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育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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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育胎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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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文也不推脱,又跟陈云霄咬着耳朵说了好些他爱听的话方目送他心满意足地走了,自己站着出了一回神,再抬起头时竟是一脸的轻蔑和算计。
  太 子
  黄文回到家时见许凤庭正穿戴齐全了准备出门,便以为他打算去育胎馆找邵明远,忙陪笑劝道:“先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少君子在家好好歇着,少君子这会子过去只怕先生又要着急。”
  许凤庭也不分辩,不过淡淡一笑,“不妨事,你去门口替我拦一辆马车,我坐车过去一点风也吹不到,那边屋里又暖和,哪里会冻着我不成?他要说你什么,有我呢。”
  黄文见他抬脚就往外走,也知道他不会听自己的,忙一溜小跑先出了门,就在小街斜对面随手拦下了一辆马车。
  “那少君子来往路上当心。”
  “恩。”
  殷勤地扶着许凤庭的手上了车,黄文还不放心地站在大门口张望了半天,眼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尾且朝着育胎馆的方向去了,才转身栓上门回去,谁知那马车只不过在育胎馆门前路过了一回,又转向了另一个街口。
  “邵先生又不在馆门口给人看诊,公子就算把脖子也探出去也看不到人的。”
  早就坐在车上的孟恒好笑地看着正呆呆地捏着帘子、目光始终恋恋不舍地停在方才走过的方向的许凤庭,忍不住出言戏谑,许凤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也不知是不是想岔开话题,他清了清嗓子道:“太子找得我这么急,到底为了什么事?”
  孟恒摇了摇头,“连公子都不知道的事,我们更无从得知了,只是早上收到那边的口信,叫公子即刻过府去。”
  许凤庭听了这话也就不再言语,默默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很快马车在太子府的后门口停下,主仆二人熟门熟路地从边上的角门穿入,悄无声息地到了太子傅鸿的外书房,府中原本有许多侍卫,偏偏这一条路途中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可见早已经安排妥当。
  悄无声息地替许凤庭打开门,孟恒并没有进去,而是挺直了腰板守在门口,浑身上下无言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味道。
  傅鸿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许凤庭一只脚才踏进门,就听见他不悦的冷哼。
  “许公子新婚燕尔,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许凤庭也不恼,自顾自走到他面前坐下,方不紧不慢道:“太子爷也没闲着啊,听说又要当爹了,小的还没恭喜你呢。”
  傅鸿被他说得脸上一垮,“你该不会是为筠儿抱不平来的吧?”
  许凤庭眉头一挑,“太子爷既然也知道不平,为什么又要屡屡犯事尽惹筠哥哥伤心?”
  傅鸿被他说得脸上讪讪的,“好啦好啦,你也知道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瑜儿是贺将军的内侄儿,咱们正愁没法子拉拢他,他这送上门来举荐的,我还能把人往外推嘛!”
  许凤庭不置可否地扫了他一眼不再出声,傅鸿知道他虽未乐筠不平,却也不至于这点小事上认真与他为难,便收起笑容言归正传说起了正事。
  “傅涟回来了。”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就回来了,偷偷躲着没出来见人,现在还查不到他住在哪儿,不过有人见过他是千真万确的,可惜我到昨天才知道的。”
  傅鸿烦躁地用食指敲击着桌上的砚台,许凤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齐王傅涟是傅鸿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老八,是当今圣上的幺子,也是傅鸿争夺王位的劲敌。
  此人为人阴险狡诈,先前许家一门入狱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断傅鸿的一条最有力的臂膀,好在傅鸿事到临头听到了风声,仓促将许凤庭嫁给了宋柯,才危险地保下了他一人,却没想到……
  看着许凤庭依旧比正常人要略微白上三分的脸庞,傅鸿未免心生愧疚,“当初都是我的馊主意,要不这么做,你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偏偏老师下狱,我也被父皇疑心,只能与你撇清干系,倒给了那一家子牲口机会作践你。”
  许凤庭似乎已经看开了许多,“当初我自己心里是乐意的,你们何必一个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父亲如此,大哥如此,如今连你也这么着,神神叨叨的,别叫我看不上你们。”
  一番话说得傅鸿也不太好意思再提往事,话题再度回到傅涟身上,许凤庭不由心里疑窦丛生。
  “储君之位定下之后齐王便形同落败了,他的那些党羽或散或败,这一两年里也差不多都被灭得干干净净了。当初你放他以养病为由回去封地已是施恩,他竟还敢偷偷潜回京城?莫非还想东山再起?”
  喃喃表述着自己的担忧,傅涟那张倔强而充满恨意的脸反复在许凤庭脑海中浮现,那是个从小就不大爱说话的少年,谁也没办法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许凤庭更加想破头也想不通那孩子由始至终都特别恨他到底是为什么。
  两个人又细细商议了一阵,傅鸿见许凤庭要走,还是忍不住一把按住他的肩头,“你曾经说过会助我成就大业,难道如今真的就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什么都不管了?”
  许凤庭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力道别这么大,跟着半开玩笑道:“那一年你六岁,我四岁,我想象中你的大业不过是到御膳房成功偷吃一顿而不被人发现而已。”
  许家三个儿子,有两个为了效忠他,已经时刻都把自己的脑袋栓在了腰带上,许凤庭临进宋家门的前一晚,他父亲许将军曾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诫他,虽然这只是权宜之计,但一旦踏出了这一步,就不许他回头了,今后不论太子能不能扳回一局,都不许他许凤庭再跟着他踏入政治的漩涡。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许家是忠心,但不能灭了门。
  许凤庭生来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他不是不懂得耍心机害人,只不过不乐意纠缠于此,因此很干脆地答应了他的父亲。
  傅鸿多少能体会到一点许将军的心思,因此后来许凤庭虽逃离了宋家,他压抑再三还是没有提出要他过来帮他的要求。
  谁知天意弄人,乐筠居然出了主意要为许凤庭寻找第二春,这又让傅鸿看到了转机,他顺水推舟举荐了邵明远,想让这个自己一向很倚重的好友兼帮手表面上远离朝廷,背地里却能更安全地充当他的智囊。
  如此苦心安排,许将军也没了话说,许凤庭更一句意见都没有,傅鸿以为一切都心照不宣了,却没想到许凤庭的心已经一点一点的被那个平凡无奇的小大夫融化,成婚后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这次要不是他通过孟恒再三发狠邀约,只怕还见不到他。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傻小子了吧?”
  傅鸿的表情很古怪,许凤庭犹豫了一会儿方缓缓开口,“与他无关,只是我这两年身体已经毁了,凡事更加力不从心,只怕越帮越忙反而给你添乱。”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那想起邵明远的一瞬间微微弯了一下唇角,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却叫傅鸿全部看在了眼里。
  只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人各有志,你已经帮了我们那么多,现在既然你想过点平淡的日子,我也不拦你。不过秀儿的启蒙,却非你不可。”
  傅秀是他跟乐筠所生的儿子,许凤庭就是再不想跟朝廷扯上关系,也不能不理乐筠,只好点头应允,这时外头传来几声有节奏的叩门声,他知道那是孟恒在提醒他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就会被家里发现了。
  当即朝傅鸿笑了笑,傅鸿也起身送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得道:“上次你托我查的那个黄文,并不是宋家的人,你且安心吧。”
  许凤庭轻轻哦了一声,本来疑心他心怀不轨,会不会是宋柯怀恨在心派来的,没想到竟是自己多心了。
  雁 庭
  许凤庭原想着离开太子府便直接到育胎馆去看看邵明远,晚上与他一同回家,黄文便不会疑心他白天去了哪里,谁知万事都有变数,才应付完傅鸿,他大哥许雁庭却又来了。
  “大哥可是与太子有要事商谈?快进去吧,正在书房里呢。”
  一走出太子的书房,就看见了正倚着栏杆出神的许雁庭,许凤庭只当他等得久了难免心急,忙侧过身让他,谁知他见了他却舒了口气似的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刚办完了太子给的差使,正要回去躲个懒歇会儿呢,谁高兴又进去?倒是这么巧碰上你,走,大哥送你一程。”
  “好嘞。”
  许凤庭冲许雁庭爽朗一笑,很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就像小时候大哥无论做什么、到哪里,都尽量带着他一样。
  说起来这许家兄弟三个各自长得并不相像,不过这大哥和三弟都有一副温雅的皮囊,因此显得格外像一些。
  只是仔细分辨却还能看出些许端倪来,比方说许凤庭的温雅中带着三五分随遇而安的淡然,而他大哥许雁庭的温雅中却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因许雁庭自平反出狱之后就一直在南疆练兵,也只有到年关将近才获准回来参加了许凤庭的婚礼,所以兄弟二人着实聚少离多,难得到了一处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许凤庭听见他说今天没什么事,便好说歹说也要留他在家里叙叙,吃过晚饭才肯放人。
  许雁庭向来对这个小弟宠爱有加,见他坚持自然也没了辙,只好半开玩笑道:“回头明远回来,又要笑话我过来蹭饭吃了。”
  “他可不敢,大哥你这是冤枉他呢。”
  许凤庭轻轻一笑,屋里的火炉烧得旺旺的,此时他也脱下了身上的大毛外套,换了一件半旧的家常罩衫,腰身细细地束着,清俊颀长如昔,却到底越发瘦了。
  “来,到大哥身边来坐,好好跟我说说,那小子对你可是真好?”
  许雁庭常年不露情感的眼里破例染上了暖暖的笑意,许凤庭依言挨着他坐下,照样那么安安静静的,唇角微弯,眼底也流露出了少有的依赖。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不过两个人凡事有商有量,同他在一起过日子,每天从早晨醒来到晚上闭上眼,想到的全都是欢喜。大哥,你说这是不是便是好?”
  许雁庭闻言怔怔地出了一回神,半晌方疼惜地拍了拍他三弟瘦削的肩头道:“如此便好,下个月我和你二哥又要各自奔军中去了,父亲经过那一场牢狱之灾,好胜之心淡了许多,曾同我说只愿早日卸甲归田,可惜我无法承欢膝下,全要偏劳你了。”
  “大哥说的哪里的话,你我骨肉至亲,天南海北生离至苦,就在眼前的人,难道还能不知道珍惜孝敬?”
  许凤庭想起老父一生壮志终究难免灰心,又恐两个哥哥也不过重蹈父亲的覆辙,心口难免酸痛难忍,但许家几代忠烈,这退步抽身明哲保身的话,他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到底兄弟同心,许雁庭见他似有悲戚之意,多少也能体会些,忙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你放心,最晚到今年年底,以我们许家的地位,总要叫咱们兄弟回来团圆过年的,你只管好好休养,若有什么好消息,大哥就是背上几十军棍,也要飞回来看你。”
  许凤庭自然明白这好消息指的是什么,不由脸上一红,正要分辩,可一想大哥明明在故意玩笑哄他开怀,又怎么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太子方才提起的齐王傅鸿,大哥驻扎的衡州,可不就紧挨着他的封地吗?
  不由心里七上八下又替他担心,许雁庭听了他的忧虑后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自然,但还是自信满满地安慰他。
  “别说他此刻不在封地,就算他在,我身边十几万大军守着,他能奈我何?倒是你,他一向不喜欢你,这趟不声不响地回了京,只别来找你麻烦才好。”
  许雁庭绕了半天圈子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的话总算找到了个台阶,其实他今天本就是特意在太子府候着许凤庭的,一来兄弟谈笑,二来也想提醒提醒他小心傅涟。
  许凤庭却颇不放在心上,“他一个皇子,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他就算看不上我不喜欢我,不理我就是了,难道还会纡尊降贵跑来与我为难?大哥你过虑啦。”
  “这……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许雁庭还要再劝,却听见外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
  “先生回来了,奴该死,竟不知道外头开始落雪了,原该打伞出去迎接才是。看你这一身的雪珠子,可不要把人冻坏了!”
  “嘘……不妨事不妨事,你小声些,我先在这里把身上掸掸再进去,别一惊一乍吓着凤庭。”
  如果说黄文刻意做出的慌张关切有些夸张,那邵明远刻意压低了喉咙的叮嘱却流露真情。
  许雁庭瞅着许凤庭竖起了拇指,许凤庭被他打趣地怪难为情的,脸上却也难掩甜蜜的笑意,不多一会儿邵明远自己掀帘子进了屋,就看见这兄弟两个都笑眯眯地坐在屋里眉来眼去呢。
  “哟,大哥来了!怎么不叫黄文去捎个信儿,我也好打几斤好酒回来。”
  边说话边脱了外头有点潮湿的褂子,许凤庭默契地接过来,转手递了一件干爽的家常长衫给他。
  听他这话不由也抱怨起自己的粗心来,“这怪我,只顾拉着大哥说话,倒把这个给忘了。”
  许雁庭正要说话,却见黄文捧着热乎乎地姜汤走了进来,“少君子放心,奴见你和将军聊得高兴,便自作主张备下了一点酒菜,稍等片刻就可以开饭了。先生快把这姜汤给喝了,千万别着凉了。”
  说着匆匆将姜汤送到邵明远的手里,邵明远忙连声称谢,却并没有立即就喝,不过随手搁在茶几上,复又攥起许凤庭的手小声关切,“今天一天可好?没有疼得厉害吧?”
  许凤庭笑着摇了摇头,“吃了你给的药丸,一天身上都没什么,你别竟记挂着我,快趁热把药喝了。”
  “我才不喝,又苦又辣。”
  邵明远烦恼地皱眉,许凤庭不由失笑,“哪里苦了,比起药来可好多了。”
  “我不信,就苦就辣,不信你尝尝。”
  邵明远固执地将碗推向一边,许凤庭没法子,只得端起碗来咕咚喝了一口,谁知邵明远嘿嘿一笑,“这下就不苦了。”
  说完接过他手里的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又伸出手递给他,示意他也要喝。
  这一举动逗得许雁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明远多疼你,想尽法子哄你也喝点儿姜汤驱寒呢。”
  许凤庭有点脸上发烫,不由佯怒瞪了邵明远一眼,“满脑子坏主意作弄人,下回我可不信你了。”
  邵明远还是笑呵呵的,方才捏着那人的手怪凉的,每个月这一天里头最怕受寒,多少会伤元气,喝两口热姜茶总有好处。
  此时黄文果然摆下了酒菜,四冷菜四炒菜,一壶烫得滚热的烧酒,三个人把酒言欢十分尽兴,连素日在军营里以海量著称的许雁庭,也不由自主有了些醉意。
  许凤庭在他夫君的关照下不过浅酌了几口,连脸色都不曾变,见他大哥连脚步都虚浮了,忙一把扶住他的胳膊亲自将他送出去,外头自有等候多时的家将守着,三四个人簇拥而上将他送上了马车。
  许雁庭在一阵颇有节奏的摇晃中昏昏欲睡,蓦然被一阵冷风吹醒,茫然睁眼,哪里有什么将军府?
  四下漆黑空旷,月光下依稀能分辨出是一所极大的院子,自己正趴在石桌上晾着,手背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霜,可见晾了有一会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
  正思忖着又一阵冷风狠狠灌进了领子里,许雁庭不由一个激灵,却听见吱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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