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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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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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酒店门前,雨馨拿出纸巾偷偷把胭脂抹掉,对哥哥说:“那个任处长的儿子什么样,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雨辰神秘地一笑:“我可知道,可是,不能告诉你。”

   等看到早已端坐在酒店包房里的孟皓和海琳,却不见任处长的儿子,雨馨全明白了:这顿饭可没那么简单。本想和海琳打个招呼,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孟皓只看了雨馨一眼,就在母亲的引见下转移视线和四个长辈寒喧起来,可就这一眼,雨馨的一切已尽收眼底:她并没有刻意地修饰自己,及腰长发从中分开,不时地用手撩一下额边的散发,暗紫色的棉布长裙,配以黑色的套头毛衣,毛衣外罩件和长裙一样质地的中式马夹,脸上没有化妆,眼波流动处别有一番风情,尤其是一笑,似是知晓一切人情世故,不像是个不解世事的学生,倒像个在社会上历练过的女人呢。

大家一落座,就开始慨叹孟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骄人的成绩,吴高连连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大连市能出你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那是全市的光荣。”看到吴高都这么看重孟皓,建军更坚定了答应这门亲事的决心。孟母不失时机地提出让孟皓更上一层楼,吴高频频点头。孟皓大喜过望,想让市里同意由鲲鹏公司承建西城那块地皮的事也许就打开了缺口。雨辰呢,他找到了现实中的偶像,就像是本在黑暗中前进中的人有了光闪闪的目标。

一顿饭吃出了很多酒菜之外的东西。

只有当局者雨馨心中暗哂:求爱是个人行为,却被这个孟大老板搞得这么复杂,拉来个大人物就以为能成功吗?弄得跟演戏似的。叶海琳和张建军挨着坐,海琳装糊涂,自言头一次见雨馨,客套地询问了林家的一般性情况,挨着母亲坐的雨馨听见海琳说不认识自己,也就不好当众揭穿。孟皓揣磨着林家每一个人的品性,他认定张建军是一家之主,而且是个精明的人,那种精明和母亲的精明不一样,母亲是外露的那种,而她的埋得很深,于是,他尽量多和建军说话,以示亲近。

长辈们很知趣,曲终人散时让孟皓开车单送雨馨,都先走了,雨馨不好当着他们的面拒绝,站在孟皓的车旁,等他们都不见了踪影,才看定孟皓:“我想我还是自己走吧,不想劳您大驾,因为我要去找郝良。”此话显然是再次婉拒孟皓,又没有使他难堪。

孟皓似从前一样淡淡一笑:“我送你去他处。天晚了,又下着雪,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再说了,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男人风度的机会吗?”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这种人会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行为方式,如果再不直说,那么以后他还会再向虎山行的。

雨馨自然不能上孟皓的车,她思索着如何使他彻底打消追求自己的念头。“我很爱郝良,你没有机会。”

孟皓上前要拉她上车,被她一下甩掉,他说:“只要你没结婚,我就有机会。追求你是我的权利,尽管你有拒绝的权利。”

雨馨故意冷下脸,一脸的霜气,快步离去。

孟皓没有再追,他饶有兴致地回味着刚才雨馨的一举一动。

我孟皓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从来没有!

孟皓成了林家的一支杜冷丁,暂时解除了常蒙在家里的痛楚之纱。刚相完亲的林家三人赞同这桩亲事的人对未来进行着展示性讨论,甚至当雨馨就坐在他们旁边时也不顾忌兴兴致勃勃地谈论孟皓,雨馨冷冷地看着,(奇。书。网…整。理。提。供)听着,不置一词,她习惯了一家人坐在一起空想共产主义到来的日子,只不过现在有了真实的契机。建军说出口的对未来的设想犹如生物链一般,雨馨和孟皓相爱--书文提上副院长--全家住进两百平米的房子--雨辰找个更好的位置--雨馨毕业有个好工作--雨馨和孟皓成亲--自己一切心事全了。她还对雨馨说:“你和郝良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不是真格的,报上都调查过在校大学生谈恋爱最后成功的概率仅为4%。你看看孟皓,那可是经过社会考验过的真金白银哪!”

谁能放弃真金白银而选沙粒?

趁着三个人说兴告一段落,都要喝水的当儿,雨馨说:“今天演讲到此结束!”

起身离去。

一应三人全部愣住。

“屁话!你给我回来!”建军骂道。

雨馨从进家门就一言不发,建军光顾着高兴没理会,此刻一听女儿的口气显然是十分不满,雨馨没有听她的回到客厅,她就追到房里,忍了忍气,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那个郝良能和孟皓相比吗?孟先生可是要貌有貌,要人才有人才,你可别糊涂油蒙了心,做人要现实一点。”

雨馨想找自认最好的拒绝理由,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他,他追我,我没同意,他可比我大十一岁,太老了吧?”

建军以为女儿出现了缺口,说:“大点才好,你任性,有个大你多点的人才能包容你。差不多的要是娶了你,还不得让你给气死。”

雨馨一把拿过枕巾蒙在脸上,建军不怕她来这个:“可能一时你转不过弯来,慢慢来吧。”

天!爱情这回事竟也能有人越俎代疱!雨馨觉得可以接受孟皓追求爱情的手段,却不能理喻家人的作为,原来,家中这几天的快乐是被孟皓这个人搞起来的,父母手足伙同外人织成了一张大网就等着自己当入网的鱼。

雨馨哭了。

建军回到客厅,坐下来:“她刚才说孟皓和她比大了点儿。”

书文点点头:“可也是大了点儿,你说咱们先前怎么没想到呢?”

建军用手指示意他小点声,别让女儿听见,她倒是提高了嗓门说:“大怎么了?不大那十一岁能做出那么大的事业吗?像雨辰那样比她大五岁,那和她本人能有多大的区别?我听他妈说了,这么大还没成亲的原因一是忙于工作,二是有点挑花了眼。不碍事的,大连三十左右成亲的太正常了。雨辰哪,你得跟孟先生多学着点儿为人处事,你看今天,他话不多,却能把全席的人都能照顾到,是个人精啊!你要是能赶上他一半就行!”

雨辰脸一红,张了张嘴,没说话。

电话铃响了。

“光顾着说话了,都快十二点了,这么晚了谁打来的电话,雨辰,接一下。”

雨辰应声起身,拿起电话,再回头看父母时,脸上有些骇异:“妈,是找我妹的,说是郝良被大火烧了!”

 第三章   爱情涅槃

建军不急不火,等儿子来到跟前才说:“小点声说,谁打来的电话?”

“说是郝良打工的烧烤店的伙计,店里着了大火,郝良烧得不轻,他只知道我妹的电话,就打来了,让我妹到医院看一看。”

建军本来不想理会,转念一想,这事应该告诉雨馨,不是说烧得严重吗?十有八九会毁容,让她去也好,看她以后怎么爱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这么巧!真是老天也帮我!

建军亲自到雨馨房里,先唤了一声,见没有动静,以为女儿睡着了,就上前推她:“你快醒醒,郝良出事了。”

雨馨并没有睡着,她想着心事,对客厅电话的事没有听见,本以为母亲进来又要进行新一轮的说教,以假寐作为抵抗,一听郝良出事,“忽”一下坐起:“他怎么了?”

建军一见女儿如此反应,心中的不悦腾空升起,面上很平静:“别急,有人打电话让你到医院看郝良,他被大火烧了!”

雨馨一听天塌的事,惊得不穿衣服就要往外奔,被建军一把拉住,替她穿上衣服,还派上雨辰,让她陪妹妹一起到医院。 郝良打工的烧烤店煤气用完了,晚上有一伙客人走得晚,老板把煤气罐放倒,试图用余数不多的煤气,谁知,几分钟后,煤气罐爆炸了,老板当场就被炸死,。小小的烧烤店登时着了大火,郝良当时刚迈出厨房拿着烤成八分熟肉的签子给客人送,一下子被热浪掀翻在地,没有即时离开失火的店,那伙客人因在店门口,只受了轻伤。打电话到林家的是另外一个小伙计,此时刚巧上外面的公共厕所,才免于大难。还有就是老板娘,感冒了,今天就没来店里,也算是捡了一条命。知道老板死了,老板娘当即昏在家里,现在虚弱得连路都走不了。

听了站在急救室门口的伙计的叙述,雨馨一下子昏在哥哥的怀里,几分钟后醒来,推开哥哥就往里冲,雨辰急忙跟进去。医生正在处置郝良的伤。郝良全身一丝不挂,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犹如一块木炭躺在那里,早已不醒人事。护士把雨馨推了出去,室外站满了其他患者的亲朋好友,众口一辞斥责死掉的老板违章操作行为!

“天!”

雨馨从得知此事到现在只唤出了这个一个字,像是野狼凄厉的嚎叫,从心到头一片的空白。她紧紧地用双臂环住哥哥的腰,伏在哥哥的胸前恸哭不已,雨辰不停地用手替妹妹擦泪水,实在是擦不尽了,他腾出手掏出纸巾,一只手给妹妹擦泪,一只手抚着妹妹的头发,想使她安静下来。

孟伟赶来了,毕竟是男人,他冷静地先是问了情况,然后找出电话本,用手机给郝良家的邻居打电话,求人家转告郝家。

孟伟劝雨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歇一歇,雨馨根本就听不见,雨辰拖着妹妹往长椅旁走,无奈她的身体太僵硬了,坐不下去,他怕弄疼了她,用眼神示意孟伟,孟伟抬着雨馨的腿,奇书com雨辰抬着她的上身,才使她躺在椅子上。

天发亮时,雨辰看了看表,已经在医院呆了三个多小时,他看看妹妹,她只是大睁着双眼没有一点表情地流泪。他很心疼,怕她受凉,抱起妹妹坐在自己的腿上,孟伟脱下皮上衣,盖在雨馨的膝上。

郝良的父母及学校的老师和领导都赶来后,烧伤科的王主任说:“这个患者伤势很重,烧伤了80%,现在正处在危险期。即便今后保住了命,也还得需要做植皮手术和整容手术,大概要二十万吧。那个店主已经死了,他的家属把钱送来了,也没有多少钱,说是外地来的,刚做生意不久,那点钱几个人一分就是杯水车薪,不知道患者上没上保险?要是没上,你们要赶紧把钱准备好,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郝家父母一听,急了:“二十万?上哪弄啊,砸锅卖铁也不够啊!”

王主任职业性地笑了笑,走了。躺在病床上的郝良,浑身缠满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眼毛和睫毛已经烧没了,上下眼皮黑黑的,布满了烧痕,要不是他脸朝地躺在地上,奇#書*网收集整理眼睛也会烧坏的。

雨馨已经两天水米未进,由孟伟和哥哥分别陪她呆在医院。现在是孟伟陪她,她头发篷乱,脸色苍白,无论看见谁来医院,也不说话,犹被雷击呆一般。孟伟心里盘算:郝良看病的钱怎么办?告店主家也不一定有用,拿不出钱来法院就是判人家死刑对郝良来说也是无用的,总不能因为钱耽误郝良活命吧?

“孟伟,求求你,你有多少钱都借给我好吗?”雨馨孱弱的声音像从地底下的一眼微孔里发出,弱到也只能是坐在身边倚着她怕她连坐都坐不稳的孟伟才能听到,这是两天来她的第一句话。

孟伟连忙说:“郝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还跟我说什么借不借的?我也有义务。我有一万多存款,学校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另外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社会上搞到一些赞助。”

雨馨站起身就要往处走,孟伟看她恍恍惚惚的样子,连忙扶住她:“上哪去?”

这时雨辰来换孟伟了,雨馨一见哥哥,扑了上去:“哥哥,借给我钱!”孟伟和雨辰解释了郝良医药费的事,雨辰脸上现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他耐住性子说:“你知道,我的钱大部分都交给妈。我说一句话会刺激你,那我也要说,你是我妹妹。这是郝家的事,与你无关。”

“你一定要借给我钱。”雨馨还是这句话,上了发条一般往外冲,雨辰和孟伟在后面追他。

雨辰怕妹妹出事,哄她:“我刚发了工资,还没有来得及给妈,给你一千,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借钱去!”

雨辰觉得妹妹神智不清了。

雨馨诧异母亲拿出一千元给自己的行为,她只能想到可能是哥哥告诉家里郝良的情况,却无法想出为什么母亲会主动拿钱给自己,她紧盯着母亲,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也许母亲固然势利,亦不失其善。

建军面如衣镜。

“谢谢你,妈。”声音小得只有面对面的建军才能听到。

“你当心点自己的身体,学校也快开学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耽误学业。”建军知道女儿心中所想,加上一句:“郝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心疼你。”

郝良的命是保住了,却如建军所料,面目全非,不成人样。

他能开口说的第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是:“雨馨,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悲伤中夹杂着一丝庆幸的雨馨反应过来郝良话中的含意,蹲下身,使脸靠近郝良,送给他一个桃花带雨的笑容:“可是我想天天都能见到你。”

郝良缠着纱布的手费力地抬起一点点,“你是个傻丫头,一直都是。”

雨馨把脸轻贴在他的手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不傻都做不到。”

只有她能看出郝良脸上的表情是笑。店主家真的拿不出钱来,孟伟在电视台做了两分钟的新闻节目,将新闻点打在特困研究生为了给妹妹挣出学费打工,不幸被大火烧成重伤,社会上好心人捐了钱,再加上学校师生捐的、孟伟个人的,一共是九万八,算是救了郝良一命。雨馨上学已经一个多月了,她的心思不在学校,好在大学最后一个学期,课少,主要是准备毕业论文,她有时间照顾郝良。

雨馨如祥林嫂般逢人倾诉:“我的男朋友郝良真不幸,他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自己的生活都很艰难,还打工给要考大学的妹妹准备出学费。本来他就要毕业了,眼看着好日子就到了,可谁知,他却在打工时被一场大火烧成了重伤。你有多少钱?借给我好吗?多少都行,十元二十元也行啊!等我下半年参加工作后,一定还你。”

林家方面的亲戚远在黑龙江,张家方面的早已断绝来往,她无法借到亲戚的钱,而她的

朋友都是伸手阶级,哪有多少闲钱借给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母亲哥哥的在内,才借到五千多,她一一记在本子上。

雨馨从前为了帮助郝良,当过家庭教师,只不过第一次就受到男主人的非礼,吓得她再也不敢当家庭教师。她的英语不次于母语,每当郝良一人挣钱感到吃吃力时,她就到一家翻译社做计件翻译,钱全被她悄悄地给了郝良。雨馨现为只得又到翻译社拿活干,社经理很赏识她的才干,知道她急于用钱,先给了报酬五百元。

郝良从来看望的人表情上知道自己形象上的不堪,没有人敢给他镜子照,他下不了床找镜子看,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知道自己的形象。等到他能坐起来时,他迫不及待地从脸盆的水里看见了自己鬼一样的脸,一声惨叫:“我还活着干什么?”

刚巧雨馨倒便壶回病房,她拉开试图想使儿子平静下来的郝母,一只手放在郝良的头上,说:“你只不过是从水里看到自己的现在,明天我给你拿小镜子,让你更清楚地看看自己。在我的眼里,你是个表里如一说话算数的男子汉。你不是看过余华的后对我说--其实活着比什么都好?那么今天你为什么不庆幸有人死掉,而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拿自己和缺胳膊少腿看不见东西说不出话的人比?你除了毁容伤痛,并不没有影响你的生活,你还会能走路,能拿东西,能学习,能工作。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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