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商量好了,一起杀掉你,然后逃走。”
“很好,我喜欢实诚的姑娘。”他话是对招弟说的,目光却一直留驻在如故脸上,“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如故打了个哈欠,抱着抱枕,打算小睡一会儿。
云夕眸子慢慢变窄,“小召,告诉她,上一个刺杀我的姑娘是怎么处置的?”
大丫头回话,“剁块喂了戚武将军。”
招弟苍白的脸又白了两分,而如故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如果不是看见她刚刚趴下,真会以为她已经睡着。
“主人,这丫头是不是也……”
云夕看着如故闭着的眼睛上,她浓密的长睫还沾着湿意,一根根微微翘起,让人很想伸指过去轻轻抚过。
再往下看,唇在琉璃光下泛着淡淡的珠光,如同沾着雨露的花瓣。
他喉咙上蓦地发干,真想轻轻舔上那柔嫩的唇,轻吮她唇间的芳香。
忽地一挥袖子,令丫头和婆子退下,瞟了仍在打盹的如故一眼,恨不得就此把所有的火都泄去。
如故不理不顾,只有管炼自己的丹。
招弟没想到做了那么多,最后竟像是什么也没做,以前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她依然会是这样的下场,而如故仍然不受丝毫损伤。
至于逃命的事,已经不再奢望。
但她心里就是不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召弟痛得恨不得死去,把牙一咬,猛地跃起,扑向外间如故。
只要能擒下如故,以她为人质,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惜,任她用尽了力气的一扑,手指仍没能碰到如故头上的发钗,就被追过来的男人牢牢按住,染血的手抓住如故的小脚。
如故刚把第二颗丹药的药材丢进药鼎,脚踝上一紧,惊了一下,元魂即时从三生幽境中退出来。
睁开眼,看着紧紧抓住她脚踝的那支素手,可惜了那一炉的药材。
招弟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救我,求求你救我。”
如故下巴一紧,被人抬了起来,她冷冷地收回视线,对上云夕被邪火灼红的阴霾眼眸。
“想我放过她?”
“不想。”
云夕嘴角微扬,“聪明的孩子。”
如故不耐烦看这些东西,但每要闭眼,他就会捏着她的下颚,迫她睁眼,如故不想被他碰,索性冷眼看着。
美人温热的丝毫解不了云夕心头燥热,但看着他的发丝轻撩着如故凝白的肩膀,却觉得口干舌燥。
只恨不得把美人换成如故。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碰她,一但碰了,就再克制不住。
想转开眼,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落在她被红袍映红的唇上,邪火乱窜,再压不下,忽地拽过睡得迷迷糊糊的怜心,把她揽进怀里,吻上她小巧精致的唇。
如故皱眉。
他对怜心一吻之后,就把她推开。
如故心想,如果他像以前一样,或许真能找机会刺他一针,提前逃离计划。
不料这次,他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而是把美人的手腕,递给被他那一吻弄醒的怜心。
怜心想也不想地抓住美人的手臂,咬破她的血管,大口地吸她的血,直到小肚子涨得圆鼓鼓地才停下。
几乎被吸干了血的招弟竟还没有死去,眼一眨也眨地看着如故,眼里的恨意更浓过刚上马车的时候。
招弟慢慢没了呼吸,而她的手仍紧紧地抓着如故的脚踝。
如故的脚踝被箍得发痛,却没动弹一下,看着脚边死去的姑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云夕披上袍子,慢慢地打量如故脸上神情,“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小姑娘。”
如故看着他拿起她的手,“你想我怎么?和她一起刺杀你?”
他咬破她的手指,吮了几滴血,“杀了我,可以逃走,难道不好?”
“杀得了吗?”
“杀不了。”
“那我何必浪费力气?”
他手指抹去她指间上的血珠,“你对他也是如此冷情?”
“哪个他?”
“殇王。”
那小子可以亏空真元养她一脉残魂,在晋宁为了救她,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硬接他那可以毁天灭地的一击。
他为她做到这步,如果她对他却也是这样冷情,真是有趣。
“我不认得殇王。”
“他可是你的小郎。”
她六岁的时候,可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只求能留在小郎身边。
“先生记错了,我的夫君,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山里。”
如故扳开招弟仍紧紧握在她脚踝的手,起身走向车门。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
云夕眉梢微扬,按下金铃,传了下人进来,收拾残局。
接下来的日子,如故再没有被召去上生理卫生课,但也没能再离开过只剩下她一人的马车。
她被完全的囚禁。
虽然被囚禁,逃跑的机率会更小,但炼丹却从来不会被打扰。
这些天,她炼丹突飞猛进,竟不知不觉得晋升了,终于炼出高阶的酥麻散。
如故不知道自己在这车上到底被囚禁了多少天。
等她被‘请’下马车的时候,是在一座奢华过皇宫的大宅里。
仍然是由那几婆子把她丢进大浴涌里,用漂着鲜花的鲜奶把她泡洗得干干净净。
但这次,竟没给她穿那些不是透就是露的衣衫。
而是一身奢华的大红盛装。
这身打扮让如故怀疑,云夕那变态是不是想要娶她做老婆。
指尖上是才炼出来的酥麻散,如故无比心安。
八扇的雕花大门,被缓缓推开,如故身后跟着的众丫头在门前停下,示意如故一个进去。
一路过来,如故知道云夕这个人,不是硬来可以对付的。
要对付他,只能顺着他,慢慢找机会。
深吸了口气,迈进门槛,在环佩轻响中,一步一步走向里间,揭开珠帘,却见红烛火光掩映下,站着一个体态妙曼的少女。
姑娘也是一身盛装,不像以前所见服侍禽兽的那些美人那样一身清凉。
如故寻思,难道禽兽最近口味变了?
少女慢慢转过身来,冷目向如故看来。
如故看清那张脸,微微一怔。
少女无论身形体态和相貌和她都像极,唯独那双眼比她淡色许多。
淡色的瞳眸是另一种让人心醉的迷离的梦幻之美。
“怜心?”
“姐姐,我们总算见面了。”
如故默然。
前一阵就感觉她在长大,没想到,竟真的长成了和自己一样。
“我回来了,姐姐是不是该把属于我的,全还给我了?”怜心慢慢绕着如故走了一圈,把她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因为你们的自私,让我失去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
如故笑了,她自己都是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以给她?
身后传来怜心软绵绵的声音。
“当年,只要把你的元魂给我一点,我有机会活命,可是母亲却为了保全你,而毅然舍了我,吝啬得连一点生存的机会都不给我。”
如故垂下眼睑,看着她在地上慢慢移动的投影,嘴角勾起一丝讥诮冷笑。
四儿说过,当年,如果分了她的元魂给怜心,怜心不过是有可能活下来,而她却很大可能死去。
换成任何母亲,都会保住能活的这个,而不会拿本可以活命的孩子的性命,去赌另一个极微末的机会。
不肯给她机会的母亲是自私,那么为了自己的那点生机,不惜让自己亲姐姐死去的她,更是自私到了极点。
“他们为了让你能重新回来,竟让我分一脉魂给你养着这具身体。”
“你可以不答应。”
她们是孪生的姐妹,第一次谈话,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如故觉得很是无趣。
“是啊,我是可以不答应,可是我不答应,就得一直沉睡。”
“既然得了好处,还有什么可抱怨?”
“可是你回来了,那我呢?我的魂养了七年的身体,就这样白白送还给你?”
“借来的东西,用的再久,也是别人的,终究是要还的。你和别人交换使用的东西,用着顺手,就不想还给别人了,而占为己有,是不对的。”如故打心眼里鄙视怜心的自为主是,“如果不是这样,你现在还是一个死人。怜心,知足吧。”
“知足?”怜心冷笑,那个人以血养了她七年,不过是因为她体内蓄着如故的半缕残魂。
整整七年,他对她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他在她面前没取下过一次面具,他连他长成什么样子,都不愿意让她看见。
他除了顾忌她以外,更多的是不允许她走进他的心里。
她对他而言,只是养他小妻子那缕魂的罐子,她对他一心一意,而他却这样对她,竟让她知足?
“姐姐,你什么都有,每个人都小心地护着你,你当然知足,不过……那样幸运的日子,你以后不会再有。”
如故无聊地看向左右,今天让她来,就是和自己这个孪生的妹妹磨嘴皮子?
“找先生?”
如故随口‘嗯’了一声,得弄清楚禽兽的动向,逃出去的机率才会更高。
“你不用找了,他今晚是我的。”怜心轻蔑地瞥了如故一眼。
如故微微一怔,伸手去摸怜心的脑门,“你没发烧吧?他玩死了那么多女人,你还敢爬他的床啊?”
如故和这个妹妹再怎么不合拍,再怎么觉得她如果靠吸人血为生,不该活在这世上,但也不想她被那禽兽玩死。
“你当所有人只会爱惜你一个?”怜心挥开她的手,冷笑,“今晚,你就给我们端茶送水吧。”
如故望天,真是没办法勾通。
身后珠帘轻响,一身正装的云夕缓步进来,怜心回头看见,一扫刚才的专横神色,笑着向他迎了上去,“叔叔怎么才来?”
“来了一阵,见你们姐妹说话,不好进来打扰。”云夕抬眼看向一旁一脸不爽的如故,笑了一下,揽着怜心走向大榻。
如故看向左右,身后有张贵妃榻,寻思着要不滚到榻上炼自己的丹。
怜心回头过来,“麻烦姐姐给我斟杯茶。”
如故拧了眉心,“你自己找死,我不拦着,但别指望能折腾我。”她不是云末,没那么泛滥的爱心。
怜心脸色一冷,正要发作,云夕揽着怜心的手臂一紧,“你叫了我来,就是让我看你怎么欺负你姐姐吗?”
“我欺负她,你心疼了?”
云夕睨了往香妃榻上缩的如故一眼,“是等不及了。”
怜心心里暗恼,却柔媚一笑。
云夕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取出一块雪白丝帕,叠起来蒙住她的眼睛。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秀丽的脸庞,眼神渐渐痴迷。
看不见她的眼,这张脸这体型真和如故一般无二。
手指留恋地在她脸上反复摩挲。
如故以为他会这么看上一晚上,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爬上香妃榻,倒头就睡,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元魂没办法进入三生幽境。
索性睁开眼,观赏前方的云夕和怜心。
虽然每天由云夕演的戏,结局总是残不忍睹,但过程还是销魂的。
云夕反复抚着怜心的手终于停下,一把搂住她的腰,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是形似而已,她终究没有如故的那身一碰就化水的媚骨。
虽然失望,但这姿色确也是其他美人不能比的,起码她和如故长得一样,这么看着,也就如同看着如故。
再不犹豫,把怜心打横抱起,走向大榻。
今天,没像平时一样直奔主题,毫无温柔地肆虐。
竟难得地有足够的耐心,细细把玩。
怜心生生呼吸渐渐变得不平稳,主动攀上他。
如故有些意外,怜心天天和她一起近距离地‘欣赏’那些美人被虐死的全过程,居然还能动情,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这种玩意,看得多了,终究无趣,如故只看得瞌睡连天,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正在劲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干脆闭眼睡觉。
一觉醒来,意外地发现云夕竟正把怜心紧抱在怀里,呼吸也异常急促。
不由地多看几眼,见他抱了怜心侧身躺下,神情和他平时用手解决后一样,也就是说他完事了。
飞快地向怜心看去,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娇小人影转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式。
怜心居然是活的!
如故蓦然发现,原来云夕是可以正常释放的,而给他侍寝的美人也不是全不能活命。
只是看他想不想让你活。
想到这些天死去的女子们,如故越加觉得这人比禽兽还禽兽。
云夕等呼吸平稳,就拉了铃让下人进来服侍。
怜心本以为今晚会留在这里,那么就能再找机会折腾如故,没想到她也被人用被子卷着送走。
和以往抬出去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是活着出去。
怜心没能折腾到如故,有些着恼,拽下眼睛上蒙着的丝巾,狠狠地瞪向如故。
云夕笑着亲了亲她的脸,“你很快能见到你哥哥。”
怜心听见‘哥哥’两个字,神情立刻柔了下来,脸微微一红,再看如故时,眼里就多了几分得瑟。
如故突然觉得怜心天真的可以。
云末喜欢的是她六岁的模样,而她现在这模样,云末实在没把她放心上,怜心整成她现在这模样去找他,岂不是自讨没趣。
突然间,很想看看云末看见这样的怜心会是什么表情。
丫头小心地把云夕清理干净,给他披上袍子,安静地退下。
房间里又只剩下云夕和如故。
他朝如故勾了勾手指。
这些日子,云夕行事虽然可怕,但对她还算老实,基本不会碰她的身体,只是捏着她的脸,使劲地看,让如故一度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藏宝图之类的秘密。
这时候,就算她不过去,他也会把她拽过去。
男人对用强好像特别热衷,仿佛这样更能显示男人的力量,更有征服感。
所以,在某些时候,你越是反抗,越容易激起他的兽性。
如故不想刺激他,老实滑下香妃榻走到他面前。
他突然伸臂揽住她的腰,猛地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体下面,凝视着她的眼,他最喜欢看的还是这双眼。
“怜心就像镜子里的你,看着她和我欢好,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
如故觉得他的逻辑真的很不正常,怜心和她不管再怎么像,但终究不是她,她能有什么感觉?
“你每天当着我的面,弄死那么多美人,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变成性冷淡?”
“你会吗?”
“会。”如故点头。
云夕睨着她,半晌,眼里慢慢扯开一个笑来,“他是不是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她的夫君殇王。
如故无奈叹气,“我六岁之前,还不知道什么是性冷淡。而他对我的好,也只限于六岁。”
云夕笑了一下,还真是一个迟钝的小姑娘,“过了今晚,怜心就要离开这里,很快会去到他身边,你难道不难过?”
“我有好几个无论相貌身段都极好的侍郎,最近还订了个不错的亲事,男方嘛……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那啥功夫应该也很好。我干嘛还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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