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末笑了一下,这世上让他最欣慰的莫过于他的信任,“你们去准备吧,三个时辰后,开启神秘之门。”
“我等你们回来。”止烨迎着风快步走开。
云末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人,他把底牌都拿出来了,说明他一定有办法接如故回来。
这种时候,他该做的是去控制大局,帮云末掩饰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进附近的林子,琥珀般的眸子忽地变成赤红色。
他慢慢抬眼,目光所过处,树藤狂长,瞬间形成一道树林屏障,把云末所在的那悬崖遮掩去。
云末取出一个小小的罗盘,对着光,慢慢转动,光晕在罗盘上聚成一个光点,光点再反射向海面。
没一会儿功夫,从海底浮上一个梭形的物体。
那梭形的物体无声地滑开一道门。
云末进了梭形物体,那道门又无声地关拢,往海里沉去。
止烨垂下眼睑,赤红的瞳仁重新变成琥珀般的颜色,那些树丛屏障瞬间消失。
等一切恢复了正常,止烨抬头向悬崖上望去。
**
狂风肆虐,树杆被风吹得偏偏倒倒,小茅屋随着树杆不住扭动。
萧越锁紧眉头,不知这茅屋能不能支撑到台风过去。
怀中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冷,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还有一脉弱得似有似无的呼吸,他真会以为怀里抱着的是一具冰封的尸体。
但目前的情形实在不容他乐观。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把生死看得很淡。
但怀中女人的情形让他想起当年的如故,实在不愿她就这么死去。
试着把真气灌入她的体内,却没有丝毫作用。
忽地感觉到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气息靠近茅屋。
他手一握身边佩剑,“什么人。”
就在这时,茅屋屋顶被狂风刮走,密如水帘的大雨即时把火堆浇熄。
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地在他五步外飘落。
雨瀑中隐约能看见对方斗篷下戴着面具的脸。
来人的功夫高得可怕。
“殇王?”萧越冷静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殇王看向萧越怀中如故,眸子黑得没有丝毫光亮。
萧越扫了眼怀中女人,“找她?”
“是。”
殇王和萧越虽然算是敌对方,却也承认萧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在这样的人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
“她情况不太好。”殇王居然在这样的天气出海来找这个女人,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何等重要。
“如果你不把她交给我,她情况会更糟。”
“你知道怎么治她身上的寒疾?”
殇王不答。
萧越虽然很想知道,殇王有什么办法治这冷疾,但这女人命悬一线,如果拿这女人来要挟殇王,索要治冷疾的方法太过卑鄙。
他一生光明磊落,这种事,做不出来。
把如故往递了给他。
殇王接下如故,飞快把向如故脉搏,松了口气,还好赶得及时。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萧越从怀取出如故交给他的小药瓶,向萧越抛去,“另外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果她死了或者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们之间的赌约,这辈子不会有结果了。”殇王沉默下去。
萧越微眯了眼,世人一定不会想到,殇王的弱点居然是这个女人。
如果殇王心系的是这个女人,那么他和如故就不可能再有什么。
萧越心里一喜,忽地一笑,“没想到传说中如同狡兔毫无弱点的殇王,竟然会有软肋,而且还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如果传了出去,不知会怎么样?”
“萧越太子身为皇家人,对于软肋这玩意,应该最清楚不过。”殇王抬眼起来,迎视向萧越审视的目光。
萧越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殇王略瞟了怀中如故一眼,“皇家的人一但有了软肋,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借别人的手,总是要把自己的软肋除去。可是如果有一天,太子也有了这么一肋软肋在身上,会怎么做?”
萧越笑了,“在下比不得殇王多情。”
“如果是如故呢?”殇王看着萧越,眼里多了分谑戏。
他的话一针见血。
萧越沉默下去,如故对他而言,确实是不同其他的存在,是他唯一想要,想牢牢护着的存在。
人有了想要的,想保护的人,就有了软肋。
‘李然’是殇王的软肋,那么如故就是他的软肋。
他和殇王谁也不比谁因为知道了对方的软肋,而占多一点便宜。
殇王看着他微微抿紧的唇,笑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年,什么都毁了岂不是很没趣?能有一根软肋在身上,让生活多些趣味,也很不错。萧越太子,你认为呢?”
他知道自己到太沙岛走这一趟,就意味着把弱点暴露给萧越。
但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又能奈他何?
“你说的不错。”萧越认同的回答,便是和殇王搭成了不明说的协议,为对方捂着这根软肋,等于捂住了自己的软肋。
如故昏睡中,看见一个飘忽的身影站在她不远处,跃跃欲试地想向她扑上来,如故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兴奋以及期盼。
难道这就是怨魂?
它是在等她阳气耗尽,上她的身?
如故正想看清楚些,突然一股浅浅的热意袭来,舒服得她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那身影像是受了惊一样,向后退开一些,不过没有就此走开,如故越加肯定,它就是怨魂。
如故意识到孤岛人迹罕见,煞气极重,可让邪物变得强大,如果不设法自保,可能真会被它占去身体。
如故虽然很想找到机会和怨魂交流一下,了解她死后发生的事情,但不会愚蠢到没有阳气补充的情况下,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
那股暖意让她的生命气息变强,如故求生的本能向温暖传来贴了过去,只要能尽量得摄取温暖,让自己尽可能的多些阳气,怨魂就没有机会得逞。
她轻微的动作,引起殇王注意,低头看着如故易过容的面庞,感觉到她气息略略变强,但如果进了子夜,到了最阴寒的时候,她仍不能支撑,不再耽搁,对萧越道:“你现在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在这孤岛上蹲一晚,明早风停了,自然有人来接你。”
“另一条路呢?”
“服下我的药丸,一个时辰内人事不知,我带你离开这里。”
萧越冷笑,他是北朝的太子,如果人事不知地落在对方手上,对方就可以拿他当人质,威胁北朝,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看来萧越太子是选第一条路。”殇王抱着如故转身,“不过有件事得知会太子一声。”
“什么事”
“神秘之门还有一个半时辰开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殇王转身走开。
“等等。”
萧越望向窗外呼啸的台风,眉头慢慢拧紧。
如果殇王在起风前到达太沙岛,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出现。
这么说,他是冒着台风出海来到这里。
能够在这样的天气在海里来去,一定有他特别的办法。
别说他们是敌对方,就是同盟军,殇王也未必会让他知道方法。
那么,他要想冒着台风回到云秀坊,就只能接受殇王的条件。
虽然他可以在这里等一晚上,等人明天来接他。
但万一殇王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就得错过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
神秘之门的开启方法,必须由几个人分别站金木水火土的位置上,同时催动内力,开启机关。
这几人缺一不可。
而他恰好是其中一个。
如果他缺席,神秘之门就不能打开。
那么就将错过今年的开启机会。
下一次的开启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月食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
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开启神秘之门,但他却会成为这次开门失败的罪魁祸首,连带着整个北朝都会被人仇视,从此北朝会沦为战场,百姓将陷入战争的绝望。
开启神秘之门的仪式,他必须去。
但如果这是殇王的一个计谋,他人事不知的一个时辰,足以任殇王摆布。
他是该信他,还是不该信他?
他是该赌还是不该赌?
殇王望了望天,离子时还有一刻钟,她此时情况由不得他再陪萧越拖延下去,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给我药丸。”萧越清楚,在殇王眼中,他的命和那个女人相比,太微不足道。
那个女人情况极为不好,殇王与他斗了这么多年,并没输给他,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一点筹码,赌上这个女人的性命。
一个蜡丸飞到面前。
萧越接住,毫不犹豫地捏碎蜡丸,把里面的药丸服下。
不到半盏茶时间,萧越高大的身体仰面倒下。
殇王走过来,试了试他的脉搏,确认萧越已经昏睡过去。
提了他走向海边。
殇王取出罗盘,唤出遁甲船,一手抱着如故,一手提着萧越步上遁甲船。
他把萧越丢进货物舱,抱着如故进入自己的驾驶舱,淡定地设置航线。
一系列事情做下来,井井有条。
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刻也不肯放开抱在怀里的如故。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没看见她和萧越之前,他有多害怕。
真的害怕见到的是一具尸体,或都是被怨魂占据身体的临安。
虽然她这时的身体冷得和死人差不多,但差那么一点,也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现在还没有到子时,煞气还没到肆虐的地步。
扫了眼如故易过容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取出一粒药丸,捏碎了往她脸上抹去,让她的容颜恢复本来的模样。
他看着这张隐约还有着儿时模样的面庞,眼里浮上一抹温柔笑意。
如故冷得厉害,但在他怀里窝了一阵,身子微微暖和了些,虽然那刺骨的寒意仍紧紧束裹着她,连皮肉骨头都冷得发痛,但人却慢慢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她熟悉的味道。
脸即时立刻一沉。
“如果嫌我怀里不够暖和,我很愿意把你送回太沙岛。”头顶传来殇王的低哑嗓音。
如故知道他发现她醒了。
她眼角瞟见一旁的砂漏,还有一刻钟就是子时。
想着一直守在附近的怨魂,不但没从他怀里爬起来,反而把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抱住,“我不嫌弃。”天大地大,命最大,不管要做什么,都得先活着啊。
紧贴在他身上的肌肤感觉到他身上绵绵传来的暖意,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别说他是和她拜过天地,养了她六年的夫郎,就算是一条让她恶心的毒蛇,只要能让她活命,她也得抱着。
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了眼恨不得挤冂进他身体里面的小女人,“不嫌弃?”
“嗯,这身体的主人虽然差劲了些,但当火笼儿用一用,勉强还是可以的。”如故在他怀里蹭了蹭,试图找个更暖和的姿势。
殇王设好了航线,只要不遇上特别情况,遁甲船可以在海底自己航行。
他把她从自己怀里提了开些。
如故身体微微离开他的身体,那点暖意瞬间消失,继而被寒意占据。
如故打了个哆嗦,双手死抱着他的腰不放,“我都说不嫌弃了。”
“我嫌弃。”殇王手背到身后去拽她紧握在一起的手。
他抱着她,就像大冬天的喜欢抱着块冰块,他不嫌弃她,她倒还好意思说勉强,可以用一用?
“我给你当火笼儿。”如故十指交错,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没了他,今晚可真得冷死过去。
“火笼儿不点火都比你暖和。”
“我帮你降火。”
“不需要。”
抱着个软香玉,这软香玉还不老实,一个劲地在他怀里乱蹭。
降火?
点火还差不多。
“最无聊莫过于漫漫长夜,我可以陪殇王说话解闷。”
“我不闷。”继续扳她合在一起的手指。
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的话能活活把人气死,让她说话解闷,那是嫌命长。
“我陪你下棋。”
“下棋也要坐过对面。”
“可以抱着下,我不介意看反棋。”
“我介意。”
“你抱着我又不吃亏。”
“我这里还有一块备用的冰块,给你抱抱?”
“我不要。”
“你都不肯抱冰块,我抱着你,又算什么?”
“我怎么也强过冰块,是不?”
“嗯,比冰块还冷。”他一指指扳着她的手指,“放开。”
“不放。”如故噎了一下,手扣得更紧,她敢肯定,如果放开他,就可能被怨魂掉掉,“你嫌我冷,以前,怎么不嫌?”
他强女干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可不比这次温暖。
“那是孤夜难眠,需要一个女人暖床入梦。”
“我给你暖床。”如故恨得咬牙,他根本是拿她泄愤,哪里是什么需要女人一起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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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女帝妖娆夫》,作者:夏太后
传闻南启国太子胸无点墨、残暴嗜血,在府内圈养男宠无数,世人提起皆是唾弃咒骂。
传闻南启国太子丑陋无比,所经之地,皆是寸草不生,山河绝裂。
传闻……
传闻毕竟是传闻。
她仰天长啸,伸手捏起苍月大陆,看这疆土在她的手中如何翻云覆雨。
各色美男暗藏祸心,很好,一个个连根拔起。
朝臣阴险,虚与委蛇,很好,强他儿子,掳他家产,让他寸步难行。
四国联攻,很好,暗中挑拔,让他们自相残杀,爷坐享渔翁之利。
总之,烧杀抢掠,她是无一不通,凤逆天下,执掌江山。
107 难得的解释(加更求订阅)()
扳着她的手指的手蓦地停下,他慢慢低头下来,乌黑的眸子里噙了一分别样笑意,温热柔冂软的唇轻贴了她的耳,“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
如故耳根一热,脸上腾腾地起了火,“我们可以躺着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谈谈风月如何?”他打断她的话,把她打横抱起,当真走向一旁窄榻。
“也……可以……”只谈不做,也是可以的……
如故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热炭一样的他,但看着那张小榻,纠结得胃直抽抽。
“难道你跟女人一起,就知道那种事?”
“给我暖榻是你自己说的,难道反悔了?”他把她在榻上,高大的身体随之压覆下去,把她紧紧地压在身冂下。
身冂下冰冷的身体,却让他无比的心安。
能看着她在怀里跟他使小心眼,闹别扭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当然不是反悔,只是你和我做着那种事,难道不觉得对不住在家里等你的未婚妻?”
如故没忘了,他还有一个白族的未婚妻,心里各种憋气。
他让她不痛快,她也不能让他舒心。
“呃?”
殇王漫不经心,不管是谁都能听出那声‘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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