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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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国士-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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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嫣然语气越来越是急促,苏木卿当即便涨红了一张脸,哪里敢接程嫣然的话茬,颇有些底气不足的争辩道:“程小姐,那清风书院的韩春生已过世多年,自古死者为大,当众评说有欠妥当。”

    程嫣然嘴角带着一丝轻蔑,淡淡的道:“说得也是,死者为大不去评说,但我依旧认为,名声在外的清风书院的才子们,也断做不出这等意境的诗词。况且,今天的事说到底也是贱妾和诸位贵客的玩闹,苏公子又岂能做得了主?贱妾听说,‘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又应作何解释?”

    程嫣然一语双关,首先开口告诉苏木卿这海风画舫是我程嫣然的地盘,我想邀请谁上来谁就上来,跟你苏公子没什么关系。后面是一副对联,以两个火字组成炎热的炎,又利用同音引出盐字,再说加水变淡,暗指苏木卿多管闲(咸)事。另一方面,你苏木卿不是要比楹联功夫吗?来,让我亲自会一会你。

    苏木卿脸色瞬息万变,程嫣然这个上联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这上联运用了拆字,同音,又蕴含了指责自己的意思,短时间内他苏木卿又如何能够对上?

    苏木卿的沉默换来了安阳众人的冷笑与不屑,在才学方面江陵一直都比安阳出名,今日他苏木卿吃了瘪,也算让他们江陵人见识见识安阳人的本事!

    苏木卿不知所措,那程嫣然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点到即止,也不过多为难,声音温和的道:“苏公子今日花费由我海风画舫承担,此时我打算邀请严公子上楼,然后再为诸位献唱一曲,如何?”

    听程小姐还要唱曲,周围看客大声催促:“苏公子,程小姐给你台阶,不要放不下脸面!认真的说,以程小姐的才华就算清风书院那个什么薛夫子也远远不及,输给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就是啊,只可惜程小姐是女儿身,不然一定能位列朝廷一品大员!啧啧,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这等对联,只怕天上人间没有一人能够对上!”

    苏木卿摇头一叹,正打算自认倒霉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听到二楼楼梯口猛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无非是一个拆字同音用来讽刺旁人的上联而已,这有何难?”

    “咦?”程嫣然早已重新掌控了场面,一众才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开口发难。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楼梯口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她身后还站着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

    安阳这些才子可能都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可刚听到声音秦百川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薛诗涵回来了……清风书院在大颂名望极高,拥有无数的崇拜者,可地位越高,明里暗里也总会有人不服,就好像武侠小说中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就总有些人要去找少林寺的麻烦。

    刚才在程嫣然与苏木卿的对话中,那位花魁也曾多次拿清风书院作为例子,那些附和的人群中更有人明确说了薛夫子不如程嫣然,都是心高气傲的才女,这俩妞碰到了一起还能不擦出火花?

    苏木卿看到薛诗涵之后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这货却没有开口。他面对秦百川的时候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但薛诗涵的身份地位远非他可比,贸然开口若是薛诗涵不给回应,更是丢了面子。

    程嫣然在楼上遥遥的看着薛诗涵,有女子出现在海风画舫倒极为少见,虽然那女子说话不太客气,但摸不透对方的来历程嫣然也不打算得罪人:“姐姐教训的对,无非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对联,何必跟贱妾一般见识?”

    “一个上不的台面的对联都要逼得我江陵才子退避三舍,若是程小姐拿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岂不是这天下再无江陵人的立足之地?”薛诗涵本来就对这个海风画舫恶意多多,再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事情的经过,更是存了挑衅的心思:“小女子读过几年书,就代表江陵人领教程小姐的才华。哼,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那我也告诉你,两日为昌,既然不是娼妓之娼,为何加口便唱。”

    “噗!”

    薛诗涵这副下联出口,程嫣然顿时面沉如水,而整个海风画舫不少正在喝酒的读书人全部将酒水喷了出去,老半天都合拢不是嘴巴。秦百川更是一个劲儿的掐大腿,完了完了,薛诗涵这妞积累多大的怨气啊,出口就是伤人!

    抛开周围这复杂的场景来说,薛诗涵这下联对的是妙到巅峰,挑不出一点毛病。同样运用了拆字,同音的手法,更可怕的是,程嫣然再怎么卖艺不卖身,再怎么有名气,可终究是个娼妓。撕破脸面点破程嫣然的身份不说,薛诗涵更是用一个“唱”字抨击了程嫣然要再唱一曲的说法,用字犀利,言语似刀。

    在场的安阳人有心想要为程小姐出头,可发难的偏偏又是一个女子,而且这种女子相斗的场面似乎平时也根本看不到。因此,略微愣了一会儿之后,看客们便都偃旗息鼓,竟看事态发展。

    “贱妾被生计所迫经营海风画舫,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姐姐为何出言不逊?”心里已经火到了极点,被程嫣然生生压制。

    “人有三重罪,杀,盗,yin。海风画舫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做的是yin乱生意,这还不叫伤天害理?天下谋生的差事多了去,更无须用‘生计’二字以偏概全?”薛诗涵针锋相对:“也少说这些废话,诗词还是楹联,程小姐便继续吧!”

    薛诗涵摆明了是要一争高下,而且似乎还关系到江陵与安阳之争,程嫣然眯缝了一下眼睛,也是涌起一团怒意,冷声道:“yin的确是重罪,但‘诵经可消罪,人敬神明可往生’。”

    “一派胡言!”薛诗涵不屑的撇嘴,挑眉道:“这一联我对不出,不过我也有一个上联,请程小姐鉴赏:诵经可消罪?呵,阎罗难道怕和尚?”

    众人听说这女子对不出来神色先是一松,待等她把话说完却又个个沉思。程小姐的上联是为yin在找借口,说人犯了yin戒之后只要诵经、忏悔就能消灭罪业,发自内心的尊敬神明就能往生。

    薛诗涵不是对不出下联,只是认为这上联出的有问题,先是一个疑问句,表示怀疑,随后又用一个疑问句,指的是若是有人纵欲过度而死亡,和尚诵经难不成还能挽回他的性命?

    “罪是罪,福是福,两者也不能混为一谈。”程嫣然知道遇到了一个强劲儿的对手,沉吟了一下又道:“海风画舫每年上交官府不菲的银子,这些银子用来修桥铺路,供奉神明,在场人人都有功德。”

    “你想说什么?”薛诗涵催促了一句。

    “我想说,‘钱财可通九霄幽冥,神明护佑万福无穷’。”因为身份的关系处处陷于被动,程嫣然不得不再次寻找借口。

    “这一联我还是对不上,但我又想问,钱财可通九霄幽冥?那诸佛菩萨岂非贪官?”

    “厉害。”安阳众人对薛诗涵已经生出了敬畏心,因此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可秦百川却是忍不住点头,诚心诚意的说出了两字。这一联跟上联一般无二,程嫣然的立意以鬼神为基,可在薛诗涵的攻势之下根本站不住脚。

    “阁下何人?”程嫣然平静的脸色涌出一股怒意,眼底竟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存稿已告罄,来杭州一周了,一个字都没写。哎,尽量保持不断更,尽快恢复更新,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第171章 三国评话

    薛诗涵也察觉到程嫣然的怒意,可在她看来明明是程嫣然挑衅在先,她薛诗涵被动应战在后,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闻言只是淡然一笑,抬头道:“程小姐若想吃水果,还要问它是从哪棵树上长出来?”

    “有理。”薛诗涵不愿报出来历,程嫣然也不追问,哼道:“贱妾也看出来了,小姐想必也是江陵人士,此番前来恐怕是要立威。贱妾才疏学浅,便跟你比上一比。”

    “求之不得。”薛诗涵傲然抬头,静等程嫣然开口。

    “贱妾有一联,鹦鹉能言难似凤。”程嫣然略一沉吟便出了一个上联。这一联指的是鹦鹉虽然能学人说话,可它终究比不上凤凰。这一联出的不算难,程嫣然是在指责薛诗涵刚才“以对问对”,暗指她能言善辩。

    “牝鸡虽唱不如莺。”薛诗涵几乎想都不想,马上作出了下联。这一联字面的意思同样简单,牝鸡就是母鸡,母鸡就算能发出声音可也不如黄莺。除字面意思之外,上一联程嫣然责她能言善辩,薛诗涵以“牝鸡”代指程嫣然的职业,更加讽刺。

    海风画舫的看客全都咧嘴,这场比试刚拉开序幕俩人就都嘴里不饶人,看样子今天是有热闹看了。唯有秦百川一个劲儿的摇头,哎,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哟!

    “姐姐请看——”程嫣然目光一扫,看到龟奴抱着木柴正要往厅内的火炉中添火,一时计上心来,指着木柴道:“此木为柴山山出。”

    这一联再次运用了拆字组合的手法,“此木”组合起来是“柴”字,两个山叠加在一起是个“出”字。拆字组合或许不难,难的是程嫣然信手拈来,足见其才思敏捷。

    薛诗涵皱了皱眉头,海风画舫的花魁明传安阳也的确不能小看。她稍微沉吟了一下,见炉子中火光跃动,青烟蒸腾,当即便有了想法:“因火成烟夕夕多。”

    “好啊!”海风画舫的气氛虽有些剑拔弩张,但薛诗涵对出下联之后,还是有人忍不住抚掌叫好。

    这下联同样运用拆字组合,难能可贵的是承接上联木柴而来,说木柴“因火”而变成了“烟”,而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家家户户开锅造饭,正是夕夕“多”。

    程嫣然目光收缩,碰巧此时海风画舫飘荡至礁石岸边,从三楼的窗户里看到海面上飘荡着一些干枯的树木,程嫣然又开口道:“山石岩前古木枯。”

    几轮交锋中薛诗涵始终牢牢占据上风,这回更是想也不想:“白水泉中日月明。”

    “小姐好本事。”几次试探依旧没有摸清楚薛诗涵的底线,程嫣然面色严肃,沉声道:“安阳住户十有**做得是海上生意,那‘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

    众人连连颔首,安阳东侧便是深山老林,有些人将木制成炭,运送到海外岛屿换取私盐回来贩卖,炭黑盐白,一出自山中,一取自水中,这一联的意境超出前一联太多。

    “程小姐恃才放旷,不把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那我须让你知道,南才北戏,贵贱分明上下人。”薛诗涵目光犀利,沉声开口。

    “咦?这位小姐,你们比试楹联也就是了,为何要把我等也牵扯进去?”薛诗涵这一联开口,便好像在茅坑里扔了一块石头,安阳那些看热闹的才子顿时炸开了锅。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江陵在安阳之南,所谓“南才北戏”也仅限于才华方面,薛诗涵这一联的意思是南方江陵的读书人在学问上是“才子,才学之人”,安阳只是“戏子,贻笑大方而已”,后面那句薛诗涵依旧是用自己跟程嫣然的身份做比较,一副教训的姿态。

    “这位小姐,楹联比试本是风雅之事,为何要咄咄相逼?”程嫣然握紧了小拳头,她对自己的才华极为自负,可真就想不到会在自己门口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清风书院的学识,能否入你的法眼?”薛诗涵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分,可是没办法,清风书院是大颂仅次于国子监的学府,书院名望不许任何人玷污。

    “小姐是清风书院的人?”程嫣然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子为何三番五次的挑衅。

    “正是!”薛诗涵挺起了胸膛,原本吵吵闹闹的看客也纷纷安静下去,神色中满是震惊。

    “难怪,这就难怪了。”程嫣然忽然发出轻笑。

    “程小姐,我并无为难你的意思,适才言语当中多多得罪,也请你海涵。”维护书院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薛诗涵不打算再做纠缠,可就在她准备适可而止的时候,程嫣然冷笑开口。

    “且慢!清风书院跑到我海风画舫耀武扬威,占了便宜之后就想离开?”程嫣然声音略微有些发冷,似乎对清风书院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那你又想如何?”薛诗涵皱眉,这个程嫣然怎的如此给脸不要?

    “简单,你我再比试一轮,三个楹联定胜负。”程嫣然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你若赢了我便当面道歉,但凡日后有清风书院的人到来海风画舫,贱妾跪地相迎。”

    “你——”薛诗涵心中一跳,跪地相迎,这彩头可不小。

    “若是你输,便代表清风书院鞠躬致歉。”在别人看来一个下跪,一个鞠躬看似天差地别,可以薛诗涵那浓浓的骄傲,让她代表清风书院鞠躬道歉简直跟杀了她没什么分别。

    薛诗涵刚刚消散的怒意瞬间冲到心口,正要点头答应那程嫣然又开口打断:“刚才所说是海风画舫与清风书院作赌,我还有一个你我二人的私赌。”

    “说!”薛诗涵脸色阴沉。

    “谁若输了,便从在场的众人当中选择一位男子成亲可好?”程嫣然声音不大,可说出的话石破天惊。

    “你,你……”薛诗涵浑然想不到程嫣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说法,若是不答应吧只怕弱了清风书院的面子,可若是答应了……万一输了呢?虽然薛诗涵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可婚姻大事又哪里如如此草率?

    倒是海风画舫的那些才子在微微发愣之后,竟爆发出冲天的叫好声。

    “好好,好,哈哈,程小姐果然有气魄!”

    “一个是清风书院的才女,一个是海风画舫的花魁,啧啧,想想都让人心动啊!”

    “我勒个去,在场选择一个男子成亲,咳咳,大家机会均等啊!”

    “答应她,答应她!”

    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群情激荡之下,阵阵嘶吼便如海lang一般席卷而来。

    “夫子……”薛诗涵脸色铁青,凌天兆在她身后小声道:“犯不着跟一个青楼花魁较劲儿,不如我拿出令牌,教训她一番,此事就此作罢?”

    “不行。”薛诗涵果断摇头,凌天兆的那枚令牌事关重大,又岂能轻易示人?

    “那不然……我去请秦大哥替你?”凌天兆试探的说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位夫子有惊世之学,可潜意识里又认为她似乎距离秦大哥还有不小的差距,今天这比试要是有秦大哥出手,程嫣然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不说我倒是忘了。”薛诗涵神色一松,低低的道:“我有把握与程嫣然一战,但保险起见,你趁人不注意去幔帐找秦百川,若一旦形势对我不利,便请他出手帮我解决危机。”

    薛诗涵交代了一句,可想想自己跟秦百川似乎没什么交情,她又皱眉补充道:“那人天生的商贾思维,没有利益恐怕也未必会出手。你转告他,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只要帮了忙,清风书院明年从锦绣山庄订购一批花卉,而我也欠他一个人情。”

    “夫子放心,人不亲水还亲呢,秦大哥不会袖手旁观。”凌天兆点了点头,悄悄退后了半步。

    “怎么,不敢答应?”程嫣然的视线一直落在薛诗涵身上,见她似乎商量出了什么办法,程嫣然再次开口。

    “我有何不敢?”将秦百川作为后盾,薛诗涵自信心又增强了不少:“且说如何比试。”

    “姐姐好胆气,倒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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