也有些气喘得紧,可看着李振东已经伏尸自己剑下,萧无畏的心情却是好极了,若不是这会儿正自气喘着,真想放声大笑上一回的。
“好你个小畏,还真敢下得手去,有够狠的!”就在萧无畏喘气的当口上,人影一闪间,雷虎已出现在了身边,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在萧无畏的肩头上一拍,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晕,老叔,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您老搞啥啊!萧无畏正自得意间,冷不丁被雷虎这么一拍,没提防之下,险些就趴倒在了地上,可一见是雷虎到了,自是不敢发作,肚子里叨咕个不停,脸上却满是笑容地恭维道:“雷叔,此番辛苦您了,要不是您老赶来,小侄这条命怕是悬了。”
“得,甭跟俺来这套。”雷虎可是看着萧无畏长大的,哪会不清楚这小子的性子,嘿嘿一笑,挥手止住了萧无畏接下来的马屁,看了眼李振东的尸体道:“小畏,此番尔杀了此獠,当心老剑头找你拼命。”
老剑头?哦,是那个剑老头么,怕毬,咱家可是有三位宗师撑腰的!萧无畏敢杀李振东,自然不怕“剑先生”来报复,这便嘿嘿一笑道:“雷叔,不是还有您么?”
“臭小子,少拿俺老雷说事,那老剑头的剑法俺老雷可接不下来,你啊,自祈多福好了。”雷虎笑骂了一句,也没再多说些甚子,人影一闪,只一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啥?就这么走了?萧无畏没想到雷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本还想问一问那卫师兄到底是死是活,可一见雷虎都走了,却也没辙,至于雷虎所言的“剑先生”前来寻仇之事,萧无畏还真没放在心上,大不了拉老娘出来抵挡就是了,此际见明月楼的战事已大体结束,这便一挥手道:“搜,不留一个活口!”此令一下,一众王府侍卫们自是轰然应诺,三五成群地在整个庭院里搜查了起来,但凡发现没死的伤者一律补上一刀,发现装死的,自是毫不客气地围而杀之,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死角。
“禀王爷,发现地窖藏银。”一通子大搜之后,一名王府侍卫兴奋地跑到了萧无畏的身前,一躬身,紧赶着禀报道。
“哦?看看去!”萧无畏向来是不嫌银子多的,这一听发现藏银,立马来了精神,刚想着要去看个究竟之际,却冷不丁听到院落外传来一阵骚动,不由地便站住了脚,还没等他出言喝问,就见奉命率人把守外围的燕云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萧无畏的眉头立马便皱了起来。
“禀王爷,五城巡防司贺大人带着兵马到了。”燕云祥疾步走到萧无畏的面前,紧赶着出言禀报道。
贺知兵?这狗/娘养的来此做甚?萧无畏一听到五城巡防司,头立马大了一圈——五城巡防司管的便是中都城的治安,兵力多达一万五千余众,虽说战斗力低下了些,最多也就能管管地痞流氓罢了,压根儿就摆不上台面,至于贺知兵么,也不过就是个从四品的将军而已,实算不得煞显赫人物,跟萧无畏王爷的身份完全没法比,问题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会儿这里才刚杀了人呢,这厮便来抓现场了,倒是有些子不好应对,再者,据萧无畏所知,此人属于二皇子一系,其来意着实可疑得紧,自是由不得萧无畏不犯猜疑的。
“叫他进来,就说本王有请。”萧无畏沉吟了一番,还是猜不透贺知兵带人赶了来的用意何在,可也并不害怕,这便一挥手,高声下令道。
“是,属下遵命。”一听萧无畏下了令,燕云祥自是不敢怠慢,紧赶着应答了一声,急匆匆地行出了庭院,须臾,陪着一名全身甲胄的胖大将军走了进来。
“参见王爷,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王爷海涵则个。”那胖子将军正是贺知兵,大老远一见到立于灯笼之下的萧无畏,紧赶着抢上前去,躬身抱拳行礼道。
“免了,贺将军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萧无畏面无表情地颔了下首,毫不客气地出言问道。
“这个……”贺知兵原本接到报案,说是明月楼发生大规模火并,他负有京师治安之责,自是不敢怠慢,点齐了兵马,匆匆赶了来,到了地儿,被燕云祥等王府侍卫拦住了去路,这才知道在内里的是萧无畏这个难缠的京师第一寇,虽不清楚萧无畏为何带人剿了明月楼,可萧无畏的不好惹他却是清楚的,哪敢去管萧无畏的闲事,心中早就后悔自个儿来得太早了些,若是可能的话,贺知兵很想装作不清楚此事,带了人立马就打道回府,可问题是来都来了,再想躲起来自是不太可能,也只能硬着头皮来见萧无畏,此时一听萧无畏问话不善,心里头立马直打鼓,可又不敢不答,略一迟疑之后,嘶嘶艾艾地开口道:“回王爷的话,末将接到线报,说是明月楼出了事……”话说到这儿,突地瞅见萧无畏眼神里杀气迸发,刚忙陪笑道:“王爷,末将这也是职责在身,不敢不来啊,不知王爷可有何吩咐,尽管开口,末将自当照办,呵呵,自当照办。”
“嗯,贺大人能忠于职守自是好事,本王倒也没别的吩咐。”萧无畏见贺知兵很是知趣,也就没再多难为他,这便点了下头道:“今夜本王与镇海李振东相约在此畅饮,却不料竟有歹徒聚众来袭,而这明月楼竟是个贼窝,合着歹徒一道向本王与李公子疯狂进袭,幸亏贺大人率部赶到,这才剿灭了凶残匪徒,可惜李公子力战之下,竟不幸命丧贼子之手,此事大憾矣,唉,本王与李公子是不打不相识,彼此也算是有缘,如今其竟落得如此这般之下场,本王心痛啊,李公子,尔在天之灵还请放心,本王当为尔报此血仇!”
一听萧无畏如此说法,贺知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心想说自个儿与此事无关,可再一看萧无畏脸上的杀气浓烈得够呛,推辞的话立马识趣地咽回了肚子里,苦着脸拱手为礼道:“王爷还请节哀顺变,李公子勇斗歹徒之事当可名传千古,末将自当上本表奏其功,还请王爷放心便是了。”
“嗯,贺将军果然是朝廷栋梁,本王没看错尔。”一听贺知兵这话,萧无畏欣慰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贺知兵肉乎乎的肩头,赞许地说道。
“王爷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惭愧,惭愧!”到了此等时分,贺知兵直想大哭一场,可却不敢在萧无畏面前流露出丝毫的不敬,赶忙低头逊谢了一番。
“贺将军不必如此,来,此番剿灭残匪,颇有所获,贺将军且随本王一道看看去罢。”萧无畏显然很满意贺知兵的态度,笑呵呵地摆了下手,大步便向藏银之所在行了去,贺知兵略一犹豫之后,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萧无畏的后头,只是脸上的神情着实精彩得紧了些。
明月楼最为京师第一酒楼,往日里便是有名的销金窟之一,所获之利自是非同小可,尽管大多数都已被李家用于旁处了,可藏于地窖中的银子却依旧不少,那一排排的银子堆积着,粗一看过去,少说也有着数万两之多,更别提还有些旁的珠宝、银票啥的,总价值绝不低于十万两之巨。
“这银子,这银子……”原本哭丧着脸的贺知兵一见到地窖中分排分列堆积如山的银子,眼睛里马就瞪得险些掉出了眶来,张大着嘴,含糊地念叨着,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才好了。
藏银虽不算少,可对于萧无畏来说,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此时见贺知兵脸上那毫不掩饰的贪婪之色,萧无畏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贺知兵的肩头道:“此番烦劳贺将军率部来援,些许小玩意儿不成敬意,就二一添作五好了,贺将军可满意否?”
“啊,那……,满意,满意,多谢王爷慷慨,呵呵,多谢王爷栽培。”贺知兵原本还想出言推辞一番,可一来实在是舍不得如此多的银子,二来么,一瞅见萧无畏眼中的杀气,哪敢不应,这便忙不迭地便大点其头地感谢了起来。
“哈哈哈……”一听贺知兵如此说法,萧无畏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得意之情……
就在萧无畏与贺知兵商议着分赃之事时,离着明月楼不过一条街之隔的一栋独立小院子中,一身青衣的林祖彦正立于房顶之上,默默地望着不远处的明月楼,脸上满是哀伤之色,哪怕泪水已纵横流淌了满面,却也没见其擦上一下,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哎,二少,您为何就不能听听某之劝呢,如今……,哎,也罢,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难得的缘分,尔既身陨,某自当为尔报仇,尔且走好了,林某在此发誓,将来有一日,定要取下萧无畏的狗头,为尔祭奠!”默立了良久之后,林祖彦伸出右手,直指天空,咬着牙,发下了誓言,那阴沉的誓言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盘旋着,回响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正牌夫人驾到
弘玄十六年九月二十八日,五城巡防司都指挥使贺知兵上奏本章,言及二十七日夜,有大股盗匪夜袭明月楼,欲图谋害荥阳王萧无畏以及镇海军世子李振东,双方恶战连连,五城巡防司反应迅速,及时赶到现场,全歼匪徒两百余众,无使一人走脱,惜乎李振东恶战之下,不幸身陨。同日,荥阳王萧无畏亦上本章,明奏昨夜一战之详情,述及盗匪猖獗,穷凶极恶,镇海军世子李振东英勇无双,力斗群匪,不幸因力竭而陨,此等英雄事迹当享美名,恳请圣上予以嘉奖,以慰籍李振东在天之英灵云云。
两道本章一上,朝野哄传,议论纷纷,既有对李振东之英勇感慨者,亦有对京师治安日益败坏而激昂者,众说纷纭之下,弘玄帝下诏叱责京兆府并五城巡防司疏于职守,京兆府尹崔颢罚俸一年,五城巡防司贺知兵罚俸半年,以为惩戒,并责令两司展开京师治安之专项行动,务必确保京师之平稳,并诏令追赠战死之李振东为忠勇伯,责令礼部有司护送其灵柩回乡,并御赐金银若干,以为建莹之用。
帝诏一出,李振东勇斗歹徒之事迹名扬天下,甚或有说书人将其英勇事迹编成说本,以娱大众,一时间李振东竟成了妇孺皆知之忠勇楷模,当然了,大众好骗,上层建筑难蒙,李振东的具体是如何死的大家伙或许不知道,可其死因如何大家伙心里头都跟明镜似地,断然不会是甚子勇斗歹徒,十有八九就是被萧无畏那厮给咔嚓了的,只不过清楚归清楚,却无人敢当众胡说些甚子,没见今上都在装着糊涂么,又有谁敢跟今上的圣旨唱反调,再说了,就算不忌讳圣旨,又有谁敢公然跟项王府这么座大山硬顶硬撞的,于是乎,能猜得到内幕的全都保持了沉默,就这么着,李振东勇斗歹徒之名遂成定论矣。
旁人怎么想萧无畏压根儿就不在意,实际上萧无畏敢在这等时分悍然出手宰了李振东,自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综合考虑过了的结果——李家野心勃勃,妄图取大胤皇朝而代之,这一点萧无畏都能看得出,似弘玄帝那等老狐狸又岂会被蒙在鼓里,李振东不死的话,弘玄帝可能还有着再利用其一把的算计,可一旦其已死了,弘玄帝绝对不会去追查背后的实情,只会顺水推舟地帮着掩饰,而诸皇子此时刚封了王,正忙着在朝中划分势力范围,也没功夫去跟萧无畏多计较,即便猜到了实情,也乐得看看热闹,顶多在背后说萧无畏两句闲话罢了,断不会在此时出面跟萧无畏过不去,没了朝堂中的牵绊,李振东死了也就白死了,出不了啥大乱子,至于李家乃至“剑先生”的报复么,萧无畏压根儿就不在乎,大家伙本就是敌人,哪来的交情,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来多少杀多少就是了。
在萧无畏看来,斩了李振东就跟宰了一条恶狗没多大区别,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后患的,来自李家的报复暂且可以抛到脑后,然则来自王妃柳鸳的怒火却令萧无畏耳朵疼了好几天——倒不是柳鸳反对斩了李振东,而是恼火萧无畏竟然以身犯险,揪着萧同学的耳朵发了通火,好在萧无畏嘴巴甜,唬弄着也就算是混过了关,又借着力战受伤的借口,请了几天的假,躲自己的小院里跟几位红颜知己瞎厮混着,倒也算是逍遥了一回,可惜好景不长,麻烦事儿终于还是来了!
“王爷,有贵客上门,老王爷请您到前厅一行。”就在萧无畏半躺在榻上跟小绿等几名贴身丫环们逗着趣之际,老爷子身边听用的小书童萧雁面带着诡异的笑容跑了进来,紧赶着禀报道。
“嗯?”萧无畏一听这话,登时便为之一愣,再一看萧雁脸上的笑容有些子不太对劲,拿出王爷的架势,眼一瞪道:“说清楚点,哪来的贵客?”
“王爷,大喜了,您还不知道罢,奴婢们可都准备着喝您的喜酒了。”萧雁显然不怎么怕萧无畏的怒气,抿着嘴小嘻嘻地打趣了一句。
该死,还真的来了!萧无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