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之前,我们不能动他们。”
跟班听出味道,“那神秘门开启后……”
高志平眼里浮上阴晦的冷笑,“到时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跟班拍马屁道:“还是庄家有远见。”
玉玄觉得和如故有同房之谊,而如故长得这么女孩子气,又单薄柔弱,他一个大老爷们照顾弱小是理所当然的事,进了膳堂,真的要了一大盆的红烧肉,搁在如故面前,“多吃点。”
如故是肉食动物,对红烧肉一类的食物是很喜欢的,吃着肉,心情也好了起来,瞟了眼托腮看她吃肉玉玄二货,就当他刚才帮他是将功赎罪,不再追究他昨晚的可恶行为。
“好吃吗?”玉玄见如故向他看来,嘻嘻一笑。
玉玄长得漂亮,但行为十足的男儿,爱放手打架,大块吃肉,见如故长得秀秀气气,但吃起东西来半点不扭捏,虽然并不粗鲁,却带了点豪爽味道,更觉得这个子小子和他是同类人,对她越加的喜欢。
如故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埋头打着小算盘。
云秀坊平时只有坊主带领极少的人手看院子,搞卫生,等到神秘门要开启的日子,就会选举出一人来做庄主,维持云秀坊的治安等问题,被选为庄主的人一般都是长驻石海村的人,而且背后有武力靠山,能镇得住场子的。
今年由高志平担任庄主。
虽然说在云秀坊里人人平等,不分权贵,不分国籍。
但谁也不知道,离开了云秀坊会不会遭到报复。
所以这里的权贵仍然很吃香,比方说萧越这种人。
种种原因,云秀坊无形地分成了许多派别。
但不管暗怎么样,明里庄家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刚才高志平碰了一鼻子灰,日后一定会找她麻烦。
高志平担任着庄主,要给她穿小鞋实在太容易。
她在外头,还可以打着临安郡主的名号作威作福。
可是到了这里,临安郡主的名号不能用了。
李然的这个身份,没背景,没人撑腰,本身特长没有半点出众之处,这样的人在这里可有可无,没有人会稀罕。
打架,她不怕,问题是她把高志平打了以后,还能不能留在云秀坊?
云末去年找到了秘密之门,在云秀坊里占着特别的位置。
玉玄不是狗仗人势的人,玉玄敢公然挑衅高志平,绝对不是因为云末,只能是他在云秀坊也占着极重要的位置。
由此可见,她家的这几位公子在云秀坊的地位都不一般。
如果能抱住他们的大腿,也就没人敢来公然找她的麻烦,她找三生石也容易得多。
念头刚过,如故眼角见云末轻飘飘的目光睨来。
看似随意无心,却像是能把她整个看透,就连她心里打着几个小算盘都能一一数出来。
如故一哆嗦,这大腿不能抱。
别看自己这张脸面目全非,但一个人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云末心有千窍,她只要多露出几次马脚,别说只改了张脸,就是穿了铁甲铜皮,也能被他看穿。
玉玄和萧越虽然恼火,但玉玄好忽悠,而以她和萧越前世的关系,就算她穿了帮,说不定还能指望萧越帮她遮掩一下。
如故决定还是继续回去过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日子。
主意打定,眼观鼻,鼻观心地吃自己的红烧肉。
容瑾性情冷漠,跟他没有关系的事,不关心,所以从头到尾当同桌的如故为空气。
小开只关心他的钱,像如故这种一穷二白蹭饭吃的路人甲,自然引不起他的兴趣,小开看了如故两眼后,也当她不存在了。
玉玄难得看见一个比他还像姑娘的人,对她‘宠爱’有加,拼命给她挟肉,让如故产生幻觉,怀疑他是想把自己养肥些,晚上做肉垫时会更舒服。
至于云末的心思,她猜不透,干脆不猜。
直到她再塞不下一块肉,玉玄起身,领了她离开。
她吃得太多,玉玄怕她搁食,又领着她在云秀坊里转了两圈,才放她回屋。
如故觉得自己成了他养的宠物狗。
不过转了这两圈,让她对云秀坊的地形多少有点了解,还算小有收获。
这年代,晚上没有电视看,也没有网可以上。
夜生活要么去花楼玩姑娘,要么在家玩老婆。
没老婆的玩自己。
云秀坊不管有老婆没老婆,晚上都只能玩自己。
如故也不例外,早早洗漱了回房。
房里的羽绒已经被收拾干净,让如故很欣慰,只是萧越和玉玄两只火炮筒已经大眼瞪小眼的瞪上,只要煽一点风,就能大打出手。
如故刚迈进屋,就被玉玄抓住提了过去,直丢掉在他和萧越之间的地铺上。
以她为线,划出了三八线。
虎视眈眈的两个人才同时转身,背对背地躺下。
睡到半夜,听到外头有人敲锣,“吞月了,吞月了。”
这一回玉玄和萧越倒是默契地一同跃起,一个开窗,一个开门,往天上望去。
月亮果然正一点一点地被吞食。
在这没有天文望远镜的年代,居然能把月食算得如此准确,确实是有能耐的。
月食过后,就意味着神秘之门开启。
如故感觉到三生镯里的肉丸子骚动得厉害。
看来这里的三生石碎片,果然与那宝藏有关。
如云末所说,星宿位置发生了变化,而神秘之门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得重新寻找。
但有去年找到神秘之门的先例在,也不至于像过去一样毫无头绪。
神秘门的位置由星宿推算,并且还会根据光线的变化而变化。
要准确的测出方位,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必须有人和云末配合。
由云末计算方位,另一个追逐光线移动的位置来做标记。
光线移动的速度相当快,能跟上光线移动速度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未必知。
据说未必知从来不见任何,居然会出公然出现在这地方,让如故非常惊讶。
可惜场子里有几百个人,如故实在分辩不出哪个才是大名鼎鼎的未必知。
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
转头过去,见人群外的一棵菩提树下,一左一右地歪靠着两个人。
左边的止烨一身合身的黑色箭服,衬得他体态修长,英俊无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打量着她的眼神里带了些不羁的谑戏。
右边的人就华丽了。
一件玫红的半袖外袍,里面衬着一件碧绿的丝锦里衣,里衣的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繁琐的山茶花。
腰间系着条碧绿的织锦腰带,坠着碧绿的环玉腰佩。
手里摇着一把玫红绸扇。
头上别着一支夸张的碧玉钗子。
如故觉得把钗子换成绿帽子,会更好看。
那二人肩并肩地靠着树杆,恍眼看,倒像是依偎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赤裸裸的奸情。
无颜见如故向他望来,遮着半边脸的红绸扇子立刻拿开,露出他妖媚无比的脸容,冲着她眨了下右眼,媚意横生。
如故打了个哆嗦,立刻把视线从他身上拽开,继续在人群里辨认未必知。
止烨挑了眉梢一笑,“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
男人?
无颜勾了唇,眼里闪过一抹玩味,手中扇子压上止烨一边脸颊,把他的头转过来,“你没兴趣,那你盯着看什么?”
“只准你看?”
“小心柳儿吃醋。”
止烨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无所谓地‘嗤’了一声。
“柳儿吃醋,你不在意,我的‘花满楼’可要遭殃,她砸了我的场子,你赔我啊?”
止烨白了他一眼,推开无颜的手腕,连话都懒得跟他再说。
无颜笑了一笑,又看向如故,手中扇子轻敲手心,“李然一来就得罪了高志平,你说他能撑多久?”
止烨飞快地看向无颜似笑非笑的唇角,“你又想做什么?”
“云秀坊这地方太过无聊,三年前没把我闷死,今年自然要找点乐子。”
“你明知道高志平最不待见云末,却把高志平弄成庄家与云末为敌,乐子还不够大?”
无颜晃了晃手中扇子,半眯了眼,媚眼如丝,又带了分狡猾的笑意,“我发现了更有趣的事。”
“李然那小子?”
无颜嘿地一声笑,“你看着吧,自有好戏。”
止烨眉头微蹙,“你敢乱来,坏了事,我第一个揍你。”
无颜突然凑到他耳边,吹气,“也要你揍得着。”
止烨瞥了他一眼,飞快出手,红影晃过,他只抓到无颜手中的玫红绸扇。
无颜笑嘻嘻地又靠回树杆。
止烨‘哧’地一笑,把扇了丢回给他,“你适可而止。”
如故眼角余光瞟见树下嘻笑打闹的两个人,嘴角抽了一下,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正经的两个人。
听完高志平自以为是的一番讲演,如故瞌睡得直想闭眼。
正想开小差温习炼丹术的要领。
听高志平说,“今年未必知开出条件。”
未必知开口就宰了如故五千金,如故不会认为未必知会大老远地跑来这里,给当免费苦力。
如果是为了钱,云秀坊只需向各国国君开口,根本不必要在这里宣布。
如果不是为钱,那又为了什么?
如故好奇他想要什么。
“李然。”高志平瞪向如故所在的方向,突然提高了嗓子,语气带着恨意的口气里夹杂着一丝不能掩饰的妒忌。
场中人四处乱看,不知高志平这时候为什么突然要点‘李然’这个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止烨飞快地看了无颜一眼,“你玩什么花样?”
无颜却只是冲他笑着一眨眼,不答。
止烨皱眉,重看向如故。
如故冷不丁被点名,有些回不过神,看向四周,恰好见云末和玉玄,小开,以及萧越等人向她看来,才回过神来,道:“到。”
所有人一起向如故看来。
如故了一下,“庄家,有事?”
高志平咬了咬牙,那样子好像和如故有什么深仇大恨。
如故心想,不就没答应给他当狗腿子,用得着像她杀了他全家一样吗?
“今晚怡春苑的芙蓉姑娘挂头牌。”
如故迷惑,花楼的姑娘挂头牌,跟她有什么关系,“然后呢?”
高志平深吸了口气,强压下直冲脑门的怒火,忍着一巴掌拍死那个臭小子的冲动,道:“未必知要你取芙蓉的初夜。”
“啥?”如故惊呆了。
“未必知让你去取芙蓉的处子血。”
如故眼珠子转了半圈,一会儿让三顺去怡春苑守着,等芙蓉的客人走了,去要一点落红,应该不会太难。
问题是,未必知为什么要她去作这么尴尬的事?“为什么是我?”
“你问未必知去。”高志平的脸色变得越加阴沉难看。
“未必知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
如故立刻想到了无颜,无颜是未必知的跑腿,问无颜或许能知道未必知的下落。
“你记好了,今晚必须得芙蓉的初夜。如果你得不到她的初夜,被别人得去了,今年的寻宝计划就因你而告终。”高志平握着拳的手紧了紧,指关节捏得发白。
“你不是说要处子血吗?”如故突然意识到自己理解有误,不光是讨处子血这么简单。
“你是真蠢,还是装蒜?”高志平吃人的心都有,“芙蓉虽然是花楼女子,但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如果不是和你……怎么可能把处子血给你?”
云末有些意外,和小开对视了一眼,就算他们心有千窍,也有些猜不透未必知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玉玄‘哈’地一声笑,“高志平小子,等芙蓉挂牌,等了五年,这不是在挖他的心肝肉。”
容瑾略抬眼,向如故淡瞟了一眼。
如故了,她又不是真男人,拿什么给人家破处?
干咳了一声。“我没钱。”
筷子还是棒子啊?
人家姑娘非把她当变态打出来不可。
场中轰地一声笑。
“芙蓉的初夜不需要钱,只看她的心意。”
“如果得不到呢?”如故哭笑不得,这种在男人求之不得的事,落到她身上可就烫手的烙铁了。
“那就让怡春苑的姑娘把你睡个遍,也能作数。”高志平眼底浮过一抹快意,仿佛看见如故那小身板,被怡春苑的姑娘们蹂躏个遍,精尽而亡的情形。
“为什么是我?”如故抗议,这里几百人,相貌身段比她好的一抓一把。
容瑾,玉玄,云末,止烨,小开,无颜,萧越个个比她长得好。
再不行,这个高志平也行啊。
高志平跟只气鼓鼓的河豚一样,正该泄泄火。
“你问我,我问谁去?”高志平冷哼。
“问未必知啊,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把未必知引见给我,我自己问也行。”
“给你引见,我找谁引见去?”高志平气得快炸了。
如故噎了一下。
世上没几个人见过未必知。
未必知虽然肯来云秀坊,但并不表示他会不再保护自己神秘的身份。
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止烨微眯了眼,“这是要做什么。”
无颜抖开绸扇,“看戏看戏。”
“我不同意。”如故抗议。
“进了云秀坊,就得无条件地为云秀坊做一切能做的事,这是规矩。”
“我还是不同意。”
“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死路。”
“未必知还有没第二个条件?”
“你死了,或许就会有第二个条件。”
如故抓狂地扰墙,看向左右,见众人有同情,有羡慕,有妒忌,也有人等着看戏,就是没有一个出面帮她。
来这里的人的只有一个,找到宝藏,碍寻宝的人都该死,如果如故违逆未必知的心意,让今年的寻宝计划中止,那么如故就该死。
何况在他们眼中,奉命睡花魁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们想还想不到呢,这小子有什么理由拒绝?
如故偷偷向自家几个男人看去,那几个死男人,要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么抱着手笑嘻嘻地等着看戏的德性。
如故死心了,把心一横,走一步是一步,等以那个叫芙蓉的姑娘,再做打算。
散会,玉玄一把抱了如故的肩膀,“小子,你怎么得罪了未必知那骚包?”
她连未必知都没见过,怎么能得罪得了他?
“你说,我去怡春苑会怎么样?”
玉玄嘻嘻笑道:“如果你够坚挺,也顶多是腿软几天的事。”
“你为什么不说我能得芙蓉的初夜?”
“芙蓉的初夜啊……这个么,有点难度。”
“什么难度?”
“芙蓉,性子烈得很,如果她等不到让她心心念念的那位,就算用强,得到的也不是她的初夜。”
“那是什么?”
“尸体。”
“我靠,那她挂什么牌?”如故气闷,这样的女人不是出来玩人吗?
“她是怡春苑的人,到了十六岁必须挂牌。不过她是艺妓,挂牌,倒不是一定得卖初夜。”
“她有心心念念的人?”
“有。”就是因为心里有人,高志平才得不了手啊。
“谁?”
玉玄看了下左右,凑到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