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本领大,怎么还需要我,对付那些个武者还不手到擒来。”
“贫僧不似道士有神功护体,只是肉眼凡胎,刀兵之祸临身亦无能无力。”
“原来如此。”司空湛表示明白,修士虽诡异强大,起初却身体孱弱,只有随着境界提升才有所好转,尤其佛门之类的修士,降妖除魔一把好手,但若被武者近身还是万分危险的。
两人脚步不停,转过大街,来到李家所在的大街,走了不远,忽听到有人叫喊,听声音还很耳熟。
“大师!”
“大师留步!”
声音来自后方,司空湛、和尚齐齐回头,若不是是熟人,鬼才会晓得“大师”两字是叫谁呢,司空湛不会认为,和尚更不可能,他如今还是被人耻笑的癫僧。
李公甫瞅见千寻万觅的和尚,直有种寻他他不见,抬头却在眼前的感觉,急忙跑到跟前。
“大师,终于找到你了。”
和尚有些发蒙,语气不是确切的问询:“施主是叫贫僧吗?”
司空湛同样万分好奇,疯和尚一转眼变大师了,这戏法变得,一脸八卦的看向李公甫。
“我叫的就是你,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瞎了我的狗眼,还请大师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李公甫一个劲的赔罪。
“等等,贫道都听糊涂了,究竟怎么回事?”司空湛抬手打断李公甫。
李公甫一见司空湛问话,虽不认得,却记起来是和大师一起的,这等气度的人都能和大师在一起,越发确定疯和尚就是深藏不露的大师。
“我家汉文被人下了咒,金牛寺的大师没能救醒,临走之际,看到我家门外的石像,点明石像会保护汉文。大师一番好心,我却当了驴肝肺,真是罪过,特寻找大师赔罪。”李公甫三言两语大致说了情况。
和尚很好说话:“不知者不怪,施主是打算买我的韦陀石像了?”
“买,一定要买。”李公甫说话斩钉截铁,顿了一下,他犹豫道:“不知大师能不能到我家去一趟,金牛寺的大师明日才会和众位大师再来,有大师在,我更心安一些。”
和尚正愁没有机会呢,李公甫自己送上门来简直瞌睡送枕头,毫不犹豫的道:“施主心切,贫僧岂有不应之理。”
李公甫心中大定,不禁拱手感谢道:“大师慈悲。”
“不知这位道长能否一同前去?”
“和尚去了,贫道也想去看看。”司空湛打个稽首。
李公甫闻言又是一阵感谢,心里美滋滋的领着一道一僧向自家走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道理他不懂,他却知道能跟大师在一起的存在,毕竟本事不低,就好比自己经常和衙役厮混在一起,上官一般只和上官交往,读书人通常跟读书人在一起一样。
三人很快进了院子,李公甫把把司空湛、和尚带进正堂,给两人每人泡了杯茶,告罪一声,当先一步进了里屋,告知许娇容好消息。
正堂,和尚四处打量,不时还点头,司空湛对和尚道:“金牛寺先来,你该不会想抢别人的生意吧!”
“既然金牛寺的同道答应明日还会来,贫僧不便插手,万一对付不了邪魔,到时也好帮忙。”和尚看得开,有人替他出手,他高兴还来不及。
两人没说几乎话,司空湛便听到两声急促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李公甫当先道:“两位久等。”然后介绍身后的许娇容,道:“这是在下夫人。”
金牛寺大师断定汉文短时间内不会有事,李公甫夫妇自然不会向之前一样短了礼数,寒暄一番,和尚提出要到房间看一看情况,四人便一同来到许仙的房间。
司空湛看了眼床上的许仙,根据自己判断,的确是少了一魂的症状,金牛寺的和尚也是有真本事的,和尚的断定同样,让李公甫夫妇宽心,等到明日,相信会有结果。
和尚没提为许仙招魂的事,李公甫夫妇也没提出请求,两方很有默契的避开这个话题。四人来到大堂,李公甫道:”大师,门外那石像多少钱,我这就买了。”
“一顿饭便可。”和尚双手合十。
许娇容懊丧道:“你看我们,本该给两位大师准备饭菜,失礼失礼,稍等,一会而就好。”说着,她就要起身做饭去。
她看出司空湛年轻却气度俨然,和尚本领也大,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高人异士,不敢有半点怠慢。
司空湛见许娇容眼睛红肿,一脸乏色,硬是强撑着身体去做饭,忙出言阻止道:“不用如此麻烦,以贫道之见,就到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就当买石像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许娇容可没那么厚脸皮。
“是呀,吃饭归吃饭,石像归石像。”李公甫更没脸皮占出家人的便宜。
和尚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又道:“到外面买几个烧饼就好,不用重新做饭,银钱和尚是不会收的,施主若是过意不去,就舍给那些穷人吧!”
几次争执,李公甫执拗不过,方才作罢。
事后,司空湛吃了烧饼,总算填饱了肚子,李公甫虽说不上多么富贵,但也家资不缺,有三间空的厢房,两人一人一间还有空余。
夜色明媚,司空湛自言自语:“看情形,我真有可能是只打酱油的。”
第八十章 愚蠢的夜袭()
烛火映照之下,苏公子的影子拉的很长,只听他道:“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少爷放心,我定会做到滴水不露,不留痕迹。”
“这就好,世道乱了,匪盗横行,哪有不死几个人,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少爷。”
“下去吧!”
摸着下巴,苏家大公子一脸得意,白天那先生是他自己的班底,而今夜的这次,用的却是苏家的力量。
既然巫蛊之术一时难以奏效,为保万无一失,他只能出此计策,快刀斩乱麻,把许仙、连带整个李家杀个干净,到时还有人能不能救得活。
夜更深,李家众人都已入睡。
一群蒙面黑衣人各带兵刃,脚步极快,直奔李家住宅,在他们跳进院子时,司空湛甚至更早都已察觉出来,静静的等在那里。
和尚只是耳朵抖动,接着继续睡觉,至于李公甫夫妇,他们根本就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司空湛对付这些角色,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一阳指劲气接连点破这些人的丹田,废去武功,又隔空点穴,定住他们。
可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被收拾了,来不及逃跑,甚至来不及反应,都姿势怪异的或立、或躺在那里。
懒得多看一眼,司空湛转身回房接着睡觉,至于这些人,他未曾放在心上,等到明日再处理不迟。
次日,李公甫起来,忽然看到自家院子的情景,不禁“啊”的大叫一声。
“没事。”司空湛一旁安慰道。
“道长,这,这究竟怎么回事?”看着姿势各异的蒙面黑衣人,地上明晃晃的刀剑等兵器,李公甫指着他们,嘴唇颤抖,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昨夜,这些贼人闯进来被贫道发现,就让他们好好的呆在那里。”司空湛轻松道。
司空湛说的轻松至极,李公甫身为捕头,还不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带着兵器,明显是想要自家的性命啊!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非有道长在,我们一家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李公甫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膛。
许佳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听得司空湛的话,一脸感激道:“道长大恩大德,简直无以为报。”
司空湛摆摆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李公甫夫妇没在说话,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感激的神情,李公甫不解气的对黑衣人连踹计较,后怕道:“我李家何时结下此等血海深仇,先是害汉文,后又杀我们全家。”
“辛亏道士你在。”和尚走过来道。
“谁能想到对方如此丧心病狂,贫道当时也吓了一跳。”司空湛对幕后之人的心狠确实感到心惊。
“这次人怎么一动不动?”许娇容神经足够强大,既然安全了,便注意到异常之处。
“贫道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便解开,问问他们是何人指派。”司空湛一指指出,真气透指而出,点向当中最近一人。
那人闷哼一声,随即软倒在地,被废去武功,又被逼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夜,只觉全身酸软,没有丁点力气,脑袋越来越沉,径自晕了过去。
“他怎么了?”李公甫看着晕过去的家伙,有点迟疑,不知是何情况。
司空湛无语,猜测道:“昨夜这些人都被我废去了功夫,在院子呆了一夜,没料到这人身子软弱至此,一点苦楚都受不了。”
李公甫听后更无语,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反正院子的人还很多,总不能都一个个的晕过去吧。
司空湛解开第二个人的穴道,还好,这一人只是有些虚弱,还没到晕倒的程度。
“说,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见此人眼神游移不定,司空湛威胁道:“我能轻而易举的废掉你的武功,让你开口办法多得是,不要妄想隐瞒,你不说,自有其他人来说,到时候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对面之人原本就不是意志坚定之辈,被司空湛一番恐吓,吓得几乎要晕倒,忙哆嗦着像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说了个遍。
一个接一个,十几号人说的都大同小异,李公甫夫妇面面相觑,就是司空湛、和尚都有些难以置信,真相居然这么简单,简单的令人实在难以相信。
就因为大街上的一番争执,苏家公子报复心竟然如此强烈,胆大包天的派人肆意杀人,无法无天。
这件事,司空湛自是知道,他算得上半个见证者,以前他还纳闷怎的不见苏家公子报复许仙,原来在这儿等着,真是个“办大事的”。
司空湛真不知该笑许仙是个麻烦精,还是该笑苏家公子蠢,或许许仙只是无辜者。
事情根源清楚了,李公甫当即心生一计,他是县衙捕头,是新任知县的头号心腹,知道旁人不知晓的一些秘密,其实,新任知县和苏家很不对付,一直想办法对付对方。
现下,证据确凿,不把这些人献给知县,他几年的捕头不白干了,他虽呆傻些,毕竟不蠢,有自己递上的一把刀,县尊一刀劈下去,再顺藤摸瓜,苏家能跑得了。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县尊大人想对付的人,只要不是超乎想象,一般人家根本承受不住,没有证据都能制造证据污蔑,不承认能打到承认,手段丰富多样,不是常人能所想。
证据铁板钉钉,不容抵赖,这种事情哪个县官都会喜欢。
李公甫怕耽搁久了多生事端,朝门外一通叫嚷,呼啦啦一群百姓冲入院里,七嘴八舌凑热闹,帮衬着把夜闯李家的贼人都绑上,能走的被拖着,晕倒的被抬着,一群人呼喊招人,闹哄哄向县衙走去。
当然,在这些人到达县衙之前,李公甫事先已经派人提前通知了县尊大人。
司空湛、和尚此次都没有去凑趣的心思,呆在李家,等待金牛寺一伙即将扮演的一场真正的大戏。
贼人之事闹得这么大,苏公子就是头猪也当知道了,他夜里一直就在等消息,可是直到天亮都不见有人回来。
他可不信李家人能把那些武者怎样,但事情偏就凑巧,事情还真发生了,他一下子傻眼,瘫倒在地上。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杨知县和爹爹有仇,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对,我还有爹爹,爹爹铁定有办法。”
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精神依靠,苏公子刺溜一下攒起来,哭天抢地的去找爹。
第八十一章 招魂(下)()
哭喊着的苏公子被抓走了,还有他的依靠苏老爷,苏公子悲伤难过,苏老爷更多的是心痛和后悔,心痛的是他苏家这回彻底完了,后悔的是没能管教好儿子,悔不当初。,
府中的下人跑的跑,散的散,那小院中的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杳无踪迹。
苏家的事情,官府能够处理,司空湛、和尚无需担心,唯一挂心的也只有那暗处之人。将近一个时辰,金牛寺的和尚们终于来临。
当他们在李家看到和尚和司空湛这个道士后,无不一怔,李公甫向昨日的那个大师解释道:“大师,这位就是在我家放石像的那位。”
“这位是全真教的司空道长。”相处下来,他当然知道司空湛的出身来历。
司空湛打个道稽,道济没多少俗礼,自我介绍道:“和尚我来自灵隐寺飞来峰,听闻几位大师除魔降妖,特来看看。”
“你就是放石像的癫僧?”当中一和尚出口问道。
“正是贫僧。”对癫僧的绰号,道济不以为意。
“贫僧和众位师兄弟为许施主招魂,既然道济大师想看那便看吧。”昨日那和尚点头应允。
金牛寺的和尚并没有什么忌讳,包括司空湛、李公甫夫妇,大伙一并涌入许仙的房间。金牛寺一共来了六个和尚,每人都身披袈裟,手持佛珠,带着木鱼,可以说,全副武装。
六人一字排开,坐在许仙床前,彼此相顾后一一点头,然后,他们同时口念地藏本愿经,一手敲木鱼,一手转动佛珠,动作整齐划一,念经声音高低起伏,时缓时急,时快时慢,即使听不懂,也能听得出声音颇具某种古怪的韵律。
李公甫夫妇就是这种状态,昨日一个和尚念经他们还不觉着什么,今日六个和尚一起念经,使得他们不由自主的被气氛感染,不再紧张,不再焦虑,反而能心平气和。
司空湛的境界无疑高出许多,听着诵经声,感触尤为强烈,他心中嘀咕:“这些和尚真有一套,不用来蛊惑、发展信徒简直屈才了。”
对这些和尚,司空湛承认有些本事,但若让他来招魂,他相信自己现在也可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对方的道行高低。
道济扇着自己的破扇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前面。
在六个和尚念经做法时,杭州府外不知名的一处林间,一黑服中年人突然脚步一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草人,草人身上贴着一条黄纸,黄纸上用朱砂书写着生辰八字,一根银针穿过黄纸,刺入小草人的头部。
小草人不断挣扎抖动,似要摆脱什么控制似的。
中年人嘿嘿冷笑两声:“真是不知好歹。”
把小草人放在地上,踏罡步斗,口念莫名的咒语,右手食指蓦地指向小草人,一缕黑气肉眼可见的没入小草人当中。
说也奇怪,刚才还不断挣扎的它瞬间安静下来。
房间当中,挣扎的许仙同时瞬息也变得安静,六个和尚好像没注意到眼前的情况,继续念经、转佛珠、敲木鱼。
只是念经声豁然变大,手中的佛珠转速变快,敲木鱼的频率越急。安静下来的许仙再次挣扎开来。
见到许仙有动静,李公甫夫妇均面现喜色,以为快要成功,司空湛却感到不太妙,六个和尚似乎斗不过人家,一旁的道济眉头紧锁,破扇子亦停在空中不动。
林中,中年人身形不断变化,愈加模糊不清,口中咒语如疾风暴雨,手中的黑气不断打入小草人身体中。
六个和尚、中年人两方通过许仙和小草人彼此斗起法来,相互争夺起控制权来。这时,六个和尚陡然散发出微弱的金光,金光如洪流一般涌入许仙的眉心之处。
咤!
中年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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