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更加用心炼丹。
另外,有一件,她得去弄明白,弄明白以后,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虽然怜心住进了临安府。
但府里戒备森严,又有一二三四在,怜心没有机会对她不利。
如故安心睡了一夜,清早起来,让下人备车出府。
“郡主,三皇子来了。”
如故眉心微蹙,萧宸才大婚,却往她这里跑,不是好事。
正要说不见,院子里一阵吵嚷,传来萧宸的声音,“临安,我知道你在。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萧宸推开拦在身前的下人,跃上台阶,人影闪过,把他硬逼退回去。
一二三四拦在台阶上,她们任何一个,都不是萧宸能打得过的,有她们守着,萧宸绝对进不了屋。
萧宸也是练武的,只一抬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但他身为皇子,不相信下人真敢对他动手,冷喝道:“滚开。”仍我很我素地往里闯。
四竹哪里他是谁,上前就动手揍人。
一只手伸来,接下四竹的拳头,把萧宸拽了起来。
萧宸回头,见一身白衣的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柔声道:“三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怔了一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怜心收回了那缕怨魂,带着怨魂的记忆,自然知道以前是怎么亲近萧宸,笑笑道:“害你的不是我。”
“明明是你请父皇赐婚,怎么不是你?”
“真不是你。”
萧宸看着面前笑脸,不知怎么,突然间竟有些相信她的话,怒气慢慢消散,“那你去求父皇,嫁我为妻。”
“你想娶她?”一身红衣如故出现在台阶上,“如果你娶了她的话,我一定给三皇子一份厚礼。”
怜心的脸冷了下去,冷哼了一声。
萧宸抬头看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如故淡地道:“忘了介绍,她叫怜心。”
“怜心?你不是如故?”萧宸重看向怜心,若有所悟。
怜心傲然道:“不错,我叫怜心。”
“前天,找我的人是你?”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她不去找他,他也不会见到如故以后,说出那种话,刺激得如故当街卖药,让他难堪。
“我只是想三皇子和素锦的大婚之夜,更有趣些。”
怜心微微一笑。
她的那脉魂以前花了那么多心思亲近他,他对她各种不屑。
虽然他只是她的一脉魂想要的人,她也不能让他跟别的女人好过。
已经从内探口中得知,昨夜萧宸对素锦大打出手。
这样的结果让她很满意。
如故没兴趣理会萧宸和怜心狗咬狗,步下台阶,准备出府。
虽然怜心和如故长得一样,但萧宸认为自己不认得怜心,怜心这么做,一定是受如故指使,对如故越加恨得入骨。
看着从身边走过,对他浑不在意的如故,怒从心起,突然手掌一翻,手中多了把匕首,向如故刺去。
“去死吧。”他已经没了未来,那么就和她一起下地狱。
萧宸和如故站的极近,换成以前,就算如故身手灵敏,也很难躲开。
但如故已经把噬魂的步法练得炉火纯青,感觉到危险,本能地反应,只是微微一错步,就避开致命的一刀。
一二三四抢上前,把萧宸拍飞出去,重重地摔地在上爬不起来。
怜心幸灾乐祸道:“姐姐的几个奴才,对皇子出手,也是半点不手软啊。”
如故对这个妹妹,连理都懒得,淡道:“绑起来,送进宫,交给皇上。”
一二三四出手不算太重,并没有当真伤到萧宸,但点了他穴道,让他不能动弹。
听了如故的话,立刻让人取来绳子把萧宸绑住,丢上马车,让管家亲自送进皇宫。
北皇赐婚是和如故做下的交易,萧宸刺杀如故,便是对他赐婚的蔑视和反抗。
身为帝王,最不允许别人挑衅他的皇权,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能。
大怒之下,把萧宸贬去贫州喂牛。
良妃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皇上不等良妃开口,道:“不许任何人求情。”
良妃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暗里把素锦恨入骨。
如果不是素锦激怒萧宸,萧宸又怎么会做出刺杀临安郡主的蠢事。
**
马车在花满楼停下。
花娘子在二楼看见,郁闷得想死,这姑奶奶怎么又来了。
一边让人能知无颜,一边亲自迎了出去,扶着如故下车,陪笑道:“郡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花满楼。”
“无颜呢?”如故开门见山。
无颜昨天跑到她跟前胡说八道之后,却再不见人影。
她不知道除了‘花满楼’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无颜。
“我只是一个管事,东家去哪里,从来不会和我说。”花娘子不知道无颜见不见如故,不敢说无颜在楼里。
“那我到里面等他。”
花娘子忙领着如故走向二楼。
刚上楼梯,就看见无颜斜依在一间雅间门口,笑嘻嘻地看着她,一眨左眼,抛了个媚眼过来,“想我了?”
如故看着他,忽地一笑,“嗯,想了。”
如果如故白他一眼,或许拿话刺他一下,无颜定会打蛇随棍上,继续没脸没皮地胡说八道。
但如故突然这副亲昵的神情,反而让他心里突突一跳,手中折扇慢慢转了半圈,有问题。
微一扬眉,眼角的笑却越加的妩媚,散漫中却又带了几分警惕,“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
如故径直走到雅间桌边坐下,等花娘子带着下人离开,上下打量无颜,“这才是未必知的真容?”
她找的是未必知,而不是无颜。
无颜笑笑,走到桌边,手撑了她身体两侧的桌沿,慢慢地俯身,直到离她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才停下,“我的身价很高,你确认你付得起?”
“付不付得起,也要谈过才知道。”
无颜微微一笑,扇子挑起她的下巴,“我最近不缺钱,没有接买卖的意愿。”
如故推开扇子,自己给自己堪茶,慢慢地喝了一口,“这是你抬身价的伎俩?”
“我的身价还需要抬?凤儿,不带这么贬人的。”无颜从如故唇边拿下茶杯,把剩下的茶慢慢喝掉。
如故夺过他手中茶杯,“我们可没亲密到这程度。”
无颜身子一歪,倒上身边的香妃榻,“既然这样,我们没什么好谈。”
如故暗骂,就知道这妖孽没这么好说话,立刻换上一脸的笑,飞扑到榻边,道:“人家两口子调情,女方说没亲密到这程度,难道男方不该说,我怎么觉得我们已经很亲密了?”
无颜眼里笑意越加妩媚,柔得能把人化掉,手中扇子轻划如故如同剥皮鸡蛋的脸蛋,“虚情假意,不过,本王喜欢。”
如故扁嘴,一个个精得像狐狸。
轻咳了一声,“其实我是来向你讨笔债的。”
“讨债?”无颜媚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当年,你和止烨带着柳儿离开麻婆村,你们没有路费,我把那颗珠子给你了。”
“然后呢?”
“你知道,那珠子对我而言,是很珍贵的,是无价之宝。俗语有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把无价之宝都给你了,难道你不该好好地回报我?”
无颜凝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慢慢攒出个似笑非笑,手指把如故的脸蛋捏起一撮肉,“凤儿,你一向脸皮厚,又无耻,不过一晚,这脸皮可真厚得无人能比了。”
如故手撑在他枕边,笑嘻嘻地道:“你心里是不是在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云夕把魂给勾去了?救命之恩,我还没报,却还好意思说向你施恩的事?”
无颜眼里的笑不容人察觉地一凝,随即重新化开,比方才更加荡人心魂,“凤儿,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为夫听不懂的话。”
“无颜,你为什么会天玄之音?”
她六岁那年,被云夕施展媚魅之术,是天玄之音叫醒她。
而当时,老妪和止烨出山找到马车,只剩下无颜和柳儿,而守护着她的只能是无颜。
唤醒她的人,除了无颜,不可能是别人。
只有拥有天籁之音的鲛人,才能唱出天玄之音。
而无颜有一把无人能及的金嗓子。
这不会是巧合。
无颜笑看着她,神色不变,“真是有趣的故事。”
如故深吸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他能和云末斗这么多年,他不想说的事,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暴露自己的。
如故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却感觉到他不信任她。
话说回来,鲛人被人类捕杀残害,几乎灭绝。
现在虽然已经不允许公然捕杀鲛人,但人类对鲛人的残害仍在继续,他凭什么来相信她这样一个人类?
“我说这些,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我想说,我一辈子都会记住那份恩情。”
无颜散漫一笑,人类的感恩?
那是最让人恶心的玩意。
人类一边享受着鲛人给他们带来的财富,一边谋算着怎么捕杀他们,得到更多的利益。
当年,长清把他送到麻婆村,找了寡居的老头收养他。
刚开始,老头对他还算不错。
他曾错以为,真的得到了关爱,家人的温暖。
可是,有一次,他想起还在受苦的母亲,忍不住掉了泪,泪水变成珍珠,被老头发现。
老头就让他哭,不哭就打他,饿他,甚至拿竹签穿进他的手指脚趾,他想出各种残忍的办法折磨他。
如果不是止烨,他不知道已经死去多少次。
好在老头害怕他的秘密被别人知道,把他抢走,所以守口如瓶。
后来,他找到机会杀死老头,这个秘密也没被另外的人发现,随着老头的死,封存地下。
麻婆村没了,他和止烨只能离开,否则的话,一定会落到国师手中。
遇见老妪和垂死的如故,并不是意外。
是他们藏在暗处看见了一个人回村找小郎的如故。
他们本来想带着她一起离开,但她满村子乱走找小郎,被毒疫浸入心肺,没有几天可活。
这时老妪也回来了,找到病入膏肓的如故。
他和止烨不忍心丢下这一老一小,才现了身。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被他们欺负得要死的小女孩,自己病得要死,却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给他们换钱做盘缠。
那一刹那间,他竟有了许久不曾有过的感动。
正因为那点感动,在发现她被人施用媚魅这术的时候,冒着被人发现鲛人身份的危险,用了天玄之音。
老妪把鱼珠送进了当铺,他离开青岗山以后,偷偷去了当铺,想用自己珠子换回那颗鱼珠,却有人早一步买去。
他想,那个人应该是止烨,只是止烨对这件事半字不提。
相交多年,止烨不提,他又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止烨猜到他会去赎鱼珠,而他能拿得出来的,只有鲛人的泪珠。
他的泪珠一旦拿出来,就可能被贪婪的人盯上,那么他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止烨抢先赎下鱼珠。
止烨为了赎鱼珠,动用了柳儿的娘留给柳儿的一块玉佩。
柳儿的那块玉佩,无颜早就找了回来,但为了那块玉佩,他还了柳儿整整九年的债。
往事在无颜脑海里慢慢浮过,他忽地一笑,抖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轻扇了几下,“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和我母亲签下契议,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无颜‘啪’地一下收了扇子,翻身而起,眼里没了平时的媚意,淡道:“凤儿,这桩买卖,你付不起酬金。”
“是我付不起,还是你不接这桩买卖?”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我不想接,还是你付不起,这桩买卖都只有一个结果……做不成,所以没有任何区别。”
“晚些我还有一场戏,如果没别的事,我不陪了。”无颜不等如故再问话,走向门口。
这样的结果在如故意料之中,但被完全地拒绝,仍有些失望。
无颜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仍依在榻边的少女。
她无赖也好,不要脸也罢,但向来倔强,不肯服软。
而这时,她眼里竟是一抹想藏,却藏不住的失落。
不知为什么,自认心如铁石的他,竟有一丝心软,就如同当年,看着小小的她垂死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心酸。
仿佛看见儿时的她,她和他一样,没有一件好衣服,但脸上总干干净净,粉粉白白,像雪堆出来的一样,不过她最可爱的样子,却是被他们欺负得气红脸的时候,瞪着一双乌黑的溜圆的眼睛,像一只模样娇憨,却露出嫩爪子装凶的小兽。
他极喜欢看她那样模样,那样子,让他觉得她像他和止烨的同类。
为了看她的那个样子,不时去欺负她一下。
不管他们再怎么欺负她,她不管再怎么气得脸红,都不会哭。
但找不到哥哥的时候,却会哭得一塌糊涂。
他那时觉得她很没用,哭又把人哭不回来,但看着她哭,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雕了一个人鱼娃娃给她。
她平时明明恼他欺负她,但拿着人鱼娃娃,却没丢掉,而是小心地收起来。
真是个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厚脸皮家伙。
“凤儿!”
如故心脏骤然一紧,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眼里的失落一扫而空,猛地抬头向他望去。
“有些迷要自己去解,答案在你手上。”无颜说完,揭帘子出了雅间。
答案在手上?
如故抬起双手。
她手掌雪白,指纹简单清晰,却实在看不出能有什么答案。
叹了口气,垂下头,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手腕上碧绿的三生镯。
难道,他说的答案是在这镯子上?
修萝说过,三生镯是沙华所雕。
但她直觉,影子不是沙华。
可是沙华雕的镯子里,怎么会有别人的魂魄?
难道答案是这里?
肉丸子说过,要想了解影子,只有靠三生石。
或许找齐三生石,就能得到答案。
她今天来找无颜,虽然没有达到前来的目的,却同样有了目标。
今后的路,炼丹,找三生石。
就像前世的愿望一样,找齐三生石,知前生后死,虐死该虐死的家伙。
有了目标,如故心境赫然开郎,也不急着回去,去了座的佛堂,要了清静间小院,听佛音炼丹,心情是难得的轻松。
三顺来说,素锦回门,老太太让她回府。
素锦嫁人回门,身为‘妹妹’的如故确实应该在场。
她虽然不耐烦应付那些人,但素锦嫁的是萧宸,又是她促成的婚事,良妃对这事本就耿耿于怀,如果素锦回门,而她不理不睬,难免更招人恨。
如故不介意拉仇恨,但父亲还要是朝里混,她不能完全不考虑父亲的处境。
让人备了马车,前往靖王府。
路上听一梅说,素锦这次回了门,就得随萧宸去贫州。
萧宸因为如故被发配去贫州,他身为皇子,又有良妃的娘家撑着,贫州的官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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