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幸运活下来的大部分都通通跑到汉口来通风报信。
(本章完)
第7章 武昌强攻()
武昌城外,太平军大营扎建在一处山腰下,一可防止敌袭二可观察局势。
大帐之中。
“如此巡抚,武昌安得不失?”
杨秀清看着那副被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并没有责备杨越的随意发言,只是笑说:“轻敌是兵家大忌,我虽然没读过兵书,可是也深有体会。”
洪秀全抬头瞟了一眼他身后的杨越和林凤祥,然后问:“清胞,你准备怎么攻武昌?”
杨秀清抬头看下石达开,“达胞你认为呢?”
石达开毫不犹豫地说:“水陆并进,合围武昌。”
杨秀清点点头表示是同一个意思,抬头见其他两王并无反对意见边叫到:“林凤祥。”
“在。”林凤祥越前一步,盔甲在走路的时候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
“命令水军指挥唐正才指挥水营,迅速占领沿江要隘鱼口、金沙、白沙,从西线同围武昌;陆师迅速接近城外制高点,凭险筑垒,方便攻城拒援;另外城外数十里砌起长城,阻挡我们屁股后边的向荣。”
“是!”
仅仅杨秀清一段话,整整十几万太平军就像巨人舒展手臂般活动起来,挖沟筑墙。
到了第二天晚上,武昌城已经被太平军水陆合围,水泄不通。紧跟着,为了取得一加一大于二的军事效应,杨秀清命令水营唐正才,通宵达旦命人搭起两座浮桥,把汉阳和汉口分别于武昌相连,增加了一条攻城路线,从而侧翼支援主力攻城部队。
而清朝的援军,那些从广西陪着太平军一路打到湖北的几万清军,只有武官出身的向荣在太平军之后到达了武昌外围。
其他的,比如徐广缙抵达湘阴后命令朝武昌前进,他部下的士兵看透了他的心思,纷纷走人,行李和军装随地丢了一路。徐广缙的行李没人拿,自己也没人抬,只好去长沙雇船,这时正准备从水路北上。
洪秀全有些心忧的看着地图,他说:“向荣已经到武昌城外了。”
杨秀清不快不慢地说:“从战略意义上说,他理应扎营李家桥,但是却退扎柏木岭。说明他带着自己的部下根本不想强行进城,加强城内守军力量。只是想步步为营等待他后边的清军和他汇合,在这之前最多派些部队骚扰一下。”
杨秀清眼中带着寒芒:“命令牌尾造云梯,准备明天攻城。”
。。。
第二天,天降大雾,伸手不见。杨越站在几个王爷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正值黎明,天空只有一丝亮光,城墙外的数百米,数千个人影扛着云梯,正小步小步地朝前挪着。数千个模糊的影子,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在黑色的空气中仿佛水蒸气般时聚时散,对于他们来说,多走近一步成功的几率就大了一点。
在雾气的覆盖下,武昌威武的城墙仿佛沉睡的巨人。
“敌袭!敌袭!贼寇攻城啦!!”随着清兵警觉的吼叫声,整个城墙密密麻麻探出一大片头颅。
“冲呀!!”数千太平将士在瞬间爆发出轰鸣的吼叫声,脚下生风般抬着云梯直冲城墙。
此时杨秀清对杨越使了个眼神,杨越将手中燃烧的火把举过头顶来回挥舞,只见几十门大炮同时点火瞄准城墙上的敌军。
“轰隆隆!”
便听阵阵奔雷,炮弹在城墙上爆炸的火光将整个黎明得恍如白昼。
紧随着,上千名弓箭手张弓搭箭瞄准城墙上的清兵射出阵阵箭镞,他们身后还有数百名火枪手,瞄着城墙上时隐时现的头颅。
阵阵硝烟阵阵雨,带着惨叫声和喊杀声,划破了原本寂静的黎明。
在一阵齐射之后,城墙之上的清军发动了反击。那一刻,城墙上枪炮齐鸣,箭矢乱飞。同时落石、滚木、沸油挨个砸在太平士兵身上。
和城墙上占有高低优势的清军不一样,太平军在城下的弓箭与火枪只能发挥极少的火力压制,而火炮在开过一炮之后太平军就没了声响,因为他们手中的火炮准头太差,很容易击中己方的士兵或者云梯,只能停炮。
而城墙上的清兵在短暂的时间内被打乱了后,在督军银子的引诱下,拼死抵抗,枪炮和弓箭就未曾断过,无数的尸体在城下城头倒下,死亡像是交响乐一般奏响了这个黎明,不断有人从十余米高的城墙上跌落下来,然而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太平军将士沿着云梯努力朝着上方爬着。
在阵阵厮杀声中一个士兵飞奔到杨秀清面前而来,跪倒在地:“报!清军猛攻城南长虹桥,守军请求增援!”
杨秀清来回走了两步:“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向荣!”
然后指着林凤祥说:“你!速速带着你部属先去增援!”
“遵命。”林凤祥起身转身快步离去。
这场强攻进行了两个小时,城墙上增援过来的清军将太平军逼在墙边,他们人挤着人,最后被挨个扔下了高高的城墙。
至此,杨秀清的速攻计划宣布失败,整整两千多条人命永远的留在了武昌城下,鲜血染红了黄土,铺满了来往的道路,有的城角边躺着层层叠叠好几层尸体,最后叠成了小山。不曾见过如此血腥残酷场面的杨越,望着这一切,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胃中翻腾。
强攻失败,杨秀清和其他三个最高决策者商议了之后,决定放弃强攻和速攻转用保守传统的办法攻城——利用土营炸城墙。
炸城墙是把地道挖到城墙下然后埋炸药将城墙炸出一个缺口冲进去。这和登城强攻安全多了,伤员也少之又少,但花费的时日却多得多,还需要边挖地道边抵抗向荣胡搅蛮缠似的进攻。
相比太平军营中的忙碌,武昌城内常巡抚的巡抚大宅之中却是人人面带喜色。当中站着一位师爷双手拿着张刚收笔墨还未干的奏折大声念着:
“。。。臣湖北巡抚常大淳,将城防之事一一布置,并告示多张,射进叛逆木棚,解散胁从。二十六日黎明,臣亲督布政使梁星源、按察使瑞元、学政冯培元、提督双福、河北镇总兵常禄、郧阳镇总兵王锦秀,突出城门,径扑贼垒,枪炮环施。逆贼分四路扑出,拼死抵拒,势甚凶猛。我兵即分五路,以四路迎击贼队,以一路从中乘隙直冲木墙,复催马队从旁分两路抄近。我兵士人人奋勇当下,抢入贼中,连环施展炸炮。逆贼猝不及防,登时慌乱。
时激战半日,歼敌近万人。贼逆见四周火起,纷纷败走,连退数里。臣不敢过度进击,而回身继而固守武昌。。。”
常大淳面有喜色,笑道:“战报如此传往京师,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呀?”
众官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齐齐行礼“任凭巡抚大人决议!”
常大淳微微一笑然后让他们都坐下,随即说:“昨日虽然胜利,但我军也伤亡惨重。还请大人们踊跃捐银筹募新兵呀!”
“。。。大人说的是,我等必将捐出家财以做城防之用。”
学政冯培元低着头,其实心中暗恨,昨日事出突然,他们一番官员赶到时粤匪已有人杀上城头。常大淳惊慌失措之下大声叫喊:“杀一贼赏银十两!”结果粤匪虽然击退了,但是昨日众官员拼凑的上万两银子也全部给赏了出去。
而如今常大淳银子不是捐得最多的,却将自己的功劳印在首个。但是就算其他官员也是同样想法,也只有通通将其烂在肚子里,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惹怒了他,稍不留神就会被扣上通贼的罪名。
常大淳心中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美滋滋的,想着粤匪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嘛。只要拿出些银子去激励那些大头兵,武昌城围就早晚会解的。
。。。
寒风刮得头顶的旗帜猎猎作响,士兵们在用泥土和木头临时构造的堡垒中瑟瑟发抖,瞭望塔上站岗的太平军兵士警惕的来回望着,耳朵却仔细听着下面的兄弟谈论他家的******老婆。
这是武昌城外长虹桥头的堡垒,负责防御向荣的进攻。可是干冷的天气仿佛让向荣也感冒了似的,已经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们了。
杨越趴在木头桩上,眼睛望着堡垒外的太平军,他们正忙碌着准备再新挖两条隧道。他若有所思的问:“今天有隧道成功炸出缺口了吗?”
一旁的林凤祥眯着眼想了想说:“好像中午的时候炸出来了一个,但是缺口太小,冲锋的兄弟们还没跑到就被清兵用石头堵住了,最后只有甩下十几具尸体回来了。”
杨越闻言沉默不语,距离上次黎明进攻已经过去了六天了。这几日土营不知道挖了多少个隧道,但是武昌的城墙有整整十几米厚,炸药最多炸出一人高的窟窿然后就被清军用石头和木桩堵得严严实实的,有的甚至只留下一个小缺口,连城墙都没能炸穿。
正在这个时候,杨越一抬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石头!”
小石头浑身脏兮兮的,穿着水营的号衣,紧咬牙关从隧道走出来,手里搬着大石块。
“杨大哥!”他闻声惊喜地把石块扔在脚下,然后飞快地跑过来。
他身后的伍长正准备呵斥,一扭头瞧见他们两人,杨越他可能没见过,但是林凤祥可是经常陪着杨秀清一起巡营的,于是他聪明地转回了头,装作没看见。
(本章完)
第8章 提头领命()
见石头脸上黑漆漆的,手掌上还有几道被石头划伤的口子?杨越心有不忍,毕竟这是自己恩人的儿子,和自己生活了两年。
他问:“你怎么跑来在这里挖隧道?”
石头憨笑说:“我和梁大哥被编入了唐指挥的水营嘛,是个小兵,伍长前几天说挖隧道时间紧迫就让我们过来协助土营。”
说完他羡慕地看着杨越:“杨大哥你真舒服,跟着东王可以偷懒,这几天我胳膊一直在痛呢。”
杨越低着头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放心,等有机会我会帮你安排到我身边的。”
“谢谢杨大哥!”石头满脸期待,在这里他唯一的亲人就是杨越,在这两年时光里,他早把杨越当成了哥哥。
石头扭头看了下他的伍长然后回头说:“我先回去干活了,要不然伍长会处罚我的。”说完他瘦弱的身子一转,跑回去重新搬起了那块石头。
“看着像你弟弟。”林凤祥看着那孩子的身影说。
“我救命恩人的儿子。”杨越说。
林凤祥闻言对他道:“要不我把他安排在我的手下,也不会这么苦,这孩子还这么小。”
杨越看着他微微一笑答道:“谢谢你,不过还是算了,这军中这样的孩子数不尽数,我有机会,会帮他的。”
“那好吧,我相信对于你来说时间不会太久,现在东王已经把你当做心腹了,提拔是早晚的事。”林凤祥笑说。
“轰!轰!”突然密集的火炮声从东边传来,所有忙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仔细的听着。
没过多久,一个传令兵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至,对着林凤祥和杨越叫到:“清兵猛攻城东洪山!东王殿下命令林师帅速去支援,杨越速回指挥所!”
林凤祥满色顿时严肃起来,整个人猛地站起来,对着他手下的士兵大声命令到:“留下一个旅帅看住长虹桥!其他的全部跟我来!”
。。。
钦差,就是皇帝的特派员,节制地方各级官员,凡事可先斩后奏。在太平天国金田起义之后,咸丰皇帝就陆陆续续替换了好几个钦差,结果太平天国从广西打到湖北队伍越来越壮大。但是皇帝派去的钦差,除了路途中不堪车途劳顿而死的晚清重臣林则徐,其余的文官全部是贪生怕死之徒,极少有胜仗。
最后咸丰皇帝终于想明白了,文官舞文弄墨可以,一上战场就只敢躲得远远的指挥部队,结果弄得败仗不断。于是他就启用了一个和太平军打了很久仗的武将——向荣。
与此同时城东清军大营,钦差大人向荣在洪山下带着自己的亲兵焦急的来回走。在城南被林凤祥部阻挡。
寸步难行的向荣只有另谋地点,而此时洪山出现在他官途大道之前。洪山距武昌城十里不到,是城东制高点。登上此山,城内一览无余。
向荣的目的就是要占领这个战略要地,以遏制太平军攻城的势头。他让和春、秦定三率三千五百兵向洪山猛攻,另一路马龙一部牵制田家园太平军。
这时,从外跑进个士兵:“报!”
“说!前方战况如何!”向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名士兵,眼中充满了期待。
“启禀将军,和春部趁洪山贼寇不备,现已攻上山顶,占领炮台,击破敌军营盘十余座!正在趁胜猛攻双峰山。但是长毛匪越聚越多,和大人望将军及时给予支援!”
“好!”向荣脸上还未完全绽放开来,紧接着就又一个传令兵就跑进来“报!”
“马将军攻田家园不下,收队撤退了!现在敌军已经全部朝着双峰山赶去!”
向荣猛地一圈砸在桌上,大骂:“混账马龙!为何忽然退兵!”
马龙一撤,和春就被两面受敌。向荣意识到失了策应的和春现在处境极其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太平军包围。思索一会,他咬牙切齿地下令:“速速派快马命令和春速退!所有士兵固守洪山!防止长毛匪反扑!”
来之不易的胜利,原本可以趁胜高歌猛进,扩大胜利果实,为何却还是只攻占了洪山呢?其实是因为,马龙一部在田家园的攻势受挫之后,眼看着和春和秦定三一路势如破竹,心生嫉妒,传令撤退,让向荣精心准备的突袭,只收获了最少的果实。
但是失去洪山的太平军面临的处境也变得十分尴尬。
指挥所里面几个王爷眉头紧锁,正在相互商议着。这些日子因为武昌城墙太厚土营依旧没有丝毫进展,小缺口不知炸开多少个,但是大部队通通冲不进去,只有用小部队冲锋,而且最近城内清军愈发熟练,堵缺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韦昌辉看着其他三人,说:“要不放弃武昌,我们另寻他路。”
天王洪秀全眉头紧皱的程度丝毫不下于其他三王,他摇头说:“一天攻不下省城我们就一天没有和清朝廷分庭抗礼的实力,想要来投靠百姓我们心中也会犹豫不决,省城必须要打!而不是一味地袭击那些小县城。”
“可是如果把家底都赔进去,咱们的脑袋就掉了。”韦昌辉有些担忧。
石达开笑说:“放心这些日子我派了很多人查探消息,一直注意着其他省清军的有动静,一旦有大部集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杨秀清微微一笑:“还是达胞办事稳妥。”
见他们对攻城一筹莫展,洪秀全说:“要不然我们退而求其次,向荣那贼现在在洪山立而不稳,我们先把城东洪山夺回来再待时机夺武昌城,清胞觉得如何?”
“如今之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杨秀清说。
这时,杨越忽然想起什么,微微上前一步:“东王殿下,卑职有几句话要说。”
杨秀清和其他几位愣一下,随即杨秀清一摆手:“说吧,莫非你心中已有破城之法?”话音刚落其他三王就饶有兴趣的看着杨越。
韦昌辉不以为然地嘲笑到:“小小亲兵会有破城之法?可笑!”
洪秀全伸手阻止了韦昌辉继续说下去,然后笑着对杨越说:“但说无妨,如果你的办法真能破城,打下我军第一座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