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爷来了也不出声。”玉竹和丹桂进来服侍着舒云洗脸换衣裳。四阿哥坐在那里看着舒云的背影忽然有点若有所失。
舒云缓缓地将耿氏的事情说了,四阿哥眼神一寒,看着舒云一字一顿的说:“内院的事情交给福晋看着了,咱们府里向来是风平浪静的,不知怎么的,近来反而是不太平了。要是抓是谁捣鬼的一定不能放过。”四阿哥神色缓和一下,接着说:“福晋是皇阿玛亲自指婚的,在府里身份比她们不知高多少。那些奴才虽然是得力使唤的,没有那家子拿着奴才当主子的。有些事情福晋看着办。咱们夫妻这些年了,福晋还不明白爷的性子和心思?”说着四阿哥站起身拍拍舒云的肩膀。
这话什么意思?舒云站起身看着四阿哥径直出门的背影有点困惑起来了。容嬷嬷进来了,遣散了舒云身边的人对着舒云说:“那些小戏子自从上次出了芳官的事情都是被整天在院子里不准随便出去的。现在也就是芸官,因为伺候了爷,安置在书房院子里的厢房住下了。书房管事的看着,只准芸官在外面伺候,爷不叫不准进里面去的。今天早上小戏子都是老实在院子里练嗓子没人出来。芸官那里也是老实在书房扫地没见别的。”
看来不是小戏子不安分了,舒云对着容嬷嬷说:“这下去了一个嫌疑,剩下的慢慢查。今天爷说了一些话,听了我心里有点惶惶然的。”四阿哥那一番话什么意思?舒云自认自己还算是知道四阿哥的心思,全在那个位子上。生活生很喜欢细致的东西,非常的追求细节,雅致,书卷气,完全的中国文人加上皇家掌握天下的审美。虽然喜欢精致的美人,可是并不是很追求身体的欢愉,更喜欢把美人当收藏。当然要四阿哥只看不吃是不现实的。对小年,舒云觉得四阿哥政治算计多余欣赏,尤其这几次小年的表现有点不符合四阿哥的胃口了。难道四阿哥怀疑是小年?还是觉得自己不称职?
容嬷嬷其实已经听见了四阿哥说的那些话,也是担忧的看着舒云,默默地站在一边心里实在想不出这个四爷的心思。想说一些话安慰舒云可是容嬷嬷一点话也说不出来。舒云和容嬷嬷两个正在沉默着,管事的已经来了:“回福晋的话。那个珍珠已经查了。库房里的珍珠好好地没有少,赏赐下来的侧福晋和各位格格那里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有侧福晋拿着珍珠串珠花去了,不过数量是能对上的。只有年氏那里珍珠对不上,年氏身边的丫头说今天一早上年氏就说出去散散,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珍珠串子梳妆台上也不见。奴才询问了年格格,年格格说应该是在路上散掉了。”
接着管事的嬷嬷捧着一个手绢进来说:“回福晋,奴婢们在花园子仔细的翻检了,加上耿氏身边丫头捡来的珍珠加在一起一共是六十个,散在花园不少的地方,耿格格摔倒的地方最多,在那个附近也都有。”那珍珠放在舒云眼前。
看着这些晶莹的珍珠,舒云苦笑一下说:“你们下去吧。这些事情不要传扬出去。”话音未落只听见外面丫头说:“侧福晋来了。”李氏进门的时候眼神晶亮,好像一直看见老鼠的猫。“福晋这一回可是找见了那个使坏的人了!”李氏很希望现在就亲自把年氏抓来。
“你的消息倒是快,这个事情事关重大,不能只凭着一面之词就说什么。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舒云神色平静完全没有抓年氏的意思。李氏张张嘴,尴尬的说:“刚才听见丫头们浑说的。那个想着兰馨身子越来越沉了,明天福晋打发人看兰馨去,妾身这里准备不少的东西叫人一并带去。”李氏明白过味来了,自己闹着都是年氏故意的,叫人看着自己嫉妒年氏。我才不给别人当枪使。
“兰馨的身子前天听见我额娘那边人来说很好的,你是兰馨的亲额娘,惦记孩子应该的。我这个做额娘也是惦记的。叫人把东西拿来就是了,有什么话叫你身边靠得住的人跟着走一趟,见面好说。”舒云和李氏转开话题闲谈一下就算了。
李氏走了以后舒云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劳,一点精神也没有。晚饭摆上来舒云一点胃口都没有,四阿哥的话,年氏的珍珠串子,耿氏今天苍白的脸色,李氏得意洋洋神情和忽然眼神之间的灵光一闪。李氏一定不是听见丫头随便的乱说,自己管理的很严,丫头们也不知道这事情的始末哪能乱说?可是谁挑拨的李氏来这里兴师动众的药抓年氏?还有小年坦白的态度,是故意的,真是太明目张胆了。可是要是被冤枉的,小年一点也不着急?太自信了,不符合常理。
事情看起来查清楚了,实际上更模糊了。舒云觉得自己身边全是寒冷的雾气,就好像在深夜浓雾里面独自一个人在沼泽行进,稍不小心就要掉进深不可测的泥潭里面。可是自己身边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四阿哥,舒云觉得很好笑,自己为什么第一个想起的人竟然那个四大爷?那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狗狗,其实——舒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四阿哥绝对不是能够倾吐自己心事的人。舒云忽然觉得自己眼前困境一大半全是四阿哥造成的。,十四的若即若离,叫年羹尧的背景更加重要;四阿哥作为一个皇子的必要装备那些莺莺燕燕,自己必须的贤惠大度,谁规定的皇子福晋就要端庄贤淑?就要宽容大度?舒云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就像八福晋那样也好,哪怕是被四阿哥休了,关起来。孩子,弘晖现在很显眼,看着康熙器重他趋势,以后可能更显眼。存在这样的一个嫡长子,年家还是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四阿哥吗?还有弘时和弘历,弘历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未来的皇帝,现在看着都是个聪明的孩子,很老实听话。将来谁能保证不是一个对手。
正在舒云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四阿哥进来了。舒云实在不想和以前那样曲意奉承,因此舒云只是淡淡的福身说:“爷回来了,你们伺候爷换衣裳。”对于舒云突如其来的转变四阿哥一怔。不过四阿哥很快是不在意了。饭桌上的气氛实在压抑,好在四阿哥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一顿饭默默无声,舒云基本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没等着舒云想好该怎么和四阿哥说年氏和珍珠的事情,四阿哥先过来看着舒云说:“今天是怎么了?可是爷话说重了。天色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今天妾身身子不适,爷还是到书房清净一下。那个芸官不光泡的一手好茶,推拿的功夫也是不错的。”舒云觉得自己好像要崩溃了,想把四阿哥立刻赶出去。四阿哥怔一下,笑着说:“那个芸官——”
舒云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芸官是个不错的,爷还是先出去吧。小心妾身把病气过给爷了。”说着舒云转身进里间去了。四阿哥看着舒云的背影也是板着一张脸走了。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容嬷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福晋。这些年都忍了,那个芸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四爷看上芸官的推拿功夫罢了,四爷并没有真的宠幸芸官的。”舒云不想听,只是把自己紧紧地抱着,就那样沉到深深地噩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意见,偶决定加快情节了。
舒云好像对四四有点动心了,这很危险的。要不要给舒云来一点别的感情?好像不现实,还是叫弘昼包子出来闹腾一下四四和舒云好了。结婚之后孩子还是最重要的。
76
小年的珍珠串和耿氏差点小产的意外好像忽然无声无息了,耿氏身子还算健康,修养几天渐渐地好起来,只是经过教训,耿氏变得更小心了。年氏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珍珠链子成了罪证,自己就是还得耿氏差点没了孩子的罪魁祸首,每天依旧是当西施。不是在花园子转圈等着跟四阿哥偶遇,就是自己一个人做出孤芳自赏的样子吟诗画画的,就是林妹妹也没有小年的生活诗意。
舒云自从那天借口着头疼把四阿哥给轰出去,四阿哥好像真的生气了,很少在舒云的房里歇息。每天还是和舒云商量着府上的大事小事,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其实舒云和身边伺候的容嬷嬷和丹桂玉竹都感觉得到福晋和爷之间有点奇怪的氛围。容嬷嬷看着舒云的样子干着急,也不能说什么。
那天的不安惶恐,委屈等等负面的情绪,对于舒云来说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生活依旧是那个样子。四阿哥对于芸官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样子,可能是由于芸官的推拿手艺,四阿哥真的吧芸官变成自己身边的丫头。舒云听见苏培盛传达的四阿哥的意思只是淡然的叫人按着四阿哥的意思办了。芸官放在四阿哥的房里专门负责当按摩师,至于按摩之后,舒云完全不感兴趣四阿哥和芸官要做什么。
弘晖收拾行装,带着舒云指派的心腹家人出门开始自己第一次单独的出差了。娴雅一脸担心恋恋不舍的看着弘晖远去,得到了舒云的安慰,叫娴雅趁着这个时候回家看看,然后跟着自己在园子里住几天,算是整年管理府上大小琐事的报酬。
圆明园的春天真美,舒云带着晓晓娴雅和弘昼出门看花了。这次来园子住下,舒云借口着晓晓和弘昼现在都长大了,可是园子太大自己不放心,加上儿媳妇还在。于是舒云把自己从蓬岛瑶台的西厢房搬出来,住在武陵春里面。这里是刚刚修好的一个宽广的院子,里面种着的全是桃花,春天桃花开放地上凄凄芳草不愧是武陵春,很有点桃花源的感觉。
蓬岛瑶台毕竟是在岛上,四面都是水,晓晓和弘昼跟着舒云在一起不能疯跑的。这里离着福海远一些,一个三进的大院子青砖瓦舍的,很是宽敞疏朗,光鲜很好。舒云带着孩子住在正房,旁边一个小小的抱厦精巧别致叫娴雅住着。
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云坐在一个亭子看着在桃花林里面疯跑的孩子,娴雅本来是不肯跟着晓晓弘昼一起疯跑的,不过看着眼前的景致和晓晓纠缠,娴雅也好像恢复了女孩子的性子,拉着晓晓弘昼一起放风筝去了。
舒云指着一边的座位说:“嬷嬷还是坐下,这里没什么人,不用站规矩了。”容嬷嬷侧着身子坐下来,看着悠然自得看书的舒云挣扎半天,为难的说:“福晋,年氏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爷书房的路上来来回回的转悠,这就是想邀宠。福晋不能看着那个狐媚子这样无法无天的。上次耿氏的事情福晋为什么不拿着狠狠地教训一下年氏?就算年氏被人诬陷了,可是那个东西毕竟是年氏的。福晋要趁着现在——”容嬷嬷觉得现在小年看起来安分,其实变得更糟糕了。身子好了却不赖给福晋请安,整天在四阿哥会出现的路上转悠。年羹尧可是每天被四阿哥挂在嘴上的得力助手!舒云和四阿哥之间变得不咸不淡,容嬷嬷真是担心极了。
舒云放下手上的书本笑着说:“年氏能够出门到现在有几天了?恐怕是有三个月了,都没遇见爷还真是命运不济。罢了,年氏愿意生病就叫她生病去。”舒云完全不在乎的看着手上的书本,一边想着给晓晓和弘昼做什么衣裳,娴雅穿着红色的好看,自己还有一些衣裳首饰,白放着不如给娴雅算了。
正想着忽然容嬷嬷站起身,声音有点变了:“福晋,爷带着年氏来这边了。”舒云果然看见四阿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看见年氏的样子,舒云嘴角绽出一个微笑。
“给爷请安,今天天气不错,爷倒是应该出来走走。”舒云站在桃花树下,一阵风吹过,漫天的花瓣好像是细细的雪花飘下来。四阿哥看着穿着一身浅灰色衣裳舒云有点吃惊,浅浅的银灰色,闪耀着柔和的光泽,上面应景的绣着盛开的桃花,含苞的桃花,飘落的桃花,整个人都是被桃花装扮起来了。
四阿哥愣神一下,坐下来的时候眼神已经不想刚才那样闪着凛冽的寒气,缓和下来不少了。“耿氏在花园子摔跤的事情,前些时候爷事情忙,没顾得上问清楚。后面的事情全交给福晋了,那个事情查清楚了”四阿哥问起耿氏的事情。
一定是小年在四阿哥面前楚楚可怜了,舒云看着一边低着头暗自伤心的小年,心里想着是不是这个年氏给四阿哥念葬花词了?看看四大爷脸上那一副贾宝玉的样子。舒云神情平淡的说:“耿氏被掉在地上的珍珠滑到了,幸好是上天保佑,没有出事。那个珍珠,妾身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年前赏赐下来的份例,李氏和所有人都有的,妾身这里也是有的。库里剩下的清点过了没少,妾身的四串珍珠好好地,别人也都是好好的,只是年氏的不见了。年氏说是在花园子散掉了。那就是管打扫花园的人粗心了,没看见年氏掉在地上的东西,耿氏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早,踩上了。妾身已经把管洒扫的人都处罚了。爷看处置的还合适?”
四阿哥没想到舒云会有这一番话,年氏在一边对着舒云跪下来哀声祈求着:“福晋那个珍珠串子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在是耿格格自由上天保佑,不像妾身福气薄。可是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妾身失去过孩子,知道那是怎么一种心痛,做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还的事情,妾身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屋子里,想着那个孩子。那天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早上出去走走。可能是太伤心了,没有注意到。妾身的身子不好,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不祥之人,要是福晋再这样不原谅妾身,妾身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年糕三日不见刮目先看,眼泪攻势变样了,拿着自己的孩子说事情。刚才偶遇上四阿哥指不定小年是个怎么样的做派。想着刚才四阿哥身上明显不满的寒气,舒云冷笑一声:“耿氏的事情你哦既然已经承认了,是你身上掉下来的珠子还得耿氏摔跤。我也没有说你是故意的,你不是一直身子不好,天天的太医补药不断,前几天还说身子不好,只要一起身就头晕的,没想到你还有精神早上出去散步。那个时候连扫地的人还没出去,你不带着一个丫头婆子一个人在花园子干什么?你身子不好这是谁都看见的,为了你的事情,太后和娘娘全都知道了,你不好好养着整天在外面闲逛,身上珠子散了,掉在地上你就不知道,回去叫个丫头收拾了就是了。还是在你眼里那就是不值什么下贱东西,扔在那里也就是了?”舒云看着年氏,慢慢的说着,四阿哥和年氏没有想到舒云会这样长篇大论的讲话,四阿哥听着舒云的话,心里暗暗吃惊,以前这些事情舒云也就是能平复下去就抹平了,谁知今天怎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了?年氏暗自生气,自己好容易成功的获得了四阿哥的同情,可是福晋的话句句都是把自己向着耿氏摔跤罪魁祸首上拉。
“福晋,不是这样的,是妾身真的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伤心愧疚,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回去了发现那个珠子不见的时间已经是晚了,耿氏每天早早的出门,叫丫头们再去来不及了。”年氏有点慌张了。那个东西段落的时候年氏就发觉了,可是年氏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在耿氏经常散步的地方停留好久,看着珠子一个个滚到干净的石板地上。
舒云眼神一闪,年氏看来是故意的,有点意思了。不过现在真的抓着小年闹起来还不够。舒云眼角明明白白看见了四阿哥看着小年的眼神已经是冰冷刺骨了。“哼,你早上有的是功夫在花园子走走,没时间请安。看来你身子还真是不好。叫年氏身边的人来,自己的主子身子不好还任由年氏整天一个人乱走。”年氏身边的嬷嬷和丫头赶紧诚惶诚恐的拉着年氏走了。
四阿哥觉得自己好像这段时间忽略掉什么事情,那个年氏今天和自己说的看来不是真的了。想到这里四阿哥对年氏小花猫一样的印象改变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