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个放假消息给越皇的人。
被丢去乱葬岗的‘尸体’被人救下,在扬州隐姓埋名地活了下来。
她记得父亲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告诉越皇,任他们胡为,他说,“郡主无德,即便是皇上知道了此事,除了绝望伤心,还能如何?”
父亲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弃郡主?”
他说,“郡主不会永远无德,最多三年,会风云乍变。”
她那时不懂,只觉得他像太阳,有他在,这个世界就会有光明。
为了追逐他释放出来光明,四处奔走,各种打探,哪怕有着于他的一点点消息,都是她生存下去的力量。
她知道那么多事,熟悉那么多地方,都是因为他。
虽然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但隐隐感觉他在等待。
但直到来到如故身边,她像是明白了他当年的话,“郡主不会永远无德。”
而他等的正是这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郡主。
可是这会儿,却迷茫了,既然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为什么又要离开?
**
云末把手中事务全部交待出去后没有马上离开临安府。
而是绕着以前常走的路,慢慢地重新走了一遍,最后停在书库门口。
黑漆的大门长年紧闭。
云末把两人高的大门缓缓推开,书香扑鼻而来,已经有好些日子不曾来过。
上到二楼一个硕大的书架前,熟悉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慢慢翻开。
里面的书页已经旧得发黄。
四儿抱着一搁书从书架旁走过,看见书架旁的云末,微微一怔后,走到他身边。
“你很久没看过这本书了。”
“是啊,久得都快忘了里面写些什么。”
“是要离开了吗?”
“嗯。”
“因为她回来了?”
“嗯。”
“我不明白,你苦苦守着那个,就为了等她回来,可是她回来了,你为什么反而要离开?”
“我守在这里,是不想怨魂太过放肆,收拾起来的时候比较麻烦。现在她回来了,以后的路,也就该由她自己来走了,我不需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的魂魄不稳。”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云末想着如故在玉玄身上乱戳乱摸的情形,忽地笑了一下,同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你是和我告别?”
“嗯。”云末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爱惜地轻轻抚摸了一下,才递给四儿,“把这个给她。”
四儿接过,封面没有书名,他顺手翻开。
里面的字体平和沉稳,比他平时批注文件时的字体更漂亮了何止百倍。
这书晃眼看,只是写着一些炼药的心得,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心得,都是炼药中的精髓。
“别说是我给她的。”
他平时写字,都故意用另外一种手法,这世上认得他真正的笔风的人仅得几人。
等四儿回神过来,云末已经步下木楼梯。
四儿靠到围栏边,“什么回来?”
“该回来的时候,也就回来。”
“保重。”
“谢了。”
第二天,云末离开的消息在临安府传来。
容瑾几人平静得没有半点反应。
好象云末的去留完全与他们无关,又像是他们早已经知道云末会离开。
其实他们几人,无论是谁,都随时可能有这样的一天。
一天过去,如故手托了腮发呆。
用野菜馍馍试探了他一下,就跑掉了,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是心虚?
那么是不是可以断定他就是小郎?
接着想到向他挑战的那一吻,她上窜下跳,完全就是个跳梁小丑,手一松,头‘咚’地一下磕在桌面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顺坐到她面前,两手一合,夹住如故的脸,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如故赶蚊子似地扬扬手,“一边玩去。”
“要我给你出个点子不?”
“什么点子?”
“书上说男人只要到了床上就能乖乖听话,郡主只要能爬上云公子的床,浓情蜜意,云公子怎么还能舍得离开?郡主虽然品行差点,但脸还是不错的。身材虽然平板了点,但胜在柔软……”
啥?
身材平板?
她现在是没长成好不好?
“噗嗤。”梁上传来一声笑,“你们当云末是收破烂的?”
如故一听这声音,脸就垮了下去,恨不得吐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一脸的口水,姐才是收破烂的,收了你丫滴这么些破烂在府里,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妩媚笑意,“云末走了,本郡主寂寞难耐,要不今晚,我去爬你的床,然后我们情浓蜜意,嗯?”
虽然玉玄在梁上,她在梁下,绝对的安全,但仍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爬了一脸。
黑着脸哼了一声,把一堆东西砸在她脑袋上,闪身出门,后悔帮云末来跑这趟腿。
如故把那堆东西扒下来,摊开一看,竟是一叠银票。
她虽然炼了不少回气丹出来,但那么大量的回气丹如果一下子全拿出去的话,会让市场暂时的饱合,价钱直线下降,很不合算。
但如果不出手的话,她又没有钱买新的材料接着炼丹。
分批慢慢出手的话,虽然可以保证利益,但同样让炼丹长时间的搁置,减缓练习炼丹的进度。
这些银票正好可以帮她解决分批出售回气丹的缺少资金购买药材的问题。
用意识查到适合药奴用来练习熟悉度的几味丹药,拿出从四儿那里拿来的书,查看药材的出处,看能不能降低炼药的成本。
翻了几页书,想到四儿曾说过的话,府里的几位公子的阳气结成一个结界,缺一不可。
那么云末离开,不知会不会对这个阳气结界造成影响,如果有影响,后果会是什么,又该怎么防范?
如故搁下书,往书库急急而去。
四儿一如既往的在整理书籍,看见如故,一点不觉得意外,问道:“为云末的事而来?”
“是,有点事想请教先生。”四儿直接,如故也就不绕圈子,“不是说府里的几位形成一个阳气的结禁,缺一不可,那么为什么以前止烨可以不进府,而云末这次离开,阳气结界,又会怎么样?”
“这世上的人,各有本事,他们能这么做,必然有可以支撑府中结界的办法。不过如果不按常规行事,逆向而行,无论什么办法,都不能久撑。”
如故不知道云末离开前有没有对维持府中阳气结界做一些措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云末不再回来,那么府里的结界就会瓦解。
如故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有寒疾,从来没有想过依靠谁,回到这里,也不是非要依靠他们,但知道危机,就得想办法避免,或者解决。
永久的解决方案自然是炼出赤阳丹,但赤阳丹的要求太高,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还得另外想想想办法,免得真有事的时候,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四儿取出云末托她转交的书递给如故,“这本书,或许对你有用。”
如故笑笑,四儿虽然话不多,却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很贴心,接过书,低头看去,看见封面上的书名字体,手一颤,飞快地翻开书页,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底,呼吸瞬间一窒,猛地抬头看向四儿,“这书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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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得到。/11”四儿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不上说谎,“这书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如故心中思潮翻滚,久久不能平复。
她儿时,每晚都会坐在小郎身边练字,或者等他讲故事。
他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
手上这本书的字体,正和小郎的字体一模一样。
云末和小郎一样,写得一手好字,但她所见云末的字,都是草书,而小郎却写得一手极好的小楷。
一个人或许能写出许多种不同的字体,但写作习惯很难改变,通篇对下来,总有相似之处,而云末和小郎的字体完全不同。
她一直觉得云末和小郎很像,但一直不能确认的原因之一就是字体。
而和小郎有相同笔迹的人,却是三生镯里的影子。
“你还记得这书是哪里得来的吗?”
这一瞬间,四儿似乎明白,云末为什么不让如故知道,这书是他给她的。
四儿虽然洞悉了其中原由,却不刨根问底。
“一个友人给的。”
“你那友人叫什么名字?”
“他给我这本书的时候,曾说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他的姓氏。”
“那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人以信义为重,既然四儿答应了别人隐瞒身份,如故也不能勉强四儿。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四儿摇头,他确实不知道云末去了哪里。
如故眉子慢慢蹙起,四儿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模样,而影子在三生镯里已经好些年,就算四儿认识影子,影子也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
如果不是影子,那么就应该是小郎发,可是四儿整天蹲在书库,极少外出,而小郎现在是让人闻名变色的殇王,两个完全没有交点的人,又是怎么认识的。
四儿口中的友人到底是影子还是小郎?
不管是哪一个对如故来说,都十分重要。
前都或者能查出影子的身份,从而找到他的原身。
而后者……
如故轻抿了唇。
凡是与小郎有着的事,她都想要了解。
只有了解对方,才有更多的胜算。
离开书库,急奔回玲珑轩,关了门,从三生镯里取出那个卷轴。
在桌上摊平,果然和书上的笔迹一样。
如故把肉丸子抓了出来,先指了卷轴问它,“这是影子写的?”
肉丸子点头。
如故又把书翻开来,给它看,“这个呢?”
肉丸子摇头。
如故微微一怔,“你看清楚些。”
肉丸子仍摇头,“没看过他写这本书。”
“你只看这些字,是不是一样。”废话,这书就算是影子写的,也是在进入三生镯以前写的,而它是三生镯里的灵兽,怎么可能见过影子之前的作品。
如故把肉丸子的小脑袋压向书册,恨不得把它压到书里去好好辨认。
肉丸子眨着大眼睛瞅啊瞅,每个字都不一样,又摇头。
“怎么会不一样,你看仔细些,明明是一样的。”如故有些急了。
肉丸子指着卷轴上的第一个字,认真地在如故翻开的那书页上对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变态女人眼神不好。
“找不到一样的。”
如故眼睛慢慢瞪圆,看看书,再看看肉丸子,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大错误。
“你不认得字?”
“我才不要学这样无聊的东西。”肉丸子甩脸,丹药很好吃,认字很无聊,他是灵兽,又不要考状元,干嘛要去学那无聊的东西?
“你不是整天说书里说什么的?”
“那些书是在三生石上的,不用看的,只要对着三生石意会一下,就能知道。”
如故撞墙,她高看了肉丸子,以为它无所不能啊。
肉丸子见如故看它的眼神不对,以为如故又想到什么变态法子来折磨它,吓得小脸发白。
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装了死。
“我只是想给你吃回气丹。”如故给它顺毛。
肉丸子继续装死,回气丹是一阶丹药,一点不好吃,它才不稀罕。
如故用手指戳了戳它,小东西装死的本事见长了。
用钗子把手指刺破,挤了滴血,放到肉丸子鼻子下。
肉丸子闻到如故的血香,咽了几口口水,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两只小爪子抱了她的手指,张嘴凑了上来。
“不装了?”如故把手指缩回来。
肉丸子小身子僵了一下,倒下去继续装死,但抓着如故手指的小爪子说什么也不舍得放开。
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见如故拇指在搓去食指上的血滴,再搓就没了,再顾不上装了,一口含了如故的手指,满足地嘘了口气。
如故把它提了起来,“吃饱了,该干活了。”
肉丸子苦了脸,讪讪地耷拉肩膀,就知道没有白吃的晚餐。
“不学写字。”
“你想学,我还没耐心教你呢。”
肉丸子一听不用学写字,来了精神,“要我做什么?”
“你会做什么?”在如故眼中,它只有两个功夫,吃和跑腿。
但身为灵兽,只有这两个功能,未必太差劲了些。
肉丸子开始绞手指,就知道这个变态女人不会安好心。
小郎说过,人不能无能无德,靠吃白食渡日。
它虽然不是人,却从来不把自己当畜牲。
觉得自己也该有做灵兽的觉悟,起码不能比人做的差。
虽然变态女人可恶,但它也不应该让她白养着它。
“我会种草药。”
“都会种什么草药。”如故眼睛立刻放了光,炼药哪离得了草药?
“只要你拿得来的,我都能种出来。”
“宝贝,你有这么好的功能,为什么不早说?”如故一把把肉丸子抱住,在它脸上亲了两口,又在它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肉丸子身子僵住,小脸慢慢扭曲,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如故看过肉丸子骂她,抓她,反抗她,却头一次看见它哭,也有些懵。
随手抓了桌上小竹兜里的一块布给它抹眼泪,擦鼻涕,“不哭不哭,不喜欢种草药,不种就是了。”
肉丸子睁开一只眼,看见如故正给它擦鼻涕的东西,哭的更伤心。
如故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哄小孩的事,肉丸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得哭得她不知所措。
干脆把它丢回三生幽境,让它自个哭个够。
小朋友可以宠,但宠过头了,也是不好的。
肉丸子回到三生幽境,越加委屈得撞墙,三生幽境里没墙,就撞三生石。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它的头。
肉丸子立刻转身,一头扎进那人怀中,往他怀里乱拱,“我再不要出去了,再不要见那变态女人了。”
影子轻抚着它圆圆脑袋,却不问什么事。
那只手明明冷得没有温度,肉丸子却觉得那是天地间最温暖的手。
心里的委屈瞬间得到安抚,止了哭,揉着眼睛,“她真的是主人等的人吗?”
影子“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她不好吗?”
肉丸子立刻点头,“她逼我认字。”
“呃?”他声音极轻,轻得像是风大一点,都不能听见,却丝毫让人不会对他的答案产生怀疑。
肉丸子死心了,抽抽噎噎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影子眉梢微垂,神色越发地温柔。
“她不是逼你认字,只是以为你认得字,想让你确认一点东西。”
“她打我屁股,她变态。”肉丸子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