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蜘蛛看上去就是个小萝莉的模样,没想到被李绰的剑尖儿一条,肚子里竟然炸开了花,涌现出了更多密密麻麻的小蜘蛛!
“现在是什么鬼!”李绰看得眼前一花,强忍住密集恐惧症带来的眩晕感,回头问张涛。
怪不得刚才这些小畜生们一出生就开车,还特么是辆云霄飞车,合着是要开足马力多快好省地制造封建主义接班人啊。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张涛难得拽了一句古文,从兜儿里掏出一副rayban,朝李绰扔了过去。
“给,劳动保护!快带上,眼前自动打码。”
李绰没戴过太阳镜,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接过来直接往鼻梁上一推,世界果然陷入了一片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小子真他妈帅啊。张涛看了看李绰的扮相,吞了吞口水,想着这一次外出公干回家,一定要弄一身儿思密达军服让他穿上,自己再嘿嘿嘿。
“不行,越来越多了!你的广播体操怎么样了……”李绰一直在不停地舞动着手中的尚方宝剑,简直舞得好像一个流星团那么好看,一团银光闪过的地方,小畜生们挨着死碰着亡,不过也大量地消耗着李绰本来就因为一路呕吐着过来,已经所剩无几的体力。
“正在操,你再忍一忍!”张涛大喊道,更加强劲地跳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遣词造句似乎有哪里不对。
“快顶不住了,那些第一批出生的已经学会了盘丝,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就可以织网爬上来了!呼……”李绰大口地喘着气,语气却还维持在一种稍微紧迫,但依旧没有太大波澜的状态上,上岗培训使他养成了湿衣不乱步的性格,也体现在为人处事的点点滴滴。
“哎哟,我的胃好像抽筋儿了。”张涛盯着一张苦瓜脸,捂着肚子在他身后叫唤着。
“什么?那怎么办?”
“你帮我看看,我的喉咙里好像被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给盯住了,呜……”张涛哭得梨花带雨,跟他五大三粗的体形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李绰刷刷刷三剑,解决掉了最新一批爬上来的小畜生,剩下的大部分似乎也都学乖了,知道李绰太勇,从正面突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纷纷在岩壁的其他方向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结网,一旦蜘蛛网盘丝封闭了洞口,剩下的就是时间和体力的较量了。
“张嘴,让我看看。”李绰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捂住了自己腰杆儿勉强站了起来,扶着雕梁画栋蹭到了张涛的身边,扶住他的肩膀,梗着脖子朝他嘴里瞧。
“对不住了,李绰。”张涛朝着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李绰的错觉,他觉得他的笑容相当纯洁,跟他原来那种稍微带着点儿轻佻的笑意很不一样,他笑得很清爽、甚至可以说是圣洁,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怀中,奉献出自己身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忽然,张涛的头向后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大张着的嘴角撕裂了脸颊上的血肉,不停地像两边绵延着伤口,血管迸裂,溅得李绰满脸是血,终于,他的头部彻底被撕裂,整个儿脑袋咧对了环,露出腔子内部的血肉,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张涛!”虽然带着劳动保护的太阳镜,李绰还是被他这种看上去好像是自残的行为吓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只能紧紧地捉住他的胳膊大声地呐喊着。
咕叽!
那腔子猛然蠕动了一下,倏忽扑了上来,用那个黑乎乎的血洞直接就往李绰的头部招呼了过来。
“张涛!”李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身子一挣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摆脱不掉张涛强悍的膂力,那截儿血肉模糊的腔子长着血盆大口,以泰山压顶之姿直接咬了过来!
“唔!”李绰闭上眼睛,等待着莫名其妙的疼痛感。
……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闭着眼睛,忽然就觉得自己进入到了一个非常温暖的地方,温柔,和煦,像春天的花园。刚刚的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被春风吹拂得荡然无存。
李绰的心里忽然响起了一首歌,张涛常常对着他唱的那首歌。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张涛!”李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是他睡了十八年的东暖阁,他的寝宫,窗棂浅浅地开着一道缝,和煦温暖的春风吹拂了进来,带着一点一滴的桃花瓣儿,有几片印在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依然想煮熟了之后剥了壳儿的鸡蛋一样光滑,虽然被很多桃瓣略过,它们却都无法停留在他的嫩脸上。
这情景他记得,是某个午膳之后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没娶亲,甚至还没定亲,在春天的某个情思昏昏的午后,高贵的皇帝也像普通的少年男子那样,受到了季节的感召,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仪表。
这是怎么回事?
李绰躺在宽大的龙床上,伸手捉着几片被风吹落在床上的花瓣儿,抓着身下柔软的云锦被,呼吸着带着桃花香气、夹杂着龙涎香的氛氲,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那刚才的一切又是什么?难道自己一直都还盘踞在皇帝的宝座上,从来没有驾崩过,那高楼林立的灰色丛林,到处烟雾缭绕着的雾霾,那些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华,和那深爱着自己的少年,一切都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从来不曾有过?
“张涛。”
李绰喊了一声张涛的名字,忽然就哭了出来,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羞愧了起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又何况是他的悲伤?
张涛,他不能这样,不能只是一个梦吧,他把自己的心肠变得那么柔软了之后,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不可捉摸的梦境,那他怎么办?他再也不是一个坚若磐石的帝王,他把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撕裂了一个缺口,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张涛!”李绰几乎是绝望地大声喊道,一下子从龙床上坐了起来。
机械音:“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李绰:“……”
机械音:“您好,我在听。”
李绰:“……”
他觉得声音是从自己的屁股里面发出来的,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还穿着那一身倒斗时的劳动保护装备,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兜儿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在不停地振动着,李绰伸手一掏,拿在手里一看——是他的玫瑰金。
机械音:“您好,我在听。”
“艹,siri?!”
第28章 白水羊头()
自己的身上还带着现代世界的电子设备,这起码说明,前面的那段记忆并不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境,起码张涛是真实的,只要他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李绰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又躺回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龙床上面。
所以是被他吞进了一个异世界里?那会不会再遇到烛九阴两颗头其中的一个啊?唉,应该不会吧,张涛虽然表面是个傻狍子,但鸡贼的内心世界只有鸡贼才能了解,他不会那么不靠谱的。这么说起来,难道张涛的腔子里有不止一个的胃袋,而每个胃袋都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吗?
李绰深深地吸着带有桃花甜香的空气,忽然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张涛胃里的胀气,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
“呼……”憋了几秒钟,李绰实在憋不住了,又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算了,体|液都交换过多少了?自己一个男人,又何必这么矫情。
小孩儿在床上滚动了一会儿,忽然又坐了起来。
张涛把他咽进去,他们明明是在经历一场殊死搏斗,那现在呢,张涛的本体在外面?他在用自己的身体帮助他躲避那些孽种的撕咬扑杀?那他自己呢,会有危险吗?
“张涛!张涛!”李绰从床上跳了下来,朝门口跑了过去。
门槛非常高,差不多是齐膝的高度,李绰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慢条斯理地迈过去,他腰腹一紧,凌空一跃,紧接着,眼前一道白光……
“唔!”
堂堂一代明君令主,以一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稳稳地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哟,天上掉下个神仙哥哥,可惜是脸着地。”
李绰撅着屁股凝固在那里石化,摔得耳边嗡嗡作响,似有若无地听到了身后一个软糯的声音,好像是张涛,但明显中气不足,似乎是吊着最后的一口气在跟他开玩笑。
“张涛。”
李绰一咕噜爬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他们刚才存身的岩壁缝隙下面,排列着成千上万只幼年蜘蛛的尸体,不知道是被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给弄死的,奇怪的是有好多还在维持着交|媾和生产的姿势,尸堆的缝隙里甚至还有大量体形更小的幼崽蜘蛛的尸体,应该是近亲相交所产下的孽种。
李绰来不及细看,立刻回过头去看向了刚才那声音的来源,只见张涛趴在岩壁的缝隙里,撅起屁股蜷缩着身子,怎么看都像一只睡相很没有节操的大猫。
他身上的衣服装备几乎都被咬烂了,屁股上是重灾区,被咬的血肉模糊,浑身上下也几乎找不到一块好地方,不过很神奇,刚刚为了吞下李绰而撕裂的脸部依然光滑弹润,洋溢着一脸的胶原蛋白,嫩呼呼的很白净。
“还好,脸没事。”李绰笑着说,眼泪却流得稀里哗啦的。
“喂,不要颜狗好的呀。”张涛的声音特别虚弱,他抬起手,想替李绰擦擦眼泪,抬到一半儿,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别乱动。”李绰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了张涛,把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疼吗?”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孩儿,他的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呲牙咧嘴的。
“其实,你不抱我的时候,已经不疼了。”张涛脸色铁青,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
“你一个人咬死了这么多?”李绰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衣服给张涛套上,勉强遮住了屁股,那里被咬得皮开肉绽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愈合着,看起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了。
“不是我咬死的,是我毒死的。”张涛揉了揉屁股,他浑身上下正在不断地长着新肉,特别痒,伸手想抓,却被李绰一巴掌糊了过去。
“别碰,留下疤痕的话就遭了。”
“圣上你这是物化女性!……男性!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惹。”张涛虽然病恹恹的,还在奋起反抗,争取他作为官女子的攻权。
“别乱动,既然答应做我的官女子就要做好以色侍人的觉悟。”李绰手忙脚乱地按住他说道。
“那我现在就想侍人,行吗?”
“唔,回去再说。”小孩儿脸红了,不过还是俯身下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刚才你说什么被毒死的,怎么你还有毒?”李绰问完就后悔了,这男人有毒他已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在字面上也是一样的效果。
“我把刚刚吃下的烛九阴毒素逼出来一点,散发到了体表,再用自己去钓鱼。”张涛乐呵呵地说道。
“怎么样,很机智吧?”
“机智你个羁绊!”李绰跟张涛主仆俩混得时间稍微长点儿了,也偶尔冒出几句脏话,配上他那冷艳高贵的表情,简直有种童颜巨|乳的谜之萌点。
“呜。”张涛给他骂了一句,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用手捂住脸,好像一只被主人训话着的奶猫。
肉垫儿!
李绰一眼就看到了张涛的爪子,没错,真的是爪子,那双本来属于人类的大手这会儿就好像是带了漫展上的那种毛绒手套一样,变成了猫爪一类的东西,并且看上去相当真实,完全不像是cosplay,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长在张涛身上的一样。
“这是什么!”李绰的脸红扑扑的,像个被萝莉萌到的宅男一样朝着张涛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大爪子使劲儿捏了捏,真的有肉垫儿!
“哎哟,轻点儿,不要玩弄小动物嘛。”张涛撒了个娇,仍凭李绰翻来覆去地捏着他的手。
“有时候会变成这样,在完成食物的转换机制之后,身体会比较弱,就露出来了。”张涛挥舞着自己的爪子,跟李绰来了个five。
“平时也能这样吗?”李绰不满足于他把爪子挪开,再一次捉住之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还不停地捏着他手掌上的粉红色凸起。
“想不到你是这种皇帝。”
“你想不到的地方多着呢,之前也是用这个打了咱们家的狮子?”
张涛乐呵呵的,估计李绰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咱们的、咱们家的”。
“是啊,不过那时候可以变得比较大。”
“在你能力强的时候就能变大吗?最大能有多大啊?”
李绰当皇帝的那个年代没有毛绒玩具,而且当时的宫廷还不像后世一样那么流行养宠物,所以他的前半生这个萌点一直都没有苏醒,直到看到了张涛的肉垫儿,才触发了他的毛绒属性。
“唔,有多大啊……”张涛歪着脑袋想了想,伸手从李绰的腋下伸了过去,从后面把小孩儿整个儿人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在他的眼前晃动着自己毛绒绒的爪子。
“像……这么大。”
他的手从较远的地方慢慢靠近,最终把手心的肉垫儿缓缓地覆盖在了李绰的眼帘上,他覆住了他的眼睛,遮蔽了全世界。
只手遮天。
李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面移开,肉垫儿和猫爪不见了,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有那么大?”
“嗯。”张涛点了点头。
李绰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停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涛的脸看上去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肃穆,让李绰觉得他有些陌生,有些敬而远之,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作为天子前往天坛祭天的场景,他是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主人,拥有足以俾睨众生的尊贵地位,可是在天坛里,那座华丽而空旷的神殿,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无法碰触的禁地,让他觉得虔诚,由衷的敬重,是作为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心甘情愿放下一切身段的颤栗。
张涛不笑的时候英俊得很,虽然脸很年轻,却非常威严,竟然让他想起了那座唯一使他产生过屈服感的神庙。
“你不笑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李绰伸手摸着张涛的脸,伸出食指,下意识地戳在他的苹果肌上,想让他看起了像是在笑的样子。
张涛的唇很快就抿了起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意。
“对不住,刚才太疼了,忘了笑了。”
忘了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常常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小流氓儿一样的哂笑,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犹如神祇一般使人敬畏的气场?
“我不笑的时候是不是不可爱了啊?”张涛笑着说,眉头还纠结着,看样子长出新肉的过程还是挺难受的。
“你不用勉强。”李绰这一回没有用力,轻轻抱住了他,虽然他手长脚长,但是想要完全把张涛抱在怀里还是挺困难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抱住了他毛绒绒的头,用脸颊在上面蹭,用手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要的要的,我是以色侍人的官女子嘛,一定要随时保持微笑服务。”
“你不是官女子了,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第29章 白水羊头()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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