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几个无论相貌身段都极好的侍郎,最近还订了个不错的亲事,男方嘛……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那啥功夫应该也很好。我干嘛还要为一个不认得的男人难过……呃,虽然你说他是小郎,但我却没看出他哪里像小郎。”
“你被他绑去了那么久,和他朝夕相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动?”
如故奇怪看他,“我只知道女人和男人聊风月容易心动,却不知道和男人一起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叔叔,然后再看着自己叔叔的头被人当球踢,也会心动。”
云夕突然觉得和这小姑娘谈风月实在……无力。
“你那些侍郎确实个个好皮相,可是你为什么不动他们?”
如故囧了一下,“也得他们让我动才行啊。”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云夕‘哈哈’一笑,手指轻划她白嫩得如同剥皮鸡蛋的脸蛋,“让我来疼你,怎么样?”
如故立刻摇头,瞟了眼大红褥,一脸的嫌弃。
真后悔今天手指上涂的是需要酒水化开的酥麻散,而不是直接能用的麻药。
如果是麻药,可以直接掐他一把。
可惜自从上次云夕亲自给她洗了手后,每次婆子给她洗澡的时候,都特别注意她的手指甲,每个指甲缝都被软毛刷子刷了不下十次,然后再用细软的干巾蘸干里面的水,真是干净得什么也剩不下。
云夕随着她的视线扫过榻上留下的的痕迹,抱着她起身离开那间大屋。
如故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里,四处乱看,忽地看见天边明亮的月亮上掠过一抹黑影,那黑影的形状,依稀是在晋宁时,从她房间消失的灵兽。
眼角余光见云夕转头看来,怕他看见在天空中掠过的灵兽,忙双臂缠上他的脖子,脸蹭向他的颈窝。
云夕怔了一下,没再往远处看,低头看向怀中小美人。
“你不像缺钱的人,这么大的院子怎么不点个灯?”如故又把他脖子勾得紧些,“黑灯瞎火的,我害怕。”
云夕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晦暗的眸子蓦地涌上一抹异色,再怎么古灵精怪,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岂忍耐一下,到了前面就好了。”声音竟是无比的温柔。
如故瞄着天边,黑影已经没入夜空,再看不见,暗松了口气。
**
止烨无声地落在半山腰的一根枝头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大宅的后院。
望着把如故抱在怀里的云夕,止烨琥珀色的眸子凝着噬血的杀意。
缓缓展开翅膀,身体刚刚离了枝头,突然头一阵晕眩,直接从树枝上栽了下来,跌进树下厚厚的枯叶堆,身体瞬间麻木,再不能动弹。
低骂了声,“见鬼。”
无颜摇着玉骨描金扇子,笑嘻嘻地从树后转出来,“容瑾改良的酥麻散果然好用。”
止烨又惊又怒,“你这是做什么?”
无颜收起扇子,摊着手,无辜的耷了耷肩膀,“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云末?”他从云末书房搜出密函,得知云夕的这处据点,除了云末,不会有人知道他会来这里。
“我是有职业节操的,这个不能告诉你。”无颜把扇子插—进后腰,上前拽了止烨,费力在背起,苦着脸抱怨,“是不是这些日子,你养得太好,又长重了?”
止烨郁闷地闭上眼晴,强压下心头怒火,重新缓缓睁眼,瞪向无颜那张妖孽的脸庞,“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出面救如故,那魔头就会知道你还有如故这么一根软肋在身上,你以后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他今晚……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丫头……”
他赶到的时候,发现云夕的元阳薄弱得若有若无,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泄了身,而云夕这个人是绝不会把那玩意给女人的,能让他舍得冒险的女人,他只想得到一个如故。
“他今晚确实爽过,不过不是如故。”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我刚刚才看了场香艳无比的好戏,云夕跟人做得热火朝天,凤儿在旁边看得眼都不眨,直到看累了,才打了个盹。”
无颜想到刚才在那间大室的窗外,看见如故直勾勾看着人办事的认真模样,眉梢轻轻一挑,天地间能有这样厚脸皮的女人,恐怕只得她一人。
止烨嘴角抽了一抽,却放心下来。
云夕这个人,什么都追求完美,他一直留着如故,是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全心全意地慢慢品尝,好好享受。
他已经发泄过,就不会再动如故。
其实大BOSS也很有爱的~
145 厚脸皮进阶()
止烨这一松气,身体就越加麻痹,很快眼皮也变得沉重,最终眼皮一沉,人事不知了。
无颜感觉背上的止烨陡然一沉,知道药性到了,苦笑了笑,“真是苦差,这钱真是越来越难赚。”
背着止烨,高一脚低一脚的摸下山。
停在山脚的马车车帘揭开,小开伸手出来,帮无颜把止烨拽上马车。
“你收的酬金,得分我一半。”
“我把他丢回山上,你扛他下来,我就分你一半。”无颜白了他一眼,体力活全他一个人做了,这小子只搭把手就想分钱,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小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止烨在车厢里安置好,喘着粗气,道:“容瑾的药果然厉害。”
“等这浑小子醒来,多半是要去揭容瑾的皮的。”无颜道。
“这你不用担心,早上的时候,我看见容瑾正吩咐人收拾东西,多半是借外出采药出去避难了。”
小开坐上车辕,拿起缰绳,‘驾’了一声,包了蹄子的马拉着马车无声无息地驶进黑夜中。
无颜眼皮一跳,身子一晃,突然飘下马车。
“你又要做什么?”小开慌忙拉住马。
“我也出去避避,你把这家伙送回去。”无颜话没说完,人已经去得没了影子。
小开回头睨了眼车帘子,心头发慌,恨不得也找个地方遁掉。
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能丢下车里人事不知的家伙。
暗骂无颜没义气,硬着头皮打马狂奔,只盼能早点回去,还能挤出点时间遁走,等这家伙气消了,再回来。
想着自己屋里的那些没办法带走的宝贝古董,多半要被止烨发气砸掉,狠狠地肉痛了一回。
一手拉缰绳,一手拿出小算盘,算着那些古董值多少钱,越算越心痛,这笔账得算到如故头上。
**
云夕抱着如故穿过一道长廊,进入一个别致的花园,花丛半掩中有一个凉亭,凉亭外悬挂着轻纱,随着晚风轻拂。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着长琴,琴边香烟缭绕,让如故想起《倩女幽魂》。
说的好听是诗琴画意,说的难听就是鬼气森森。
云夕把她放在铺着厚厚的大红波丝长毛地毯上,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拨桌上长琴,试了几个音,“听说你琴弹得不错。”
以前长清也给小郎送了把琴,小郎虽然不像容瑾那样爱弹琴,但琴也弹的不错,如故跟在他身边,他也就顺便教了她一些。
后来,去了二十一世纪,她为了找回丢失的记忆,只要是与以前的事有关的,都会很用心地去做,琴自然也会弹弹,忘掉的记忆没能想起来,但琴技却长进了不少。
只要人渣不做人渣事,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尽力配合。
不等他再开口,主动坐到琴后,“我会的曲子不多,不过你想听的话,还是可以弹两曲的。”
“那就弹曲霜华涟。”云夕手撑了额头。
如故飞快转头,向他瞪去,“你是在耍我吧,我听过风华漾,采莲曲,就没听过霜华涟。”她一脸的不爽,心里却七上八下,容瑾那晚救她弹的那霜华涟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手指轻敲额头,笑笑,“可能是我记错了,要不弹曲《苍龙啸》。”
如故搁在琴弦上的手蓦地一紧,轻咬了咬唇,终究是弹下了那曲《苍龙啸》。
这是小郎以前常弹的曲子,小郎说,这是父亲以前常弹的曲子,也他们家乡人最喜欢的曲子。
人渣半眯着眼,手指跟着节拍轻敲桌面,似乎对这首曲子也很是喜欢。
直到曲毕,他才缓缓睁眼,轻抬如故下巴,“难为你能把这曲子弹成这样,这些年,怕是没有少练。还敢说,你对他没有意思?”
“我好歹也是有些才气的,凡是我会的曲子,都弹的不错。”她只会以前小郎弹的那些曲子,那些曲子,她都练的不错。
云夕睨了她一阵,对她的鬼话半句不信,也不揭穿,突然揽了她的肩膀,道:“听了这么久的曲子,也该出来了。”
这话显然不是对如故说的。
如故惊愕地向凉亭外看去。
风卷衣袂,一个黑影从暗处缓步走出,森然的鬼面具在月光下越发的诡异,薄凉的唇微微地抿着。
如故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终究还是来了。
他略瞟了如故一眼,便看向云夕,淡淡开口,“怜心在哪儿?”
如故全身的血液瞬间凝住。
云夕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揽着如故的手却是一紧,“你以为,你今晚还能离开?”
如故惊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今晚是一个局,诱云末上钩的局。
云末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叔叔今晚承了美人恩,己然破功,还怎么留住小侄?”
云夕练的是采阴补阳的邪功,虽然与美人承欢,却不会在美人身上泄身,否则就会破功,破功后六个时辰内,真元会被封禁,此时的他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功力只有平时的十分之一不到,比真元亏空的他,实在强不到哪里去。
“那又如何?就算我不动手,一样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云夕阴霾的眸子陡然一冷,他不惜破功诱他前来,自然是布下天罗地网。
云末无谓一笑,“那小侄倒要看看,叔叔用什么办法留下小侄。”
云夕打了个响指,埋伏在附近的人却没有动静,怔了。
云末低笑了一声,“侄儿忘了告诉叔叔,侄儿来的时候,见叔叔的院子里的那些人不太顺眼,所以顺手清理了一下。”
如故垂眼看向他手中握着盘龙枪,指向地面的枪尖还淌着血。
“果然看低了你。”云夕眸子微微一窄,云末上回伤在他手下,虽然不死,却也去了半条命,换成别人,这时候就算强撑着来了,也没多少还手之力。
他居然能无声无息地清理掉,藏身在这座大院里的上千名顶尖杀手,实在让他意外。
如故在手上,算到他一定徘徊在左右,设法营救。
一路引他到这座机关重重,又埋伏着上千的顶尖杀手的大宅。
为了不给他时间调来地宫的暗杀,故意破功,又带了如故到这凉亭,迫他出来。
以为凭着这上千的顶尖杀手,杀一个重伤的他绰绰有余。
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略想了想,立刻想通了来龙去脉,对方是故意让他轻敌。
他设下局诱杀他,而对方却将计就计,乘他破功的时候,拔了他这个据点。
云夕忽地一笑,“你不想要怜心了?”
云末不答,手握着紫金盘龙枪,一步一步向云夕走近,“等处理叔叔,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的找。”
“只怕,你没有时间。”
“呃?”
“你杀了我,可以救下如故,但怜心……”云夕突然笑了一下,“如故和怜心,你只能要一个,你要哪一个?”
云末停下。
云夕突然轻拔了一根琴弦。
亭外假山滑开露出一道暗门,同时不远处亮起一团光亮,光亮中能看见一个绑着石头的小小身影被悬挂在一棵大树上,树下是一个水潭。
云夕揽着如故的腰,转身走向身后的暗门。
光亮处,绳索突然断开,小小的身影向水中落去。
如故可以拨下头上发钗,拼死一搏,不跟云夕进那暗门。
但她没有动,只是任由云夕带着她走向暗道。
她也想知道,她和怜心,他会救谁……
云末在那小小身影坠落瞬间,没有半点犹豫,身形快如闪地向水潭飞跃而去。
如故的心直坠进无底的深渊。
明知道他会这样,也明知道那小小的身影不会是怜心。
她不想一个无辜孩子平白因她而死,打心底也希望云末能救下那个孩子。
但那份绝望仍扯得胸口撕心裂肺的痛。
耳边传来云夕的侃戏的声音,“看来,我那侄儿对你也不是那么上心。”
“嗯,你押错宝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中传来如故闷声闷气的声音。
他抬起她的下巴,蓦地擦亮火折子,看见如故眼中没来得及拭去的泪,他眸子骤然一暗,飞快地低头吻住她的唇。
如故闭上了眼,不避不让地任他的唇贴了上来,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下,心真的很痛。
云夕的唇轻贴着她的唇,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垂眼近距离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一路行来,她各种无赖,各种无所谓。
这样的模样,他不曾见过。
莫名地,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蓦地把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暗道。
横竖已经攻破,如果她对殇王而言并不那么重要,他也就无需再忍。
走进另一间大屋,那间大屋越加的富丽堂皇。
无论是房里摆设还是床上的用品都是极尽的奢侈。
她母亲的移宫跟这里一比,基本上可以说是寒酸。
如故直觉,这里才是人渣自己的卧室。
“这里没有女人来过,这榻也不曾有女人睡过。”他把她放在那张极大的矮榻上,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手指滑下轻抚向她粉嫩的颈项。
如故吸了吸鼻子,“我能说我更嫌弃你是种马吗?”
云夕怔了一下,脸慢慢沉了下来,“小故,别太过分。”
如故憋屈得想死,他好歹也养过她六年,一见怜心有事,压根不理她死活,直接把她丢给了这么个人渣。
不理她死活的那人,当初对她也是用强,和牲口也没什么区别。
而这只牲口刚跟人完事,又来跟她亲近,还不许她恶心,不许她嫌弃,简直牲口到了极品。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了TMD牲口的天下?
回头一想,当初做卧底的时候,周围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牲口,强个把女人绝对是小儿科。
比较下来,她现在的处境也不算太糟糕。
用力在吸了吸鼻子,让自己打起精神。
“不跑吗?”
“跑?”云夕扬了眉梢。
“他不是都打到门口了吗?”跑路的时候,最有机会逃跑。
“不用担心,就算他把上面踏平了,也进不来这里。”
“有酒吗?”如故泄气,云末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
“我可不喜欢和醉得人事不知的女人做。”
“大醉伤身,小醉怡情,你玩这么多女人,连这都不知道?”
他以前玩女人不需要怡情。
看了没精打采的如故一阵,最终起身去拿了瓶酒过来,倒了一杯递给她,“不能多喝,我不喜欢没反应的女人。”
“我偏要多喝,醉得跟死猪一样。”
“你……”
“知道了,不会多喝。”
如故抢过酒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又自己摸了酒壶倒酒,云夕擒住她的手,“不能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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