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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舒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虽然她在乎的，是高高在上的后位，但也希望可以在其中得到楚栎的喜欢。否则也不会借用一副兰君薇的皮囊了。只是现在看来这事情并没有丝毫进展，楚栎也远不像她想得那般，会在心中记得趁机自己的好。
却是听得脚步声走近，舒佳一回头就看到了立在身后的楚栎，她对他拜了拜。倒是有些诧异他会突然到了这个地方。
“明日的时候，诸葛靖会进到皇城当中，君薇应该有些话要同他说吧。”楚栎刚刚通过侍卫得知，明日诸葛靖要来进宫的消息，他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又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所以，你到时候有什么话要同他说么？”
舒佳脸色一白，这才想起兰君薇和诸葛靖似乎相当有交情。她当初和兰君薇换脸的时候，也没有顾及到那么多，只想着可以得到这个女人的一切。诸葛靖可不是一般的帝王，他一向颇有谋略，而且在很多事情上，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和兰君薇相处的时间并不短，所以定然可以识破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舒佳不由得眉头一皱，“你知道我厌恶诸葛靖得厉害，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反正我是不会跟着他回去的，不见面还能省掉一些功夫。”她记得兰君薇提到诸葛靖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厌恶和不满的神情。
楚栎迟疑了下，然后略作停顿，“你知道为什么我宣布了皇后崩殂的消息了吗？”
舒佳有些奇怪，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说诸葛靖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就是话锋一转，不过还是顺着楚栎的话，有些不高兴地开口，“不过是皇上找不到皇后的身子，又觉得麻烦，索性直接宣布了死亡，倒是可以省掉一些事情。”
她承认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满满不舒服，也被堵得非常厉害。楚栎轻轻摇了摇头，“皇后对我有恩，且等了朕这么多年，岂是可以忘记的。朕将所有寻觅的人劝回，不过是因为朕已经找到她了。”
舒佳错愕地看着楚栎，一时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在说什么。
楚栎叹了口气，这事情还真得自己慢慢同舒佳说，“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你不是兰君薇，你是舒佳。虽然容貌可以改变，但是很多习惯却是不能改变的。”他说完抬头，看了看天上浑浊的月亮，那一轮明月不甚清明，被乌云遮住了所有的光芒，“我虽然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一定和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变作她的模样，可仍旧是你自己。”
舒佳浑身一颤，她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装扮会被楚栎完完全全认出。将唇瓣紧紧咬住，又是停顿了好一会，才用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明白呢？楚栎，我是兰君薇，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舒佳呢？”
她自问自己换脸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应该也不会有人察觉出来，可是为什么楚栎会一眼就看穿呢？而且非但是看穿了，他更像是在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情告诉给她知道。
舒佳将唇瓣咬得更紧，又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楚栎开口。“你或许不了解兰君薇，她虽然对我极好，但却永远是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对我所有的好，都好像只是在回报恩情一般。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面对我的时候，总会觉得有所亏欠。”
楚栎很清楚的记得，兰君薇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一双眼眸总是有满满的歉意，而她对他，一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距离感，她似乎不敢离得自己太近，似乎怕因为这样的关系，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样的兰君薇，让楚栎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她相处。
可是最近几日，一切似乎都变了。她也会开始接近他，望向他的眼眸没有了闪躲和亏欠，反而是满满的喜欢，他起初会觉得欣喜若狂，会感谢他突然出现的变化。但是楚栎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或许不像想象那么简单，她不但是变了对自己的态度，更像是从头到尾都变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时候宫中还有舒佳失踪的消息。他从小和舒佳一起长大，知道舒家人有一套非常厉害的本事，所以很容易就将这事情想清楚了。眼前的兰君薇，并不是之前的兰君薇。
而是舒佳。
至于真正的她，去到了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也忧心忡忡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舒佳摇了摇头，将唇瓣咬得更紧。她不怕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但是却有些担心以这样的面目去面对楚栎，因为她并不想让他失望。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点了点头。
“是了。我不是兰君薇。”舒佳不再遮掩，这事情反正也瞒不住，索性干干脆脆地都给说出来吧。楚栎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一切，他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对付我？”舒佳咬住唇瓣，却听得楚栎的一声浅叹。
“我又能拿你如何呢？”
他欠舒佳那么多的东西，所以对她所做的事情，他除掉隐忍之外，又能如何呢。不过倒是颇为难得地面色一寒，“只是，这样的事情，不能有第二次了。”
算是下不为例吧。
舒佳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的确不会有第二次了，但是不代表着，她下一次和兰君薇见面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敌人了。
……
兰君薇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三三两两的士兵燃起了篝火，聚在一起取暖。瞧得兰君薇回来，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虽然不知道她确切的身份，但是瞧见皇上对她一向极好，他们自然不敢冒犯。
兰君薇看了诸葛靖的营帐一眼，犹豫了会，到底没有走进去。苏睿则去到了一旁的营帐，现在是在军中，他也得稍微注意一下，和兰君薇走得太近，对他们两人都不是好事情。而且她更担心的是，有些人会闻着这个味道。
兰君薇刚想找处地方坐下，就瞧得一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兰君薇皱了皱眉，倒是有些意外。
来人她当然认识，不过却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那人在兰君薇的身边坐下，“兰皇后如今怕是已经忘记老朽了吧。”一面说，一面取出一把银色的匕首。
兰君薇轻轻一笑，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倒是挺想知道，你如何知晓我是兰君薇的？”
要知道，她现在的身子，可是旁人。
那人摇头，“若然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老朽只怕不会专程来找兰皇后了吧。兰皇后现在得了势力，莫不是将当初的约定，统统给忘记了吧。”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当初和兰君薇约定三章的道士，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得到了次重生的机会。之前也曾约定，两人彼此合作，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一直有很多事情羁绊，她便是将这事情给忘记了。
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里遇上了。
“我自然统统记得，只是我现在这幅模样，也未必可以给你到足够的帮助。”兰君薇轻轻摇头，自己以前有鬼术还能作为仰仗，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不能留下那么危险的人在自己的身边。
她这样的想法，自然很符合道理。但是那道士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他甚至于为了碰到兰君薇，都混迹到了军营当中，总不能半点好处捞不到吧。“兰皇后是人中龙凤，就算现在暂时窘迫，他日也是无比厉害的。”
只这一句话，就已经让兰君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又是听得那人继续说道，“而且，兰小姐也希望多个盟友，而不是多个仇敌吧。”
这是威胁，兰君薇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却是在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盟友我缺得不行，敌人倒是不少。”
她不怕要应付各种各样的敌人，却担心着会被所谓的盟友捅上一刀。
第162章 各自珍重（）
听得兰君薇如此说，那道士也只能悻悻离开。
她寻思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诸葛靖的营帐，却发现诸葛靖并不在里面，思量起他之前曾经同自己说过会去到晋国皇城和楚栎商量事情，想来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吧。她知道自己一旦跟着诸葛靖回到大梁，说不定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晋国了。
或许，也再也见不到楚栎了。
微微轻叹了口气，却发现营帐的一角，已经被人给掀了起来，苏睿探出一个头来，有些不安地看了兰君薇一眼。
“姐姐，你怎么了？”
兰君薇的那声轻叹，让他心中心疼得厉害。其实他早就已经过了孩子的年纪，也希望可以帮着兰君薇分担。可是她从来不愿意将心里的事情说出。
倒不是因为提防着他，只是将他看成了孩子，既然是孩子，就不愿意让他为了大人的事情操心。
兰君薇冲着苏睿摇了摇头，可却发现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用，所以什么事情都不愿意给同我说？”
这是苏睿第一次在兰君薇的面前生气，他之前都是和颜悦色，无论兰君薇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安安分分地呆在她的身边，听从于她的安排。
兰君薇也有些诧异，又听得苏睿又说了一次。“姐姐，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可以照顾好你的。”
兰君薇诧异地看着苏睿，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照顾着的孩子，竟然在一夜之间长大了。只是她的事情，苏睿就算是有心，但也未必可以帮得上忙。
“是为了进宫见晋王，是吗？”虽然兰君薇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苏睿凭借着对她的了解，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在苏睿那样一双眼眸的注视下，兰君薇也只能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那样的一双眼睛，她已经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也就是刚刚点头，苏睿就带着兰君薇离开了军营，他这幅身子本就已经死过一次，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苏家人会的鬼术，他统统都是知道。便隐去兰君薇和自己的身形，转而去了皇城皇宫。
故地重游，这里的一切还是和过去一般。兰君薇忍不住上下打量，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楚栎的行宫。他这个时候，应该就在这里吧。
苏睿倒是微微皱眉，皇宫之前因为兰君溪的关系，将所有的小鬼都尽数清理了干净，可是没有想到这次进来，竟然有添了不少新的亡灵，其中有不少还是年轻的亡灵。看来宫中果然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
“姐姐，我把你身上的法术除掉，你先去见晋王，我还有些事情。倘若遇上意外，我自会过来，不用担心。”苏睿叮嘱了一句。
兰君薇点头，她担心苏睿，但是却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因为她更怕苏睿会因为此生气。
苏睿又是嘱咐了两句，才转身离开。
兰君薇目送苏睿离开，心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因为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关系，整个皇宫安静得厉害，感觉到身上停留着一道炙热得目光，她不禁缓缓将身子转了过去，迎接上了那一双温柔到了几只的眼眸。
这双眼眸，如兰君薇预料的那般，的确是属于楚栎。他现在正在用一种无比温润的眼眸注视着自己。兰君薇咬住唇瓣，第一想法是打算逃走，但是已经暴露在他眼前的她，根本就无法逃走。
甚至于，连脚步都没有办法移开一丝一毫。
楚栎缓缓走到兰君薇的近前，他知道但凡兰君薇活在这世上一日，便定然会回到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是以如何的方式，在什么时候。他想过自己会和兰君薇见面，但是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时刻，且还是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你回来了。”楚栎的开口，让兰君薇有些诧异，他似乎已经认出了自己。她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想着等见到楚栎同他解释自己现在这张容颜，可是没有想到根本就不用任何准备，因为她是谁，楚栎一直都十分清楚的知道。
甚至于，他已经看破了舒佳那几近完美的伪装。
“是呀。”兰君薇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尤其是楚栎刚才的开口，让她觉得无比轻松。将唇瓣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我回来了。”
“你要随诸葛靖一道离开，是吧。”楚栎宠溺地看着兰君薇，脸上仍旧是满满的笑容，不过身子有些落寞。她随着诸葛靖回去了也好，那里暂时没有危险。倘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怕舒佳还会下手。
他是十分了解舒佳的，从来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夺走。虽然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但是楚栎却非常确切地知道，舒佳这个女人的厉害。
兰君薇点了点头，这些话由她说出，或许会无比艰难，从楚栎的口中说出之后，倒是轻松不少。“我得先回大梁一趟，兰家或许有办法让我重新学会鬼术。”虽然促成兰君薇回去的原因有很多，但是这一点，无疑是最为重要的。她重拾鬼术之后，也才能够让之前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尝到代价，也才可以有保护自己的能耐。
“万事小心。”楚栎并没有劝阻，因为兰君薇决定的事情，一定经过了自己的考量，别人说什么，她也不会轻易就改变。所以与其求着她留下，倒不如直接放手，让她遵从自己的选择，去到应该回去的地方。
“倘若你想要回来，这里随时都欢迎你。”楚栎看着兰君薇的眼睛，又是说了一遍。他将永远作为兰君薇的最后一道港湾，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要回来的时候，定然可以一直周全。
“谢谢。”兰君薇找不出拒绝的办法，就只能勉强接受了下来。楚栎倒是有些诧异，这应该是第一次兰君薇如此干脆地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虽然，像极了敷衍。而且楚栎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哪怕是真的遇到了事情，她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两人站在桥上，一眼万年。
……
苏睿虽然没有来过晋国的皇宫，但是一路摸索，很快就到了舒佳的院子里。舒佳已经睡下，她所居住的院子虽然很大，但是里面的人却很少。究其原因是因为能够让舒佳信任的人不多，所以她才是处处防备着，只在身边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和仆人。她倒是处处小心，只是不知道这处处小心的原因，又是因为什么。
苏睿隐去自己的身形，很快就进到了房里，舒佳躺在床上，丝毫没有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只是仿佛做了一个噩梦，突然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四肢僵硬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般。
然后，苏睿在她面前显现了身形。
舒佳脸色一白，僵硬地看着苏睿，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声音也在不住颤抖，“你……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睿摇了摇头，虽然之前一直想着替兰君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让舒佳也尝尝了其中的厉害，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下手。他一直以一种非常善良的方式活着，以前先是有家人的保护，后来兰君薇对他又是极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旁人下手。
舒佳一双眼睛惧怕地看着苏睿，知道他应该不是寻常人，故而并没有大声求救，反倒是非常安静，想要看清楚苏睿的下一步举动，再决定自己应该如何做。
“你，想做什么？”舒佳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眼前的男人虽然厉害，但是却给人一种似乎不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