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比刚才更快更狠,素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挨了打,只觉得两边脸上都火辣辣地痛。
“你敢打我?”素锦气得脸青,抽不出手,伸了脚去踢如故,如故往旁边一让,脚一勾,把素锦绊倒在地。
还打上了,管家面颊一抽,愁得脸都苦出了汁。
萧越奇怪道:“什么男人?什么见不得光的野种?”
管家忙道:“姑娘家吵架,胡说呢。”
萧越浓眉微蹙,却没再问。
他来靖王府,是看殇王有没有把如故好好地送回来,看见活蹦乱跳的如故,他可以放心了,但如故和素锦的话,却让他想起殇王说的话有谁知道靖王嫡女六岁以前的事。
看来那六年,并非养在民间那样简单。
难道说,殇王知道她不为人知的六年生活?
树丛后的云末,一双幽黑的眼却一点点沉了下去,一双眼锁在如故刹时惨白无色的面庞上,再没挪去别处。
素锦想给如故教训,结果先被她打了,又急又气,翻身坐起,说话更没了分寸,“别说他是野种,就连你也是野种,是你娘在外头跟野男人生的野种,你们真是一对天造地合的野种。”
如故心底一阵刺痛,握着面具的手,手指抠进泥里,紧得指关节青青白白,目光咄咄逼人,“你再说一句野种。”
对亡者的侮辱。
对曾抚养她六年,或许早已经故去的夫君的侮辱。
这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不能忍受。
管家看到这里,再也沉不住气,踮着脚飞快地奔上前,“今天有贵客上门,二位小姐消停消停吧。”
素锦心想,有贵客上门,你不去接着,到这儿管什么闲事?
如故听了这话,却回头向管家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转出两个人。
萧越眉目磊落分明,剑眉斜飞,目若碎星,极为俊美,长得很高,一身墨黑的长袍难掩他姣好的身段,腰间坠着的玉佩光润通透,是开一座山也未必能得到的好玉,诏示着他显贵的身份。
如故和他再熟,人后可以随意,但人前该避的还得避。
向萧越无声地行了个礼,算是礼到,转身走开。
素锦见如故如此,才感觉到异样,回过头,看见站在那边的萧越,在扬州时教训如故被太子撞上,现在又被太子看见,这下真要被太子彻底看扁了。
素锦又急又气,狠狠地瞪了管家一眼,飞快从地上爬起,飞跑着去了。
管家知道素锦是怨她不通报一声,心里苦笑,“姑奶奶,我们来,你们已经打上了,就是通报也得有机会才行啊。”
苦笑了笑,“让太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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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是非()
萧越从如故消失的方向收回视线,“无妨。”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他不介意如故儿时许过人家,也不在乎什么克夫之说,但如果那些是真的,这样的长大的如故让他更加心疼。
管家送走了太子,慌不跌地去了靖王的书房。
云末才从树丛中转出,往如故离去的方向而去。
如故坐在一方井口边,打了水,用一块洁白的丝帕认真在清洗脏得不成样子的面具,直到面具干净得一尘不染,才又用自己身上洁净的衣衫细细地抹去上头的水。
回头,见云末站在不远处的白玉兰旁。
雪白的繁花衬得他更加清俊秀逸,干净得如同深谷幽兰,一尘不染。
这感觉像极了她死去的小丈夫小郎。
攥紧手中面具,微微一笑,“你去了哪里?”
云末视线扫过她手中面具,他的颈上头颅,太多人想要,他一个不慎,丢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头颅,还有身后太多无辜的性命。
收起心里的被激起的那点柔软,和声道:“去办了点事。”
如故不知道云末在府里到底到底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听他这么说,也就随意点了点头,两个都没再找话说,一时间竟冷了场。
云末静静地站在那里,前面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这神情,这举止勾起他冰封在心底多年的柔软。
过了好一会儿,如故才打破这份沉默,“有事?”
“郡主最信任的王坤王大人去严大国家,打断了严大国的腿,强抢他们家祖传的金砂鼎,严大国的老婆气得寻死,虽然没死成,却只剩下半条命,临安县的百姓看不过眼,正气势汹汹地包围了临安府,说是要向郡主讨个公道。”
“王坤伤人抢东西,跟我有什么有关系?”
“王大人说,那鼎是郡主要征收的。”
“我要鼎做什么?”
“容瑾是个炼丹师,郡主要鼎自然是为了讨容公子欢心。”
“金砂鼎很好吗?”如故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虽然算不上极好,但比寻常鼎炉,确实好不少。”
“和容瑾的鼎炉比,哪个好?”既然容瑾是炼丹师,应该有自己的炼炉鼎。
“容瑾的神龙鼎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宝鼎。”云末语气淡淡,虽然没有鄙视的口气,但答案再清楚不过,金砂鼎和神龙鼎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容瑾用的是神龙鼎?”如故吃了一惊。
影子的卷轴上介绍了几个上好的古鼎,神龙鼎就在其中。
“是。”
如故扬了扬眉,极品女再蠢,也不会蠢到拿一个比人家手上用着的东西差了不知多少个档次的东西,去搏人家欢心。
她可以肯定,这鼎不是极品女要的,问题出在王坤身上。
“严大国夫妇伤得怎么样?”
“还不清楚,但容瑾已经去了严家。”
“容瑾帮我善后?”如故有些意外。
“嗤。”树上传来一声鄙笑,“真会自作多情。”
如故抬头。
玉玄架着腿坐在她头顶的树上。
如故翻了个白眼,狗嘴里真吐不出象牙,奇怪容瑾那冷得不近人情的性子,居然真会插手管这事,问云末,“容瑾真会给严大国治伤?”
“会。”云末回答得干干脆脆,拿出一张大红的请帖,是丞相府的老夫人七十大寿,“丞相大人的公子荣升三阶炼丹师,又恰好是相府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双喜临门,大摆宴席。王坤王大人进京,是为了参加相府老夫人的大寿,听说要送进京的寿礼专门用了一辆马车来装,还派了重兵把守。”
如故灵光一闪,丞相借老太太大寿显摆儿子进阶三阶炼丹师,还有什么礼物比一口好鼎更合丞相心意?
百姓上门讨说法,不是靠她一张嘴就能摆平的,得抓住王坤,找到金砂鼎,才能把自己洗干净。
如故虽然不介意继承极品女邪恶嚣张的狂妄之名,却不会为她背这些祸害百姓的黑祸。
一把夺了云末手上请帖,“正好闲得慌,去相府走走,也不错。”
云末另拿了本花册出来,递给如故,“云末代郡主备了些寿礼,郡主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如故看着他似笑非笑,他寿礼都备好了,真是吃准了她一定会去京城找王坤要鼎。
不过,她还真被他吃定。
如故望着宾客如云的丞相府大门口,没有立刻进府,而是在丞相府外绕了一圈,发现送来的寿礼从两个门进府,一个是正门,另一个是西侧的侧门,从正门口送进府的寿礼,都高声报唱,“谁谁谁送什么什么东西。”唯恐人家不知道。而从侧门送进来的东西,却低调得连说话都是咬耳朵。
照这么看,来路不正常的东西,或者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东西,都会通过侧门进府。
如果王坤真敢把抢来的鼎送来相府,鼎进了京后,绝对不敢走正门,只能走这个侧门进府。
云末说王坤的马车在路上陷进了泥坑,耽搁了不少行程,这会儿还在官道上往死里赶,照这么看,就算开席也未必能及时赶到。
如故直觉,有人做了手脚,故意让王坤拖延时辰进京。
只要盯紧这个侧门,就很容易查到金砂鼎的下落。
有了这个发现,如故才重新回到前门进府。
她的出现,让早到的女宾惊得呆了,聚在一起聊天的贵人们纷纷散开,唯恐自己的话题把如故给引了过来,在她们看来,就算和她说一句话,都脏了嘴,但她真要插进来,她们碍着她的身份,又不能赶她走,于是她们能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不给如故有机会靠近。
如故对众人的嫌弃无知无觉,坐了一会儿,算着王坤差不多该到了,就起身离席,按着西门的方向而去。
今天是老夫人大寿的日子,到处是客人,如故一路走来,倒没有人干涉。
到了侧门,见门口围了一堆人,正抬着一个笨重的东西进来。
今天家里有远客来,一天没怎么上网,姑娘们竟把我们的妖孽推上了榜,风晚真的非常感动。风晚会好好写这本书,但姑娘们也别太破费了,我用心写,只要到时上架订阅不差,推荐跟上的话,人气总会上来的。今天粉丝数量太多,题外只能三百字,分两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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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冤家()
那东西蒙着红布,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看形状,像是和尚庙里烧香用的方鼎。
有管家模样的人指手划脚,压低声音道:“你们小心着点,可别摔了这宝贝鼎。”
那些人把那口鼎抬进一间库房。
管家出来,对送东西来的管事道:“我代我们家公子,先谢谢王大人,我们家公子说了,一会儿空了,就请我们老爷一起过来欣赏这宝鼎。”
王大人?
如故眸子半眯,看来这东西正是王坤从严大国那里抢来的金砂鼎。
送鼎来的人道:“谁不知公子是大名鼎鼎的药师,宝剑配英雄,这宝鼎只有到了公子手上,才不会浪费。”
讨好容瑾?
如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冷笑,这个王坤仗着极品女的名头,强抢人家的东西,然后再用抢来的东西孝敬给丞相。
王坤踩着极品女的脑袋另寻高枝,可怜极品女还得给他背黑祸。
如故冷笑,可惜她不是极品女。
等那些人锁了房门离开,瞅着附近没人,飞快跑向库房。
那锁是老式锁,开这锁,对曾做过卧低的如故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库房里漆黑一团,如故关拢库房门,确认库房里没有人,才点燃随身带着的小蜡烛。
这间库房里又分成许多间小库房,摆放的各种古董宝物。
一直进到最里间,才看见被红布盖着的那口鼎。
揭开红布,果然是一口沉金色的上好金砂鼎。
如故看着金砂鼎转了三圈,眉心蹙紧。
王坤是极品女保荐的,所有人都知道王坤是极品女的狗,为极品女办了不知多少坏事。
现在鼎摆在面前,就算她当众把王坤的恶行公布,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王坤狗急了跳墙,一口咬定是她指使的,那些人反而会认为是她居心不良,想勾搭丞相家的公子。
到时,她打狗不成,反被狗咬。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鼎弄走,物归原主。
可是这鼎少说也有一二百斤重,别说她搬不动,就是搬得动,要把这么笨重的东西人不知鬼不觉得搬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故手指轻敲鼎沿,视线落在腕间碧绿的镯子上,眸子一亮,把正睡得迷糊的小雪猴拽了出来,“肉丸子,这东西,能不能放进三生秘境?”
小雪猴讨厌叫它肉丸子,不理。
如故摸着肉丸子的小脑袋,笑得和谐可亲:“你告诉了我,我明天就去买一口鼎,开始炼丹,怎么样?”
肉丸子立刻道:“只要念个诀,就能把东西收进三生秘境。”不等如故追问,很自觉地把口诀告诉如故。
如故感叹,果然猴以食为天,把金砂鼎收进三生镯。
手镯里装进了一个一二百斤的东西,却没增加任何重量。
如故终于确认自己捡到宝了,欢欢喜喜地把肉丸子一起丢进三生镯。
丢完了,才发现,她会往里面放东西,却不知道怎么取东西出来,懵了。
“喂,肉丸子怎么拿出来?”
手镯里传出肉丸子闷声闷气的声音,“我不告诉你这个坏女人。”
“不说算了,那你就永远在里面呆着,反正是你不出来,不是我不肯喂你。”
小雪猴顿时萎了,老老实实把取出的口诀教给如故。
如故把小雪猴取出放进,练习了几次,直到小雪猴被折腾得快哭了,才满意地重新把小雪猴丢进三生镯,走向门口。
拉开小库房的房门,与一个黑衣人对了个面对面。
二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吓得变了脸色往后急退。
等退开,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同时低声惊呼。
“是你?”
“小孤!”
惊呼之后,又同时赶紧收声,一同看向大门方向,确认没被人发现,才松了口气,又再同时发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问完,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情不自禁地笑了。
小孤长得很高,一身短打夜行服,更衬得他腰窄腿长,那身段要多好就有多好。
如故把他从上看到下,“卖春宫做牛郎赚的钱不够花,所以干回老本行?”
“我身价太高,没人出得起价。”小孤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捞起地上的红布,“鼎呢?”
如故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小孤绕着如故转了一圈,把她从前看到后。
如故满不在乎地任他看,如果被人看一看,就能露出马脚的话,她那些年的卧底就白当了。
哪知他突然抓住她戴着镯子手腕,嘴角一扬,扯出个玩味的笑,“在这里,是吗?”
“你说笑呢?”既然这世上有三生镯这样可以收纳的东西,就可能还有别的可以收纳的宝贝。这镯子虽好,但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宝贝,戴在手上,就太危险了。
关键是这镯子取不下来,遇上打动的,多半要被砍手。
他低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紧盯着她的眼,“你只用了半盏茶时间,就打开一把六子连环锁。”
“这有什么奇怪?”如故平静地看着他,她以为手脚干净,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鼎前脚送进来,后脚就不见了踪影,而这里除了你,再没有别人进来过。这库房密不透风,这鼎不可能平白消失,所以只能在这里。”不等如故否认,他搂了如故的肩膀,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看得出你这镯子有什么特别。”
“把一个半人高的鼎塞进镯子里。”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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