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很显然并不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杨越苦笑,这个封建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已深深植入了女性的大脑。特别是这些注定做一辈子的丫鬟,她们从小便被统治阶级教育,早已经习惯这种强权压头的日子,习惯了之后也就不会想过抵抗,她们已经觉得这是一种必然,就好像大自然的生物链,是不可改变的。
杨越朝她微微一笑,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说:“坐下来说吧。”
她看着杨越的脸,确定他说的是这句话后,才轻轻坐下。杨越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月荷。”
“那月荷姑娘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不在是谁的丫鬟,也不再是谁的女奴,等会你就睡这张床,我换个房间睡。明天我让人给你些银两,你可以选择去找自己的亲人,也可以在本地落根生活。”
月荷听完这席话,一时间不能理解,她看着杨越认真地脸,眨眼问到:“将军是说我不再是丫鬟了么?”
见她好似还不能相信,杨越只有郑重地派了下胸口说:“姑娘,我们是太平军,不是清军。注定是要从那些恶人手中解救你们,而不是重新奴役你们。你看我像是那些肥头大耳的狗官吗?”
月荷听着他的话,又看了看他的样子,“扑哧”一下捂着嘴笑了,场面也不再那么拘泥。见这个女孩子终于笑了,杨越心里也舒畅了不少,他接着说:“现在快想想,那些你以前就想去的地方,还有心里想念的亲人。”
月荷闻言想了一会,随即脸色暗淡下来,小声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杨越问到:“就一个都没有吗?远房亲戚也可以。”
月荷轻咬嘴唇,抬头看这样越,摇了摇头。杨越沉默下来,这样一个常年生活在深宅中的女孩子,就算给她再多银子,如果让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也是凶多吉少。
月荷看着杨越深思的脸庞,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甜蜜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人为她着想。她脑中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大老爷带走那几个姐妹的时候,大她们哭的有多凄惨。那时的她却并不知道自己将会是她们之中唯一幸运的那个。
月荷起身跪下,说道:“小女子愿意以后就跟在将军左右,服侍将军,请将军莫要嫌弃。”
看着她披在背上的黑发,杨越心中小鹿虽然冲动地想要撞出来,可还是被他牢牢克制住。将她扶起来,杨越苦笑道:“如果我未与人有约,定不拒你的美意,可是我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说着,杨越的眼前浮现出倪嬬静的身姿,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一定会让她做这个世上最幸福新娘,挣脱掉这个世界带给她的种种束缚。
月荷听见这话后,虽然心中有股酸意,可是却并不觉得这是能够拒绝自己的理由,她已经决定了要抓住身旁的幸福,因为她觉得杨越和自己见过的其他人都不同。这种不同是无形的,吸引着她的心灵。
“小荷甘愿做小,我愿意一直陪在将军身边,南征北战。”月荷认真的脸上洋溢着潮红。
杨越知道凭自己的口才,无法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告诉她,沉默了一会,他扭头问道:“月荷。”
“嗯。”她点头看着他,目光满怀期待。
“你会医术吗?”没想到杨越却忽然问了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月荷闻言愣了下,过了半响才犹豫着说:“只会照料些皮毛小伤。”
(本章完)
第57章 意外的火()
“那就好。”杨越笑道。从北伐开始到现在自己独自行军,战后伤员的伤口都需要让郎中照料,如果没有郎中那就只有让营中那些懂点山药的士兵帮忙包扎。特别是在连圆村一战之后,伤员众多,他从那个时候就想要一支医护部队。她们可以是一个排,也可以是一个连,作为营中的非战斗力部队,只需要专门负责照顾伤患、包扎伤口。
而其中要选女性的原因,一是女子比较细心,心灵手巧,做这些细活当然比爷们好;二是她们去包扎伤口,可以激发士兵心中的大男子主义,没有士兵会想要在女人面前哭哭啼啼的。至于男女互不相犯的问题,这个属于吴成良的责任范畴,而他也一直做的很好。
“将军?”月荷一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杨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然后说道:“明日你便随大军东行,你现在就是新成立的医护营第一名成员,兼连长。”
月荷愣了一会不可思议地说:“将军是说我现在是一名太平军了?”
“是的,而且是军官。如果路上遇上难民,我会让人向里面招募人手加入你的,然后会有老郎中教你们医术,我也会教你们一些方便快捷的包扎方法的。好好干。”说着杨越拍了一下她柔软的肩膀,自己都笑了。
月荷也笑了,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确定杨越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是听杨越的语气却并不像是玩笑话。抬头看着他的笑脸,想到今后会随军,月荷的心中顿时感到满足。
杨越舒展了一下胳膊,他也不知道和她这么一聊,已经到深夜了。他站起来笑道:“今夜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会让人来叫你的。”
月荷回过神来,连忙也站了起来说:“大人不必了,已经到了深夜,大人不如。。”说着她的眨眨眼,脸上有些潮红。
杨越摇了摇头,拒绝的话刚到了喉咙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大人!大事不好了!”仔细一听,却是石信天的声音。
杨越听见他焦急的声音,瞬间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赶快打开门。
石信天的脸上灰黑一片,狼狈至极。随着门开,他的目光穿过杨越看见了月荷姑娘,但是他现在心头却无暇去思考那个女的为什么还穿着衣服。
他看着杨越焦急地说:“大哥!有人在颍河河畔的商船纵火,那些船!!”石信天张大了嘴,杨越从他乌黑的脸上就知道情况肯定不乐观。
他回头看了一眼月荷:“你休息吧,没人来叫你你不要走。”说完他回头对石信天说:“快带我去!”
在漆黑的夜中,许州城就像是一个睡着的孩童,宁静无声。
杂乱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夜晚的脚步声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凯旋营士兵的手里拿着装满水的木桶。纷纷奋力将水泼出去,可是冲天火光却像只凶猛地野兽,丝毫不见退缩,炙热的火焰烧得木船咔咔作响。百余条船聚集成一片,早已经变成了火海。
杨越怔怔地看着面前着熊熊大火,他的心中正体验着从希望变绝望的突变。
鲍予官也带着鲍府的人赶来加入灭火,一些接近的百姓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自发拿起家中锅碗瓢盆加入到救火的队伍之中。
但是这一切都迟了,这么大的火海,就算现在能够让它立刻给停下来,这些船也早已经是焦黑一片,除了砍下做木炭没有其他用处。
杨越回过神看着众将:“这是怎么回事?!”
周博文吴成良等人也都是听闻有大火才急忙赶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负责这些船的是石信天。
石信天看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他急了:“不关我的事,这些船太多了,我只带了五十个人,所以只负责看守一半船只,剩下的那一半由鲍予官的家丁负责。火,是从他们那里开始燃起来的!”
鲍予官闻言连忙抓过一个狼狈的家丁,大声询问道:“快说!是怎么回事?!”
家丁看着他们都看着自己,语气有些害怕又带着点无辜:“半夜的时候,大公子忽然带着两个人走过来,说是要看船牢不牢靠。小人劝说天色太黑,让他明天天亮再来,可是大公子不听,坚决要看,小人阻拦不住,他们就进去了,没想到一会火光就冲天冒起。”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鲍予官瞬间脸色苍白。
马明龙睁大了双眼,拔剑冲出来:“原来还是你这个姓鲍的使诈!毁我军去路!”
吴成良和周博文连忙将他拦住,杨越也挥手示意他冷静,大家都知道着鲍予官没理由帮了他们紧接着后手又毁了他们,除非他是疯了。鲍予官浑浑噩噩地回头问身后的家丁:“大公子几时出去的?”
一个家仆看着他的脸色,连忙答道:“入夜的时候,大公子出门说是要去找自己朋友探讨诗词,有公子你的话,小人也没太注意,就让他出去了。”
鲍予官听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跪在地上对杨越说道:“大帅,家兄为人疯癫,对清廷愚忠,是小人管教不严。望大帅看在倪家的面子上,慎重行事呀!”
杨越看着他跪在地上,虽然心中十分愤怒,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要意气用事。他沉声道:“你起来,先把事情来由说清楚。”
“谢大帅。”鲍予官从地上起来,看了一眼众将,然后把他家兄的事全盘托出。众人听了纷纷沉默,周博文注视着鲍予官的每一个表情,思索着他所说话的真假。
大火一直烧到天亮,鸡鸣之后,许州不少百姓醒来后赶过来帮忙,这火才被逐渐消灭,可是这一夜所造成的结果已不可挽回了。俞府内堂,凯旋营众将尽数在此,愁眉苦脸,计划中的这个时候,本该已经是他们上船的时候了,但现在却只有在这讨论下一步方案。
大家都看着桌上的地图,颍河和淮河成了焦点,享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杨越沉着脸,缓缓问道:“可以用的船还剩多少只,能上多少人?”
“修好了七艘,最多可以载三百来人。”鲍予官也是满脸愁容,火势一缓他立刻就立刻召集了这城中所有的木匠,可是大多船只都已面目全非,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抢救,也只是勉强修好了其中相对完好的几艘。
“太少了,如果要你修好足够全军所需船只,要多少时间。”杨越问他。
鲍予官沉默了,虽然现在许州城所有木匠都成了他的工人,但是有很多的船只烧得只有个光架子,而凯旋营加上伤员两千人多一点,一艘船五十人,也就是说,至少需要四十艘。
思考了很久,鲍予官抬头说道:“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这还是鲍予官乐观的估计,挑选那些破坏得并不严重的船,更换木块,加固船身等等。
他的话一出口,几乎就已让在座的人否认了这个方法,周博文看着杨越建议道:“大人,以属下看,我们不如沿着颍河走,寻找机会夺颍州,然后再经淮河到江苏。”
吴成良和石信天马上摇头反对,“颍州太远了,虽然同是颍河边的城市,可是我们带着伤员和百姓,一路走过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而且还得失路上没有清军的情况下。”他们的顾虑很有道理,颍州和许州虽然同靠颍河水,可是许州在河南,颍州在安徽,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这漫漫行军路上凶吉莫测。
“可是难道我们现在真的在这里等上一个月吗?等到清军把我们重重包围?而且我们也不必一心要打颍州,如果路上沿河县城有船,我们也大可为之。”周博文解释说。
吴成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马明龙,然后担忧地说:“伤员加上随军百姓,上千人,行军速度太慢了。”
马明龙虽然性情率直,但还是感觉到了吴成良的话外之音,随军的数百连圆村乡亲现在无疑成了凯旋营的又一包袱。他抱拳说道:“大人,留下来放手一战吧,这许州城民心所向,就算是死,也要让那些辫子兵知道!我们的厉害!马某愿做大帅马前之卒!战前第一人!”
周博文扭头看着杨越:“大人深思呀。”
其实在周博文的心里,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也有八成把握。因为杨越心思谨慎,步步为营,转战颍州无疑是最谨慎的一步棋,恰好对他的心思。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杨越可要让他失望了。
杨越看着鲍予官:“好,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一定要最大限度的补修船只!”
话音落下,吴成良周博文等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次大帅会这么肯定的做出这个决定。
石信天面色有些难看,虽然他刚才反对了周博文的建议,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说心里的话。“可是,大哥,我们只有一千六百名士兵,如果敌人攻击城墙,硕大许州城,城墙连绵,我们的兵力只能守住一面城墙。要是他们人数众多,多面进攻的话,我们。。”
“城必破,我知道。”杨越接下了他话的后半句,然后抬头看着让阿门疑惑的眼神,说:“那就不守许州城。”
(本章完)
第58章 一座堡垒()
“那大人是要走?还是?”他们异口同声的问到,这个时候,他们真的猜不透杨越的心思。
杨越用手指着地图,指尖移到许州城的旁边,颍河河岸,正是那停泊船只的地方。他说:“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堡垒,然后把选好的船只拖上来补修。”
“现在建堡垒?!”众人纷纷惊讶出声,就连鲍予官也满脸呆滞地看着杨越。
杨越看着他的表情,解释道:“你们按照我的安排,吴成良去召集城中所有百姓将我们缴获的一半银两按人头发放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逃命。在这之前,告诉他们我们将在颍
河边修建堡垒要塞,补修船只等待机会回天京,让愿意跟我们一起的百姓加入到建造堡垒的工作中,男女老少尽皆不限。我相信,这兵荒马乱的,会有很多家庭举家投奔我们的。”
“可是大人,请恕在下多嘴,这许州没有采石场,石料没有来源,用木料的话,不管墙多厚,只需要用火攻就可以破。”鲍予官说道,他说完后,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用木头做墙的话,根本就不是堡垒,而是个山寨,在这点上马明龙倒是更有经验。
杨越微微一笑道:“这许州城不是不守了吗?”
其他人还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博文和鲍予官齐齐的一声惊呼,周博文抢先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扒城墙!?”
杨越点点头接着说道:“马明龙你的骑兵连现在全部转为侦骑,让他们三五成伍,四散与山野之中,时刻回报清军的动静,特别是托明阿的。”
现在河南清军只剩下托明阿是独具一帜的大将,在善碌西凌阿陆应谷纷纷下马之后,杨越相信就算托明阿得到他们在许州的这个消息,也不会一路猛进率部赶来。保守估计的话,施工队伍将有七天到十天的时间修建堡垒。
周博文拱手说道:“可是大人,如果游荡于河南的清军全部聚集此地,可高达万人,这个仓促间建立起来的堡垒能否抵抗的住。”
杨越微微一笑,他脸上自信且沉着:“我们要建的不是普通的堡垒,我们要建一个他们清贼没有见过的,它将成为一个绞肉机,让每个来进攻的人都谈之色变。”
看着他脸上的自信,众将心中也燃起了希望与信心,周博文想起了凯旋营的编制与作战方式。如果没有杨越,可能他从来也不会去想,全火器的军队,而且还有如此多的队形,应变自如。
“这是什么堡垒?”马明龙好奇地问。
“棱堡。”他回到。
众人互相看着,发现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迷茫,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对于他们的表情,杨越并不惊讶。棱堡在1552年与西方国家声名鹤起,随即,盘踞防御大师的宝座,进行长达两个多世纪的霸主地位。而清政府常年闭关锁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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