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扬的声音怒道:“南家小子,谁让你站起来了!给我跪下!”随着话音,一股磅礴的真气压向南定江,南定江应声又跪倒在地上,憋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手可把一旁的公孙少阳看傻眼了,真不愧是“鬼见愁”,连自己的门下都不放过,那自己?——心下再不存侥幸,哭着跪倒在地,哀求道:“刘、刘宗主饶命、饶命啊!小子真不知英明神武、神功绝世的刘宗主会住在这里,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您老人家放过小子一次啊!”
刘清扬似乎是听到了“英明神武、功法绝世”八个字,声音显得颇为得意“罢了,罢了!看你小子还算诚实,又尽说实话,老夫就原谅你了!滚吧!滚吧!!”
听闻刘清扬放过自己公孙少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好像生怕刘清扬改变主意一样。
南定江看公孙少阳跑了,也不去追,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像公孙少阳一般拍拍马屁,就听到刘清扬传音密入让他解决“忆江南”的事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没见过他,虽然心下纳闷,南定江却还是照办了。
翌日,清晨。睡眼朦胧的南若风被任天雪拉起来,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跟着这个兴致勃勃的小丫头在还算清净的大街上逛了起来。街道上一个个卖着热腾腾的包子、馒头,炸的金的油条,香味飘散的馄饨、豆腐脑,馋的南若风一阵口水直流。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种早餐,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早饭都是简单的菜汤和馒头,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多种吃的。最后,许是任天雪也被美味的食物诱惑了,终于在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子停了下来。两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坐儿坐下,老板便走过来,问道:“两位要馄饨还是米线?”
馄饨?米线?听着从未听过的名字,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南若风开口道:“一样两——,馄饨、米线各拿一碗。”发现一样两碗显然太多了,所以就各来一碗。
老板“好”了一声,就把准备好的材料分别下到两个锅中,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饭过来了,嘴上说道:“两位,米线、馄饨各两文钱,一共四文钱。”任天雪闻言摸出四文钱放到桌子上,老板收了钱,道一声“慢用”就有去照顾其他客人去了。
南若风和任天雪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美食,南若风问道:“雪儿,你要米线还是馄饨?”任天雪看了半天,又看了一眼“口水欲流三千尺”的南若风,笑了笑,把那碗馄饨推向南若风,又把米线挪到自己跟前,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饭。
南若风却是早已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要吃。那口馄饨刚入口,南若风“啊”了一声,任天雪笑嘻嘻地说:“看你急得,又没人跟你抢!”
南若风一边嚼着馄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汤(烫)!好没味(美味)!好险(鲜)!”然后又一边吹着气一边吃下好几个馄饨,才发现任天雪没有吃,只是看着自己,问道:“雪儿,不好吃吗?怎么不吃?这样吧,你尝尝这馄饨,真不错!难怪师傅他们总是说尘世诱惑大呢?单这吃的就是一大诱惑!”说话间就把两人的碗换了过来,任天雪点了点头开始吃馄饨。南若风看着面前的米线,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面条而已,可才吃一口,就发现不对,这样的味道、弹性,绝对不是面条,这就是米线?南若风惊呼一声“美味啊”,又夹了一根长长的米线喂任天雪吃。任天雪红着脸吃着南若风给她夹过来的米线,一脸幸福的吃着。就这样,南若风和任天雪这对年轻人吃着他们在江南城的第一顿早饭。
吃完饭,两人就又在江南城中逛了起来,顺着大街走了好久,就见到一个大大的幌子,上面写了一个“赌”字。幌子下面是一扇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有的人脸上兴奋,有的人面带微笑,有的人垂头丧气,也有人恶狠狠的无处发泄。南若风心中明了,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赌场了,心中好奇,就和任天雪两人走进赌场。
一进赌场,就看到四个强壮至极的大汉站在门口处,一个稍微矮小的小厮打扮的人一脸微笑的看着南若风二人,但南若风凭借自身剑境五重的修为,轻易地就看出了这五人中那小厮打扮的人功夫最高,明显是领头人。那小厮迎上南若风二人,笑着说:“两位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江南赌坊吧?”
南若风装作赌场老手,似模似样的说道:“我们刚到江南城不久,想来玩玩,不知道你们这都有什么玩的?”
那小厮笑道:“我们江南赌坊是江南城内最全的了,您想玩的都有,只管放心就是,直接现金上注,童叟无欺。”说着已经引着南若风二人来到一张大桌子前。长长的桌子周围挤满了人,不同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桌面上杂的摆放着碎银、铜钱,长桌正前方站着一个长须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岁,手里正按着一个乌黑色的杯子一样的东西,叫做色盅。中年人和众人同呼一声“开”,抬手拿开色盅,印入眼帘的是三个分别是一、二、三点的色子,那些起先喊着“小”的买家一个个眉开眼笑,而那些买了“大”的买家则愤恨的郁闷一声,有的人垂头丧气的退出,有的人又从怀中掏出些银子继续买,而那些退出的人的位子立马就有人补上。
南若风没有急于参与,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看了十几局,发现这摇色子的玩法十分简单,就试着拿一些散银下注,有输有赢。任天雪看着银子在桌上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无聊的问道:“风,你看着赌博有什么意思?把银子放上又拿回来、拿回来又放上,他们烦不烦啊?”
南若风笑了笑,传音密入道:“是啊,看似真无聊,不过书上写的,这赌博害人害己,好些人为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实在惨不忍睹,不如我们把这赌场的钱赢光,让这赌场开不下去!”
任天雪传音问道:“可是你和我都不会赌啊!怎么赢钱?何况要赢光?”
南若风胸有成竹的传音道:“看了十好几局,又试了几把,我大体会了,说来简单就是押大小,像三个色子总点数小于九点,就是小,大于九点就是大,要是刚好九点,就是和,不输不赢。你运功试着感受一下色子,这把押什么?”
任天雪闭上双眼,运功感受色子在色盅内的撞击,待庄家方定色盅,众人纷纷押注时,任天雪睁开双眼吐出一句话:“一一三,小!”南若风把手中的碎银放到“小”字上。
第一卷 问道 第九章 大战赌神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大声叫道。长桌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大”“小”“小”,之后,众人同声呼道:“开!”
一一三,六点小。
押小的人,兴高采烈;押大的人,垂头丧气。任天雪欢欢喜喜的收起大把的散银,一副小管家婆的样子。之后,一连六局,南若风都凭借任天雪运功感受,连下六盘。
天剑门功法浩然天地诀,是通过感悟天地万物来修炼的,运用浩然天地诀可以通过灵觉感受物体的变化,是十分玄妙的高深功法。只是创此功法的天剑门先人恐怕万万没有想到,后人竟会用来赌博赚钱,如果知道,可能会立即从地下蹦出来找这两个后生晚辈讨个说法!
南若风两人连赢七局,不少人都跟风押,让赌坊着实赔了不少钱,不能不让赌坊的人关注。在连着让南若风二人赢了七局之后,庄家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不等他再开第八局,一位年近花甲的白发白须老者从后厅走出,接过庄家的色盅,那四十岁左右的庄家恭敬地退到一旁。老者身穿灰色布袍,气定神闲,缓缓道:“小老儿是这江南赌坊的老板,刚才看两位赌技精湛,一时技痒,还望两位能指教一二!”
这老者是江南城出了名的赌博高手,名叫杜图,从六岁开始入赌,可谓是身经百战,而自他而立之年后未尝一败,自他到不惑之年后就鲜再出手,开了赌坊,教授徒弟赌技,赌场一切事物都交给几个徒弟打理。如今五十六岁的杜图对赌之一道的理解可谓是宗师级的了。杜图出手,几个资深老赌徒不由惊呼一声“赌神”!赌神,是赌徒们对杜图赌技的唯一评价。闻言的赌徒们都一个个退后半步,纷纷让出位置,开玩笑,和赌神赌钱——嫌自家银子用不完!
南若风看着周围的赌徒一个个后退半步退出赌局,却围在赌桌周围,似乎是想看好戏,心下诧异。杜图见南若风两人年纪轻轻,却未做答,心下略微不满,又开口说道:“小老儿在这江南城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大家赠了个外号,叫‘赌神’,小老儿已十余年未与人赌过,今日还望两位赐教!”
南若风淡淡看了眼杜图,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请!”
杜图问道:“小兄弟,你二人善赌色子,那今日小老儿就同你们玩几局色子吧!”南若风点头应“好”。杜图又道:“普通的赌法实在难分高下,不如我们玩点儿新花样,小兄弟认为可好?”
南若风装作无所谓,道:“不知老先生的新花样是什么?”
杜图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一个小厮打扮的中年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三十六颗黄金色子和一个特别大的色盅。杜图缓缓道:“这里有三十六颗色子,你我二人分别用这色盅掷色子,掷的点数必须要符合对方要求!”众人闻言,顿时悚然。这、这也太恐怖了!三十六颗色子,要几有几,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
南若风心喜为杜图的话而心惊,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说道:“好!那老先生就先掷上三十五个六和一个一点出来吧!”
杜图闻言,将三十六颗色子逐一放入色盅中,神情肃然,开始摇动色盅,整个赌坊的大厅之中一片安静,只有“哗啦”的摇色子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图手中的色盅。摇了良久,色盅终于落案,杜图缓缓打开色盅,三十六颗金光闪闪的色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整个大厅一片寂静。顿时,欢呼声、惊叫声响起,一时间赌坊大厅人声鼎沸。
三十五个六点、一个一点!
神来之笔!绝对的神来之笔!南若风无奈的笑了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把赌技练就到如此境界,没有办法,自己只好接过色盅,问道:“不知老先生想要什么?”
杜图见南若风波澜不惊,心下佩服,笑着说道:“三十五个一点和一个六点。”南若风闭目凝神,双手拿着色盅,开始摇动起来。虽然是在摇色盅,但南若风和杜图两者之间的差距是显而易见,一个极具技术含量,而另一个则是随意的摇。杜图仔细听着南若风摇色盅的频率杂无章、毫无章法可寻,心下诧异,莫非自己感觉错误,他们难道真的是运气好?色盅落案,南若风缓缓打开色盅。
三十五个一点、一个六点。
大厅之中再一次沸腾了!杜图却是完全愣住了,没有任何规律的摇动,却可以摇到想要的点数,这太令人费解了!杜图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但是接下来的比试却令他无法不相信,一直斗了十几局,两人一直平分秋色。杜图面如死灰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满脸的不信。而赌坊内的众赌徒都已经完全傻眼了,三十六颗色子要几有几,真不愧是赌神级的较量!
杜图喃喃道:“这、这、这,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毫无章法的掷,却能——”
南若风对赌博相当反感,主要是因为那些赌徒因为赌博倾家荡产,所以故作一副高人的样子,说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们不知进退,久赌成瘾,很多人弄的抛弃妻子、无家可归,还不知悔改!杜图,你号称赌神,却不知赌的真谛,实在可笑!”
杜图失神问道:“不知何为赌的真谛?”
南若风淡淡道:“你只要多多规劝他人,莫让人们赌博成瘾,并且拿出些多余银两救济穷人,方可得悟赌的真谛!”话音一落,就拉着一旁偷笑的任天雪飞一般的消失在赌坊之中。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从“忆江南”天字第二号房传了出来,刘清扬倒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儿“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居然,哈哈哈哈!居然用、用浩然天地诀去赌博!哈哈哈哈!这、这要让天剑门的列祖列宗知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就、就死定了!哈哈哈哈!他们非从仙界飞回来把你揍死不可,哈哈哈哈!这简直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南若风搭拉着脑袋,阴沉着脸,坐在房内的椅子上,任天雪则笑嘻嘻地站在一旁。过了半晌,刘清扬止住笑声,一脸严肃的说道:“嗯!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跟阿克达穆那老东西一块做神棍的潜质。——赌的真谛?你还真能编!用浩然天地诀骗人还赌的真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话未说完,刘清扬有哈哈大笑起来。南若风的脸色更黑了。
这是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想法过于天真,做法更是不可取,你还许多磨练啊!”
“南当家的,你别老是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我屋里,好吗?很吓人的!”刘清扬尖叫道。
南拒诏没去理他,看着南若风缓缓说道:“任何事情都是由存在的意义的,并不是你想让他消失就可以消失的,就像是乞丐一样,在繁华的城市也有乞丐,凡事莫要强求,顺其自然。”
南若风点点头,想想自己先前“大战赌神”,确实只是因为想到赌博的种种坏处,一时冲动所为,真是可笑的紧。
“对了”,南拒诏问道:“你们在这江南城也玩儿了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任天雪看了一眼南若风,说道“师宗,我们觉得这城市确实繁华,到处都有吃不过来的美食,到处都有新奇的东西,不过,天雪还是认为天剑山更好一些。”
“为什么?”南拒诏似乎猜到了任天雪的想法,丝毫不见惊讶继续问道。
任天雪回答道:“天剑山上没有城市的繁华,虽然寂寞,但很清静,让人感觉到亲切。”
南拒诏满意的看着二小,说道:“道法自然!我们修道之人,本就应当清心寡欲,方可成就大道。好了,大家再休息两个时辰,我们下午就动身出发吧!”
第一卷 问道 第十章 北方大旱
天南领地内,洪江沿岸有三座城市:凌江城、苏明城、西华城。其中,以西华城最为繁华,是天南一方最大的渡口,单渡江船只就有三百余艘,也是有名的武唐第一大港口。城中百姓半数都是以渔业为生,生活还算富足、安康。
这日,南若风一行五人沿“盛武”官道一路向北,往西华城行去。可是官道上,除了商队、旅人之外,还不时看到一队队押送着粮草的军队向北疾行而去。南若风看着又一队远去的粮草车,满脸疑问的看着刘清扬道:“这些粮草是干什么用的,怎么用得着军队押运?”刘清扬故作沉思状,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抹不开面子说自己不会,于是就拿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恶狠狠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虽说你师父我是神级高手,但你也要知道——神不是万能的!不要多问,自己想!”南若风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任天雪苦苦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把脸都憋红了。
这个时候南拒诏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刘清扬不满道:“南当家的,你别学那死书袋掉书袋了,你要知道你说啊?”见南拒诏不说话,就得理不饶人的抬高声音“怎么了?说不出来了吧!哈哈,南当家的,咱们彼此彼此,你和我一个样!哈哈哈哈!”笑声未完,南拒诏那淡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风儿、雪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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