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个把月的时间早起一回,把饭馆需要用的包子馒头什么的提前蒸好了,忙活完了就回娘家一次,回家帮着哥哥嫂子忙活忙活地里的活。
春天耕地播种,夏天施肥除草,秋天收收地,晒晒玉米,顺便看看父母,给父母洗洗衣服什么的。
这天正赶上陈子杨的二婶又回家,隔着老远就听见王吉利家的院子里哭哭啼啼的,打打闹闹的声音响成一片,一进院子发现自己的大哥王吉利正被他的父母两个人按在了院子里的大石碾子上,自己的嫂子正在用粗麻绳把王吉利往石碾子的大碾盘上绑着。
王吉利一脸全是血,看样子受的伤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的血都已经凝固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的血液是新鲜的,正在一滴滴的落在了石碾子边的土地上,看样子是这是不久之前才受的伤。王吉利一边挣扎着一边嗷嗷的哭喊者,喊得东西乱七八糟的,也听不出来他喊的是什么。
王吉利的媳妇看见自己的小姑子来了,赶紧喊着陈子杨的二婶过去帮忙,四个人忙活了一头汗才把王吉利绑好了。这场面把陈子杨的二婶吓得手直哆嗦。赶紧问问爹娘和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儿。
王吉利的老婆说道:“你哥哥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像发了疯一样,天天夜里说梦话,白天就在屋子里把脑袋使劲的往墙上撞,人话都说不了了,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什么要拆了咱家的房子,说什么他家的房子漏雨了,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懂。”
“你哥哥劲儿大,我们怎么按也按不住,天天脑袋撞得哗哗的淌血。幸亏有爹娘一起按着才没出大事。不过我们无意间发现在白天把他拉到太阳底下晒一会就能强不少。这不一大早你哥又犯病了,撞了几下被我们拦住了,我们就赶紧把他拉出来晒晒太阳。”
“嫂子,没找大夫看看么?”
“找啦,爹昨天把镇上卫生所的刘大夫请来了,刘大夫看了说是失心疯或者是精神病,说他治不了,叫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
“那你怎么不赶紧领着去呢。”陈子杨的二婶看见自己的哥哥疯成这样,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埋怨。
“哎呦,我的妹子啊,你哥疯成这样,我咋送他去啊,你也不是没看见,咱四个都好险没弄住他,这要是半道他一下子撞哪去了,我也拦不住啊,这怎么说在家里爹娘能帮着我,万一路上我看不住他,他有个好歹的我可怎么办。”王吉利的老婆听出了小姑子的埋怨,委屈的说道。
陈子杨的二婶想了想也觉得嫂子说的有道理,说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哥怎么办?那就这么天天绑着?”陈子杨的二婶是王吉利一手拉扯大的,所以她跟自己的大哥特别的有感情,看见哥哥遭了这么多的罪,心疼起来。
“妹子,你先别着急,嫂子知道你心疼你哥,我看你哥不是病了,倒像是中了什么邪了,要不怎么晚上就厉害,拉太阳地里晒一会就见强呢,你认不认识什么高人,能帮着看看?”
陈子杨的二婶眼珠一转,心里想着,别说,嫂子说的有道理,管他是不是的先看看再说。
眼吧前儿的不就有个合适的人选么,陈子杨的妈妈天天说那老道怎么怎么厉害,陈子杨跟着老道一个多月也没被那些东西缠上过,看样子这老道应该是真有两下子,况且最近这些天十几斤多的粮食不能让这老道白吃啊。
想到这里,陈子杨的二婶安慰了她的嫂子和哭哭啼啼的父母,急忙跑向老道的住处。
陈子杨的二婶一把推开老道家的院门,门上的铁门闩咣当一响。正在和陈子杨一起玩魂斗罗的白吃老道一听见门响,一把抓起身边的陈子杨扔在了炕上,陈子杨也是心领神会,马上趴到早就摆放好作业本和笔的炕桌上假装写作业,老道瞬间就把游戏机藏进了柜子里,关上了电视。
看这两人的动作的熟练程度直叫人咋舌,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回了。当老道假装看着陈子杨写作业的时候,陈子杨的二婶才走过了大半个院子。
没办法,吃人家的嘴短,陈子杨来这里可不是天天玩游戏机的。老道还是尽量避免与陈子杨的妈妈正面冲突。万一被陈妈妈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兴许一周一顿的饺子就没了。
陈子杨的二婶进屋简单一说,老道也没多说什么,进了西屋翻腾了一会东西。收拾了一个半大不小的木头箱子背在身上就领着陈子杨跟着他二婶走向了王吉利家。
本来白吃老道不想带着陈子杨,害怕万一真的是那种东西就陈子杨这个软八字的小身板扛不住,再出点什么意外。但是把他扔在家里又没人照顾,况且时间也紧,来不及安排,索性就带着陈子杨一起去了。
一行三人到了王吉利家的院子。老道进院子的时候看见王吉利已经被站着绑在石碾子上昏昏欲睡,虽然一脸的血渍,但是也没他妹妹说的那么的吓人。王吉利的父母都坐在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老道走到王吉利面前,伸手想摸摸王吉利的额头。哪知道刚才还昏昏欲睡的王吉利就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张大了嘴咬向老道的手指,白吃老道也被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及时,身子向后一缩,虽然险些摔倒姿势有些不雅,但是毕竟手指头保住了。
这个场面正好被刚进院子的陈子杨看到,吓得他下意识的向侧面一躲,被脚下的木头一绊,后空翻跌进了院子边上的猪圈里。猪圈的老母猪以为今天开饭早了,哼哼的冲过来就用大鼻子把陈子杨拱进了猪食槽子里……
站在门口的陈子杨的二婶急忙把陈子杨拽了出来,闻到他这一身酸爽的味道不禁皱了皱鼻子,老道看到这一幕伸手示意他们安静,站在那里背着箱子就这么看着王吉利。
王吉利这个时候就像个恶鬼,冲着白吃老道一个劲地撕咬,使劲晃动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看架势是要挣脱了之后扑到老道身上,王吉利的口水混着被口水泡开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一丝丝的血线挂在嘴边,这一幕看起来当真恐怖。
也不知道王吉利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石碾子的大碾盘都被他扯的微微晃动,甚至于深埋进土里的六个碾腿都有些松动了。
老道害怕王吉利再这么拉扯下去真的可能挣脱出来,急忙让王吉利的老婆进屋端了一碗清水过来,老道把肩上抗的箱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陈子杨看见符纸上面早就画好了红色的符咒。
老道把符纸画有符咒的一面向内对折,右手捏着符纸的一头,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顺着右手捏住的地方向符纸的另外一端一划,那黄色的符纸没被老道捏住的那头竟然凭空的冒出一团火苗,符纸竟然就这么燃烧了起来!
陈子杨看见这一幕不知不觉的张大了嘴巴。我去……白吃老道牛叉啊!这是真的法术啊!这种场景陈子杨只是在跟白吃老道一起看林正英演的鬼片里才能看见,想不到这白吃老道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到了真章儿的时候竟然还真的有这么一手。这鬼片的录像带没白看啊,难怪老道有台录像机,原来是学法术用的啊。
同样张大了嘴巴下巴快要掉到地上,惊讶不已的还有其他几个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吉利的老婆,她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为了喜悦,当家的有救了,这次真是碰上高人了啊。这老道真是神仙下凡。
白吃老道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左右的几个人,看见他们惊讶的表情老道很是满意,嘴角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微笑。老道慢慢的走了几步,接过王吉利老婆手里的那碗白水,等符纸全都烧成了黑灰之后,老道把符纸灰扔进碗里,用手指搅了一搅,端着黑乎乎的符纸水向王吉利走去。
第8章 刚出猪圈,又……
本来凶猛无比的王吉利看见老道手里端着的符纸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恐惧。王吉利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向前拉扯了,而是转为向后躲闪,但是因为身体被绑不能动弹,就只能使劲的把脖子和脑袋向后仰去,想躲开老道手里的符文水。
老道看见王吉利的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左手抓着王吉利的脑袋,右手把符文水向前灌去,却没想到王吉利脑袋突然的向前一顶,顶向了老道手里的碗。老道躲闪不急,手里的符文水被碰的洒了半碗出去。
这一幕可气坏了王吉利的父亲,这几天他被自己的大儿子折磨的腰酸背疼,头昏眼花,也没办法治好儿子的病,正愁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好不容易遇到个高人露了一手,而且看这架势王吉利的病可能有治了,可谁知道这倒霉儿子竟然这么不配合。
老爷子也是性情中人,看到儿子这么不争气也是无名火起,这脾气一上来拦都拦不住,几步冲过来帮着老道抓着王吉利,想要掰开自己儿子的嘴。
王吉利的母亲看见自己的老伴和老道两个人怎么也掰不开王吉利的嘴,拍拍屁股上的灰,胳膊一甩也加入战团。反倒是把最先上的老道挤到了一边无所事事了,老道本来就只有一只手空着,也使不上什么力气,现在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这老夫妻两个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是王吉利的老爹被王吉利突然的咬了一口,被咬到的手指头鲜血直流。老爷子气的太阳穴都鼓起来了,大喊道:“老大媳妇,把窗台上的螺丝刀拿来。”
王吉利的老婆听罢,跑到屋子外边的窗台那里抓起了一把螺丝刀,递到了王吉利老爹的手里。老爷子也是个利索人,二话不说嘎嘣一声就把王吉利的嘴撬开了。听这声响估计王吉利门牙得掉两个。
老爷子撬开了王吉利的嘴之后,用自己的左手握成拳头,垫在了王吉利的上下牙齿之间,使劲的向前一顶,让王吉利仰起了头,冲老道一摆头。
白吃老道也是心领神会,急忙几步上前,把半碗符文水咕咚咕咚的灌进了王吉利的嘴里。
老道只不过一个简单的想法,却被王吉利全家齐上阵配合,帮着老道达到了目的。这连老道自己都没有想到,谁让老道今天表现的手段那么牛叉,深深地震撼了所有的人呢。
王吉利被灌下符文水之后,干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东西,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了过去。陈子杨刚要悄悄上前,想要看看这人怎么样了,哪知道王吉利猛然间张大了嘴巴“啊”的一声冲着陈子杨的方向吐出了一团黑气,黑气被吐出之后就迅速的消散掉了。
不过这一下把陈子杨吓得转身一跑,撞到了牛圈的木栏杆上,翻身又跌进了猪圈边上的牛圈里……这把老黄牛吓的哞哞的直叫唤。
这就叫刚出猪圈,又入牛栏。
这次没人搭理陈子杨了,连陈子杨的二婶都跑去看看被灌完符文水的王吉利是什么样子。陈子杨无奈的自己爬了起来,站在牛栏里面,把手撑在牛栏的栏杆上向外看去,他是真的不敢再出去了。
王吉利吐出这口黑气之后,人立马老实了,死死的昏睡了过去。老道扒开了王吉利的眼皮,仔细看去,发现王吉利的白眼球布满了血丝,本来白色的眼球都已经变黄了,上面还有一个个的小黑点。老道心里一沉,咂么咂么牙花子,向王吉利一家人问道:“跟我仔细的说说,他是怎么这样的。”
王吉利一家说了半天,和之前陈子杨二婶说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吉利会变成这样。此时老道听见王吉利迷迷糊糊的好像在说梦话,急忙走到近前趴在王吉利的嘴边上听着。
“你叫我家……漏……你家……拆房……没房子……”
听到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王吉利的老婆就说:“道长,他这也没好啊,这还是他天天晚上哼哼的那几句。”
老道点了点头,老道听得也是一知半解,他家这房子不是好好的么,哪也没漏啊,老道抬头看了看,又问了问王家人,也都说房子不漏啊,再说也没人要拆房子啊。王家人说了半天也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反倒是身在牛圈的陈子杨发现了些端倪。
“二婶,你看这大黄牛怎么眼珠子通红啊,红的都吓人。”陈子杨冲他二婶喊道。陈子杨身在牛圈,遭到了老黄牛的反感,老黄牛用鼻子一个劲的顶着陈子杨的后背,陈子杨回头看见了老黄牛的眼睛时吓了一跳,这才把情况一说。
“别吵吵,老实的在那呆着,先看看人,别管什么牛。”陈子杨的二婶显然不爱搭理他,顺嘴说道。
但是这句话却引起了老道的注意,白吃老道走到了牛栏边上,伸出手去。陈子杨以为老道要拉他出来,急忙笑着把小手伸了过去。谁知道老道根本不搭理他,伸手牵过了黄牛,仔细的看着牛眼睛。陈子杨身体前倾,差不点自己把自己晃倒,他自知没趣,自己翻身出了牛圈。
老道仔细的看了看牛的眼睛,黄牛的眼睛跟人眼不太一样,眼珠子特别大,露出来的眼白很小。而且老牛的眼白比较黄。
此时老道看去,大牛眼睛确实如陈子杨所说,露出来的不多的眼白全都红了,除了眼珠之外,整个眼球都变成了红色。“这是看见了邪物,受了惊吓了啊。”
老道心里想着,“怪事了,怎么家里这么多人没事,牛反而冲了邪了呢?”
老道低头看了看牛圈,牛圈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比较干净,地上仅有一摊牛粪,上面一个小小的人形和几个脚印估计是陈子杨的。大部分牛粪应该是扔进了猪圈里。
牛粪是猪最喜欢的被褥,猪趴在牛粪上既温暖又舒服,而且牛粪里没被消化掉的草杆还能给猪解痒,家养的猪最喜欢在牛粪堆上蹭来蹭去。老道往牛圈边上的猪圈里扫了一眼,除了猪粪牛粪和一头大肥猪之外,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养牛不像养猪,养牛连个食槽子都不用,只要把牛一栓,扔一大堆草料在那里就可以了,牛想吃的时候就自己吃,省力的很。“等等……草料,这里没有草料。”老道猛然一抬头,转身问道:“这人犯病之前那几天放过牛么?”
王吉利的父母面露难色的说道:“放牛?天天都放啊,但是不用人专门看着放牛,现在是夏天,牛也不用喂草料,牵着往山上一扔,牛就自己找草吃,傍晚牛吃饱了草就自己回来了。”
反倒是王吉利的老婆眼珠子转了几转,说道:“对了,我家男人犯病前那几天上山去找过牛,那天看着要下雨,他就早早的去山上找牛,把牛牵回来了。”
“你们平时都在哪放牛?是不是只在一个地方放牛?”老道接着问道。
“一直都就在后山,牵到上山的路口牛就自己找草去了,老牛认识路,就总在那一片吃,也走不丢,这附近人少,穷乡僻壤的也没个生人,牛也不怕丢。别的山上有山地,不敢放牛,怕把庄稼吃了。”王吉利老婆说道。
老道一拍大腿,说道:“领我去放牛的地方看看。你带路。别人别跟着了,给这小子擦擦血,上上药,这大夫的事儿我不行。还有,老大哥你把手包一包吧。”
王吉利的老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刚才握拳顶着儿子的牙时,被儿子咬的血刺呼啦的,但是一直没感到疼,要不是老道说自己都没发现手被咬成这样。
老道说完背起了地上的箱子,打开牛栏牵着老黄牛就往外走,经过陈子杨身边的时候老道竟然皱了皱鼻子,这味道……无语了。
“小子,跟着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