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异功能?”
“就是特殊能力。”
“谢谢你没当我是怪物。”四儿眼底化开笑意。
“他们不懂你,是他们的损失。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躲在这里,谁敢说你是怪物,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不在意人家怎么说我。”
“我在意。”如故很爷们地勾了他的肩膀,被人当成怪物,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滋味,她再清楚不过,她不希望四儿生活在这样的阴暗角落中。
四儿从小受着传统教育,讲究男女授授不亲,与女人相处总是以礼相待,保持矩离,后来修仙,更要六根清静,女人是绝地不能碰的。
现在这只漂亮得让人心肝乱跳的小白兔,不但对他大胆表白,还动手动脚,惊得手脚无措,脸一红,慌忙后退,“我还有事……这就告辞。”
“喂,我话还没说完,你别走啊。”
“我还几本赶着要书要抄,先走。”
“我可以跟你一起抄。”
“不……不用……”四儿慌乱间碰到身后书架,他接住从书架上掉下来的书,也不把书放回去,把书抱在怀里,小跑着走了。
如故扬了扬眉。
脸红了?
怎么感觉像大灰狼调戏小白兔。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害羞的男生,觉得很有趣。
如故回到寝室,躺在床上,不理会肉丸子地抗议,把它强抱在怀里,摸着它毛绒绒地头。
“四儿的意思,是不是怨魂徘徊在我附近?”
肉丸子点头,“好像是这个意思。”
“你说,我把极品女招来,直接问她,当年我死后,发生了什么事,行不行得通?”
怨魂上了她的身,虽然像死活人一样不能动,但未必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
“白痴。”肉丸子翻了个白眼,“你有阳气护体的时候,她不敢靠近,等你没阳气护着的时候,她只会想怎么吞了你,不会想跟你聊心事。”
如故无视肉丸子的鄙视,“难道没有一个可以和她接触,又不会被她吞掉的办法。”
肉丸子觉得如故得了妄想症,赶紧扳着手指,跟如故数着被怨魂靠近的种种危害,设法打消如故的大胆念头。
免得如故脑门子一热,真把怨魂弄来,到时一不小心,被替换了身体,它和如故解不了血契,又没血喝,它可就得陪她挂掉。
如故被迫听肉丸子说了一晚上的鬼故事,只听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最后忍无可忍地把肉丸子丢进三生镯,耳根才算清静下来。
接下来,一连几天,书房里都会提前备下算数题,而云末却一直没有出现过。
每天都由玉玄守着如故,不许她偷懒乱走。
如故知道这个月该玉玄当班,见不到云末,也没多想。
每天除了做题,就是偷偷在房里学习炼药。
刚开始学,只能炼最普通的疗伤药丸。
而这种药丸,只需要一些很常见的药材。
郡主府里药材不少,但几天下来,也经不起她的折腾,只好让金顺儿出府买药材。
好在这些药材很便宜,她在房里收刮出来的银子足够应付。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
账房先生把账本递给云末。
府里所有进出银两都要经过云末,除了特殊开销,每天的日常开销,大同小异。
所以,每天的账目,云末只需大约看过,就能一目了然。
他发现接连几天药房都在大量补充几味同样的药材,“府里有人受了重伤?”
“没有人受重伤。”
“既然没有人受重伤,为什么用这么多伤药?”
“是金顺儿姑娘拿去的,说是郡主要的。”
云末看着补给药材单子,即便是有人受了重伤,也用不了这许多药材。
这么大量的药材消耗,只可能是一种去处炼药?
如故在学炼丹?
炼丹不但讲究药物份量的调配,更要注意阴阳火的控制。
就算有配方,不懂火候控制,也炼不出丹药。
瑾没收严家送的金砂鼎容,金砂鼎已经露了财,如果再回到严家,最终会给严家引来杀身之祸,如故也就没让人把鼎送回去,而是让人给了几亩地给严家。
地这玩意,别人强不去,只要自己勤快些,种上些粮食,往后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地契的事,还是经云末的手置办的,但没想到如故会用这鼎炼丹。
小孤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朝账房先生一挥手,“你先下去。”
等账房先生出去,小孤按住云末正在翻看的一本账目,“你什么意思?”
当年临安刚醒来时,云末教临安算数,是手把手的教。
遇上临安死活不开窍的时候,云末不耐其烦一遍一遍地讲解,直到把她教会为止。
两年下来,硬是草包临安,调教成算数高手。
教临安学算数,在神算会拿第一,只是为了提高临安的身价和地位,让两国国君看在神算会奖品的份上,对她再纵容三分。
至于那些奖品,他们从不关心。
但今年的奖品是三生石,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三生石。
要得三生石,只有一个途径,取得神算会第一名。
既然云末打算用现在的这个丫头取代临安,那么这丫头必须在神算会上拿到第一。
神算会即将开始,如果云末不分白天黑夜地亲自教这丫头,或许还能有点希望。
可是云末除了出题,不再给这丫头做任何指导,只差点没让她自生自灭。
在这丫头身上用的心思,远不及以前那草包如故的百分之一。
这样下去,她根本不可能在神算会上拿到第一名。
“不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不是临安?”
“她是临安。”
小孤凝视着云末的眼,点了点头,“不错,她是临安。”
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临安这个身份,至于谁是临安,无关紧要。
“她这样,真的能拿第一?”
“我们不需要第一。”
小孤一怔之后,眼里慢慢漾开笑意,“不错,我们确实不需要。”
他们需要的不过是进入神算会会场的机会。
只要三生石露了脸,就是他们囊中之物。
“既然不需要,干嘛还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在书房门口守了如故一天的玉玄晃晃悠悠地进来,脸色臭得要命。
这个月是他当班,所以守着如故学算数的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
他生性好动,守了这几天,真快耗光了他所有耐性。
“不想她太过丢脸。”云末重新开始查看账本。
玉玄噎住。
转眼又过去十几天。
如故已经近一个月没见过云末。
金顺儿说过,以前如果不是云末出远门,绝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
如故一直觉得云末太聪明,和他保持距离,对自己有利。
但他这样长时间对她不理不问,反而让她觉得不安。
这半个月,如故要打起精神学习算数,再加上学习炼丹,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没有精神与玉玄斗嘴。
玉玄也不来找她麻烦,对她的看管也明显放松,大多数时间都只是来晃一晃,就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
云末出的题越来越难,但她却越做越快。
这一天,如故不到一刻钟时间就把题做得七七八八,故意留了最后一道题答案的一个‘二’字不写,在试题背后涂上自制的胶水,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故意弄出点动静,算着时间玉玄二货应该会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偷听,猛地拉开房门,把试题贴在玉玄脸上。
“交卷。”
“想偷懒,没门。”玉玄不相信如故不到一刻钟就能把那些题做完,想也不想,伸手要撕下脸上贴着的试题。
如故忙叫道:“撕烂了看不清答案,别赖我做不出。”
玉玄感觉脸上有紧绷的感觉,知道如故在试题纸上涂了东西,立马住手,“想害老子把试题纸撕破,然后赖给老子?老子才不上当呢。”
“二货。”如故大摇大摆走向门口。
玉玄飘身上前,大刀横在如故面前,“没做完,不许离开。”
“试题交给你了,做没做完,你自个不会看?”
“贴脸上,怎么看?给老子拿下来。”
“要拿自个拿。”
“自个拿就自个拿。”玉玄捏了试题轻轻一拽,没拽下来,再用点力,还是没拽下来,再用力,试题轻‘嘶’了一声,破了个口子,玉玄吓得忙停手,小心地摸着纸边扒了半天,也没把试题从脸上撕下来,见如故眉飞色舞,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老子就检查不了试题。”回头冲身边小厮吼道:“拿镜子来。”
小厮小跑着拿了面小铜镜来,玉玄嫌小厮跑得慢,一把夺了镜子住脸上试题照去,这一看,怔了,小魔女真的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把这些题做出来了?
难道说,她原本就是会的,在这里跟装疯卖傻,戏弄他们?
玉玄想到这种可能,脸顿时垮了下来。
如故凑上前,“漂亮吧?”
“屁,老子是男人,什么漂亮不漂亮的?”玉玄脸色越加的难看。
“我问的是我做的题漂亮不漂亮,你以为是什么?你的脸?啧啧,看不出来,我们玉玄美人很自恋嘛。”
玉玄俏脸‘刷’得一下红了,恼羞成怒,去抓如故,这妖精太可恶了,就算不揍女人,也得吐她一脸口水,才出得了这口恶气。
如故脚下一错,居然很巧妙地避开他的爪子,嘻嘻笑道:“我的题做完了,走了啊。”
“放屁,最后一道题,你没答出来。”
如故扬眉,看不出这二货行事大大咧咧,还是个不好糊弄的主,怪不得云末拧了他来盯着自己。
提起从书房里带出来的毛笔,直接往他脸上涂了个‘二’字。
如故动作太快,快得玉玄懵住,等他回过神来,脸蛋涨得通红,怒了,“谁让你在老子脸上乱画的?”
如故夺了他手上小铜镜往他脸上一照,“题答完,走人。”把小铜镜和毛笔一丢,丢下呆若木鸡的二货,摇摇晃晃地离开书房。
过了好一会儿,玉玄才回神过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的止烨,指了指自己脸,“我们是不是都被她骗了?”
止烨轻挑眉梢,那丫头真聪明得出人意料。
风卷着花瓣飘飘扬扬,头顶乌云滚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雨。
如故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小红焦急地在门外打转,见她回来,连忙跑来,“郡主……”
“有事?”
如故进府后,虽然从不干涉府里的事,但她自己院子里的人,还是极留意的。
这丫头胆小本分,平时做完事,就躲得远远的,从来不会在人前闲逛,今天主动找她,肯定有事。
“我们村子靠着一片葡萄园子过活,一个月前村里的男丁都被征去修防事,家里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葡萄还有十来天成熟。瞧这天,马上要下大雨了,如果不赶着把棚子架上,葡萄全部会打掉。我爹和我弟弟修防事,不能回来,家里只有我年迈的奶奶,做不了搭棚子的活,如果我不能回去。葡萄没了,家里就得挨一年的饿。”
“你家离这里多远?”
“十来里路。”
头顶响起一声沉闷的雷鸣,如故望了望天,十来里路,等她回去,这雨早就下下来了,“我正好想出去走走,送你一程。”如故在书房关了近一个月,早闷得起灰,送小红回村,也正好换换心情,让下人牵来马。
小红惊呆了,直到被如故拽上马背,才怔怔回神。
如故和小红到了陈田村,斗大的雨点已经砸落下来。
小红连家门也顾不得进,就急急去了葡萄园子。
如故想到小郎,无论他对她怎么残忍暴虐,但他对百姓极好,要做到可以与那人抗衡的位置,就得做上位者,百姓是根,不了解百姓的疾苦,就做不了上位者。
如故不着急回府,朝葡萄园的方向走去。
整个村子的葡萄地里果然不见一个壮年男子,在地里忙着抢救葡萄的村民,不是妇人就是白发的老翁。
其中一户人家,整片葡萄地里只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手边的只得几麻草,根本没办法盖住几亩地的葡萄地。
风越刮越紧,雨点已经开始落下,老翁望望天,又看看自己的这片葡萄地,绝望得老眼里噙了泪。
如故正想上前帮忙,突然一辆堆满麻草的马车匆匆而来,在老翁面前停下。
老翁看见来人,老眼里的泪滚了出来,快步上前,“云公子……”
如故怔了,是一个月不见人影的云末。
“陆爷爷,没时间了,赶紧着,能救多少是多少。”一身白衣的云末从车上跳下,抱了麻草跑向园子,把麻草抖开,盖在葡萄架上。
如故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嘴角浮上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也去牛车上抱了麻草,跑到葡萄架的另一方,学他铺在葡萄架上。
如故从来没做过这样的话,手脚很慢。
麻草刚刚铺上,还没来得及用绳子捆绑,麻草被风一吹,四处散落。
云末眼角余光看见被风吹散的麻草,抬眼起来。
葡萄架比人高,云末看不见葡萄架另一头的如故,只能看见捣鼓着麻草的一双女子小手,没有时间理会对面是谁,道:“姑娘,你来铺草,我来绑绳子。”
如故含糊地“嗯”了一声。
他们一人铺草,一人绑绳子,没一会儿功夫,就配合得天衣无缝。
又是几个雷声滚过,大雨倾盆。
眨眼间,如故一身衣裳打得透湿。
如故这具娇贵的身体,没一会儿功夫就累得腰酸背痛,咬牙硬撑。
这活对于一个不曾做过农活的女人来说,太过勉强。
手里的麻草变得像有千斤重,几乎要举不过头顶。
雨越来越大,雨水糊了眼睛,剩下的葡萄架再不盖起来,葡萄就会被雨水打落。
如故觉得身上力气,被一点点抽空,但看着云末绑着绳子的灵活手指,将唇一咬,不肯让动作有丝毫减慢。
终于把最后一个葡萄架盖上,突然脚踩在一块小石头上,脚底痛得钻心,没能站稳,跌跪下去。
如故深吸了口气,这才发现鞋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袜子已经磨破,露出沾着泥的脚趾,模样当真狼狈。
有人伸手过来扶住她的手肘。
“姑娘……”头顶传来云末的声音,话音没完突然打住,顿了一顿,才又迟疑响起,“郡主?”
他的目光只在她脸上略为停留,就往她脚上看去。
如故把脚缩回裙下,不转头看他,推开扶着她手肘的手。
腰上一紧,被打横抱起。
如故心脏陡然一紧,挣扎着下地。
他收紧手臂,把她抱紧,令她不能动弹,大步走向马车。
“放我下来。”
“别动。”云末低头看向怀中板着脸的小女人,“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如故想着他这些日子的不理不问,憋了一肚子的气,没有好口气。
云末微微一笑,不再问。
如故发现,她这个回答很容易让他误会,忙道:“我不是跟着你来的。”
“嗯。”云末嘴角的笑慢慢变浓。
“我是说真的,你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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