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微冷,低道:“把脚拿开。”
她哪里肯听,只恨不得把他踹下车去,非但不让开,反而加大力道。
殇王带着邪气的眸子蓦地一沉,双手极快的下沉,握住她的纤腰,猛然一旋身,将她丢在了桌案上,双手仍箍在她腰间,将她牢牢固定。
如故坐在桌案上,殇王半跪在桌案前,如故没皮没脸地打趣道:“虽然我是郡主,但你却是王,王给郡主下跪,好像不合礼法。”
殇王对这姿势全不在意,淡瞥着她,顺势坐倒,靠在身后车壁上,把她拽下桌案,跨坐在他身上。
这姿式太过暧昧,如故所有表情瞬间僵住。
殇王眼里升起一抹谑戏笑意,在她耳边吹气,“看来你喜欢这样。”
如故连身体也开始僵硬,脸腾腾地红过耳根,揉揉被他呼吸吹得痒麻难耐的耳朵,“我去整理你的卷册。”手撑着他的胸脯,一点点往后挪,试图从他腿上下来。
“我现在不想你整理了。”
殇王咬住她通红的耳垂,微微用力。
如故如果强行退开,耳垂非被他咬下来不可,不敢再乱动,苦着小脸,叫道:“轻点,痛。”
“是痛,还是其他,嗯?”语末的那声‘嗯’低软慈糯,语气越加暧昧煽情。
如故结舌,耳朵上除了痛,更多的撩得人心猿意马的酥痒。
他低笑了一声,放开她的耳垂,凝视着她紧张得快要窒息的小脸,“明明害怕我扛不住月琴的诱惑,把她给收了,却装得没事一样,真当我看不出来?”
她被看穿心思,窘得满面通红,怒道:“整天只知道和女人斗心眼,无不无聊?”
他莞尔,“女人?”视线在她身上游走,视线像是将她剥光一般。
如故的毫毛瞬间直立,下意识地手臂环抱胸前,护住身体。
他轻飘飘地道:“与人斗,乐趣无穷,而与女人斗你,却另一翻趣味。”说着将她身体挪了个位置,压在他的亢奋上。
如故最柔软的地方隔着衣衫感觉到硬邦邦的庞然大物,花容失色,暗暗叫苦,禽兽果然被狐狸精勾起了一肚子的邪火。
扭动着身子,拼命想摆脱这种暧昧的姿态。
她越动得厉害,对他的刺激也就越大,幽深的眸子浮起浓浓的情欲,这是刚才月琴极尽逃逗,都不曾有的神情。
如故一头个变得三个大,“我去帮你把月琴叫回来。”
殇王蹙眉,语气又再转冷,“你真这样想?”
“是。”如故固执地直视向他,她不能忍受他被别的女人撩起了火,却在她这里发泄。
“如故,我的忍耐有限。”
“我的忍耐同样有……”
如故‘限’字还没出口,已被他的唇极快的压回嘴里。
他除了她,从来不曾对任何女人有过欲望,被她曲解,气闷中却又有一些欢悦,她越是别扭,越说明她心里有他。
她说那些违心的话,不过是气不过他劫持她,强迫她。
可是,他如果不要了她,她熬不过这个朔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再信任的人,都有可能因为一句酒话,走漏了风声,被有心人利用。
与其被人猜测,给她引来杀身之祸,不如让世人认为,他劫持她是为了报复凤氏,而他们之间的性关系,是他用了她来泄恨,仅此而己。
他是地宫之主,是众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把她推向他的敌对面,那些皇家之人,就会对她同情怜惜,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好保护。
如故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潮在她胸中翻滚,抵触慢慢消失,融化在他霸道占有的吻里。
随着她身体的放松变软,他的吻也越来越温柔,温柔到让她不敢相信是那恶魔般的男人。
他腹间邪火越烧越旺,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突然放开她,把她丢回书案一角,道:“去整理出来,要急用的。”
如故怔了,这又唱的哪出?
偷偷看他,殇王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独自强忍体内涌动的情悸。
如故心里迷惑,禽兽转性,想做君子了?
从他身上爬下来,老老实实回到角落,整理起那堆卷册。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绝不会在军中纵欲,坏了军中风气。
等情潮褪去,端坐几后处理军务。
马车停下,揭起窗帘,窗外天边已经布上五彩晚霞,军士们忙着驻军扎营,张罗烧煮晚饭。
殇王搁下手中卷册,肩膀已经僵硬得有些麻木。
他揉了揉肩膀,视线落在了趴伏在桌案上已经睡熟的如故身上。
她头顶前摆了一叠写满字的宣纸,细细看去,竟将那堆卷册细细分类,详细地在纸上注明,重点处没忘记圈画点注,甚至还写下了一些独到的见解。
殇王微微一笑,他要她整理卷册其实只是为了让她有些事做打发时间,可以避免二人间之随时可以撞碰出来的仇恨火花。
却没料到,她这么尽心尽力。
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抚过她细腻的面颊,如果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她定能成为他得力的左右手臂,助他完成那些他必须去做的事。
她撇撇嘴,不耐烦地梦呓,“走开,我要睡觉……小郎,你是个禽兽!”
他眉峰上扬,笑了,她在梦里还那么蛮横不讲理!
冷冽的瞳眸里,浮现出他自己都不可能知道的溺爱。
将她小小的身子抱离桌案,放平到地铺上,发现她另一侧红润的小脸上印着一只墨黑的乌龟,乌龟旁还有‘禽兽’二字。
转头,拿起她刚才脸压住的一本卷册,是请求屠杀战败国城民以示军威的奏书。
奏书上画着乌龟写着‘禽兽’。
殇王嘴角上扬,看向如故的眼神多了一丝兴味,摇头轻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这样轻松的笑过。
俯低头,轻吻了她的娇嫩的唇瓣,她一点点化去了他心里的恨。
正要伸手抹去她脸上的墨迹,转念间却生了捉狭之心。
找人要来铜镜,立在书案上,画着乌龟的卷册放在她手边,下车而去。
几个军官抱了酒坛酒碗过来,递了碗酒给殇王,“凤真派了使者来赎凤承武的尸骨。”
如故正幽幽转醒,恰好听见车外提到生母凤真的名字,她虽然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终究血肉相连,加上老妪的那席话,如故内心深处对自己这个可怜的母亲极为爱护的。
她怕他们利用凤承武,设圈套伤害母亲,一骨碌地爬起来,耳朵贴在车窗下偷听。
“送来多少赎金?”殇王面无表情,凤承武的尸骨已经剁块喂了狗,只剩下挂在城头的风干人头。
“十万金。”
“太少。”
“王的意思是……”
“告诉使者,让他们再送四十万金来,可以把凤承武的人头,外加承王妃的尸骨给他,否则的话,把凤承武的人头也拿去剁块喂狗。”五十万金除了可以解决那几处灾区的燃眉之急,还可以让刚受过战乱之灾的丰城和婉城尽快的恢复安定。
殇王的将士虽然恨死了凤承武,即便是他死了,都恨不得把他再鞭挞三千鞭,还人头还给越国,自然不愿意,但一颗人头换五十金,值。
将官叫来副官,照着殇王的原话吩咐下去。
如故听到这里,各种无语。
那家伙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杀了人家哥哥,人家忍痛花钱买尸体,他居然还嫌人家给的钱少,狮子大张口的加价。
她觉得母亲花钱买凤承武的尸体愚蠢之极,但那恶魔和她拜过堂,她母亲就是他的丈母娘,他这么欺负丈母娘,是不是过分了些?
‘刷’地一下拉开窗帘,瞪了向他看来的一个武将一眼,刚开口要骂,见那武将突然两眼圆睁,把刚喝了进嘴的一口酒,“卟”地一下,全喷了出来。
如故有些莫名其妙,冲到嘴边的骂人话却因此散了火,没能骂出来。
而另外几个官军随那武将目光望向如故,脸上瞬间错愕,瞥向殇王,强忍着笑。
殇王见他们神色怪异,回头过来,恰与趴在车窗上向他看来的如故对了个正着,她手上还握着那本卷册,脸上的乌龟加混蛋还没擦去,显然还没注意到他摆在桌上的铜镜。
如故看见殇王,火气就上来了,手中书册指了殇王,“一颗死人的头,你要卖四十金,那我这个活生生的人,你打算卖多少?”
殇王想了想,“一亿金?”
如故被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就她这见不得见光的身份,一亿金?
“你得了妄想症了,是吧?有病得赶紧医。”
天地间敢这么跟殇王说话的,她是第一人,众将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憋成了内伤。
殇王淡定地咽下口中水酒,干咳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众将偷看了如故脸上的乌龟一眼,忍笑继续汇报军情。
如故愤愤地摔了车帘缩了回去,四十万金虽然让人肉痛,但那钱不是她的,是越国的,而且母亲和他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就不必理会了。
低头看见书册上画着的乌龟,想到那些人看见她时的古怪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出了问题,往桌上铜镜看去。
“啊!”地一声惨叫,“天杀的,你居然不告诉我,有意整我是不是?”
一丝笑意从殇王眼角漾开,回过头瞪了眼那些怪模怪样的属下,云淡风轻地举着手中的空酒碗,“喝酒,喝酒。”
那些人又哪里还按捺得住,蹲下身捧腹大笑。
其中一个笑出了眼泪,“殇王你居然在她脸上……”
殇王耸耸肩一副不关我的事的表情,“她自己画在请求屠城的奏折上的。”
那些军官们更是笑得滚倒一地。
“殇王,您的这位……实在是……哈哈……”
如故拿着帕子往脸上用力擦,但干帕子哪里擦得掉干透的墨汁,把半边脸擦得黑乎乎一团惨不忍睹。
如故恨得磨牙,深吸了口气,淡定,淡定。
猛地重新掀开窗帘,握着帕子伸手出去,镇定道:“倒点酒来湿湿帕子。”
殇王瞟了她一眼,没理。
如故半边身子爬出窗口,直接从他手上抢了酒碗,缩回马车。
那些将士本笑得不行,再看见如故扬着张大花脸,一本正经要酒的模样,越加笑得肚子抽痛,起不了身。
站在不远处的熙君看见这一暮,眉梢微扬,果然是个妙人。
车帘落下,挡去外头众人的视线,如故绷着的脸垮了下来,真是丢死人了。
擦去脸上墨汁,咬牙道:“天杀的,总有一天,姐儿让你把脸丢到佬佬家去。”
忽地听外头有人小声道:“殇王,临安府的人到地方了。赎金也验过了,一个子不少。”
殇王浅浅地“嗯”了一声。
如故僵住。
她真的把她给卖了,还是卖给临安府。
如故突然发现自己的功能和价值无限强大。
可以给人泄愤,解决男性生理需要,用完了,还可以卖钱。
车帘揭起,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两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如故深吸了口气,打破沉默,“我可以离开了,是吗?”也意味着,她就快脱离他的掌控,回到临安府?
他轻点了点头,“一会儿熙君会送你过去,我就不送你了。”
如故讥诮一笑,是啊,她的价值已经用完,他不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把我卖了多少钱?一千两,一万两,十万两?银子还是黄金?”之前如故整天想着,怎么脱离他的魔掌,现在可以离开了,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苦苦涩涩。
他凝看着她,不答。
“你我从此各走天涯,我再不会做你的棋子。”如故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养育了她,教会她生存之道,但这不表示他可以为所欲为地伤害她,利用她。她的人生属于他自己,不受任何人掌控。
他深看着她的眼,他不否他利用了她,但她又何尝不因此得利?
不过这些,他不能,也无需解释。
轻道:“或许熙君对你说过什么,但你不用在意,熙君可以信任,不会伤害你。”
如故嘲讽冷笑,熙君的忠诚,只是对他,如果对方是殇王的绊脚石,就另当比别论了,而她在熙君眼里,正是那颗绊脚石。
殇王知道她不会相信,也不多说,“你收拾一下。”
如故提起随身的小包裹,起身下车,她出来也就带了两身换洗衣裳,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熙君已经等在了车下,显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笑了一下,道:“我一定会把郡主保护得好好的,绝不伤了一根头发。”
如故看向熙君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如果我之前跟你走了,你们是不是会少挣很多钱?”
熙君的唇慢慢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我如果想到他会把你卖了,也就不操那份心。”
从车里出来的殇王听了这话,眉头微微蹙起。
熙君毫无畏惧地‘嘿嘿’一笑,“郡主请。”
殇王收了赎金,就得把她安全送回去,如故不必担心熙君敢在路上做手脚。
顺着熙君手指的方向,走向另一辆马车。
殇王目送如故上了马车,也不见她回头再看他一眼,心里隐隐得痛。
熙君为如故准备的马车,比殇王的马车奢华不少,加上只有她一个人,也就显得车厢很大,如故讽刺道:“拿了赎金,人质的待遇都不同了啊。”
熙君坐上车辕,亲自护驾,“郡主金贵,可不能让临安府的人以为我们亏待了郡主。”
“不如我请先生享受一回后庭欢,怎么样?”
“郡主!”熙君头痛地手抚额头,这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离开临安府的时候,听下人说过我们府里那头驴发情的日子,现在算下来,也快到时候了,那头驴一定能让先生爽得欲死欲仙。对了,我一定会为你布置一间最奢华的房间,再铺一张最舒服的大床,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只要面子功夫做得好,虐身虐心都不算亏待是吧?那是不是等于她可以好好地虐他一回呢?
熙君错愕。
这个口无遮拦,不知羞耻,还满脑子乱七八糟玩意的少女,真是当年像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怯生生看着他的小姑娘。
车缓缓启动。
如故刷地一下拉拢车门,地宫的人,她懒得再看一眼。
经过这次绑架,如故深深意识到,要成为上者,必须强大。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皇家,而是遁术师,遁甲的威力,如故领教过,一只好的遁甲就能抵抗千军万马。
据说,一些特殊的药物能让遁甲失效,所以能与遁术师对抗的,只有药师。
如故对遁术一无所知,成不了遁术师,那就成为药师。
药师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在修炼丹药的同时进行着内功的修炼,炼丹术的等级越高,内力也就越深厚,高级药师,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别的药师,如故没有见过,但容瑾能把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金丝运用自如,救人杀人都只是他一念之间,他一身功夫高深到什么程度,已经不是世人可以想象得出来的。
很早以前,魔鬼教官就告诉过她,深厚的内力可以让身手更加敏捷,学习更厉害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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