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电击的战士情况很严重,有两个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正在呻吟,我把他扶起来,就见他半个身子已经发黑了,肩窝出有一个大洞,浑身焦臭味,招呼人立刻对他急救。
他挣扎着告诉我们:“我们在楼下正准备检查房间时,突然从天花板转出了一团耀眼的白光,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就撞在门口,然后就爆炸了,靠近的两个人还没做出反应就被炸到了,我离得较远,才这样。”
周营长对我嘀咕到:“这个电离团是什么东西,咋这么厉害啊?”
我正要对他解释时,就见人群后面被扒开,露出一个脑袋,那是黄主任的脑袋,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声不吭,蜡黄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的神色。
我冲他招了招手,他迟疑了下,也蹲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爆炸的?”
周营长跟他解释了一下,当他听到我说的电离团时,狐疑的看着我,我对他们解释道:“那是一种高压电,电离子游离出后形成的东西,基本上就是一个球型闪电,从这个东西出现的情况来看,这里一定有高压电的变压装置,或者有有输变电的转换装置。”
我建议周营长马上组织人手去检查楼下的那几个房间,周营长问道:“再有那个东西咋办?”
我说电压释放一般就一次,这里的电力装置肯定毁坏了,但残存的电压还在,所以才会出现游离电离团。
黄主任对我道:“孙工,这几人还有救吗?”看着那两个焦黑的身体,他声音有些颤抖。
郑楼蹲下来,摸了摸那个战士脖子,对我们说:“还有心跳,快!快急救”周营长对外面立刻大呼:“卫生员,来人,快!”
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周营长,组织人员立刻急救,我知道这种被高压电击中的情形基本上都会是重度烧伤,我们随队的卫生员携带的医疗设备,估计很难救治,不禁暗暗担心。
闫一虎现在跟在我后面一声不吭,他看到那两个战士焦黑的脸,估计正在后怕,刚才他自己还不停拦阻想去抓那个电离团。
果然,卫生员紧急处理下伤员,立刻报告:“烧伤严重,生命体征正在消失,已使用肾上腺素和强心注射,但必须要手术,”
周营长立刻急了:“那怎么办?”
他转头对黄主任说:“这几人生命危险,必须要手术,是不是派人先送回去?”
黄主任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转头对我道:“孙工你的意思哪?”
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严斌,点头道:“是得马上送出去急救,我想,这个矿洞目前的危险程度太高了,黄主任你看是不是您亲自带人把伤员送出去哪?”
“喔”黄主任沉吟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小白,又摇了摇头,仿佛下决心似地,对我道:“不行,我作为领导,既然已经下到了第一线,哪能半途而废的,我不能走,周营长要不你安排人送伤员吧。”
我苦笑道:“可是,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黄主任摇了摇手,对我说:“没事,孙工我了解你的好意,但我不能退缩的。”
我无奈的看了看严斌,说:“那好吧”
严斌眼神黯淡了下去,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跟着郑楼一起去搜索楼下的房间了,周营长马上安排人手,使用折叠担架,将三个伤员从这里抬了出去,火速返回洞外的营地。
每个伤员需要两人,加上卫生员,我们的队伍一下就失去了10个人,周营长立刻跟黄主任商量,是不是将两支队伍先合并起来,一块行动,黄主任看了看这种情况,为保障安全只能点头同意。
第481章 打电话的干尸()
这时闫一虎叫我,楼下四个房间全部已经被打开了,郑楼和严斌正在领人查看房间,我走进一个房间,发现房间并不大,但是却空空如也,四个房间全是如此,有几个房间只有几把破椅子扔在地上。
地上原本放着的好像机柜一样的东西现在都不在了,显然被人搬走了。地上在房间的角落里留下几个深坑,和大量的线缆头。
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些电缆头,那是被人强行截断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任然能看到外皮上整齐的切口。
我左右看了看,发现不见了闫一虎,我一惊,这小子又跑哪去了?刚才差点就闯祸了,这才一会别又出什么事吧。
这时候严斌叫我,说闫一虎和郑楼在楼上有发现,我一听赶忙上楼去了,黄主任疑惑的看着我,尾随我的身后也上了楼梯。
我到达二楼后,推开门,看见严斌闫一虎他们正在一个角落里站着,那里好像是一个桌子,在一排非常高大的控制柜旁,那个控制柜上面全是窟窿,我知道那是一些精密的控制仪器,现在一已经被人全部取走了,剩下的是一些简单的表盘。
我走过去问:“什么发现?”
闫一虎回头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嘴里轻声说:“一个人!”
我惊道:“什么?”闫一虎让开身体,我看到了那个“人”!说实话,那根本不是人,而又是一具干尸。
那具尸体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死去了多久,脸上的皮肤已经干瘪了,张着嘴,两个眼眶深陷下去,身体和桌子已经被尸体腐烂的尸液粘在了一起,板结了!这里干燥的空气却完全的保留了他死时样子。
我仔细看了看干尸,并没有觉得奇怪,拿眼睛看了看郑楼,对大家说:“能看出怎么死的吗?”
郑楼说道:“身体大量损失水分,应该是饿死的。”
闫一虎说:“这个老毛子被扔在这里出不去,这是咋回事?被饿死可是真惨!”
严斌道:“可能不是苏联人,这人的头发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
我们一听,仔细一看,果然,那具尸体的头发虽然干枯脱落但颜色肯定是黑色。
我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看着这具尸体,也不知道,这个感觉从哪而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听到后面脚步声,我扭头看到黄主任和小白走了进来,对他道:“黄主任,这里发现一个死人,死了很久了,您来看看吧。”
黄主任一听来了兴趣,也走过来上下打量这具干尸,突然他指着那具干尸的手说:“他死的时候难道还在打电话吗?”
我听他这样说,立刻明白了,那具干尸的右手向前伸着,放在了一个电话机上,那是一个古老的拨号盘电话机,看到这些,我心里那别扭的感觉立刻就清晰了,这具干尸这样趴在桌子上样子真的很别扭,脸向左边扭着,左手下垂,右手搭在一台电话机上,好像临死前刚打过电话。
郑楼将那干尸的手搬开,将那个老电话拿了起来,发现电话线一直连入到控制柜后面的电缆槽内。
这时候我们大家都没说话,周围安静的很,但是我们却听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声音,那个古老的电话机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郑楼的手里响了!
“叮铃铃……。!”这个声音的发出,简直匪夷所思!“叮铃铃……。!”它仍然在响。
那个古老的拨盘电话机,被郑楼从干尸的手下拿出,拿在手里的时候,它诡异的响了起来,由于突然的发生,郑楼也是浑身一抖,但他却并没有将电话扔掉,他仍然双手拿着它。
二楼空旷的空间内就我们几个人,那个电话顽固的响着:“叮铃铃………。!”
那种金属质感的敲击声敲击着我们的神经,我们惊恐的看着郑楼手里的电话机,黄主任已经躲到了小白的身后,根本连看都不敢看,小白可能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镇静的人了,但那他张脸却更加白了。
郑楼望着我们,迟疑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一把抓起了话筒,我们眼见着他把那个话筒放在耳边,我们紧盯着他的脸看,只见郑楼的脸上阴晴不定,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但从他的眼神来看,又好像。
半响之后,郑楼将那个话筒放下了,脸色苍白的不吭声,闫一虎忍不住了,大声问:“听到什么声音,谁来的电话?”
郑楼对我们说:“开始倒是有人声,但很模糊,后面不是人的声音。”
我问:“什么声音?怎么不是人声?”
郑楼看了我一眼,道:“电话那头有一声猫的叫声!”
黄主任探出头奇怪的问道:“什么?猫的叫声,你肯定?”
郑楼点点头,闫一虎追问:“后来那?”郑楼摇摇头道:“没了,后面是电流声。”
我把那个电话拿过来,摘了话筒,放在耳朵上听了一下,里面是:“嘟嘟……!的挂机声。
可是嘟嘟声并不清晰,还夹杂着电流声,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的听到有一声:“喵!”听到这个声音,我一哆嗦,这确定是猫的叫声,那是淡淡的声音,可是却冲击着我的耳鼓。
“这太他妈奇怪了!”我说道,“刚才如果是对方电话打过来,能听到声音也不为过,现在电话挂着,我竟然也听到了猫叫!”
郑楼道:“你也听到猫叫?”我点点头:“嗯”
闫一虎大奇,伸手抓过电话,把话筒放在耳边,皱着眉也去听。
严斌问道:“能排除幻听的可能吗?是不是电话线中残存的电流将声音记录了,然后反复播放?”
闫一虎怪叫一声,就把那个电话扔了,我问他:“你也听到了?”
闫一虎脸色发白的点点头,黄主任从小白身后闪出来,问我:“刚才严队长说的情况有可能吗?”
我点点头,说:“原则上应该存在这种可能,可是这里的电力设施被破坏了这么久,怎么给电话线路供电的单向电路仍然会有电呢?如果要追查的话,就得沿着这条电话线走了,可为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的会是猫的叫声?难道………。?”
第482章 记录日记的笔记()
我的猜测还未说出来,闫一虎就接口道:“是猫的幽灵!”
我摆了摆手道:“这事有点蹊跷,我们不好下结论,这个建筑的外面那个半圆形的铁壳子应该是某种电力转换或变压装置,这个楼应该是控制室,但现在基本上已经被破坏了,线路如果经过转换,那么它的走向就是我们要探究的方向,只要找到电缆的的位置,沿着电缆,我们就能走到核心处。”
严斌和闫一虎都点点头,那个小白看了我一眼仍然没说话。
黄主任指着那个干尸道:“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我摇摇头,道:“不清楚,郑工说此人是饿死的。”
郑楼蹲下身,去翻那个干尸身上的口袋,尸体上的工装服,经过这么长时间仍然很结实,尸体干瘪缩小后仍然套在身上,郑楼从干尸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那是一种外皮用牛皮和硬纸板做封皮,夹得很死的小笔记本,现在它的外封皮已经向外翘了起来。
郑楼打开看了一下,将他递给严斌,说:“看看,你认得吗?”
严斌打开笔记本,翻了几页,摇了摇头,“这不是俄文,很奇怪,这是什么?”
黄主任伸手道:“给我看看,”丛严斌手里将那个本子接了过去,黄主任左右看了看我们,拿手翻开了笔记本,我们几个纷纷探过头去看里面的内容。
“嗯……。!唔。”黄主任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两眼一抬,突然说:“这是蒙文,怎么会是蒙文,老沙哪,老沙,快把老沙叫上来”他打开的本子上,我清楚的看到,那些七里拐弯的文字,确实是蒙文。
闫一虎迅速的跑下楼,不一会带着老沙还有周营长就上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形,两人也很奇怪,严斌简单的给周营长说明了下情况。
黄主任对老沙道:“老沙啊,你不是说你曾经和大喇嘛学过字吗?来看看认不认得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老沙咧开嘴笑了,点点头道:“好,好的,就怕认不全。”
黄主任说:“没关系,你能认得多少算多少吧。”
老沙从黄主任手里接过笔记本,认真的翻阅起来,看了半天也不说话,闫一虎在旁边催道:“老沙,那里面到底说些啥啊?你咋不吭声啊?”
老沙抱歉的笑笑,对我们说道:“这个人叫忽力帖,确实是蒙古人,这是他的日记本,最后面好像记得不像日记,嗯,”老沙又翻了翻本子,接着说:“他来自乌拉巴托,是个电工技术员。”
我问他:“老沙,你说后面不像日记,你能不能给我们翻译一下呢?”我心里不禁琢磨,这个忽力帖是蒙古人,却在苏联人的矿场了工作,显然懂得俄文,可为什么他在日记里记录的东西却要用蒙文?”
老沙笑了笑:“我试一试吧,不知道行不行”
我点点头:“就从你说的那些不像日记的地方开始。”
老沙点头答应,然后一边看看本子,嘴里一边嘟噜几句,然后又用汉语对我们讲,看他抓耳挠腮的,也非常的费力,但好歹我们能听懂些大概。
老沙说:“这个忽力帖是这样说的,嗯……。已经半个月了,天天都是这样,我怀念天上的月牙,该满月了吧。最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生病哪?难道我们得罪了长生天,他在惩罚我们?”
翻了一页,老沙继续念:“慌乱的人们啊,别列夫真是个混蛋,总是欺负我,这次把我关在维修室三个小时,我去找他打架,但却发现他大把的掉头发!恶魔没有放过他啊!”
“妈妈说过,我们要敬重鬼神,不能只想着自己,人没有心中害怕的东西对自己约束,做事就会出格,长生天就会收拾你。”
又翻一页,老沙继续念:“别列夫竟然违反规定,带下来他的黑猫,他对我说,黑猫能带给他好运,矿长同志特批的,我很担心那只猫也会脱毛。”
老沙念到这里,说道:“下面的字很潦草,也模糊,我认不全的,”
我点点头道:“没事,您继续念。”
老沙继续念:“我在维修间内,今天的变压器很不稳定,可是我出不去了,该死的别列夫!
为什么会有爆炸声,爆炸还是爆炸,外面好乱啊,我感觉很干渴……要不是震动这麽大,我出不来的,可是我走不动了,我浑身没力气……。为什么门被锁死了?为什么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打通了电话,我不断的打电话,他们让我等一天,我已经等了两天了,我感觉我要渴死了………电话为什么没人接?为什么那只猫在电话里叫?该死的别列夫,你一定也死了,你的猫会死吗?”
老沙咽了口吐沫,看了我们一眼,我点点头,道:“没了吗?”
老沙说:“最后了,最后一点了。我念给你门听”
“蓝天,草原,我多久没看到了这些了,自从我进了乌克兰矿业学院………我知道我被他们丢弃在这里了,我的身体会化作苍鹰吗?我本不属于这里,我属于大草原,我怀念我的蒙古包,我的家……我就要死了,我不是苏联人,我是蒙古人,我本该死在草原上的……。我怀念您妈妈,我的妈妈。”
那本日记在老沙念到这里的时候就完了。
老沙沉默了,我看到他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看到自己的蒙古兄弟死在这里,我觉得老沙心里肯定很难过。
我们都沉默了,为这个死去的人,心里难免感叹,此人的命运跟他这个矿场一样,他死的莫名其妙,苏联人难道也会莫名其妙的丢失这里吗?我想不会,那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匆匆忙忙的放弃这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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