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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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iii-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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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归这么想,但是读了几条里面的内容,:“1990年,3月4日,爸爸带我到广西宜山,买了一本蓝色的笔记本给我,很厚,可以写很多东西。”“1995年6月17日,爸爸换了一件灰色的衬衣,今蔚穿的衣服是黑色的。”“1997年,12月9日,颜料按红,蓝,黄,绿,黑的顺序被放在盒子里。”“2002年,8月1日,买衣服,蓝色的。”“2005年,10月5日,看到了蛇,红色的。”“2006年,同事买了一款银色的手机。”“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
  我看得很是无聊,心想无聊的人真的做无聊的事情,居然这么无聊的事情也记下来,居然还无聊地记了这么多年。我把小册子随手一扔,躺回了自己的被铺上,心里开始了胡思乱想。不过眼前始终出现的是信宏的小册子,他这么做的意义真的是出于无聊吗,那既然是流水账的事情,他干嘛整天背,还瞒着我,估计也瞒着很多人,只是他没想到会被何凯教授看到。我觉得这个小册子很是普通,但是好像又蕴藏了信宏的秘密。不过,信宏呆头呆脑的,他的秘密我也没兴趣知道,所以过了一会儿就不再想那本小册子了。
  原羽看到我躺在了床上,以为我听腻味了他的话语,所以就闭上了嘴。周围一安静,我的眼皮重地无法睁开,刚想睡着,一件事情就冲击了我的脑子,把我震个彻底清醒。刚才我看到的最后一条记载,不对,不是最后一条,是我读的最后一条,后面还有,只是没继续看。我读的最后一条很有问题,“2007年11月15日,今蔚买了红色,蓝色相间的毛巾”,这不就是我测试信宏是否是色盲的日子吗,我测试他的方法就是买了红蓝相间的毛巾,因为我怀疑他有色盲,就和那个年轻喇嘛一样!
  当时在拉萨,那个年轻喇嘛一直把红色说成灰色,我这才注意到他有色盲。后来,我想起信宏在广西的深山里,对我的红色胎记他一直吞吐,大概是他不知道胎记是什么颜色,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本来,我也从没想到这件事情,可是那天从西藏回来后,我想了很多,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信宏有色盲。尽管如此,事情还是有很多地方是矛盾的。既然他是色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色盲呢,很多色盲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色盲。而且,考大学的时候都有测试色盲这一项目,考古也要求不是色盲,信宏怎么可能混得过关。
  我想到这里,就转眼看着那本小册子,难道信宏是靠这本小册子,把所有事物的颜色都记了下来,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是色盲?可是,也不对。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色盲似乎只是对红,蓝,绿,或者黄分辨不清楚,信宏的小册子上可是记载了很多颜色的东西。我想到这里才知道了那本小册子的秘密,乍看上去很是无聊的内容,但是每一条记载上都有记载物体颜色,如果真是这样,那信宏的记忆力该多么惊人。为了证实我的观点,只要在小册子里找到他记载有体检时测试色盲,还有考古相关颜色的记载,那么我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这个答案也太夸张了。
  我正要扑过去拿那本小册子,信宏却突然走了进来,心虚的我赶紧退了回来,活像个贼似的。信宏进来后,似乎发现了小册子被移动过,他紧皱双眉,但是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拿着小册子走出了帐篷。我丧气地又躺回了被铺上,心里琢磨着信宏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可是,医学上说色盲是天生的,我还没听过有后天形成的,况且邹伯父似乎没有色盲,难道基因变异不成?色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干嘛瞒着我,我又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人。
  我忽然想到了第一页的内容,上面的日期是1990年,3月4日,那天是信宏随邹伯父去广西宜州的日子!那时候,宜州叫做宜山,近年才改名为宜州。信宏记载的地名没错,可是为什么会忽然从那天开始记载有关颜色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12。声音
  信宏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本想问他关于小册子的事情,可是又觉得这是他的私事,既然他有意隐瞒,我也不好揭穿这个秘密。我的心里起伏不定,如此说来,信宏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的胎记是不是红色的,可是DNA都已经证明了,那应该没有大碍,这门亲戚在科学的验证下应该错不了。
  温度越来越低,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打瞌睡,我迷迷糊糊地就闭上了眼睛。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场景,我已经看了上千遍了。爸爸妈妈在黑暗里来来回回,一只美丽的鸟忽然闪现在黑暗的尽头,接着爸爸妈妈跟着鸟儿跑进了黑暗里,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可是,这只鸟并不像凤凰,至少不像人们描绘的凤凰,它始终离我很远,而且被七彩的光芒笼罩着,看起来很是模糊,我怎么都看不清楚那只鸟。我奋力地追逐着,忽然眼前却出现了一只很恐怖的脸,是一个女人的脸,她的脸白得像死人一般,眼睛也几乎透明,这不是古堡里的那个怪女人吗?我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一个颤抖就从梦里惊醒过来,浑身哆嗦个不停,不知道是因为梦里的恐怖还是温度太低的缘故。
  “怎么会梦到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单手来回地揉着额头,既困惑又心有余悸,因为那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无论是以什么形式。
  此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坐了起来,心里怎么也无法平静。我很不愿意回想刚才的梦境,可是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偏要往刚才的梦里跑。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一直以来做的梦,都是暗无天日的梦,都是在黑暗里,怎么和古堡的墓穴是一样的环境?不过,这终究是一个梦,无论怎么相似,无论怎么真实,都是荒诞不可信的。我刚要躺下,耳朵却又清晰地听到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汽车奔驰的声音,又好像有枪声,因为我耳朵贴着地面,所以声音更加清晰,但是似乎距离这里很远。
  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好像是在打仗,莫不是我的耳朵听错了,可是听觉敏锐的我从来没听错过!我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刚要走出帐篷,外面的寒冷就把我逼了回来。帐篷外面冷得刺骨,打死我也没想到温度骤降得这么厉害。回去再穿了几件衣服和裤子,我这才勉强能从帐篷里钻出来。黑暗里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借着冰冷的月光一看,是陈静。她正仰望着天空,一脸忧郁的样子,看得我差点想去抱着她说别伤心。想想陈静平时不苟言笑,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其实她也是多愁善感,很女人的嘛,难怪大家都说女人爱假装坚强。
  “喂,这么晚还欣赏夜空,你真浪漫,其实我也喜欢看晚上的天空。”我笑着走过去。
  “谁跟你看夜空,我手机没信号,正愁联系不到别人,烦着呢!”陈静看了我一眼后,又接着摆弄手机。
  我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这个地方没信号啦,我的手机早没信号了,现在还联系谁,你认识的人真多,哪里都有认识人。”
  “不是,他不是这里的人,在蒙古的,外蒙古。”陈静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又没那么僵硬了。
  “哦,你拿旗花就是去了那里吧,拿给什么人的?”我朝双手哈了一口暖气,然后问道。
  “说了你又不认识,你还真不像我哥,罗嗦死了。”陈静一脸坏笑道。
  “那可由不得你说,我可是经过了科学证明的。”我说到这里马上把嘴巴闭上了,心里骂着自己,怎么老是说漏嘴,下次说话时可要经过大脑思量再说了。
  “科学证明,哪个科学家证明的?”陈静不知道我的意思,以为我在看玩笑,所以也跟着来劲。
  “不说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嘱咐道。
  陈静大概很少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乖乖地回帐篷里休息。我看到四下无人,然后就把头贴在草地上,结果发现地上都结冰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住了,耳朵里传来了打仗般的声音,有车子奔驰的声音,也有枪声,还有很多人或者动物奔跑的事情,杂乱得很。这阵杂乱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心想反正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还是别多管闲事,一路过来出现了太多的谜团,我总不能每件事都搞个明白。
  我又回到了帐篷里,哆嗦着钻进被窝里后就马上闭上了眼睛,等着进入梦乡。谁知道我眼睛还没闭上,原羽居然打起了呼噜,吵得我无法安眠。到了大半夜,我还是没能睡着,而且该死的原羽呼噜越打越响亮,我平时放屁都没这么大声。翻来覆去地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耳朵里除了原羽的呼噜声,却一直还有远处的嘈杂声,害我一直不得清净。我很想去拍醒原羽,可是理智让我继续待在被窝里,真是无可奈何。我心想,反正不能睡了,干脆看本书,打发剩下的时间。我起身偷偷拿了信宏的一本书,然后点着了灯,想看书解闷,可是眼睛却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我急忙搓了搓双眼,可是却不小心把灯打灭了,帐篷没了光线又暗了下来,就和梦境一样,和那个墓穴一样。我吓了一跳,怎么又想起那个墓穴,我再也不要想起那个鬼地方,那个鬼女人。不过,灯一黑,我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看到的一切和平常一样。我仔细地回想着刚才看的场景,觉得很是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视线并不模糊,也没有脏东西在眼前晃动,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没来得及继续思考,我又被原羽的呼噜声干扰得无法静下心思,看来听觉敏锐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要不是我听力发育得太优良,也不会老注意这个呼噜声,还有远处响个不停的嘈杂声。原羽得寸进尺,他嘴里吐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实在忍不了就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原羽被惊动了一下,迷糊中梦呓了几句,然后就安静了下来。我逮住机会赶紧逼自己入睡,可是远处的声音忽然又近了许多,而且还有警车的声音。我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环境,每当四周极度安静,一有声音出现,我总是很难受,耳朵都会很疲倦。我烦躁地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然后迅速地走出了帐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此刻我恨不得马上找到声源,然后把那些家伙的嘴巴都给缝上!
  当然,这些只是气愤时的想法,要是真的去实施,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动手。声音还在继续,我多么希望大家都醒来,然后叽里呱啦地说个没完,这样我的耳朵才会好受一些。我正苦恼的时候,东方处有一点红光忽闪忽闪的,而且还会跳跃,不一会儿红光就变成了金光,还有鹤啸九天的音波冲来,不过要比鹤来得霸气十足。我睁大了眼睛,想看个清楚,可是金光却消失了,只剩下惨白的光点在那里跳动。不由自主地走了几步,我心想该不会是又看到凤凰了吧,想到这里我赶紧把头歪过一边,不去看那只不吉祥的凤凰。或许它根本不是吉祥的凤凰,玄鸟不一定是凤凰,或许是我搞错了也不一定,但是凤凰一定是玄鸟,只是玄鸟不一定是凤凰。远处还是断端续续地传来清脆又奇怪的鸟叫声,在他们听来或许会是风声那样的轻微,可是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在帐篷周围走来走去,虽然走了一个晚上,但是全身没有一点温度,仍觉得很是寒冷。难怪羌塘会是无人区,现在还没进入它的中心,气温就如此奇特,要是进去了那还了得。天渐渐地出现了白色,我的眼睛又是一晃,这一次却没有出现奇怪的景象,反倒是太阳的金光让我感到很是舒坦的温暖。晚上的那些声音终于消失了,我的耳朵也终于得到了难得的清净。队里的人已经陆续出来洗漱,我也赶紧跟着去,弄干净后我还要去玄鸟出现的地方看看是不是也有灰烬。
  到了河边,清冽的河水透骨寒心,要用它来刷牙洗脸,那可颇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我弄干净自己后,牙齿都要掉了下来。没等他们弄好热乎乎的早餐,我就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心里急切地想看看那堆灰烬。三两下跑到那个地方后,果真又发现了灰烬,我捏了一撮闻了闻,居然有些香气,本来还以为会是臭的。我左右回望,发现地上很多脚印,都是那只鸟的脚印,不过都很模糊了。
  灰烬旁边还有一个水坑,我本来要走回去吃早餐,可是水坑却一阵晃动,我听那声响,似乎要塌陷下去。我心里大惊,一大清早的,不会碰上地震吧?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水坑里冒出了很多的气泡,紧接着水就哗啦一声都被拉到了地下,水坑底下出现了一个泥泞的缺口。我定睛一看,马上明白了过来,这是那条隧道在作祟。我歪着头看了看,原来是水坑处于隧道的上头,积水的侵蚀使泥土松软,结果把隧道的顶端压塌了。这个隧道不是很深,但是居然这么长,不知道尽头通往哪个地方。
  上次因为何凯教授在旁边一直说话,我没能仔细听听隧道里的声音,这次可得把握机会。我把耳朵贴到水坑旁边,有滴答滴答的声音,我心里正纳闷着隧道的尽头是何样子,谁知道隧道里忽然一阵巨响,就如海啸一般,把我的耳朵震得耳鸣不止。
  13。向导
  隧道里忽然的响动把我吓了一跳,一条封闭在地下千百年的隧道,怎么会有这么响亮的声音?我纳闷地直起身子,看着缺陷的水坑,心里问号飞来飞去。迟疑地凝视了很久,我很想跳下去看个究竟,可是隧道看起来并不短,也许走一天也走不到尽头。隧道里仍然回荡着刚才的响声,我始终感觉这声音有些海浪澎湃的感觉,可是西藏深处内陆,怎么可能还有海洋,除非是在亿万年前,这里才是一片汪洋。
  “今蔚,快回来,吃早餐了。”信宏在营地朝这头大叫道。
  “就来,你们别等我。”我说完又继续盯着地下看了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回到了营地,这群队伍还真的没一个人等我,大家早就狼吞虎咽地把食物一扫而光,没一个人是客气的。其实,我也没胃口,昨天晚上一夜没能安宁,现在的感觉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好在我们还会在班戈县停留一天。因为班戈的领导要在这两天帮助我们联系和组织民工和驮运牛马,还会介绍两位熟悉当地环境,以及通晓汉藏语言的人给我们做向导,陪同我们一起进入羌塘。我没精打采地想回到帐篷,信宏却拉住我,然后递给我一碗面。我张着嘴想说谢谢,可是话到了喉咙就销声匿迹了,对他说这句话也太见外了。我围着篝火吃着热乎乎的面,虽然和面馆的比不上,但是此刻我却觉得是世界上最香的面。
  吃完了面,大家外出做野外研究,我就一个人回到帐篷休息,他们看到我眼圈黑如熊猫,所以也没说我懒惰。白天多了生灵的呼吸和活动的声音,我的耳朵终于好受了一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没有梦到那个黑暗的环境,我睡得十分香甜,最后还是肚子饿得不行了才醒过来。我才刚醒过来,何凯教授就召集大家,说要介绍班戈领导推荐给我们的向导,要我们好好认识认识。
  我睡眼惺忪地站在人群外围,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向导是不是特别粗壮,万一出现险情他也许可以起点作用,免得一群老弱妇孺还不得遭殃。正在遐想的时候,何凯教授介绍了那位向导,我一看马上傻眼了,怎么又是两个老头子,队伍里怎么都是需要照顾的人,这不是在增加负担吗?我本想开口拒绝这个向导加入队伍,可是何凯教授却在人群前大力夸赞这两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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