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声,“该死。”
如故瞧着他的窘样,气顿时消了,‘噗’地一声笑出了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玉玄痛得呲牙咧嘴,没好气道:“老子怎么在这儿,关你屁事。”
玉玄吃鳖的模样,让如故心情越加的好,笑笑道:“你的马呢?”
如故记得在梁州看见他的时候,他是和一帮少年一起骑着马的。
“跟着呢。”玉玄往车外指了指。
“你有马,干嘛还上车?”
玉玄怔了一下。
他去驿站问明白了老贾这趟车是去的朝阳,就立刻赶回水族交待了几句,然后就匆匆追了下来。
只想着,如故在车上,于是完全没思考地截下马车,上了车,然后在如故身边躺下,这些天的烦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从到了梁州,心烦的事太多,没好好睡过一觉。
一放松下来,立刻觉得困得要命,于是闭眼就睡。
至于他为什么要追上如故,为什么要上车,根本没有想过。
被如故一问,也懵了。
是呀,他干嘛要上车,就算要和她一道去朝阳,骑马就行。
如故‘嘿嘿’一笑,伸手掐了他的脸,“宝贝,你该不会是想姐姐了吧。”
“滚,老子比你大。”玉玄打开如故的手,“还有啊,谁……谁想你了,老子……老子只是困了,想睡觉,所以才上车的。”
玉玄自从离开临安府,确实总想起如故。
尤其是到了梁州,得知族中长老为他张罗婚事以后,更是心烦意躁,满脑子都是如故的笑,如故的怒,如故的没脸没皮。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直到在她身边躺下,即便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但却莫名的心安了。
但这种事,被如故以调笑的口气问出来,而且车上还有其他人看着,让他觉得丢脸,打死也不会承认。
如故已经习惯了和玉玄他们一起。
自从他们离开临安府以后,心里就空落落的。
他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身边,心里满满都是难言的喜悦,忍不住的想逗他。
‘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还没睡醒,想再睡会儿,别吵我。”
如故从临安出来,连夜翻过八风岭,赶到梁州,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再赶路,结果看见尔颜。
为了打探尔颜的来北朝的目的,又是一天没睡。
刚才不知道身边是玉玄,盯了他近两个时辰,早累得不行,没睡多久,就闹出这么一场闹剧。
这会儿放下心,倦意随之袭来,反正有玉玄在身边,可以安心地再睡上一觉。
至于玉玄为什么会在车上,要去哪里,这些都不再重要。
再要的是,他们还能开开心心地相处,这就够了。
如故感觉身边玉玄仍僵着没动。
抬起一只手,道:“冷,借只手用用。”
玉玄被人当成色狼,虽然车上几位,不敢再看他,但仍让他浑身不自在,见如故向他伸手过来,有些难为情。
如故眼睛睁开一线,瞟了他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抱进怀里,轻嘘了口气,道:“真舒服,还是玉美人的手暖和啊。”
“不说老子是色狼了?”
“是护身符啊,怎么能是色狼。”
“那你刚才……”
“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见人,谁要你睡品那么差,见人就抱。”
“老……老子哪有见人就抱……”玉玄想到和如故同房的几夜,俊脸越来越红,最后像要滴出血来,最后恼羞成怒,道:“不是要睡觉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如故笑笑,不再说话。
玉玄任如故握着手,没缩回来,背靠了车厢,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意。
以小魔女的性格,她要想取暖,只需要在他身上乱摸两本,根本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地拉手。
她这样是做给车里其他人看的。
告诉别人,她和他认识,而且关系不同一般。
这样的关系,他当然就不会是色狼。
她在给他解除窘境。
突然想到,他应该警告她,不许叫他美人。
但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却不舍得再叫醒她。
心里哼哼,下次再警告她。
老妇人看着玉玄和如故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说这个姑娘是玉玄的心上人?
又难道说,他心里有人了,所以才会抵触族里长老给他定亲?
再看如故,虽然相貌不如玉玄美貌。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他们看来,这世上不会有女人比玉玄漂亮。
如故已经是她见过的女子中最漂亮的了。
难怪玉玄死活不要姜家的女儿。
老头子拽了拽妻子,低声埋怨,“看吧,总是不弄明白状况,就咋咋呼呼的,弄得人家小两口多不自在。”
老妇人又偷偷瞟了眼玉玄和如故握在一起的手,没敢吭声。
这两个就算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
朝阳。
玉玄下了车,提着自己的衣襟闻了闻,又凑了鼻子到如故头上闻闻,嫌弃得把脸转开。
“下次,要去哪儿,去我水族要车要马,不许再坐这见鬼车子。臭死不说,还得跟别人通铺,如果你旁边睡的是别人……”
“这世上,能和玉玄大少睡品一拼的人,恐怕不多。”
如故不以为然,真是有钱家的公子哥,不知道富人的苦。
就算在现代,除了有钱人,谁不挤公交车,不挤火车?
公交车人挤人,到了夏天一股的汗味,而火车上的那股味更是长年不散。
驿站的马车,什么人都搭,自然也难免有股不好闻的味道。
但一次搭的人少,比起那些公交车,火车车厢已经好了太多。
就这样,他还嫌弃,到了现代,他不做有私家车开的富家公子,他就不用活了。
“谁说能和老子睡品一拼的人不多?告诉,像老子这样的一抓一把,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坐这样马车。”
一辆马车在身边停下,车帘揭开,露出钱小开的秀气的脸庞。
他视线落在如故脸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惊讶之外,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如故冲他招招手,“嗨,我们又见面了。”
小开心脏怦怦乱跳,忙落下车帘,道:“走。”
马车启动。
“靠,钱小开,看见老子,居然走人,欠揍啊?”玉玄跳上前,抓住马缰逼停马车,也不管钱小开同不同意,招呼如故,“上车。”
拽着如故上车,一屁股坐到茶几对面,“老子正想找个钱家的人给你带信,这下可以省了。”
如故也不客气地挨玉玄身边坐下,冲小开一笑,“故人重逢,不能连顿饭都不请我们吃,是不?”
钱小开看着面前两个臭轰轰的两个人,下意识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你们这是从人贩子窝里逃出来的吗?这么臭。”
如故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又是一个在金银窝长大的孩子。
她小时候,可是连这样的臭衣服,都没得穿。
“哪个人贩子这么没眼力,敢拐老子?”
玉玄嫌车上臭,一口水没喝,渴得喉咙冒烟,翻开矮几上的茶杯,倒了一杯,递给如故,接着看见手上沾了一处黑垢。
收手回来闻了闻,一股子臭味,把杯子丢在桌上。
“算了,别喝了,去钱家洗干净再喝。”
小开打量玉玄和如故二人,有些奇怪。
如果他们是从临安过来,就算连夜赶路,也就该是风尘仆仆,而不是这副头发乱篷篷,衣服皱巴巴的得德性。
再说,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水族的分坛,要什么没有,能弄成这模样?
突然想起,前两天听说水族要和姜家结亲的事。
眼珠子在玉玄身上乱转,“你该不会是逃婚出来的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玉玄最恨的就是婚事问题,而且还是当着如故的面,顿时黑了脸。
“哪来的婚事?”
“不是和姜家小姐……”
玉玄猛地跳起来,手捂上小开的嘴。
“什么姜家小姐,再胡说,老子揍你。”
小开为了躲玉玄和如故,本来就背靠了车厢壁,被玉玄一按,整个脑袋给压在了车壁上。
满鼻子都是玉玄手上的臭味,恶心的想吐。
偏偏玉玄的手按得极紧,他怎么抠都抠不开,涨得玉脸通红。
如故笑嘻嘻地道:“玉美人把姜家的人打了,这婚事恐惧有点麻烦了。”
玉玄怔一下,“你知道?”
“有人把梁州水族上上下下打得鸡犬不宁,弄得人家上个街,都提心吊胆,我还能不知道?”
小开乘玉玄分心,把捂在嘴上的臭手扒开,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算活过来了,但那股子臭味始终在绕在嘴边,让人倒足胃口。
“玉玄,我告诉你,姜家可是我们钱家的大主顾,我可不能为了你得罪姜家,你逃婚到我这里来骗吃骗喝,我可不伺候。”
“谁来骗吃骗喝了,老子自带饭钱。”玉玄丢了个钱袋到桌上,“还有,老子不是逃婚,你小子别尽给老子胡说八道,惹急了老子,真连你一块揍。”
玉玄烦透了族里长老干的这狗屁事,提起就火。
小开对玉玄的臭脾气半点不在意,向如故看去,“他逃婚……”
“都说老子不是逃婚。”玉玄炸毛。
“你来干嘛?”小开直接无视玉玄。
“我……我来看看你。”如故是来弄明白一些事情,但在那些事情没得到证实以前,不能说出来。
“不是还钱?”
“还没钱还。”
“停车。”小开提高嗓门叫道。
马车停下。
小开一揭车帘,指了街边客栈,“既然不是还钱,我也不用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这店是钱家开的,你可以在里面洗澡吃饭住店,我给你打九折,算是尽地主之宜。折只打一天,明天还要再住,原价。”
如故往那家客栈一看,装修得金碧辉煌,就算九折,都能让人刮一身油,这钱福星真让人无语。
“我住你家。”把玉玄的钱袋推了推,“这钱再多三个我,也吃不完。”
“我钱家不是客栈。”
手撑了腮,趴在桌上,向他凑近,皱了个包子笑,“我可是你钱小开的恩人。”
“什……什么恩人?”钱小开看着如故的笑脸,头皮发麻。
如故羞涩一笑,伸了手指去戳小开的胸口,声音暧昧,“就是那个。”
“哪……哪个?”
“那个啊。”
“哪个?”
“不是我,你现在还不能碰女……”
小开脸色陡然大变,猛地上前一手按住如故的后脑勺,一手捂住如故的嘴,把“人”字给堵了回去,“你……你别胡说,我……我哪有……”
玉玄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开捂在如故嘴上的手,“你……”
小开不知玉玄这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迷惑道:“我什么?”
“你……”玉玄指了指小开的手。
小开随着玉玄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下一瞬像见鬼一样丢开如故,飞往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直接打了个干呕,却没吐。
玉玄‘咦’了一声,问如故,“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吐了不晕了?”
“我不是说了,我是他的恩人。”如故扬眉,一脸得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玉玄好奇得心头像有蚂蚁在爬,抓心抓肺的痒。
要知道,小开的这个怪癖,连容瑾都没办法。
“是……在晋宁的时候,我有点事要找小开帮忙,于是去了钱家商会,正好撞上……”
“你敢胡说,我……我……”小开急了,顾不上能不能碰女人的事,再次扑上来,捂如故的嘴。
他洗澡被她撞上,赤身裸体被她折腾的事被传出来,他可真没脸活了。
如故哪能还让他抓住,翻身滚开。
玉玄想知道怎么回事,也不肯如故被小开制住,张开手臂,把小开拦住,“撞上什么?”
如故缩到玉玄身后,笑道:“撞上……”
小开急得涨红了脸,忙道:“我让你住钱家,爱住多久住多久。”
“你说的。”如故从玉玄肩膀上露出脸,笑得一脸得意。
小开咬牙,“我说的。”
玉玄想知道答案,心里跟猫抓一样痒,怕如故不肯再说,道:“你用不着怕他,就算钱家不住,去我水族分坛住就是。我们水族在朝阳的分坛虽然比不过他钱家,但也差不去哪儿。”
如故哼哼一笑,“我就想住钱家。”
小开松了口气,坐了回去,抹了一把头上冷汗,捂过如故那油脑袋的手,也是一股的味,想起她在临安府闷在房里炼了几天丹出来的情形,嫌弃地把手搁远,“真受不了女人邋遢成这德性。”
如故目的达到,才不在意他嫌不嫌弃,笑盈盈地坐到一边。
玉玄跟过去,“撞见什么?”
小开虽然相信如故会守信用,不会再胡说八道,但仍然紧张得绷紧神经。
“什么也没有。”如故手指戳着玉玄的脑门,把快凑到她鼻子上的二货推开,他的头发在马车里闷出来的那股油味,确实难闻。
“不可能,真没有,这小子能这么紧张?”玉玄当然不相信。
“不信,你去问小开。”
“他有囧事,怎么可能告诉老子?”
如故摊了摊手,爱莫能助。
小开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总算搁了回去,只要有这死女人在,日子就过得一惊一乍,简直要人命。
他在看见如故的那一瞬间,是惊喜。
但一想到和如故相处的那些日子,又觉得羞涩窘迫。
听她说,要住到钱家,害怕被钱家的人发现那些事,慌了神,所以才拒绝她住进钱家。
这时她真要住进钱家了,他心慌意乱,却又有一些期盼。
这样奇怪的感觉让他无措。
突然有些羡慕玉玄,羡慕他的粗神经。
玉玄看看小开,又看看如故,他们两个人守着一个秘密,而他却像跟他们没关系的局外人,呆在这里有种多余的感觉。
这样感觉让他有些气闷。
想叫停车,甩手离开,但看了眼如故,想到昨晚躺在她身边,那种安宁的感觉,双脚像粘在地上,不能动弹。
最终,愤愤地哼了一声,不悦地抱着大刀坐到车厢另一角,看向窗外,对车里的两个一眼都不看,眼不见为净。
如故见街边有人卖糖人的,叫停了车,买了个糖人,递给玉玄。
玉玄扭头不理。
“不要算了,小开,给你了。”如故把糖人递向小开。
小开正想说,我没这么幼稚,才不吃这玩意。
玉玄一把夺了过去,狠狠地咬了一口。
如故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玉玄爱甜食。
钱家的老屋,没有如故想象中的奢华。
传统的二进院的四合院。
陈旧,却处处透着家底的殷实。
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也难怪小开小小年纪,养成那样稳重的举止。
小开正在查看不在钱家的这些日子,没能时时更进的几笔大账目。
这几笔账目都和水族旁支姜家有关。
玉玄洗去一身臭味,换上干净衣服,心满意足地坐到小开对面。
小开两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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