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下来烤烤。”
这么穿着湿衣,加上冷疾,说不定真会弄出什么事来。
“不用了,这么烤烤就好。”如故向火堆凑近些。
她一身衣裳湿透,光脱外衣根本没有用处。
如果全脱,她女扮男装的事,可就瞒不下去了。
他知道了是她,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万一她撑不过,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一定会找未必知算账。
在石海村动了未必知,等于找死,哪怕他是北朝的太子。
他上一世为她付出了一切,包括性命,她不想这一世再连累他。
“这样不行。”萧越伸手去解她身上衣衫。
“都说不用了。”如故死攥着衣襟不放。
“这会儿天还算不上太冷,你就这样了,等晚些,你这样还不冷死去?”
如故的冷疾,就连二十一世纪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他可不想李然在这孤岛上冷出问题。
见她扭扭捏捏,有些不耐烦,把她拽了过来。
拉扯中,如故腰系带被扯开,心里一咯噔,猛地把萧越一推,“请太子尊重些。”
萧越怔了。
“我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绝不是可以让人随意玩弄的玩物。”如故板起脸,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说什么鬼话?”
萧越在军中惯了的,在外行军,哪来那些礼数讲究,到了有水洗澡的地方,那些大男人们,直接脱光了往水里跳。
哪里想过男人与男人之间还需要设防。
“我只是不想你穿着湿衣服冷死在这里。”
“哪里就能把人冷死了。”如故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静。
萧越看了她一眼,“我还真见过像你这样,差点冷死的。”
他话是这样说,却不再去碰如故,在火堆里加了两根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些,自行脱衣服下来烘烤。
如故松了口气,又往火边凑了凑,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火堆里去。
萧越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抽,这些读书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火烘得如故脸颊发红,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她想,或许得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要不说不定真能活活冷死在这里。
“你说你曾见过一个差点冷死的人,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萧越烤着衣裳的手停了停,嘴角不自禁地牵起一丝极温柔的笑容,“是一个很凶的人。”
连医生都说没救了,她却神使鬼差地活了转来,醒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把阎王揍了一顿。”
如故看着他嘴角的笑,心脏一阵抽痛,忙错开了话题,“一般皇家的男儿,十五六岁就会娶妻,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单着?”
“忙着打仗。”
“难道说你那些部下也都单着?”
“有机缘的倒也成了家,没机缘的也都单着。”
武将晚婚,再常见不过。
哪比得上那些天天呆在城里的,一天到晚闲着,不娶老婆生儿子,那些漫长夜怎么打发?
这年代不比二十一世纪,有网可上,有游戏可玩,再不行,还能凑一桌麻将打发日子。
虽然他不打麻将,却喜欢和如故一起玩玩网游。
那虚拟的世界,是他做卧底的期间,唯一可以和如故一起‘生活’的世界。
网游是如故唯一像女人的地方,游戏里每出一样漂亮的时装,她都会去买来穿上,然后在他面前转圈跳舞,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每次看到她在游戏里跳舞的模样,都情不自禁地微笑。
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么看着,仿佛是她本人在自己面前旋舞。
虽然在他离开她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穿过裙子,也没看过她跳舞的模样。
他真的很想看一看她穿着漂亮裙子的模样。
穿上裙子的她,一定会很美。
萧越想到这里,那穿着训练服的如故变成了这一世穿着素雅长裙的如故。
他低头一笑,确实很美。
美得他第一眼看见她时,根本不敢确认是她。
萧越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涨。
上一世,直到他死了,她也不知道游戏里的那个叫萧郎的人是他。
他到死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游戏里一个陌生的他,露出那样不同于现实中的她的性情。
“你这冷症是生下来就有,还是后来才有的?”
“后来才有的。”
“怎么得来的?”
“有些人阴气太重,受不住阴煞之气,就会这样。”如故不打算瞒他,因为他只有知道这些,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遇上一些不可避免的事的时候,才不会太过于的受伤害,“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嗯。”萧越如果不是重生了这一次,绝不会相信世上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难道没有办法解决?”
“有。”
“什么办法?”萧越眸子一亮。
“采阳补阴。”
“……”
如故嘿嘿一笑,他和以前一样好捉弄。
“男人也需要采阳补阴?”
“咳……”如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忘了自己现在是‘男人’。
“你不冷了吗?”
如故分了心,身上的冷意本来像是去了一些,被萧越一提,如故立刻重新觉得冷得要命。
一阵风吹过,如故冷得牙齿‘咯咯’作响,脸一沉。
“萧越,你是嫌我还不够冷,故意整我吧?”
“衣服脱下来烤干了,就不会那么冷。”
“都说当三年兵,母猪变西施,你是不是当兵当得变态了,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剥人家衣服?”
萧越皱眉,“只要我萧越想要,身边不会缺女人,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如故哼哼,“是啊,连北皇都要塞女人给你。”
“你的话太多了。”萧越不耐烦这些婆婆妈妈的八卦事,冷了下来。
玉玄长得也跟大姑娘一样,但玉玄性格豪爽,该怎么就怎么,不像面前这个一样扭捏得别扭。
“听说,你宠幸美人的事没成,难道你真的断袖?”
如故心想,最好把他气出去吹一夜冷风。
免得她万一撑不住,他又跑来管闲事,把她给剥了,到时又节外生枝。
反正他长得结实,吹一夜冷风,淋一夜雨,也死不了人。
萧越怒气腾腾,忽地一直站起身。
“废这么多,看样子冷不死了。”
“冷不死最好。”如故以为他要出去了,立刻识趣地闭嘴,不再刺激他,安静地等他离开。
萧越把烤得八成干的衣服用力一抖,快速地套在身上,拉拢衣襟,重新坐下,继续往火里添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如故开始后悔,刚才该再刺激得他厉害一些。
她凑在火边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不舒服,试着换个姿势。
结果这一动,牵扯到被扭伤的脚脖子,痛得一皱眉头。
萧越一直记着她的脚伤,但因为脱衣服的事,萧越不愿再去碰她。
这时见她吃痛,叹了口气。
他一个顶天立顶的大男人跟他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小子怄什么气。
从怀里摸出药没,蹲到如故脚边,抓住如故的脚。
一边脱如故的鞋子,一边道:“我给你上药,得脱袜子,你介不介意?”
“如果我说介意呢?”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萧越没少给她擦药,但那时他知道她是女人,可是现在她是‘男人’。
重点是,她的脚小巧纤细,半点不像男人的脚。
萧越脱了她的鞋子,看到她的脚,不怀疑她是女人才奇怪。
“等给你上完药后,你可以把脚砍了。”萧越继续脱她的袜子,“对了,刚才我还背了你一路,碰到过我的地方,你都可以砍了。”
碰过他的地方包括手臂,腿,还有脑袋,整个前胸。
都砍了的话,那得大卸八块。
如故忙一本正经地道:“说笑了,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可介意的。”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男人被男人强女干的都有,男人吃男人豆腐这种事,更是不稀奇。
好在她不认为萧越有吃男人豆腐的特别嗜好。
袜子脱下来,萧越怔了。
这只脚小巧得只得他一掌,肌肤白皙似雪,和男人的脚完全不同。
关键是这只脚竟和如故的一模一样。
如故咳了一声,“虽然在下是个男子,没有那些男女之防,但太子这样盯着人家的脚看,也是不好的吧?”
萧越脸上一红,忙把视线挪开,倒了药油在手上,擦向她的脚脖子。
她的肌肤入手更是细滑若凝脂。
心里开始迷惑。
这人脸长得像女人,身段像女人,连脚都像女人。
除了这张脸,和如故无一不像。
他这样想着,视线不自觉得瞟向如故胸部。
她两条手臂抱在胸前,身子缩成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如故重咳了一声。
萧越又忙看向别处,三下五除二把药油揉开,丢了她的鞋袜过去,让她自己穿。
“你真是男人?”
“难道我不是男人?”
萧越不答。
其实李然是不是男人,都没什么关系。
如故穿好鞋袜,“你该庆幸我是男人。”
“哦?”
“如果我是女人,我们孤男寡女被困在这里,传了出去……我的名声不值钱,臭了就臭了,但你是太子爷啊,以后要娶贵女做老婆的。但你在娶老婆之前,先搞出绯闻,你未来老婆就算表面不说,心里肯不舒服。她心里不舒服,总会揪到机会和你闹,你的日子也难过得舒畅。”
萧越‘嗤’了一声,“这样心胸的女人,我也不会要。”
他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对孤男寡女这一套说法,根本不会在意。
而且相信如故和他的观点是一样的。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只要如故信得过他的人品,相信他不是那样乱来的人就够了。
如故同情地一拍他的肩膀,“太子爷,怪不得你现在还单着,你根本不懂女人。”
萧越好笑,“难道说,你很懂女人?”
“这还用说。”如故有些得意,身为女人,如果一点女人都不懂,真是白活了。
“那你说说,一个女人在平时总是凶悍强硬,样样不肯输给男人,从来不穿女装,没有半点女人样子。把心也关得死死地,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到了另一个虚拟的世界,却像变了一个人,温柔妩媚,总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十足的小女人。”
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轻松,像在说别人的事。
“虚拟世界?”如故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
“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虚拟世界。”萧越想了一下,“这样说吧,就是这个女人在这地方是这样子,可是换了个地方,那地方没有她认识的人,就变了一个人。”
“难道说太子认识的女人中,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如故心跳突然加快,似乎意识到什么。
萧越深吸口气,自嘲一笑,“是。”
“既然太子心里迷惑,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
“开始不敢问,后来想问,却没了机会。”
“怎么会没机会?”
“反正就是没了机会。”他眼底闪过一抹刺痛,后来他在黑组织里发现了新过来做卧底的她,怕被她察觉,就不敢再上游戏。
于是直到他死,也没能找到机会问她。
虽然和如故在这一世再见,但每次想起前一世的经历,心脏仍痛得抽搐。
估计喜欢萧越的姑娘又要咆哮了,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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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怀中女人碰不得()
“你不是说你了解女人吗,那你来说说看,她为什么会这样?”
如故望着萧越呆住。.
难道萧郎竟是他……
她肯亲近游戏里那个叫‘萧郎’的人,是因为他的名字。
他总是一个人,除了装备交易,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孤孤单单的独来独往。
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郎。
小郎那时在麻婆村也是这么活着。
六岁的他承担着她和老妪三个人生计。
每天一个人进山砍柴打猎,采集药草。
除了把砍来的柴和打到猎物送去村民家换取米粮,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那些年,一直那样孤孤单单地活着。
她每次看见萧郎,就有看见小郎的感觉。
甚至幻想,会不会是小郎也转世到了这里,老天让他们在游戏中相见。
于是她每次进游戏,会故意出现在他附近。
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孤单的身影像极了小郎,而且他的名字叫萧郎。
后来,一个机会,她认识了他。
他竟难得的没有像对别人一样,转身就走。
带着他做任务,打怪。
虽然他话很少,只是在迫不得己的时候,才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但这已经足够。
渐渐地,他们来往越来越多,每天都会抽时间一起玩一会儿游戏。
哪怕是不任务,不打怪,只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静静地坐一会儿。
只是那一点点的时间,却让她觉得仿佛小郎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来不说自己游戏以外的事,也从来不问她的游戏外的任何事。
仿佛游戏里的世界,就是他们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直到她被派去做卧底,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她不能再每天去游戏里看一看,坐一坐。
偶尔偷偷摸摸地上去,却再没有见过他。
为了这件事,她失落了好一阵子。
但同时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万一她的身份暴露,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郎竟是萧越。
他不说任何游戏以外的事,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问她的事,是因为他比谁都更熟悉游戏以外的她。
如故觉得自己是头猪,而且还是头瞎子猪。
她居然能把萧越看成小郎。
看看面前的萧越,又想想记忆中的小郎,哪里有半点相似。
亏她在游戏里,还妖娆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真是丢死人了。
萧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抬头起来,见如故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不是说了解女人吗?”
“或许……是思春了……”
“……”
‘哐’地一声,用草藤编的门板被风刮开,风卷着雨灌进茅草屋,火堆被浇灭,屋里变得一遍漆黑。
“该死的天气。”萧越忙迎着风上前,把门重新关拢,烤干了的衣裳,又重新淋湿。
踢开湿了的火堆,去屋角捡了干的树枝,重新升火。
忽地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他隔着湿衣,感觉那只手像冰块一样冷,让他这不怎么怕冷的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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