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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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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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故还活着,他也不用伤心难过。

    也不必孤单一世。

    这样,很好……

    冰护法慢慢闭上眼,停止了呼吸,眼角滑下两行泪。

    云末看着没有生气的女子,

    “还打吗?”话是对容瑾说的。

    容瑾转身,走向树林,无论是他,还是云末,现在都还不是可以死去的时候。

    如故还需要守护。

    云末抱起冰护法的尸体,胸口突然有些堵。

    她是他从战场上捡回去的孤女,她的武功是他教的。

    他教她武功只是想让她离开地宫后,能在乱世防身。

    她学好了功夫,却留在了地宫,说,家人全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无处可去。

    这些年,她为他出生入死,从无一句怨言,也不曾在他面前流露出半点男女之情。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是无情之人。

    直到听见她死前的那番话,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她,她不是无情之人,只是把情埋得太深,深到连善于揣摩人心的他,都没有看出来。

    他固然对她没有情,但她这样为他而死,仍让他心里隐隐难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教她武功,也不会让她留在地宫。

    只有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才会心甘情愿地找个好男人嫁掉,平平淡淡地过一生。

    一个隐卫飘身落下。

    云末把冰护法的尸体交给他,“带她回去,好好安葬在后山的那株紫茯苓下。”

    她生前最爱的就是那珠紫茯苓。

    隐卫抱着冰护法的尸体,神色黯然,向云末行了一礼,飘身而去。

    **

    容瑾捂着肩膀上的伤,进了林子,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去。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云末那一枪,虽然不会致命,却也不是一般人可能承受的,即便是他数万年的不死轮回之身,也有些承受不住。

    刚才在云末面前,不愿输了气势,没有即睦疗伤,而是强行撑着离开,每走一步,伤口扯得额头像要裂开一样地痛。

    撑到这里,已经支撑不下去。

    他靠着树杆,深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吃力地单手解开衣襟,看着汩汩涌着血的伤口,手臂却怎么也无法抬高,包扎伤口止血。

    一袭红裙停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拉拢敝开的衣襟,警惕地抬头看去。

    却见如故撑着那把金伞站在面前,正低头看着他的肩膀。

    容瑾身体微微一僵,手扶着树杆欲起身离去。

    却发现,手上无力,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如故沉默地收了伞,在他面前蹲下,手伸向他单手抓着的衣襟,他往后一缩,但后背抵着树杆,能退去哪里。

    如故没有半点迟疑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容瑾迟疑了一下,放开手,如故小心地揭开他的衣袍,从他肩膀上褪开,露出他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枪尖碎了他的肩胛骨,从后肩穿出,整个肩膀毁得不成样子。

    她知道那一枪,他会伤得极重,却没想到重成这样。

    取出自己炼制的最好品阶的伤药,“你的炼丹术比我高了太多,身边有没有带着比我这个更好的伤药?”

    她的呼吸轻拂在他肩膀上,微弱的柔风却像一刀刀锋利的刀刃在他肩膀上割过,痛得连肩膀上的枪伤都变得麻木。

    如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回应,不再耽搁,捏碎药丸,填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手指在他肩膀上擦过。

    容瑾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握紧,封在他胸膛里的封禁瞬间收紧,勒进他的心脏,那胜过噬心的痛逼得他险些昏死过去。

    “很痛?”如故手指停在他伤口边缘,动作尽量的轻柔。

    绵长的痛一点一点地锉着他,他深吸了口气,那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渐渐加剧,淡声道:“还好。”

    如故取出绷带,手脚麻利地裹伤口,发丝随风拂过他的脸庞,丝丝的痒。

    他低头,咫尺之处,是她红装下艳丽的眉眼,呼吸随之一窒,被封禁锁着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近得连她浓密墨黑的睫毛都能一根根地看清。

    心口突然间变得柔软,他的曼珠是这样的模样,清丽中透着艳色,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株曼珠,都要美丽娇艳。

    感觉她抬眼向他看来,忙不露声色地转开脸。

    如故手握着绷带环过他的身体,面颊几乎贴上他的耳畔,呼吸间是他清新的气息,那感觉就像清晨起来,在绿叶丛中闻到的第一口新鲜的空气。

    刹那间,那绵绵的痛骤然加剧,像是把他的心脏一片片撕开,露出里面最幼嫩的心尖肉,狠狠地在指间揉捏。

    容瑾即便是再能忍,也痛得险些窒息过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已经没了血色的脸越加如同灰死。

    意识渐渐有些迷糊,他紧握拳头,手指刺入掌心,把那戳心之痛生生地忍下。

    如故把绷带打好结,略略退开,见他脸色更加难看,吃了一惊,伸手把向他的脉搏。

    容瑾抽手避开,扶着树杆吃力起身,脚下无力,一个踉跄。

    如故慌忙去扶。

    “别碰我。”容瑾的声音是惯有的冷。

    如故伸出的手微微一顿,仍向他扶去。

    容瑾侧身避开,背靠住树干稳住身形,大口吸气。

    换成平时,如故这样靠近,虽然同样痛得钻心,但还能靠着毅力强撑。

    但现在重伤在身,随着身体虚弱,忍耐力跟着减弱。

    这样的虚弱,真让他憎恶。

    “走开。”

    如故深吸了口气,退开两步。

    他还是厌恶她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和我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地想问。你明明讨厌我,甚至憎恶我,为什么要为我出头,和他拼到这一步?”

    容瑾抬头看了她一眼,快速垂下眼睑,掩去眼里的心疼,捂着伤处,转身蹒跚走开。

    她眼里闪过的受伤神情,比他此时承受的噬心之能,更让他难受。

    如故看着容瑾不稳的背影,追了上去。

    容瑾咬牙,加快步子,心道:“不管我怎么样,都不要追来,你要无心,才能好好得活下去。”

    如故看着容瑾为了避开她,不顾绷裂伤口地加快行动,停了下来。

    她是可以不理不顾地追上去扶住她,但如果那样做激怒他,会让他情绪激动,再次绷开伤口,加重作势。

    容瑾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下,闭上眼,长松了口气。

    “容瑾。”

    他不理。

    “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再跟着你。”

    他停下。

    “你不会有事,是吗?”

    “嗯。”

    “我记下了,你答应我的。”

    容瑾心里涌上一抹难言的情愫,深深在长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走远。

    如故站在原地,看着容瑾清瑟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她放走冰护法,心里就笼罩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走得越远,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加强烈。

    她最终返了回去。

    结果看见对持的云末和容瑾。

    她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不敢走的太近。

    离得太远,又是逆风,很难听清他们的谈话,而且又在他们侧面,仅靠着侧面的口型,能看出的内容也是断断续续,不能全面。

    只是能知道,他们对持是因为她。

    等她察觉将要发生的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动上了手,快得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以她现在的本事,根本进不了他们拼斗造成的凌厉强大气流。

    等一切结束,看见云末的枪刺进容瑾的身体。

    而冰护法用自己的命,换了云末的一只手臂。

    在她看见容瑾受伤的那一瞬,一股陌生的剧痛仿佛要捣碎她的心脏。

    恐惧,慌乱,无措。

    种种她分辩不出来的滋味让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看着他受伤,比让自己死去,还要心疼千百倍。

    她和容瑾明明没有过多的来往。

    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情愫。

    但这份心疼太过清晰,清晰到让她不能胡乱寻找理由和借口来解答心里的迷惑。

    那一刹那间,突然想起修萝的话。

    “曼珠沙华,一脉相生,血脉相连。”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首先,她不相信什么曼珠沙华。

    不相信自己是那要命的死亡花。

    而且,就算是,曼珠和沙华也是世世相错,永不得见面。

    她是曼珠的话,这世上不可能有沙华。

    如故大口地吸气。

    这世上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冰护法拽着云末说着什么,她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容瑾身上那刺得她眼花的鲜血。

    她想过去查看他伤得怎么样,却一动不能动。

    用意念问肉丸子,“我不知怎么了,动不了,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容瑾怎么样了?”

    肉丸子在三生镯里道:“过不去的。”

    “为什么?”

    “云末和容瑾两个人用魂力把附近封锁住,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除非他们离开,撤走魂力,否则过不去的。”

    如故明白了。

    他们二人相拼,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帮灵魂之力把附近封锁住。

    除非有和他们一样强大的魂力的人,否则没有人可以靠近。

    她不能动弹就是被他们的魂力锁住。

    直到看见云末抱着冰护法的尸体和云末各种离开,身上的灵魂之力随之消失,她才能行动。

    想也不想地向容瑾的方向追去。

    容瑾有最好的医术,他不给自己治伤,就这么离开。

    如故本以为,他虽然受伤,但或许不会太过严重。

    结果看见靠坐在树下的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的伤重得超出她的想象。

    她不知道他得有多强大的意志,才能这样强撑。

    不管怎么样,他答应了她,只要他肯顾惜自己的身体,他一定不会有事。

    如故望天。

    云末,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和朝夕相处的容瑾,可以到你死我活拼杀。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样关系?

    如故深吸了口气,手指轻抚过三生镯。

    想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

    怜心被‘杀’,靖王府一定乱了套。

    靖王府是她讨厌的地方。

    但她那个看似精明,实际傻乎乎的爹,她不能不管。

    母亲表面上看,恨死了父亲,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但如果她那个爹,真有什么事,母亲的精神支柱恐怕就要倒了。

    一个人没了精神支柱,面临的可能就是死亡。

    她那个娘为了她忙活了半辈子。

    也该让她来为她忙一下了。

    如故收起噬魂,往林子外方向走去。

    风吹落叶,这片林子,又重新恢复安静。

    一个鬼魅一样的身影在容瑾坐过的树下浮现。

    极艳丽的眉眼,她面无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但眼底深处却滚滚涌动,远不似表面上这么平静。

    她看着树下的血迹,手紧握成拳。

    “你终究还是因她而伤。”

    “一世又一世,你总是那么宁静平和,无喜无怒,可是你今天是生气了吗?”

    “沙华,是你本来就有喜怒哀乐,而我看错了你,还是你变了?”

    “我不相信,我会看错你。”

    如果他真是这样凌烈的性子,怎么可能一世又一世,从不与人相争,即便是有多事的鬼魂对他挑衅,他也只是漠然离开。

    她不相信,她会看错。

    她认识他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看他出手。

    虽然知道沙华没有弱的,但没想到他竟强大凌厉到,连她都进不了他的封锁结界。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在云末的盘龙枪下。

    修萝蹲下身,手指沾了点血迹,“她还是太弱,如果再强些,对云末再恨些,就能杀了云末,也就不用你出手,你也就不用受这伤,是吗?”

    她把指上的血迹握入掌心。

    云末。

    我不相信,封印了天地共主之身的你,真能逆天。

    **

    如故出了树林,见林子边停着一辆马车。

    一把好上的冰玉扇子柄揭开帘子。

    如故笑了,向马车走去。

    只有无颜那个骚包,才会用这么奢侈的扇子。

    无颜百无聊赖地坐在车厢里,见她上车,斜眼向她睨来,明明是懒懒洋洋的样子,却说不出的妩媚,“怎么这么慢。”

    如故无语地‘哧’了一声,坐到矮几对面,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你怎么会在这儿?”

    “等你。”无颜瞟了眼她手上沾着的血迹,眉梢一扬,“看样子,有些惨烈。”

    “你看见了?”

    他是未必知,天底下的事,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她能看见容瑾和云末相拼,他看见也不奇怪。

    而且,以他的轻身功夫,他不想别人发现,她根本发现不了他。

    “我这种文雅的人,怎么会去看那种暴力血腥的事。”

    如故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

    他文雅?

    “你没看见,怎么知道林子里有事发生,而且惨烈。”

    无颜用扇子敲敲如故手背上沾着的血迹,“都带血了,还不惨烈?”

    “就凭这点血迹,断定惨烈,是不是有点牵强?”

    “凤儿,你夫君我虽然不喜欢暴力,但不表示对暴力一无所知。”他指指天,“高手相拼,气流相撞,整个林子的树叶‘哗哗’乱响,有眼睛都看得见,还用进林子?”

    如故哑然,她当时只关注打斗的那两个人,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说吧,你手上沾着的是云末的血,还是容瑾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两个?”

    “靖王府后院的那场戏,观众除了你,另外还有两个,一个站这里,一个在这里。”无颜用扇子柄在桌上画了个草图,圈了两个位置出来。

    “这两个地方,离你藏身之地和怜心被掐的位置,都很近。不管是你还是怜心如果有事,那两位动动手指就能救下。可是怜心被人‘掐’住,却没有人出手阻止凶手。只是有人用金针刺入怜心的心脉,让她不会被人掐死。”

    “能让你和凶手都不察觉的人,这世上不多,指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能一针护住怜心心脉的人,得懂医,而且手法高明,那么就只剩下云末和容瑾。”

    如故微微一怔,原来容瑾和云末当时都在场。

    “那也只能说明,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在场,另一个可能是其他人,你为什么确认是他们两个?”

    “直觉。”

    如故无语,这算什么破理由?

    不过他确实猜对了。

    “那你该告诉我,这是谁的血了。”

    “容瑾。”

    “云末没事?”

    如故轻摇了摇头,想到冰护法的死,心里堵得厉害。

    她不是对冰护法的死感到难受,而是对她的痴情有些嫉妒。

    嫉妒冰护法可以这样不顾一切的爱。

    不管生死,都只有一个信念。

    多么简单而单纯的人生。

    “不可能啊。”无颜扇子轻敲掌心,“云末功夫不错,但容瑾也不菜鸟,容瑾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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