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饶了草民吧!……呜呜……陛下!”声声求饶如泣如诉,只哭的涕泪交流,声震大殿,群臣侧目。斜瓦楞帽歪在一边,再也没有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打蛇不死反被其害,刘三哪能让这个神棍咸鱼翻身,抬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静虚的下巴磕上,静虚顿时成了滚地葫芦,惨叫着出去丈余远。
看到殿下动手,御林军几个彪悍的士兵马上奔出,一人一侧,反剪着静虚的双手死死的把他摁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殿下的进一步吩咐。静虚拼命的挣扎着,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踢落的门牙混合着血水渗到地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个中情景在电石火光中迅完成,一干大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苦大仇深的痛斥着静虚妖道的祸国殃民!其中尤其是杨忠义的嗓门尤其大声。
唉……
赵海叹了一口气,望着刘三的眼神有些祈求,又望了望挣脱不掉的静虚,分明透着不舍、怜悯。
刘三上前一步,道:“父皇,静虚妖道确实害国害民,父皇不要有妇人之仁啊!”
赵海听罢,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口。
刘三回头吩咐道:“带冯处一上殿!”
一会儿功夫,冯处一低着脑袋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朴一进殿,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刘三看到这个家伙吓得哆嗦成一团,估计等会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急忙用柔和的语调安慰道:“抬起头来,什么都别怕,陛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是,草民知道!”冯处一汗水籁籁而下,身体还是如筛糠般颤抖不止,但总算是有勇气抬起头来了。
赵海双眼精光闪过,咦了一声,“你,你不是那真人的弟子吗?”
冯处一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的猛点,哆嗦着道:“草民误入妖道歧途,幸亏殿下给草民指点迷津,草民这才出了虎口,这,这是草民当初随妖道处事的一些记录,草民全带来了,请陛下查验!”说完,双手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簿似的东西,双手高举,就这么擎在手中。
伺候在侧的小宦官,急忙小跑几步,接过那账簿,恭恭敬敬的放在龙案上。
赵海用余光瞟了一眼,随手翻阅了起来。
这顷刻间的变化,众臣也都看在眼里,只见刘三处事周密,安排的水泄不通井井有条,心下也佩服太子殿下的心机之深,暗生惧意。
被禁卫军摁倒的静虚见到账簿即将送上龙案之时,绝望的嗷嚎一声,居然略为挣脱了数位彪形大汉的束缚,疯狂的扑到案前,枯瘦的大手一把捞起那薄薄的账簿,三下五除二,疯了一般的填入口中,死命的咀嚼起来。
同时,伴随着含混不清的声音传来:“呜,哈,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是污蔑。**裸的污蔑,我让你证据,没了,都没了,哈!”断断续续的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正在看账簿的赵海明显一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薄薄的账簿已经被静虚嚼了个稀巴烂,众人愣神的功夫,居然都被他吞咽下去。
负责看守静虚的两个禁卫军吓得魂飞天外,玩命的朝静虚扑过去,狠狠的压在身下。静虚那羸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两位数百斤大汉的压榨,只听接连咔嚓数声响起,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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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3:证据!证据!
另一个禁卫军这才赶紧在静虚的嘴里掏账簿。不多会的功夫,混合着唾液纸屑的账簿被掏了出来,因为口水和墨迹相染,却再也认不出里面的内容了。
面对着无法辨认的账簿,两个禁卫军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瑟瑟抖。接连的事件,几乎是刹那间生的,当众臣惊醒过来时,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了。
刘三现在哪有心情和两个小兵计较,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这才转头对皇帝道:“这账簿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儿臣早已派夏柯去‘真人府’,是非清白自会水落石出,还请父皇稍待片刻!”
赵海点点头,苦笑道:“朕还有的选择吗?哎,皇儿啊,没想到你比父皇强啊,江山代有人才出,也许朕真的老了!”说玩,自暴自弃似的走到龙椅上,在小宦官的服侍下,重新落座,似是对静虚说,又似是自言自语,“真人啊,朕真的失望,失望了。”
刘三紧抿着嘴别过头去一声不吭,对父皇的夸奖丝毫看不出欣喜。因为他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进行了一场填鸭似的解释批白,运用强硬的手段把静虚打下神坛,不亚于逼宫篡位啊!
各个大臣也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父子二人都打得什么主意,面面相觑片刻,皆都纷纷站到各自的位置上。殿下既然都说了,禁卫统领去真人府抄家了,这戏,还得看下去!要是谁再敢迈出大殿,估计这牛叉万分的殿下马上会唤来御林军把自己咔嚓了。
“报……”钱铭提着袍锯风一般的飘进大殿,“启禀陛下、殿下,夏柯在殿外等候!”
嗯?赵海和刘三眼前都一亮,群臣心中也一惊,也伸长了脖子望向大殿门口的方向。
刘三心中还有一丝芥蒂,对那神秘的黑箱子耿耿于怀,瞥了赵海一眼,硬下心肠对钱铭道:“走,去殿外看看!”
盏茶的功夫,刘三去而复返,带着夏柯走进了大殿。
自进入的刹那,众人的眼神全集中在夏柯神上。
呀……
看到的瞬间,众人都倒吸了口冷气,夏柯一身亮银锁子铠甲,沾满了鲜血,几乎是血透重衣。破损的铠甲斜斜的披挂在。长刀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把刀鞘斜挂在腰间,随着走动,哗哗作响,头上的头盔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挽起的髻散乱着。脸颊上混合着血水汗水沾在上面,几乎分辨不出人来。
夏柯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浑身透着一股子刚下战场的杀气,濡湿了鲜血的朝靴在身后留下一串的脚印。
噗通……
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赵海面前,冷冽的道:“启禀陛下,臣奉命去真人府抄家,府内虎贲卫士负隅顽抗,拼死不降,幸亏陛下洪福齐天,真人府贼逆均被拿下,杀三百零一人,生擒四百一十八人!”
赵海听罢,猛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气的浑身抖,颤抖着手指着夏柯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去抄家了!啊……来人,把夏柯推出去砍了!”
“父皇!”刘三抢前一步,毫不退让的直视着赵海的目光,“儿臣矫旨让夏大人去抄家了!要杀要剐,还请夏大人说完了不迟!”
“你……”赵海无奈的望着自己的私生子,颓然坐下,似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可奈何。
刘三看到父皇服软,转身朝外大吼一声:“抬上来!”
哗哗哗……
随着刘三的大吼,数个同样浑身鲜血沾身的御林军抬着数口黑箱子鱼贯而入。
砰的一声,齐齐落下,迅的把箱子一一打开。
啊?
众臣齐刷刷的盯紧了箱子,在打开的一霎那,无数的骨架堆满了整个箱子。大臣们只看得头皮炸,脊背凉风嗖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抬了四箱子骨头上殿?看骨头的粗细,分明是幼童的骨头啊。大臣们双眼彼此相望,眼神中惊骇欲绝!
今天殿下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过了他们心理承受的极限。胆小的几个大臣甚至都双眼一翻,昏厥过去。逼宫!抄家!犯上!欺君!哪一条也是千刀万剐的大罪啊!他们虽说不是帮凶,却明明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生,而无动于衷,下场,可想而知!
这……简直乱套了,太子这一瞎鼓捣,即使是成功扳倒了静虚,自己也免不了背上恶名。值吗?群臣们默然不语,心中暗自衡量着,也同时为自己的后路担忧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海双目血红,脸上的肌肉因剧烈的震惊而急剧抖动着,
夏柯清了清嗓子,叹息道:“这些人骨,皆为三岁幼童!微臣是在真人府后地窖现的,据仵作检验,共计一百五十余具,时间最长的在十一年前,时间短的,寥寥数天之前!这些幼童都是被凿穿了脑壳,吸干脑髓而死!另外,微臣还在‘真人府’现三十六个尚未遇害的孩童!”
赵海木然的朝左文昌挥了挥手,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验!”
左文昌不敢怠慢,急忙跑到箱子面前依靠自己深厚的医学功底认真查验起来。
须臾间,查验完毕,小心翼翼的偷瞥了赵海一眼,沉痛的道:“启禀陛下,夏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正文 114:心灰意冷
“真人?”赵海仿若没有听到左文昌的禀报,双眼紧闭着朝静虚确认道:“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朕不敢相信真人能做出这种事情!”
静虚哈哈哈一笑,被虐的颓废却掩盖不住眼神的蔑视,伴随着血沫的喷出,含混不清的道:“呜呜……这是臣在上古‘圣灵录’上掘的妙方,吸食童男童女脑髓能强健体魄,延年益寿,白日飞升,嘿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死几个贱民算什么!”
“荒唐,畜生!”这种理由连赵海也不信,他双眼血红,愤怒的朝静虚咆哮着,不知不觉,泪水就慢慢的顺着苍老的面颊流淌下来,望着那一堆堆的枯骨,自责的喃喃自语:“都是朕的子民,朕对不起你们啊……”
赵海的怒火却丝毫激不起静虚的漏*点,黑箱子一抬进大殿,他就知道必死无疑了。横竖是个死字,早已不惧怕任何人,努力的昂起头颅一个劲儿的冷笑。
“恶魔……你还我大秦子民的命来……”赵海毫无征兆的拾起案几上的镇纸一把丢过去。砰的一声敲在静虚的身前,清脆声响起……玉做的镇纸顿时四散飞扬,落满了一地。
静虚惨笑一声,神经质的结结巴巴道:“来啊,在本真人的肚子里,要命吗?来拿吧!大不了一死……”
噗通……
赵海重重往龙椅上跌去,浑身的力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信仰的倒塌,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人?真的无法摆脱生老病死吗?即使杀了无数人也不行吗?纷乱的思绪一股脑儿袭击而来,赵海再也承受不住,直直的朝后跌去。
刘三早已密切注意赵海的一举一动,看到自己的父皇就要昏厥,大惊失色。箭步上前,搀起他慢慢坐稳,左文昌迅上前,单手拇指在赵海人中上重重一掐。
一声悠长的叹息,赵海缓缓醒来。只是平时不怒自威的双眸,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
而在静虚认罪的一瞬间,刘三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原来自己的父皇并不知道这诛杀幼童的事情啊?欣喜之下,心情大好!对赵海那一丝的抱怨也顿时烟消云散。看着苍老无比的父皇,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酸楚万分。
此时赵海脸上阴晴变幻,透着羞愧、愤怒、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倔强的一把推开刘三的搀扶,一字一顿的道:“杨忠义、韩子健、夏自勉听旨!”
三人听得陛下吩咐,急忙拍众而出,拜伏在地:“臣在!”
赵海看了跪着的三人,顿时恢复了作为皇帝的威仪,沉声道:“着静虚凌迟处死,暴尸三日,挫骨扬灰!从犯枭示众,男子不满十岁者一律流徙千里,妇孺皆充作官妓,世代为奴为娼不得赦免!”
“遵旨!”三人波澜不惊的应承下来,似是理所当然一般。
一旁的刘三倒是傻眼了,没想到诛静虚一人倒牵扯出这么多无故的人赴死!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此时的心情倒与赵海掉了个个。踌躇着向前一步,刚要说话,却猛然间看到杨忠义对自己猛打眼色,到了嗓子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就在此时,众臣吩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高呼陛下圣明!
一旁的小宦官,早在赵海金口玉言的时候,就铺宣执笔写就出了圣旨。而被御林军压的动弹不得的静虚在绝望之下反而哈哈哈大笑,衣衫散乱,头披散,状若厉鬼!
“另……”赵海顿了顿,瞥了刘三一眼,继续又道:“朕深感有负天下苍生,故下诏罪己,退位让贤,着太子赵龙继位,钦此!”
话音刚落,众臣满殿哗然。
夏自勉等人更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此事万万不可……”
一旁的刘三,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父皇,顿时也傻眼了……事情的结局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老子要当皇帝了?日啊,想起前世无数英明神武的皇帝皆都落了个过劳死的下场,顿时心中不寒而栗!
不行,老子喜欢笑傲江湖,喜欢拥美邪笑,这皇帝的宝座,万万坐不得!
“为什么?”赵海眉毛一挑,望着殿下黑压压的众臣,声音充满自责:“朕荒诞梁山宫数十年,到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春花秋月,反而把大秦的江山搞的民不聊生,朕这个皇帝不称职啊,又有什么脸面来治理这偌大的江山?”
“陛下!”谢玉拍众而出,略带献媚的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陛下能幡然悔悟,那是社稷之万幸!切不可再做出让子民们再心寒的事情来啊!”
“谢玉!”赵海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曼斯条理的道:“记得你是御史中丞吧?专职督查百官,兼监督皇帝职责,你这个御史中丞也够称职的啊!”
一席话,说的谢玉冷汗淋漓而下,这下子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顿时觉得双腿的力道不知道啥时候被抽的一干二净,噗通一声跪落尘埃,痛哭流涕的道:“微臣有罪,微臣有负陛下厚望,甘愿受惩罚!”
***,刘三一看这个谢玉,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觉得他不顺眼,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自我检讨,即使是拿到后世去什么好莱坞,也至少得个最佳男配角,朝堂之上,果然都够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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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5:互相扯皮
众臣们都在一旁听着谢玉卖力的表演着,生平对这个拍须溜马的家伙看的着实不顺眼,但砸吧砸吧滋味,貌似最后这句话还像人话。于是,一时间,罕有的众臣都附和起谢玉的建议,舆论空前的一致起来。
赵海看着交头接耳的众人,暗暗叹了口气,太子虽说现在在大臣们中间有了一定的威望,但是毕竟根基尚浅,贸然把偌大的江山交给他,他能治理好吗?随着众人的反对,生性优柔寡断的赵海又犹豫起来。
恼怒之间,气不打一处来,厌烦的朝禁卫军挥挥手,道:“把静虚押入廷尉狱,隔日堂审,还有这些士子,统统都退下吧!”皇帝话,一干禁卫军不敢怠慢,急忙出众数人,拖起半死的静虚,架着胳臂雷厉风行的拽了出去。那些士子们,也都站的腿疼胳臂酸。皇帝一下令,如蒙大赦,急急的都拜谢了陛下恩典,也都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杨抚琴朝刘三的方向望了望,犹豫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刘敬书拉着拽了出去。
拽走了乱哄哄的无关人员,赵海只觉得神清体健,双眼在大殿内又寻找着支持的面孔。
“杨爱卿,韩爱卿,夏爱卿,朕听听你们的看法!”赵海看到这个三个柱国老臣,眼前一亮,这可是父皇给留给自己的肱骨之臣啊,张皇之下居然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两个左右丞相,一个御史大夫,响当当的角色,也是通天的主儿。做人当官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位极人臣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圣人的教导顿时在三人脑海中挥之不去。
面面相觑片刻,杨忠义先出列,迈着步子走上前来,举起笏板一拱手道:“咳咳咳,老臣以为,奸佞虽除余党却依旧未净,举国动荡之时,不易进行朝廷更迭。老臣的意思不赞同陛下匆匆禅位。还请陛下三思!”
杨忠义的话,让赵海有些意外。这都快成了对门亲戚了,这老东西怎么不想着自己的姑爷?郁闷了一阵,不死心的又对韩子健道:“韩爱卿添为太子太傅,对太子能力颇为了解,给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