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不知怎么,却让他心里滋长出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无措,脸上火烧火热地一片,摔开如故的手,起身,“钱和药材都没有,滚。”
如故赖着不走,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只需一个月,一个月后,这些药材,我一定一个不少的还你。”
小开嘴角抽了一下,“这么大笔的药材,用掉了,你去哪里找来还我?”
“我一定能还上的。”只要净化了三生镯里的灵气,那些药材的药性就会恢复,到时候,拿出来还给钱家,不是什么难事。
小开好气又好笑,如果她一个月时间能弄这么多药材,何必来这里求他?
如故如果没有三生镯,这样的事,她也不会相信,抓头想了想,道:“你借我这钱绝对不亏,我用这些药材可以升到四阶药师,你知道四阶药师现在也很值钱的。这样,你再借我这一次,一个月后,不但药材还你,炼出的丹药,也全给你,我只留几个净气丹。”
小开无语,吹,使着劲吹,牛都能给吹死了。
如故见小开不为所动,只得认命道:“这样,除了药材还你,丹药归你,我升到了四阶,给你做工一年,不三年,这三年,你让我炼什么药,我就炼什么药,帮你挣钱还债,怎么样?三年长工,可是我的下限了,你不能再过分了。”
如故觉得自己这个郡主当得真是窝囊,居然得自降身份,给人打工。
钱的事可以赖,但做工的事,赖不了。
小开是最精明的商人,最擅长察言观色,买卖上没有能骗得了他。
小开审视着如故的脸上神情,后者一脸的认真。
她真是遇上为难事了。
“净气丹?”小开虽然不是药师,但他是商人,而丹药是重要的买卖项目之一,所以他对各种丹药都十分熟悉,“你要净气丹做什么?”
“我的镯子被弄脏了,需要净气丹来净化。”如故把手腕凑到他面前,指着镯子上的血斑给他看,“我镯子对我很重要……”
这镯子是从黑市拍来的,钱家在黑市占着很大的股份,小开不会不知。
小开低头,白生生的一双玉手被那只碧绿的镯子衬得更是细腻白皙,在这闷热的天气里看着,真是爽心悦目,恨不得能咬上一口。
小开突然觉得喉间发干。
“有多重要?”
如故慎重道:“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为什么?”小开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这镯子是殇王给她拍下的?
“因为,这镯子里可以种药材炼丹卖钱。”如故一本正经。
小开张口结舌,还以为她是为了情,结果她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钱?
他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这不要脸的女人是重情重义的。
可是,看着她这没心没肝的样子,他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手中小金算盘摇得‘哗’的一声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可借药材给你。”
“什么问题?”如故两眼放光,正襟坐好。
小开问,“如果越国和北国开战,你帮谁?”
如故怔了一下,没想到从来不涉足政事的钱家少当家,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不懂得把握局势的商人,也做不大。
钱家能把买卖做成这样,少不了对各国局势了如指掌。
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她母亲是越国的女皇,父亲是北朝的武将,两国开战,她的身份确实十分尴尬。
“谁也不帮。”
小开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是越皇的亲生女儿,如果她能助越皇坐稳皇位,那么她就是越皇的储君。
而她父亲不过是一个外姓王,虽然位高,但北皇对他却是百般顾忌。
只要是有点野心的人,都会靠向越皇。
可是她却想也不想地选择中立。
中立,虽然两边不得罪,但也两边失利,越国的储君之位就要落在怜心头上了。
小开看她,她也就傻看着小开,小开曾和母亲签下过协议,和母亲之间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或许应该答帮母亲,但她不愿说这违心的话。
反正,她今天是铁了心来跟小开磨,就算现在回答的不正确,他磨也要磨到他给她药材为止。
算盘珠子突然‘啪’地一声响,“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立刻能拿到药材。”
“什么事?”如故心想,就知道不可能回答个问题,就能拿药材。
不过,价值过亿金的药材,她也没指望回答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就能得到。
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
小开看着如故如花似玉的脸庞,心脏突突乱跳,他实在没办法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
如故见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不知在想什么,害怕小开变卦,爬前一步,凑到小开面前,脸几乎贴上他的嘴,“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我赴汤蹈火也给你办到。”
如果这里弄不到药材,估计没地方可以弄到够她升到四阶药师的药材了。
最主要的是,她钱不够。
除了小开,没有人会赊那么大的一笔账给她。
小开闻到她身上散开的淡淡幽香,呼吸一窒,差点昏了过去。
如故忙道:“等说完,你吐我一身都行,现在可别吐,喂……别……别昏了!”
开口就没好话,那意味不明的暧昧顿时被冲散。
小开脸一沉,那些一靠近女人的负面反应,也随之退去,哼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你要怎么对他?”如故愣了,慢慢退开,小开居然要对付萧越。
“不会对他怎么,只要他离开京城几天。”
“不会伤害他?”
“不会。”
小开年龄虽小,但一言九鼎。
如故眉心微蹙,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是越国有什么大的举动了吗?
云夕和北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母亲要想亲政,不再做这傀儡皇帝,就得扳倒太上皇。
而太上皇和云夕穿着一条裤子,所以就得先断了云夕的靠山。
“钱家帮越国?”
“钱家和越皇不过是交易而已。”小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故默然。
北皇被云夕左右,处处打压萧越,如果乘机扳倒北皇,或许对萧越而言,是个机会。
“好,我答应,但你一定保证他的安全,绝不伤他。”
“好,我保证。但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会去做这件事,而不会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如故把肉丸子从三生镯里拽了出来,送到小开面前,“我把它押给你。”
“一只猴子?”小开彻底地无语了,“如故,你就不能有半点诚意。”
“它是一只猴子,但你看真点,它不是一直普通的猴子,你看,它这身白毛……”
“不过是一只长得好看一点的猴子。”
肉丸子迷惑地看看如故,又看看小开,脑子搅成了浆糊,如故为什么把它交给小开,它没弄明白,但看得出来它是被如故强塞给人家的,而且人家对它还是各种嫌弃。
不爽了。
“你也这么认为它长得很好看,是吧?”肉丸子可以在三生镯里种药材,但出了三生镯,能干什么,如故真不知道,“所以,它对我而言很宝贝,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把它押给你。”
前面的话,肉丸子爱听,头一次知道,它对这个变态女人而言是很宝贝的,但后面的话,怎么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肉丸子回了回神,眼睛瞬间睁大,她是把它当东西抵押给人家。
委曲,气愤。
抓了如故的衣袖骂道:“你卑鄙,无耻,还有没有下限?”
肉丸子骂人,只有如故能懂。
如故用意识和它交流,“别闹,我能不能升到四阶,全看这一下了。”
“你升你的四阶,和把我押给别人,有什么关系?”肉丸子不服。
“练到四阶要多少钱,多少药材?没点抵押,我哪弄这么大笔的东西去?”
对肉丸子而言,弄药材是最没难度的事,不能理解如故的行为,怒道:“你怎么弄,我不管,我是不会跟他去的。”
“那影子的死活,你管不管?”
“当然要管。”肉丸子觉得如故特无能,最容易弄的药材,都弄不到。
“行,我不把你押给别人,你帮我弄一亿金来买药材。”
肉丸子立马没声了,看着在它身上乱看,试图在它身上找出和别的猴子更多不同之处的小开,怯怯开口,“听说人喜欢吃猴脑,他把我吃了怎么办?”
“他纯良得像小兽一样,没这么残忍。”
肉丸子再看小开,年龄不大,一脸天真好奇,应该是个纯良的,起码比如故纯良,收了声。
如故搞定了肉丸子,向小开赔笑,“怎么样?”
“我要这只猴子做什么?”虽然这只猴子确实长得很可爱,但怎么也只是一只宠,为一只宠押上这么大的一个赌注,他又不是傻的。
“你可以带它去演猴戏。”如故提起肉丸子的一只爪子,抡了一圈,帮它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肉丸子僵住,它才不要这么丢脸。
小开脸黑了。
如故也觉得让肉丸子演猴戏值不起那一两亿金的身价,咳了一声,把肉丸子摆正,顺了顺被她弄乱的绒毛,“它对药材很敏感,你有什么难分的药材渣子,可以放心地交给它去做。主要是……我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你看上眼的东西。”
小开无力地捂了捂头,冲她挥了挥手,“猴子留下,走。”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如故立刻起身,拍拍肉丸子毛乎乎的头,“别乱跑,乖乖等着我来接你。”
肉丸子欲哭无泪,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人。
如故怕小开反悔,不等小开再开口,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门外跑,“你备好药材,我晚上来取。”
身后传来小开一声冷哼,“三年长工。”
如故差点趴在门槛上,咬牙切齿,“奸商。”
小开看着如故的身影离去,深吸了口气。
他的那个问题,如故不论是说帮北朝,还是帮越皇,他都不会给药材她。
钱家虽然和越皇多年协议,但越皇还没重要到值得他们钱家为她办事。
他们钱家,要帮的是另一个人,可以把天下带入真正的太平盛世的人。
从小开房里出来,见玉玄抱着大刀靠在门口,显然已经听见他们的谈话。
如故看了玉玄一眼,道:“我要回去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玉玄虽然性子直,但他感觉得到,如故来朝阳,并不是为了借钱。
突然向小开口借钱,而且急着离开,必然有因。
三生镯的事,如故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明白,“确实有些急事,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玉玄只得几岁的时候,明知道怪鱼可怕,还冒死下水寻找暗渠,只为了不让怪鱼流入河域伤人。
这样的人,值得信赖。
“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说,什么时候上路?”
“现在。”
玉玄望了下漆黑的天空,她朔月连夜赶路,看来真是遇上麻烦事,“我和你一起走。”
“谢谢。”
如故出了钱家老宅,立刻飞鸽传书给萧越,回了靖王府。
如故召来一二三四,在她们耳边交待一番。
一二三四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故却一本正经,跟没事一样,看了看天,萧越差不多已经该到了。
向约定的地点而去。
这时,靖王收到一封信,是太子给他的。
约他即刻前往太湖。
越国和北朝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靖王以为是太子约他出去商量对策,也没多想,独自前往太湖。
太湖!
靖王迈上画面舫,见守在舱门口的是如故的丫头,想到传言太子和如故关系非同寻常,也就没多想,见丫头揭起门帘,低头走进船舱。
突然脖子上一痛,没来得及反应,昏了过去。
等在船舱里面的三菊和四竹忙扶住扑倒的靖王。
如故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大藤箱。
一二三四手脚麻利地把靖王抬进大藤箱,如故怕父亲很快醒来,又加了记迷药,确认父亲得睡上好几个时辰,才盖上藤箱。
做好这些,四竹扫了眼放在一边酒菜,“一会儿太子来,也这样直接搞定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这办法对付我爹可以,但对付太子可行不通。”
萧越功夫远在父亲之上,而且他上一世从小受训练长大,长大后又一直做卧底,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随时保持着警惕,就连睡觉都不会有片刻放松。
只要一二三四动手,他立刻就能本能反应。
以萧越的应变能力,一二三四不是他的对手。
萧越一旦察觉不对劲,立刻就能猜到她的动机,今天要做的事,也就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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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风云突变()
如故抖开桌布,盖在藤箱上,二兰把酒菜移了过来,藤箱顿时变成了桌子。
听见舱外传来一声轻咳,是萧越的声音。
如故忙给一二三四递了个眼色。
四人打起门帘。
萧越站在舱门外,往里看了一眼,见船舱里备着几个小菜,外加一坛子酒,而如故手撑着头坐在桌后,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放松了警惕,弯腰进了船舱。
“今天怎么想到约我出来?”他最近感觉到越国有些异动,正忙于防御,如故这时候找他,必然有因。
“没事就不能找你?”如故拿出酒碗,满倒了一碗酒。
萧越笑笑,她还真是没事不会找他,顺手端了酒碗,喝了一口,“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如果北朝和越国解盟交战,你怎么办?”
她母亲是越国皇帝,而父亲只是北朝的一个臣子,至于她的那个越国未婚夫明王,他直接无视。
“如果真有那天,我父亲会不会背叛北朝?”
“不会。”萧越想也不想地回答,靖王的忠心,他根本不必怀疑。
“既然这样,爹和娘打,你认为我能怎么?”
萧越沉默地又喝下一碗酒。
如果如故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会站在越国一方,但如故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情况,最为难的也是她了。
“你认为越国和北朝交战,谁胜谁负?”
“只怕是两败俱伤,鱼翁得利。”
如故眼里的一抹欣赏一闪而过,他还是这么精明。
看着萧越喝下第三碗酒,轻道:“北朝我在乎的只有两个人。”
萧越抬头看她。
如故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我爹和你。”
萧越眼底慢慢浮上暖意,伸手过去,覆上她握着酒壶的手。
突然,头一阵发晕,他酒量本来就好,又在军中滚了这么多年,虽然不能说千杯不倒,但这三碗酒对他而言,和喝白开水差不多,现在这晕眩的感觉不对。
当下不露声色,暗暗运气查看。
“别浪费气力了,这酒里有七日醉。”
七日醉,无色无味,是三阶药师才能炼出来的丹药。
服下七日醉的人,会像喝醉了酒的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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