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黄老板你家闺女长得跟个黄脸婆似的,就是送给俺刘风水,俺都不要!人家李爵爷怎么会要?”
刘风水先是被训了个面红耳赤,这时听到后面这人说话,顿时捧腹大笑。
“混账!刘麻子你个狗东西欺人太甚,三福,带人揍他!”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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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送嫁妆队伍是胡汉云跟铁蛋带头,感受到周围人艳羡的目光后,这俩人不由挺起了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阔步前行。
对于老爹给姐姐送出去这么多嫁妆,铁蛋心底没有任何怨恨的。
首先,童年与韩雨惜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在铁蛋心里刻下了很深的记忆,他知道,没有这个姐姐,也就不会有他的现在。此外,铁蛋觉得自己现在拜了李泽轩为师,将来肯定不会为生计发愁,所以韩里正倾尽家财为韩雨惜置办嫁妆,铁蛋心里是支持的。
“哎哟!那边又有谁家嫁闺女啊!”
“还真是,怎么又有一支送礼队伍来了?”
正看着热闹呢,有人发现那边街上又出来一支送礼队伍。
“嘿,这礼物不少啊,你看这长队。这是哪家啊,居然跟韩家撞上了。”
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大,闲着也是闲着,这群吃瓜群众一边看热闹,一边聊聊天,惬意至极。
“好像是杜家的马车啊,你看,那都有标记的。”
“杜家?那个杜家?难道是郑蔡国公(杜如晦)家嫁女啊?”
有人立即笑道,“放屁,杜尚书何曾有闺女了?”
旁边那人醒悟过来,顿觉失言。
“崇化坊杜家杜彦衡给外甥女添妆!铜钱八十万,绫罗绸缎、金银玉器三十车!”
这时那个送礼队伍前方,一个小厮一边向前走,一边敲锣打鼓、大声喊道。
在春秋之时,诸侯嫁女,公卿都要送女做媵妾,还要送陪嫁做媵器。到后来,那些大家族嫁女,一般亲友都会送礼,叫添妆。
“哦!原来是崇化坊的杜酒圣家!没想到杜家竟然是韩家丫头的娘舅!”
有人恍然大悟地叫喊道。
也有人没听过杜家名头的,“什么杜酒圣?俺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杜彦衡啊!”
“呵呵!杜彦衡你可能没听过,但杜道陵你肯定听过吧?那可是前朝鼎鼎有名酿酒大师,货真价实的酒圣(杜康)传人,人称小酒圣呢!这杜彦衡正是杜道陵的长子。”
“哦!原来是杜酒圣的儿子,这个俺知道,他们家的酒圣坊以前可是非常有名啊!郢州富水、乌程若下、河中桑落、袁州宜春酒圣坊皆能酿造,并且味道极其纯正。不过自从醉仙楼推出神仙醉后,他们家的酒就不行喽!”
“你懂个屁!那是因为杜老爷子死后,他两个儿子争家产才让酒圣坊没落的!你没看今天只来了杜彦衡吗?他弟弟杜绍坤都没来!”
“哦?这么说他们家庭不睦?”
“呸!你俩真是闲操心!人家家里和不和睦关你们屁事?现在的问题是,杜彦衡怎么就成了韩家丫头的娘舅了?”
人群中有一位半百老者,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哎,这个老夫知道,据说十七年前,杜老爷的小女儿杜十娘跟一个将门私生子私定终身,杜老爷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杜十娘以性命相要挟,非那人不嫁!杜老爷子大怒之下就要将杜十娘逐出家门,还好杜老夫人不忍爱女受苦,好说歹说才备了一份嫁妆将杜十娘嫁给那穷小子,但自此以后,杜老爷子就不再认这个女儿了!”
“啊!竟然有这等事?孟叔您老再给咱们详细讲讲?”
唐人也喜欢八卦,对于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儿,吃瓜群众最喜欢听了。
“去去去,该讲的都讲了,还有什么好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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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叔?我怎么还有舅舅?”
铁蛋出生的晚,哪里知道哪些陈年旧事?他看了看后面的车队,一脸懵逼地问道。
“呃!铁蛋你的确有舅舅,后面那个就是你娘的大哥,只不过以前很少往来罢了!咳咳,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你回去问你爹吧!”
胡汉云明显是知道内情的,但当着铁蛋的面,说他老爹老娘的爱情史,似乎有点儿不大好,他只能含糊其辞道。
“那当年我娘走了后,我跟姐姐相依为命,怎么不见他们来看看我们?”
铁蛋心里不糊涂,他一言直指要害,有些不悦地说道。
当年他跟他姐姐所受的那些苦,他可都是记在心里的。
“呃,这个,这个嘛”
胡汉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就是铁蛋吧?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的事情实在是另有隐情。”
就在胡汉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的中年男子,从后面添妆的队伍里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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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陈年旧事,秦家添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李家添妆,疑窦丛生!()
“哈哈!铁蛋!为兄来的不算晚吧?”
秦怀玉来到韩家送嫁妆队伍的前列,笑道。
“当然不晚!多谢怀玉兄亲自前来为家姐添妆!”
韩雨惜是秦琼的义女,算起来也是秦怀玉的义妹了,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在算学馆里,铁蛋就坐在秦怀玉旁边,他俩的交情可是非常好的,因此见秦怀玉亲自前来给自己姐姐撑脸,铁蛋自是打心眼里高兴。
“呵呵!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须客气,无须客气!走,一起去送亲!”
秦怀玉呵呵一笑,拍了拍铁蛋的肩膀,说道。
铁蛋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并排前行。
后面的杜彦衡看到这一幕,神色微动,眸光一闪,接着又迅速恢复正常,面无表情地跟着韩家的队伍继续行进。
秦家的这支庞大添妆队伍加入后,算是将气氛推至(高)(潮),就在人们以为今天的热闹到此为止时,从西面街道又迎面来了一支小队伍,只有二十多辆马车,看上去跟杜家添妆队伍的规模不相上下。
“咦?怎么又来了一支队伍?难道也是来添妆的?”
“天呐!这一家有一家的,那韩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这是哪一家?看起来礼物并不多啊!”
正在众人疑惑时,那队伍前面有人喊道:“卫国公府上为侄孙女韩雨惜添妆!铜钱一百万,良田五百亩,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十五车!”
“噗!卫国公咋就成了韩小姐的叔公了呢?”
有人听完后顿时吐血道。
“是啊!以前从来没听过啊!今儿奇怪事儿是一件接一件啊!”
“胡大叔,我有叔公吗?”
铁蛋比周围的人更加懵逼,今天明明是给自己姐姐送嫁妆来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场认亲大会呢?先前来了个舅舅,现在又来了一个来头更大的叔公,铁蛋本来还以为自己拜了李泽轩为师后脑子变聪明了,但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胡汉云老脸一黑,这个事情他还真不清楚,但这时候若是让场面僵住,平白无故得罪了李靖不说,也会让韩李两家的这场婚姻变成一场笑话,于是他想了想说道:
“咳咳,铁蛋,这个你还是回去问你爹吧!咱们先去迎一迎他们,卫国公身居高位,想来不会跟你们家乱攀亲戚,咱们莫要失了礼数!”
胡汉云说罢,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他心道:俺老胡打了一辈子铁,种了一辈子地,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动脑子的,中午得多吃点补补才行!
“胡叔说的不错!李伯伯为人正派,断不会无缘无故认亲的,当务之急是先带着这些嫁妆,给李府送过去!其他的问题后面咱们私下再说!”
秦怀玉虽然也不知道李靖为何就成了铁蛋跟韩雨惜的叔公,但他还是觉得当以大局为重,只是他刚刚刚刚习惯性地称呼李靖为李伯伯时,多少有那么一点尴尬,他可是刚跟铁蛋称兄道弟来着,转眼间又称呼铁蛋的叔公为伯伯,这怎么感觉关系有点乱呢?
“嗯!那就听胡大叔和怀玉兄的!”
铁蛋想了想,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应道。
三人快步向那支队伍走过去,就见对面也走来了一个面白无须、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穿的是一身非常普通的白色劲装。
“哟!怀玉也在?”
那男子看看了秦怀玉,笑道。
“德謇兄?原来你亲自过来了?呵呵,真巧!”
秦怀玉意外地惊呼一声,然后拍了拍铁蛋的肩膀,介绍道:“铁蛋,这位便是李伯伯的长子,你的呃!”
“哈哈,这个就是铁蛋吧?我是你表叔,今天是奉了你叔公的命令,来给雨惜侄女添妆的!”
秦怀玉介绍到一半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介绍下去了,这时李德謇大笑一声,自我介绍了一番,化解了秦怀玉的尴尬。
“额!”
铁蛋犹疑地盯着李德謇看了半晌,这一声表叔他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哈!看来你爹没跟你说清楚啊!不过这也难怪,你爹当初负气离家出走,然后隐姓埋名、自立门户,可是瞒了好多人,要不是今天杜家过来给你们添嫁妆,我爹现在也还被蒙在鼓里呢!”
李德謇看出了铁蛋眼中的犹疑不定,他哈哈一笑,主动解释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真相如何,咱先姑且不论,你看我都三十来岁的人了,铁蛋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算吃亏吧?”
李靖今年五十有七,他的大儿子也都三十了,这么看来李德謇说的也很有道理,而李靖陡然成了爷爷辈的人物,在这个年轻男女普遍十四五岁成亲的时代,还勉强能说得过去。
“咳咳!铁蛋,快!”
胡汉云拽了拽铁蛋的胳膊,低声催促道。
“谢谢表叔为家姐添妆!”
铁蛋见李德謇言辞陈恳,而且平易近人,丝毫没有达官子弟的高傲架子,再说李靖官拜兵部尚书,爵封一品国公,实在没有缘由来无故让儿子大老远跑来跟自己这个乡下穷小子攀亲戚,想明白后,他拱手对李德謇拜谢道。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来的太过匆忙,备的礼物也不多,侄儿你别嫌弃!”
李德謇轻轻拍了拍铁蛋的后脑,大笑道。
“李公子说的哪里话?您能来,韩家已经非常高兴了!”
老胡连忙客气道。
“呵呵!你们都不要在这儿互相客气了,快去永乐坊送嫁妆去,那边的人应该等急了吧!”
秦怀玉呵呵一笑,挥手道。
“对对对!可不能耽搁了正事儿,快走,让大伙儿都跟上,快走!”
李德謇醒悟过来,连忙道。
于是四家组成送嫁妆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李府开进。礼物之多,阵容之豪华,让无数人侧目,让整个长安城为之沸腾。
“没想到啊!没想到!卫国公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韩天虎的真实身份!看来今天这趟没白来啊!”
队伍后方的杜彦衡看着前方的李德謇,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奇葩夫妻!()
时间后退到半个时辰前。
普宁坊,卫国公府。
“哈!老爷,又在看书呢?”
一位少妇突然闪现在书房门口,风姿袅娜,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身穿箭服,脚蹬薄底快靴,双袖被缚在胳膊上,端的是英姿飒爽。
“嗯!出尘有事吗?”
李靖正在推敲孙子兵法中的一些细节,听到这熟悉的、陪伴了他几乎半辈子的声音后,连忙放下兵书,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
出尘,张出尘,这美貌少妇竟然就是李靖的原配夫人,赫赫有名的红拂女。
不过,李靖今年都有五十七岁了,红拂女不说五十岁,四十岁起码应该有吧?可是看她这面容,再看她这打扮,活脱脱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啊!
还有,李靖对红拂女的称呼,居然不是叫“夫人”,而是直接叫“出尘”,这老夫妻俩之间的关系,着实相当诡异。
“嘻嘻!老爷天天在家看兵书,多闷啊!还不如看看大唐日报有趣!”
红拂女背着双手,如“阳光少女”般,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书案前,从袖中拿出一张大唐日报,笑嘻嘻地说道。
咳咳,难怪历史上传说红拂女年届八十依然青春烂漫,现在看来果真不假。你很难想象面对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如同一个少女般浅浅轻笑,会是一个什么感受?反正李靖看上去好像对这“魔鬼般”的少女笑声,有了很强的免疫力了,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瞅了两眼案上的大唐日报,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老爷还是不喜欢看这报纸吗?那要不我们去后院比划比划?”
显然,李靖先前肯定不止一次地拒绝过,红拂女看到李靖脸上的神情,立马就知道了答案,于是撅了撅“小嘴”,生气道。
“呃!咳咳!出尘,这报纸翻来翻去说的不过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不如兵法有趣,老夫的确是志不在此啊!”
李靖老脸一黑,吐血道。
让大唐军神,放下兵书,去看大唐日报,这个世上怕是只有红拂女敢这么玩儿吧?
“嘻嘻!既然老爷不喜欢看报纸,那出尘就给老爷说说这大唐日报创办人的故事,怎么样?”
红拂女拉了拉李靖的胳膊,眨着眼睛,“俏皮”一笑道。
“呵呵,出尘说的是李泽轩吧?他的事情老夫倒是知道不少,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后生!”
李靖摇了摇头,呵呵笑道。
“哼!才不是呢!人家要说的这些,老爷你肯定没听过,这可是出尘在东市口刚遇见的新鲜事儿呢!”
红拂女“娇哼”一声,有些不悦道。
“咳咳,那出尘你快说说,老夫洗耳恭听!”
李靖败退道。
“嘻嘻!先前我在东市,见到了李泽轩的未婚妻家,来长安送嫁妆来了!那排场可大了,光铜钱就有两千万!”
“哦?先前倒是听过李泽轩快要成亲了,倒不曾想居然这么快!”
“咯咯,妾身要说的可不是这个,老爷你猜猜谁跟着后面添妆了?”
“这个为夫只知道李泽轩那未婚妻姓韩,名雨惜,至于他们家在长安城有何亲戚,老夫还真不清楚!”
“哈哈!我就说这些事情老爷你肯定没听过嘛!”
红拂女开心地笑了一声,然后从旁边搬了一个凳子,兴致勃勃地开始给李靖讲道:“今天韩家的队伍刚进城,崇化坊杜家杜彦衡就亲自带了一列添妆队伍跟了过去,说是给自家外甥女添妆的!”
“外甥女?杜家怎么还跟韩家丫头有关系?”
“妾身听周围人说,那韩雨惜的娘亲,正是小酒圣杜道陵的女儿——杜十娘,而且当年杜道陵起初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杜十娘以性命相要挟,才最终嫁给韩天虎!当初这事儿可是在长安城闹的沸沸扬扬呢!老爷你那时候没听说过吗?”
红拂女一边用手玩弄着胸前的秀发,一边将听来的消息,说给李靖听。
“杜道陵杜十娘等等!”
李靖总感觉这两个名字有些耳熟,他认真地凝眉沉思半晌,突然拍案而起,大叫道:“杜十娘当初不是嫁给了韩天林吗?难道韩雨惜的爹就是?”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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