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教一学,在一旁观看的夏姑娘耐不住了,从架子上抽了拔剑就要让杨越和自己比试。
夏雄义知道自己女儿虽然性子直率,但是轻重是知道的,便后退了一步说:“注意手上,不要伤了杨将军。”
夏姑娘应了一声,对着杨越昂了下头,英气逼人:“扬州城小孩都说杨将军是武曲星呢,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其实内心里,夏姑娘只是想展示自己好的一面,毕竟杨越归为将军,他一个卖艺女子,心里难免落差。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怎能放过,所以打定主意,让杨越见识下什么叫剑术。
杨越苦笑不已,他哪里会什么剑,战场上也只是在连山一仗亲身用过而已。这妮子刚才在旁边看了半天,肯定知道自己没练过,纯属是想给他个下马威。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男人哪能说说不行!只有举起剑,看了一眼她雪白的玉颈,那串珍珠她并没有戴。
察觉到他的目光,夏姑娘一下红了脸,那项链她着实喜欢,但是害怕被父亲骂,所以随身绑在自己的大腿上,她想,到了关键时候还可以作为暗器使用呢。
“看剑!”
夏姑娘发起了进攻,剑刃如同灵蛇般游走,左击右击,打得杨越左挡右挡连连后退,狼狈至极,不一会已经后退了十来米。
夏姑娘自信笑着,背着剑退回场中央,夏雄义也笑着看着他们,夏可欣刚才可是留了手的。
被一个女子这么取笑,杨越的脸有些红了,他忽然想到小时候学过的击剑,虽然那是细剑,并且两人还穿着护具,只能以刺或劈的动作进行格斗,和现在比起来有些另类,但是这却是杨越学过的唯一剑术。
想到此处,杨越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折身到兵器架上挑选了一把最窄的长剑,然后一只手背后身后,只用一只手伸着窄剑。
夏姑娘并不急,看着他准备好,做出这个怪异的动作,心里好笑。
一旁的夏师傅和顾大均看着他这个动作也是满脸好奇。
“我来了!”夏可欣轻呼到。
紧接着,她的身姿轻轻一踏,剑就如蛇般袭去,杨越双腿紧绷,一进一退,右手的窄剑伴随着前后的步伐,只听“啪啪”两声,窄剑一下将宽剑打偏,然后就直直地刺去。
(本章完)
第84章 陈承瑢()
夏姑娘轻敌,见到剑尖到了眼前,脸儿吓得惨白,脚下一滑身子一矮,紧接着手中的就平砍出去,直击杨越的膝盖。
夏师傅和顾大均顿时吓得睁大了双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越一矮身杨越双腿一弹,手中窄剑劈下,夏姑娘只有用剑慌忙挡住。
杨越双腿一进,剑尖瞬间挑开她的武器,然后又是一刺。夏姑娘满头大汗,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一切太快,这怪异的剑术让她应接不暇。
杨越的右腿成九十度弯着,窄剑随着腿前倾,夏姑娘身子一偏,剑锋一下从她耳边擦过。夏姑娘反应过来,凭她的经验一般这时候都是顺势平砍过来,于是她想也没想就是矮身下去。
可是杨越却奇迹般的没有挥砍,而是随着弯曲的腿闪电般收回,紧接着朝矮自己半个身体的目标刺去,退无可退,夏姑娘举剑要挡,被杨越一下拍飞,宽剑掉落在雪地上,杨越的剑尖停在夏姑娘的眼前。
“夏小姐,承让了。”杨越笑着说,绅士地向她伸出手,可是夏姑娘却不吃这一套,从地上起来,委屈地说:“我不服,你这家伙根本不会用剑!”说到后面她就没了声音,她也解释不了,不会用剑怎么还能把自己打败。
夏雄义走过来:“可欣不要胡闹,输了就输了。”
“哼!”夏可欣嘟着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越。
夏雄义心中掀起惊涛巨浪,刚才这套剑术他闻所未闻,虽然看似古板单一,只有刺劈两种进攻方式,但是却将其发挥到极限,双腿和手臂的完美配合,剑尖进退如一,绝对可以自成一派,没成想这位年轻的杨将军看似不会使用兵器,却有独门的本领。
杨越笑而不语,这击剑单打独斗能赢都是侥幸,战场上人挤人更是不行,但是此时她也不说破。顾大均拍这手走出来,刚才杨越的表演他看在眼里,心里同样惊讶。
“没想到杨兄也是用剑的高手呀!”他大笑着说。
杨越拱手说:“顾兄弟说笑了,刚才只是运气好而已。”
顾大均大笑着:“我已知杨兄是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今日所见,果不其然。”
夏雄义捋须道:“请恕老夫孤陋寡闻,不知这剑术何名?杨将军师从何处?”说着满脸期待地看着杨越,脑中同时飞快的回忆着。
旁边的夏姑娘愤愤不平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我只是轻敌罢了,要不然就那两下子,哼!”
杨越看了一眼她,苦笑着说:“实不相瞒,此乃而是家父收留一乞丐相授,现已不知云游何处,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剑术。”
听罢,夏雄义脸上满是失望,道:“唉,那真是可惜,如若能看见这位高人,我定要问问他是如何想到创立这种特立独行的剑术,简单又实用,真是可惜呀。”
杨越笑而不语,扭头看着顾大均,忙问:“顾兄今日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见他问,顾大均也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笑着说:“今天是告诉你的喜事,你第三队商船已经在运河上了,少则两天多则五天,你的营就集合完毕。”
杨越闻言大喜,这些日子一直没有第三队的消息,他还真害怕那些士兵有个三长两短的。
他一拱手:“那多谢顾兄了。”
“等等,还有一件更重要的。”
“什么?”
顾大均的眼睛笑成了弯,轻声道:“东王的使节来了,还带着给你准备的物资和赏赐,现在正在衙门,翼王的内宅里,翼王让你尽快过去迎接,来的人是东王的内阁亲信陈承瑢,陈大人。”
听到陈承瑢的名字,杨越心中顿时卷起滔天巨浪,这个人正是以后天京内乱的罪魁祸首,杨秀清就败在他手上。
见他脸色沉重,顾大均有些奇怪:“怎么了?杨兄身体不舒服吗?”说着,夏雄义赶紧过来把脉,却发现没有异常。
杨越微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没有,只是不知道他们来得这么快而已。”
顾大均很会察言观色,看着他的眼睛,自然知道他心中有事,但是杨越不说他也不再询问。
“事不宜迟,杨兄快随我去吧,他们在等你呢。”
杨越点头说:“好,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他是武将,面见东王的使节便要将盔甲穿戴整齐,不一会,杨越就一身盔甲走出来。顾大均眼前一亮,自从见到杨越就是一直穿的儒装,没想到换了将军装,却摇身一变,英气逼人。
“杨兄果真是我天国年轻一辈的翘楚。”顾大均赞叹到。
杨越拱手笑道:“顾兄过奖了,事不宜迟,我们快去吧。”
顾大均点头,夏姑娘看着穿盔带甲的杨越一时失了神,瞧见他要走,急忙说:“我要去我要去!”
却被夏雄义一把拉了回来:“你这丫头,胡闹什么,你去干什么?!”
一路走出府门,上了顾大均的马车,过了一会到了衙门,门口站着许多士兵,见是顾大均来了,直接让开路。
进了衙门,又走了一会,到了翼王划出改建的翼王府,这翼王府较小,和衙门形为一体,办公居家皆在此处。
门口堆放着很多很多箱子,翼王得知杨越来了便带着众官员从内殿走出来。
他的身侧有一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大黄绸缎,嘴唇上两撇八字胡,从眉宇间的锐气就能看出此人颇有权谋。他一边笑着一边随着翼王的脚步走出来,眼神随之看向杨越,脸上笑容不变。
“卑职参加翼王殿下!”杨越随着顾大均一齐跪下。
翼王笑着走过来将他虚扶起来,看着他一身戎装责备道:“你痊愈不久,何必穿如此沉重的盔甲。”
“这是应该的。”杨越拱手道。
石达开也不多纠结这个问题,挥手指着八字胡说:“那是清胞的左膀右臂,陈承瑢,你在外能攻军事,他在内可善内政,加上林凤祥,你们三人可是清胞最依靠的三根顶梁柱呀!”
陈承瑢笑眯眯地拱手道:“早就听闻杨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真是年少有为呀!”
杨越也客套道:“陈大人在天京运筹帷幄,岂是我等杀阵匹夫能比,晚辈自愧不如。”
石达开道:“他是来转达清胞指令的。”
陈承瑢点了点头,挥手指着里面:“如今鹅毛大雪,杨将军不如进来说。”
“恭敬不如从命。”杨越拱手道。
一行人进了内殿纷纷落座,杨越和顾大均坐在左侧,挨着陈承瑢。陈承瑢掏出公文站在众人中央,朗声道:“奉东王令!杨越杨总制听令!”
闻声,杨越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陈承瑢看了一眼他,念:“天王北王诏令!杨越为北伐军断后有功,纵贯豫地河南,以三千之众歼敌数万,扬我天国之威!特升为殿前左一检点,赏银三万两,另附军器大炮数十,黄金百两!!”
说完他将诏令放在杨越双手上,笑道:“杨将军,西征战场胶着,急需用钱,东王的这些赏赐可是不少啦!”
杨越起身拱手道:“在下知道,多谢陈大人,今夜在下必有重谢!”
听他这么说,陈承瑢笑的更开心了,讲话中的书信递给他说:“这是东王让我转交给你的。”
“多谢了。”
诏令宣布完毕,大家纷纷落座,不一会就有很多下人进来摆桌上菜,在座文武官员除了杨越和陈承瑢尽是扬州要职。
席间,石达开不停的询问陈承瑢天京的事情,不时的也会拿西征的事情说事。北伐战争现在如同独步泥潭,天京扬州远在长江下游,遥远的北方到底打成什么样了,谁也没有确切的信息。
不过好在西征战场还在一路高歌猛进,胡以晃和林启容领导的西征军已经攻破安徽中部的庐州,湘军鼻祖江忠源投水自尽。西征军一路势如破竹,整个皖南已经入了天国的版图,兵锋却丝毫不停。
杨越知道,在新年后的日子里,西征军兵锋连下九江、武昌,直抵湖北和江西。然后,在清军土崩瓦解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就是他将西征军打得落花流水,最后扑灭了太平天国这把火。
。。。
饭过五旬,文武官员们渐渐告退,陈承瑢也告知车徒劳顿先下去休息了,杨越找了个空,把信拆开看了一遍。
过了一会,人走的差不多了,顾大均找到杨越说:“杨兄你怎么在这里?殿下想见你。”杨越点头,跟着他来到石达开面前。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却摆着两杯茶,石达开见他来了便挥手示意他坐下。杨越刚落座,他就询问道:“你认为陈承瑢此人如何?”
杨越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略一思索便说道:“此人早年以御车为业,短小精悍,识字不多,却精明能干,所以才得东王器重,但是他眉宇间有尸气,从言谈举止中,我觉得此人隐忍不发但是心胸狭窄,为人歹毒。”
陈承瑢是广西滕县人,是陈玉成的叔叔。陈承瑢的家乡现在还流传着他的经典案例。
据说陈承瑢年青的时候,是条恶棍杀人强奸,什么都干。有一次赌博,陈承瑢手气背,输了不少钱给陈维刚。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夜晚,两人都到江口圩赶集,碰个正着,一个要求还钱,一个耍赖不给,当场就吵起来了。
个子比较矮小的陈承瑢,正面冲突中落于下风,被陈维刚用鞋底在集市上当众打了几个耳光,当天晚上,家里的锅子,又被前来催讨赌债的陈维刚拿走做抵押。
陈承瑢受了这等奇耻大辱,咽不下这口气。大年初一,他不动声色。大年初二,他还是不动声色。
大年初三,天还没亮,陈承瑢一个人提了把刀,就往陈维刚家里赶。
走到村口,恰巧遇到陈维刚家的一名妇女早起挑水,陈承瑢将她一把按住奸污,随即冲进屋内,杀了正在熟睡的陈维刚,然后带着侄儿陈玉成逃到藤县大黎,加入了太平天国。
……
石达开惊讶地看着杨越,吃惊地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倒像个算命先生,讲得头头是道,哈哈。”
杨越急忙跪下:“这只是卑职的大胆猜测,请殿下恕罪。”
(本章完)
第85章 重逢()
“无罪,无罪。”石达开连忙将他扶起来,按在椅子上,然后笑道:“其实我看此人,虽然和你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不同,我觉得此人有阴邪之相,虽然有才但是无德。”
“殿下所言极是。”
石达开笑了笑说:“算了,不说他了,他只是个送信的,喝茶。”
“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石达开说:“你在河南战功卓著,不下于林凤祥李开芳等人,理应跻身丞相之位,但是清胞给你个检点,也是念在你资历太浅,怕你难以服众。要知道,现在做到检点的不是金田老兵的,恐怕也只有杨越你一人而已。”
杨越点头:“卑职知道东王殿下的苦心。”
“那就好。”石达开点了下头,说道:“清胞给你的信里怎么说,让你何时回天京?”
石达开和杨秀清意气相投,而天王和北王愈发的和他们分道扬镳。这信中并没有什么机密,加上他本人本就钦佩石达开,于是便说道:“东王说天京多有掣肘,让我不如留在扬州,整编部队,好生操练,等待命令。”
石达开点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在陈承瑢还没来的时候,杨秀清就和他书信沟通了几次,决定就把杨越安排在扬州,休养生息。
“招兵一事,我让大均协助你,你放心好了,扬州人杰地灵,招几千能征善战的青壮是没问题的。”他笑说。
“多谢翼王殿下。”杨越笑着,笑容的背后却有些勉强,明显的有心事。
石达开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神秘地一笑,道:“是不是想那倪家的小姐了?清胞特意说,让你们在扬州接她过门,到时候要风风火火的。”
杨越一愣:“可是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就在这府中,和那些礼物一起。”石达开哈哈大笑。
杨越睁开了眼,情不自禁的回过头,仿佛又看见了那天花园中的离别。
杨越笑着在她的头发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放开她,站起身:“在下若能够凯旋而归,定娶静儿为妻,天地可鉴。”
。。。
时隔大半年,恍如隔世。
看着杨越的表情,石达开大笑,挥手说道:“去罢,我就不留你了,你无父无母,清胞不再,你们两人成婚的时候,我也可以作为长辈。”
杨越心中已经掀起巨浪,他跪下说:“多谢翼王。”
石达开笑着摇头:“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是!”杨越站起来,重重的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石达开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冲出翼王府内宅,满地的箱子却已经不见踪影,杨越飞快的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倪嬬静的影子,他问门口的卫兵,卫兵见他一身铠甲,知道是个将军不敢怠慢,便告诉他顾大均找人帮他叫了很多马车,全部带去杨府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