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冯处一脸上明显很惊讶,不知道长居深宫的殿下如何记得这种旁门左道的小派。因为现在这个流派早已泯灭,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金沙派。所以刘三一指出金沙派的起源,难怪冯处一惊骇不已了。
刘三看着冯处一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暗暗好笑,幸亏自己这段时间为了对付静虚,翻遍了诸子百家的著作,对一些生僻的旁门左道也有涉猎。否则还真不一定压住他。
因为现在的炼丹术的术士(道士),因为皇帝崇尚长生的缘故,地位还是很尊崇的。
“你起来吧……”刘三淡淡的道:“把你所知道的静虚妖道的种种劣迹说出来,权当立功赎罪,本殿下会重重有赏的!”
“谢殿下,草民感恩戴德,一定知无不言!”冯处一信誓旦旦的保证。
刘三满意的点头,对雷晓乐道:“雷晓乐,你先把他带下去,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写出来!”
“奴婢遵命!”雷晓乐喏了一声,引着冯处一往偏殿飘然而去。
刘三打了个哈欠,顺手拿过宫女递给的湿毛巾抹了把脸,对众人道:“现在外面什么个情况,热闹不热闹?”
四人人互相瞅了瞅,见富顺和谭氏女、夏柯都示意自己讲话,钱铭才回过神来,心道原来外面那档子事是殿下捣鬼啊?心思电转下赶紧上前道:“殿下明鉴,左丞相之子杨抚琴带领一帮士子跪宫,声讨静虚妖道妖言惑众误国害民,整个咸阳城都轰动了!”
刘三呵呵一笑,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琢磨道:“行啊,没想到杨抚琴还有点能力!”
二人打着哑谜,谭氏女和富顺、夏柯心中暗暗琢磨士子们跪宫的用意,看殿下成竹在胸的样子,分明是有预谋的计划,又加上刚才让雷晓乐记录静虚的一切劣行。瞎子也看出是太子准备对付静虚!彼此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出一丝骇然的神色。
这个静虚在咸阳城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他和富顺自幼跟随陛下不同。他在整个都城有自己的一帮死忠。不只是信徒,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善良百姓。三人都心下叹息,太子殿下太莽撞了,就是整个朝廷里的各个大员,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与他交好!想动静虚,谈何容易?若蛇死不僵,反被其害啊!因为静虚抓住了人心,就是人人敬神畏神,而又贪生怕死的本性,这才一步步的走向壮大!
记得几年前,有几位铁骨铮铮的御史大夫,慷慨陈词的痛斥静虚装神弄鬼,没想到第二天,就被皇帝陛下派人扔进了廷尉狱,当天就被买通的狱卒折磨致死,苦主居然敢怒不敢言,事情也不了了之了!前车之鉴,那是教训啊!虽说他的身份是太子,但毕竟时日尚短,然而静虚已经到了威高镇主的地步,哪能好像与的?
富顺老奸巨猾,他觉得既然上了太子这条船,就有义务提醒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殿下,让他死了和静虚作对的心!想罢,无声的和众人一对眼,噗通一声跪在刘三面前。
刘三哑然的望着皓苍苍的富顺,吃惊的道:“富顺大人怎么了这是?有话起来说!”
富顺叹息一声,道:“以前老奴是蚂蚁撼树,而不知量力,幸亏太子英武聪睿,让老奴悬崖勒马,老奴感激不尽,所以老奴对殿下感激涕零恨不以死想报!”
刘三有些诧异富顺喋喋不休的拍着马屁,苦笑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就可以,不要遮遮掩掩!”
富顺老脸一红,道:“我大秦国子民都知当今陛下崇尚方士,而如今黄口孺子妄跪宫门,老奴恐怕陛下一怒之下效仿先皇,坑杀众士子。所以,老奴斗胆请殿下劝退跪宫的士子,以免惨剧重演!”
刘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还有什么事,继续说!”
富顺偷瞥了刘三一眼,从他神色中看不出喜怒,大着胆子道:“老奴恳请殿下诛杀污蔑静虚真人的刁民冯处一!”
“就这些?”刘三晒道。
富顺干咳了一声,心道这些还少啊,又硬着头皮道:“老奴就这些,恳请殿下恩准!”
刘三听罢,脸色渐渐变冷,不带任何感情的道:“给我个理由!”
钱铭和谭氏女等人看出苗头不对,皆都望着跪倒的富顺,如同望着一个死人!
注1:
祝由派是古代医术的一种流派,到了秦朝反而以祭祀炼丹为主,崇尚长生不老。反而没了当初治病救人的初衷。
给读者的话:
ps:今天月底,爆四章,这是第二章!
正文 101:有条不紊
到了这个地步,富顺现在是骑虎难下,有苦自知。苦涩的一笑,苍凉道:“老奴知道此话一出,肯定能让殿下勃然大怒。老奴这条贱命可能不保!但老奴还是要说,殿下现在根基太浅,无法与静虚硬撼!老奴恳请殿下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暂时熄了冲天怒火!以后再慢慢图之!”说完,用头触地,磕的咚咚直响,红隐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刘三暗叹了口气,对富顺的改变有些触动,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他,有些感动的道:“太傅大人如今对我推心置腹,我哪能恼怒呢?欢喜还来不及呢!”
富顺一听刘三称呼自己为太傅,想起了以前的往事,顿时老泪纵横,颤抖着手嚎啕大哭:“老奴往事不堪回,太傅之称羞煞老奴了,殿下切莫如此称呼!”
“当得,当得!”刘三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圣人教导。如今太傅虽然已经不再教授我,但现今太傅大人既然能说出这样劝慰的话来,我还是认定你为我的太傅!”
“那,殿下对老奴的提议……”富顺有些茫然,他说这话,只不过是话赶话到了这个地步了,硬着头皮说的罢了,加上最近失势以后,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已经风烛残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实的残酷让他逐渐也改变了勾心斗角的初衷,尽心尽力的想投靠太子,这才有了上面的一段话。
刘三呵呵一笑,挥手示意谭氏女、钱铭等人上前,道:“让你们自己说,我从进宫伊始。有过失败的事情吗?”掷地有声的话语充满无比的自信。
钱铭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以前有什么丰功伟绩,倒是知道他的劣迹斑斑而无往不利!同样的话语,听在富顺耳朵里却大不一样。他知道刘三的真实身份,造石灰、烧水泥,诛周子文、羞辱小王爷赵成威,哪一件不干的干脆利索!这还是他在布衣身份的情况下做出的!进宫以后,就连自己也是不知不觉的着了道。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沉默半晌,富顺长叹一声,先表态道:“既然殿下执意要对付那妖道,老奴甘效犬马之劳!”
钱铭、夏柯和谭氏女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一句话,就让他改变了初衷。心下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乖乖的跪下宣誓效忠!
刘三看着拜服在地的四人,知道他们个个深居皇宫内,精鬼似猴,若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倒让他们彷徨犹豫,反而坏了大事!
想罢点头道:“既然你们都如此相信我。那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转而又对富顺道:“太傅大人,最近父皇和静虚的行踪若何?这个你最清楚!”
富顺道:“不敢,陛下最近在内寝宫刚刚出关,而静虚那妖道因昨日遭遇刺杀的缘故,今天也在御前伺候着。”
“哦,都在内寝宫!”刘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麻烦太傅大人,去寝宫替我向父皇请旨,就说宫门外士子跪宫,有恐哗变,我祈求禁卫军虎符以防万一!”
“尊殿下旨意!”富顺人老成精,知道这是太子变相的想把防卫咸阳城的一万禁卫军掌握在手。当下干脆利索的接了命令,回转寝宫去和皇帝禀报去了。
“永巷令谭氏女!”刘三又道。
“奴婢在!”
“命你在一个时辰之内约束兴乐宫所有宫女、宦官,各司其职,不得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
“尊殿下旨意!”谭氏女小心翼翼的领了命令,急匆匆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太子、钱铭和夏柯。
刘三望了夏柯一眼,大有深意的道:“一万禁卫军,等虎符一来,就马上分出两千,包围‘真人府’,然后留下五千维护咸阳城治安,剩下三千随我左右!”
夏柯单膝跪地,兴奋的道:“微臣知道!”
“钱铭随侍在侧……”
“奴婢遵殿下旨意。”
安排完了这一切,刘三静静的坐在紫檀椅上,等待众人的消息,一时间,大殿内落针可闻……
正文 102:风雨欲来
一顶华贵的小轿,在青石板街上飞快的疾驰而来,四个抬轿的青衣壮汉甩开膀子拼命的向前。如此度,轿中之人依旧还是嫌慢,不住的掀开轿帘催促:“再快点,再快点!”语气透着焦急和慌张。主人有吩咐,四个壮汉更加玩命的飞奔起来,一时间,汗如雨下!
约莫盏茶的功夫,那轿子在一处高宅大门外停下。前面的两个家丁尚未放稳小轿,那轿中之人便迫不及待的掀开轿帘急急而下!那人身穿一件文官长袍,头戴高山冠,约莫四十余岁,三缕长须,文质彬彬,但神色极为焦急,分明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
这户人家气派非常,门口一边各一尊张牙舞爪的狮子,充满威严,高达近丈的大门上方,横着一副铜刻匾,上书‘左丞相府’四个大字。大门两侧侍立着两个虎背熊腰的豪奴。
那人撩起袍锯沿着石阶而上,朝那俩豪奴一拱手道:“下官有事求见丞相大人,麻烦两位小哥予以通报一声!”
那两个青衣豪奴上下打量了下那人,见他一身文官服侍,品阶却是不低,客气的拱手道:“不知您是哪位大人?我等也好禀报!”
那文官满脸的焦急神色,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下官谏议大夫刘忠,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谏议大夫属于郎中令的属官,掌议论。那豪奴一听,不敢怠慢,客气的拱拱手,说声少待。匆匆回转府内。
一会儿功夫,那豪奴回转,朝急的团团转的刘忠道:“刘大人,丞相在客厅等候,请您随我来!”
“有劳小哥!”刘忠感激的拱拱手,尾随而入。
穿过长廊、前厅,迎面而来的是假山、流水、小亭、曲廊,整个丞相府就像一处世外桃源,鲜花绿树簇拥,小桥流水映照,美不胜收。
刘忠却无心欣赏,只顾着埋头急急的赶路。约莫盏茶的功夫,才七拐八拐的才来到客厅,可见丞相府之大。
客厅正堂端坐着一位白须威武的老者,身穿丝制便服,双眸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浑身无形中散出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仪气息。
刘忠紧走几步,长揖到底:“下官谏议大夫刘忠见过丞相大人!”
丞相手按椅扶,呵呵笑着站起来双手虚托道:“刘大人免礼,不知道今天刘大人来寒舍有何事情?”说完吩咐家丁看座上茶。
这个丞相不是别人,正是左丞相杨忠义,杨兮若和杨抚琴的老爹。
刘忠客气的谢过左丞相,着急的道:“犬子无状,今日与贵府杨公子和几位叫好的士子跪宫请愿去了。”
“跪宫!”杨忠义皱眉道:“他们一帮黄口孺子跪的什么宫门?不知道天高地厚!”
“是呀,是呀!”刘忠附和道:“杨大人,他们跪宫,矛头直指静虚真人!此事非同小可,杨大人也知道,静虚真人乃是皇帝陛下唯一不能碰触的逆鳞,万一陛下震怒按上个造谣生事的罪名。这,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
杨忠义听罢,神色还算沉稳,沉思片刻才道:“刘大人可知道跪宫的,除了犬子和令公子,还有何人?”
刘忠耐着性子道:“还有太仆郭大人家公子、郑廷尉之子、新任护军都尉康将军家小姐,几乎全是咸阳城文武百官之子女!”
“什么?”杨忠义脸色终于大变,一把抓住刘忠的手语气急促的问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把咸阳城的一众公子全部拉去跪宫了!”
刘忠期期艾艾的望着杨忠义,心道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闯出来的祸事。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带头之人,就是贵府杨抚琴杨公子!”
“畜生!真是荒谬之极!”杨忠义勃然大怒,单手奋力的朝案几上用力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大响,把下了众人一跳!一干家奴丫鬟惊恐的望着自己的老爷飙,一时间面面相觑!
“杨大人息怒!”刘忠赶紧安抚道:“下官以为,还是先遣散那帮公子为上!刚才下官去了梁山宫门外,只是下官职低言轻,没什么作用,还请丞相出马安抚为上!”
“好吧!”杨忠义答应下来,转而又诧异的道:“韩子健韩大人哪里去了?”
刘忠赔笑道:“韩大人最近在兴乐宫处理政事,下官已经牵人去禀报了,估计稍后即至!”
“好我们这就走!”杨忠义虽说年事渐高,但依旧改不了风风火火的脾气,转身朝侍候的家奴道:“杨乐,备轿!”
“是,老爷!”被叫做杨乐的家丁应了一声,匆匆转身而去。
当二人急匆匆的坐着轿子赶往梁山宫门时,早已人头涌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大部分都是身着华服的公子、士子。带头的几个跪在那里慷慨激昂的痛斥静虚妖道误国误民,在场的皆都是才子佳人,个个出口成章,只把那静虚妖道骂的是天上少有地下也无。
在人群的四周,稀稀拉拉的站着数十个身着明亮铠甲的禁卫军,看样子却是没有一丝上前制止的举动,反而都刀剑入鞘,嘻嘻哈哈的朝众士子们指点着,一副看热闹的举动。
正文 103:吹胡子瞪眼
下了轿子,刘忠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疑惑的望着现场的状况,看的是一头雾水。杨忠义也纳闷的要命,当朝第一红人静虚真人居然在宫门外被人骂的狗血淋头,而不出面咆哮缉拿无法无天的众人。
远处的数个身着官袍的文官武将看到丞相大人到来了,急忙的向这边靠拢。仔细分辨来,三公九卿一个也不缺。
韩子健打头,甩着宽大的袍袖,几步就到了跟前。
杨忠义迎上去,拱手作揖,指着满场的士子,疑惑道:“韩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韩子健苦笑着回礼道:“杨大人还问我,明明是我也刚到,现在宫门紧逼,出入禁止,谁也入不得宫内,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互相寒暄着,韩子健身后的众人,倒是有激愤的拍众而出,大声道:“左丞相大人,如今宫内外消息不通。令公子率领一众士子咆哮宫门,这是谋逆的大罪啊,还请丞相大人秉公处理为上!”
杨忠义打眼一看,此人正是御史中丞谢玉。虽说品阶不高,却统领侍御史和诸郡监御史,可以命令御史按章纠弹百官,权力尤重。
此人不学无术,却尤其善于逢迎拍马、揣摩皇上心思而臭名卓著,平时也与静虚走的尤其近。左右丞相深以为耻,不与其往来。因为与他一向不和。此时抓到杨忠义的把柄,怪不得谢玉先难了。
杨忠义呵呵一笑,拱手道:“谢大人稍安勿躁,既然宫内外不通消息,此事老夫职责所在当然当仁不让,暂时还用不着御史中丞大人操心吧!”
当着众人的面,没有丝毫给谢玉面子,谢玉见到众人没有一个上前帮腔,冷哼了一声悻悻的一甩袖子,道:“但愿丞相大人能秉公处理,否则本中丞就是拼了这身官服,也要弹劾大人玩忽职守纵子谋逆之罪!”
现场的状况,本来杨忠义见自己的儿子带头闹事,就怒容满面,如今谢玉又煽风点火,哪能还忍得住,一张老脸气的须皆张,把大袖子一挽,怒声道:“老夫侍奉两代帝王三十余年,忠心耿耿,岂能容你满嘴信口雌黄。来来来,和老夫打上一架,看老夫拳头依然硬否?”
杨忠义年近五十,脾气却火爆的吓人。而御史中丞谢玉虽说四十刚出头,但他那个头也着实矮了些,身板又瘦小,又加上是自己主动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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