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阿提着一个人,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神态从容地徒手爬上二十二层。跟在他身后的陈暮即使有气流卡,也觉得颇为吃力。
“这里。”维阿惜字如金,随手把一字眉扔在地上,仿佛他扔的是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相较于维阿的野蛮,陈暮要文明许多,知道手上的是易碎品,需要轻拿轻放。
打量了一下周围,陈暮好奇地问:“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在这里,能够非常清晰地看到整个战场,但是却还是相对比较安全。而且单向玻璃可以让外面无法看到里面。除非运气实在糟糕,比如像最初面具男放的那道光柱正好轰到这间房,否则的话,普通能量攻击造成的伤害有限得很。
而且这间房间里,还摆放着许多用来观察的东西,比如远视仪。远视仪是使用一种的特殊卡片的仪器,它能观察到很远的地方。而且由于它的波动非常小,所以极难被发现。
只是这玩意的价格非常昂贵,想弄到也很不容易。军队倒是有,但是军品的管制一向严格。一般人想弄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暮饶有兴趣地打开远视仪,他还是第一见到的实物。远视仪非常小巧,看上去和普通的眼镜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戴上后,却会发现,自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很远景物。很快,他便喜欢上这东西,它实在是太方便了。
戴着远视仪,目光投向战场,这一看,他立即被深深吸引住。
第三集
第两百零三节 金鱼
战斗开始进入尾声,天空上只剩下零星的几位卡修,其余人都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非死即伤。田天嘴角溢着血,脸色苍白,看上去妖异无比。而正叔脸色发黑,如果细心观察,甚至能看到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凯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怒目圆睁,然而却透着深深的疲乏。相较之下,于果要好得多,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早已经是破损不堪,但是无论是神情还是脸色,都要好不少。最令陈暮感到佩服的是他的目光,经历这么久的战斗,还能保持平静的目光,实在强悍。
而浩亦那堆卡修,此时亦只剩下七八位。有两位卡修联手在的他们周围游弋,这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杀伤。他们的经验到底尚浅,往往顾左顾不了右,顾前顾不了后。片刻间,损失惨重。浩亦神色惨然,却又无能为力。如果他完好状态,这两位卡修,他一个人便能搞定。但是如今,他不仅体力消耗殆尽,就是感知,也没有丝毫剩余。
远视仪捕捉得极为清晰,陈暮能够看到他们每个动作,甚至他们脸上的每个细部表情。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远视仪弹出的光幕仅仅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但恰恰在在他眼前最舒服的位置,所以不仅能看到清清楚楚,而且戴久了也不累。这些卡修高手之间的战斗看得陈暮津津有味。他们每个人都有独到之处,比如那个面色苍白。穿黑色风衣的家伙,他使用的波刃便相当特殊。每一片波刃并不是半月形,而是蝴蝶形。它的飞行轨迹诡异难测。和他对战的中年人,蓝极蛇线卡使用得出神入化,比起当年自己遇到的那位同样使用蓝极蛇线卡的卡修,不知道高明多少。而且,陈暮可以看得出来,这位中年人对蓝极蛇线的能量结构一定做了相当程度的优化,否则的话。蓝极蛇线的威力肯定无法达到这个地步。
另外两人的火拼则更为激烈。面具男释放的是光束。这些光束最细的也有胳膊粗,最粗的则像一道光柱,而且它拥有的爆炸特性。能释放这样的能量体的卡片有几种。但是与其特征最吻合的,大概应该是极光束卡。而凯使用的能量弹,看上去没有出什么奇的地方,但是威力却相当惊人。
释放能量弹类的卡片并不是太受欢迎,它们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在准确性方面。却比起普通的卡片要差许多。而高手间,战机一闪即逝,很有可能一场战斗你只会有一个出手的机会,他们更喜欢使用一些准确性更高的卡片。
但是凯却能把能量弹用得充满了压迫感。他的攻击频率实在太快,当能量弹如同雨点般倾泄而下时,它能笼罩一片范围,可以大大弥补它在准确性方面的劣势。说起来的并没有太复杂的东西,但是他的攻击频率是普通卡修的两倍到三倍。这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这也就意味在同样的时间,他能够比普通卡修多出手一到两倍。
它的这张能量弹卡也和普通的能量弹卡不同,而是专门配合他的这种战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地释放攻击。
像凯,则是压迫式的打法,主动创造机会。而田天每次出手,都让人难以预测,正叔的老辣,于果的淡定从容。每个人的风格完全不同,但是却有许多共通之处。比如他们的走位,非常合理,气流卡的使用上,看得让人心驰神摇,他们每一次出手的时机也极为巧妙,往往是对方最难受的时候。他们闪避时,从来不使用太复杂的战术动作,全都是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战术动作,但是比起那所谓的标准,要快不知多少倍。
对于陈暮这样的“新手”来说,这样的战斗,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上次他看过漠营双子星之一的苏炜和霜月寒洲的一位女卡修之间的战斗,那场战斗比起这些战斗更精彩,水平也要更高。但是对于现在的陈暮来说,反而不如眼前的战斗给他的感悟更深。
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他领略到那么高水平的战斗。相反,眼前的战斗虽然水平如那两人,但是陈暮反而往往有所悟。比如他们之间的走位,对比自己的想法,总是会有新的想法。但是上次看过的那两人的走位,在陈暮眼中简直是无迹可寻,完全违背人类的常理,难以引起他的共鸣。
维阿似乎明白陈暮的想法,并没有出声。忽然看到地上的一字眉男似乎有恢复的迹象,毫不客气地在他背上踢一脚,可怜的一字眉男身体一僵,再次陷入无助的麻痹之中。
陈暮完全没有注意到维阿的动作,他瞪大眼睛,唯恐错过一个细节。
这场战斗,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因为,面具男突然发力了!
面具男身子微微前倾,双臂在胸前圈成一个圈,整个人就有如一尊炮,而他双臂围成的圈便是这尊炮的炮口。
空气中的能量波动一下子浓郁起来,远远观战的陈暮甚至都能非常清晰感受到。天空中正在激战的所有卡修都停了下来,田天和正叔脸色一变,一触即开,两人忙不迭地分头疾退。
浩亦惊恐地看着于果,心头骇然,这个戴面具的丑男,实力居然达到这么恐怖的境地!感受着这股如同实质的能量波动,他的心砰砰急促地跳动。在他周围的卡修们,个个面无人色。有些人甚至身子在发抖,而那一直游弋在他们周围的两位卡修,也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们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们的队长。
凯地脸色亦变了!他没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还留有余地。他立即意识到双方实力上的差距。
然而此时。他再逃跑也来不及了,自己已经被对方牢牢锁定。凯虽惊不乱。索性也不防守,此时防守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鼓起剩余的所有感知。能量卡内所有的能量,以惊人的速度通过他的卡片,在他手上成形。
一个不起眼的能量弹再一次成形。
空气中又多了一份强烈的能量波动,然而,所有的卡修都明白,凯要输了!两股能量波动在强度上,就有着极为明显差距。于果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恍若实质,压迫感十足。而凯的能量波动,虽然也强烈,但是众人已经嗅出其中那丝强弩之末的味道。
对方的困兽之斗没有引起于果神情的任何动容,银色面具泛着幽冷光芒,肃杀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
“散!”轻轻吐出一个字,他平时刺耳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充满威严与肃杀,天地间一亮!
陈暮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刺目炽烈的光芒主让他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在身体自我保护意识的主导下,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足足十几秒之后,他眼睛才恢复正常。看着空无一人的战场。陈暮不由苦笑,远视仪很好用,能够非常清晰地捕捉到远处的情景。但也正是这个原因,陈暮眼睛受的刺激远比他不戴远视仪时要大得多。那么刺目的光芒在眼前释放,自己的眼睛没有瞎,就已经是万幸了。
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训,陈暮心中无奈告诫自己,自己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他很好奇,面具男最后释放的攻击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的目光不由转向维阿,露出询问的神情,维阿肯定看到了。
维阿却无视了他的目光,指了指地上的一字眉男。
“他在暗中观察你。”
陈暮心中猛的一凛,目光立即转到地上的一字眉男身上。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在暗中观察自己?而且还冒着如此大的危险进入战场的范围。陈暮忽然环顾四周,有些恍然道:“在这里?”
“嗯。”
“你有没有问出什么?”陈暮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对方的行为,有着非常明显的目的性,这让他心中大为警惕。
“你来问。“
维阿没有废话,扫了一眼周围,手便朝桌上的水杯伸去。忽然,他似乎意识到水杯有些太小,看到旁边摆放的鱼缸,走过去,抱起有如柜子大小的鱼缸,走到一字眉男的身前。
陈暮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
哗,维阿把怀抱中的鱼缸里的水劈头朝一字眉身上倒去。
天气已经非常凉,鱼缸里的水冰冷刺骨,一字眉男受激之下,立即打了个冷颤。尤其是两条腿,有如青蛙大腿被烫了一般,抽动两下。
七八条肥硕的金鱼在一字眉男的怀里拼命地蹦跳不休,一字眉男成了落汤鸡。
他的脸色冻得乌青,一边打着颤,一边艰难地站了起来,怀里的金鱼落到地上,又跳到他的脚背上,肥硕的屁股不停扭动着。
他一脸惊惧地的看着维阿,陈暮甚至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磕碰到一起时发出的声音。吞了吞口水,陈暮似乎都觉得自己有些凉。当初他也享受过类似待遇。有段时间,维阿嫌对练陈暮恢复的时间太长,便直接把他扔进水槽里。值得庆幸的是,水槽里的水温要温暖许多。
看到今天这一幕,陈暮暗自在心中发誓,这一辈子绝不能在家里养金鱼。
虽然惊惧,一字眉男还是表现出相当水平的镇定,他看着维阿,在等待维阿的问话。他手上的度仪已经被对方解除了,而就算有度仪,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对方的实力高出自己太多,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做不自量力的尝试,那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陈暮颇为佩服这位一字眉男,他自认为在同样的情况下,无法表现出像对方这般的老练与镇定。
看到维阿的表情,陈暮就明白,问话的任务落在自己身上了。
“你为什么暗中观察我?”陈暮问。说实话,他感到有些奇怪,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对方居然专门在暗中观察自己。他的第一反应是莫塞派来的。但他觉得不不大可能,自己上次的反应应该很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立场,如果他清楚自己实力的情况下还派人来惹事,那就愚蠢到无可救药。然而,从那天他见到的莫塞的第一眼起,他就不觉得莫塞像这种人。
一字眉男默然不语,神色间似乎有些挣扎。
维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维阿的这一眼重若千钧,立即让一字眉心中挣扎的天秤发生了决定性的倾斜。
“我想知道你的流派。”
“流派?”陈暮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流派这个古老的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提及,更何况陈暮这个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人。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大多是一些只言片语。他对流派的了解,只限于知道一个流派时代,还有神秘卡片里面提及的十字夜,其他的东西他一无所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和流派联系在一起。
“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一字眉男看了一眼陈暮,补充道:“第一次我们进入大楼的时候。你隐匿的方法,我觉得有些熟悉。”
一字眉男的神情坦然,倒不像在撒谎。
陈暮不由仔细地回想那天的情景,那天自己的突然偷袭,还击伤了他们的一个人。那天的自己用的隐匿方法是自己独创的“伪敛息法”,怎么和流派沾上关系了?
等等!流派?陈暮猛然想起,敛息法不正是出自一个叫做十字夜的流派吗?难道是它?越想陈暮越觉得有可能,自己的“伪敛息法”就是来源于十字夜的敛息法。不过神秘卡片中关于十字夜的记载只有廖廖两句,而那两句中,陈暮根本对这个流派无法有个实质性的了解。
静静地看着陈暮的脸色变幻,一字眉男反而变得笃定起来。
第三集
第两百四节 救援
“我会十字!”一字眉轻声道。
这句话不大,陈暮却立即肯定了对方的身份:“你是十字夜的卡修?”
“是!”一字眉男陡然闪过一丝激动之色:“您用的可是敛息法?”不知不觉中,他用上敬语。
“不是。”陈暮摇摇头,看到一字眉男眼中闪过的那抹失望,他补充了句:“但是出自敛息法。”
一字眉男的陡然激动起来:“您会敛息法?”
“会。”
“可以问一下,您的敛息法学自哪里吗?”一字眉强自按捺自己心中的兴奋,小心翼翼地问。很难想象,一位冷酷的汉子,会使用如此小心翼翼的语气,可见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也许,这个问题对一字眉男来说,其实就像他心中一直坚持的某个信念。
蓦然,陈暮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
想了想,陈暮还是略带歉意地道:“很抱歉,这并不方便说。”他不想透露任何关于神秘卡片的信息,而看到一字眉男那张充满渴切的脸,又不想骗他,只有这般说。
没想到一字眉男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低头想了片刻,方抬起头:“您能不能使用敛息法让我看看?”
陈暮摇摇头:“敛息法的副作用太强,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再用它。”旋即接着道:“想必你是十字夜的卡修吧,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十字夜的卡修。我对你们十字夜也没什么兴趣。倘若你们再纠缠不清,那我不会客气。”
陈暮的语气非常平常,但是一股慑人的气势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令人相信,他说到能做到。
一字眉男摇头:“我对您并没有恶意。十字夜到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跟你学敛息法。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
“学敛息法?”陈暮猛地吓一跳,连忙摇头:“你不用想了。敛息法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教给你的。”开什么玩笑,没有人比陈暮更了解敛息法有多危险。它的强大,足以让一个普通水平的卡修成为一名高手,更何况还是一字眉这样本身就是高手的人物。
陈暮虽然敬佩一字眉男的坚持,但是他却不想因此而给自己惹下麻烦。对方敌我尚未分明,他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
“我可以为您服务,二十年三十年都可以。”一字眉男毅然道。
陈暮耸然动容,他没想到对方为了学习敛息法,愿意牺牲那么大。陈暮盯着他,一字一顿问:“你为什么这么想学敛息法?”“敛息法已经失传很多代。教我本领的人,他也不会。从小,我就被告诉我是十字夜,但后来才知道,不会敛息法的不能算真正的十字夜。”一字眉男露出缅怀的 神情,他想起以前的 事。
“在这之前,我没有想过有人会敛息法。但现在知道了,当然应该学会它。”一字眉男很理所当然道。他像在说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一样。
陈暮思索了片刻,还是摇头:“我不会把把敛息法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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