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间人家就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完全没放在心上,她当时生过气,不过昨日时为了那扑克牌等事情一时间她没能想得起来,如今内衣不见了,她很难不将自己的心思往那家里头的下人身上联想过去。
“怎么了?”周临渊看她好端端的,脸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也少了调笑的心思,一只手死死将那件淡紫色的内衣抓在手里,眼睛里衣裳里头转了几圈,原本还想伸手去捞,不过看到明绣的脸色,不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还披散在肩后的长发,亲了亲她额头,温柔的开口问道。
“我那件淡黄色的肚兜不见了。”明绣皱了皱眉,光洁的额头饱满而又圆润,秀气的眉头紧紧颦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露出点点冷光,看周临渊有些不解的样子,她这才有些生气的解释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进我房间来动过东西。”
“一件肚兜,丢了就丢了,以后不穿那个,穿这种给我瞧,以后就穿这个”周临渊见她说的只是一件小事,不由松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一边还拿了自己死捏在手上没放手的内衣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里带了丝沙哑,眼神有些火热。
“别闹了”明绣看到自己的内衣在眼前晃荡,脸孔不由一红,伸手要去夺,去看那内衣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又被周临渊收了回去,她一手扑了个空,不由瞪了周临渊一眼,表情有些郁闷:“不是肚兜的事情这肚兜我又不缺,我是在想,有人进了我房间,在趁我没在家时,动过我屋子里的东西。”
明绣越想越是有些火大,这些贴身衣物一向是私密无比的,就算是下人们过来拿衣裳浆洗,也应该是固定的一个让这管理宅子的陈大娘等相信的人过来做才是,毕竟不管是闺女还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她,如果内衣真的流传在外头,不止是她心里不舒服,而且对她名声绝对是无损。更让明绣心里恶心的是,她怕那件肚兜是被人拿去穿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只拿了一件肚兜回去偷着穿,或者是其它目的,或者只是纯想拿她东西,可这屋子里的衣裳东西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碰过。
一想到面前的这堆内衣内裤有可能被人穿过,明绣心里怎么也舒适不了,心里一股火气腾的就升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内衣裤,选了自己等下梳洗之后要穿的,仔细瞧了好几遍,没瞧出什么端倪,不过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适,她越是胡思乱想,俏丽的脸孔就越是有些阴沉了起来。
周临渊看在眼里,听到她的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下人们敢这么做?”奴大欺主的事情他生在宫中,不是没有瞧见过。不过自从年纪渐长,从宫里头搬出来,掌了实权之后,就渐渐少有敢当他面违逆的人,一般不管是下属或者是太子府里的人,哪个对他都是服服帖帖的,更何况明绣这府里头的丫头下人,除了一些是明绣自个儿选的之外,还有些是他从太子府里挑了人,亲自给送过来一部份,如果真出了像明绣说的这事儿,不但是他心里怒,而且媳妇儿也要生气,他更是脸面受损了。
一念及此,周临渊的脸色也就跟着沉了下来,少了之前调笑的轻松,一边将内衣捏在手里把玩了半晌,冷静了片刻,这才道:“你先洗漱了,这事儿等会儿找人查清了。”
明绣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已经传来有人之前依了周临渊命令送热水过来的声音,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睡觉时间长的绵软之后,明绣裹着大布巾出来时,看到床上已经摆了崭新的内衣裤,她惊愕片刻,周临渊像是明白她的意思般,淡笑着解释道:“我让春华送过来的。”简而言之,就是这些内衣都是新制的,应该是春华从太子府里头带出来的,明绣感动他的体贴,也感念春华的细心,只是一想到周临渊去找人要她的内衣,这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别扭呢?她没来是及说话,周临渊已经站起了身来,将她头上固定头发的钗子取了下来,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就散了下来,他顺手抽了明绣包裹着身子的大布巾,将湿发给包住。
明绣尖叫了一声,原本裹住身子的布巾被人扯开,她一下子就变得光裸着站在周临渊面前,没个遮拦物,两只纤足在地上跳了跳,脸蛋一下子爆红,要挣扎着跳上床用毯子将身子挡住,不过腰间已经有一条手臂将她紧紧固定住,没能让她得逞,明绣又羞又怒,还没来得及开口斥责,周临渊的声音已经带了笑意又含着忍耐道:“今日都说了让我侍候,自然要让我一力作主才是”
“……”明绣哑口无言,想到自己之前有意为难他,随口说说来和他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这时就被他拿住了话柄,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伸手将自己胸口环住,可惜能挡的始终是小部份,*光外泄,周临渊眼眸目光晦暗莫名,炙暗交织了许久,这才强迫自己脸上表情看起来若无其事了些,并没像明绣想像中般动手动脚,反倒拿了放在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衣,将她锁在怀里如同小孩子一般,略有些笨手笨脚的替她穿戴。
动作间两人难免肌肤相亲,他手掌不时滑过明绣光裸的肌肤,带起一串串细小的寒粟,明绣又羞又窘,不过好在周临渊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穿戴过程虽然漫长了些,可好歹明绣有意配合不敢挣扎,深怕引起他不顾一切的性子,总算是穿上了。
接下来是着内裳以及外裳,收拾妥当之后,周临渊这才抱了明绣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头,将她头上裹着头发的布巾取了下来,耐心的将头发擦得半干了,镜子里印出他抿着嘴唇,满脸认真的神情,原本俊美的脸孔,因认真的神色,而多了丝难以言喻的魅力,明绣看得发呆,不经意间,两人目光在镜子里相碰撞,看到周临渊幽黑的眼神,明绣一下子想到昨晚时的胡闹脸孔一下子红了起来,将脸别了开去。
周临渊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动作轻柔的替她将头发擦得半干了,再拿了梳子轻轻替她理顺了长发,一边手上使了内力,不多时,那头漂亮的青丝水气被烘干,少了水气的涩,顺滑清柔了起来,等头发全干之后,周临渊这才拿了钗子,替明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这个活儿他以前也是干过的,如今挽起来虽然不如春华给挽得那般变化多样精致漂亮,可好歹也没差到哪儿去,更何况由他亲手绾的头发,与春华梳头,那意义自然不同。
明绣抿嘴笑了笑,满意的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冲镜子里的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了,这才看周临渊从妆枢里头取了朵配她今日穿的衣裳绣花颜色相同的淡粉色绢花儿来,簪到了她头上。原本这大团的花瞧起来很是有些俗丽,不过她并没再戴其它首饰,只着了一朵绢花,看起来衬得一张脸更精致小巧不说,而且在如云似的乌发上,原本俗气的绢花,却是难得显得大方清丽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的明绣收拾打扮完,因在自己家里头,不像京中时那么多规矩,她也没有涂脂抹粉,只是简简单单如清水出芙蓉似的干净样子,等推开门时,才看到春华等早已经等在了外头,显然已经等了有一阵功夫,只是春华等人脸上还带着疲倦之意,白净的脸孔下头两方青影,明绣看得好笑,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瞧着像没睡醒的样子?”她说完时,看到有个小丫头还侧了身子转过去,动作快速的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她虽然自以为行为已经避开人耳目了,不过仍旧是被明绣瞧在眼里,连她眼睛里头因为打哈欠而迅速蔓延开来的眼泪,也被明绣看得清楚,不由忍了笑说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都黑了一圈,也不知道昨夜在忙些什么。”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这话像是在说自己一般,不由脸颊一红,连忙转了脸到别处去。
“夫人怎么没戴珥珰?”问完,才像听到明绣问的话,忍下了想打哈欠的冲动,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道:“昨日奴婢们玩耍得晚了,回房时都已经快寅时了。”说完,春华好似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了,白净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红晕来,连忙讨好似的冲明绣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道:“奴婢之前去瞧过了,厅里还留着早饭,这会儿虽然快午时了,只是主子他们还没起呢。”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不满(一)
虽然早就知道时辰应该已经不早了,不过明绣听到春华说已经快午时时,仍旧忍不住瞪了周临渊一眼,两人在房间里斯磨这一阵,再加上她起得又晚,幸亏昨夜春华他们打牌玩耍得暗了,她才没引人注意,不然丢脸可真是丢到家了。明绣一想到这些,不由松了一口气,看到春华有些窘迫的样子,也难得没有开口调笑她,只是点了点头,一行人这才下了楼,往吃饭的小楼方向走去。
大厅里,因临近午时的原因,陈二媳妇等已经忙碌的在下头准备烧火做饭,明绣过去时,竟然难得的看到陈大娘等人也坐在里头,看到明绣一行时,陈大娘等人连忙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因大家都睡了懒觉没起的原因,也并没觉得明绣起来得晚有多么困难,李木匠夫妻俩脸上都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样子,看到明绣夫妻进来时,不由冲他们笑道:“绣儿,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明绣听到李木匠这么一说,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会儿都太阳正当中午了,还早?她拉着周临渊快走了两步,坐到了李木匠夫妻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头,这才笑着说道:“李爷爷,你们什么时候醒来的啊?”
“快今儿凌晨时才起来,人老了,这本来还不太好睡,没想到前日时喝了那葡萄酒,一下子竟然睡了一天多,而且睡了这么久醒来还没有软绵绵的感觉,倒像是年轻了几岁般。”李木匠抖了抖自己的烟袋子,看到明绣等人都在厅里时,忍了没有将里烟杆里头的烟丝给点燃,这才笑着说道。
旁边陈大娘也是满脸笑意的样子,明绣也笑着接了几句,陈二媳妇等人已经煎了壶茶,放到了明绣夫妻面前,这茶水并不是明绣之前自己作的***茶,而是用乡下特有的一种类似决明子样的小果子,炒熟之后再放了些芝麻等再翻炒,然后用热水冲泡,喝进嘴里不但解渴,而且有一股天然果子炒了之后特有的香味儿,有别于***茶,很是另有一番滋味儿,明绣喝了好几口,自个儿拿了紫砂壶续杯,这才笑着道:“陈二嫂的手艺就是好,这茶闻着香,喝着更香。”
陈二媳妇听了她这夸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不过眼睛里却是染上了得意又欢喜的笑意来,显然明绣的夸奖很是让她心里舒畅。陈大娘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偏偏嘴里还是说道:“那算啥,绣儿你也别净夸了她,我这媳妇儿也就会些灶上的功夫而已。”虽然说是谦虚,不过眼睛里也露出得色来。
几人说了阵话,无意间李木匠说起了周瑞宁,明绣起来这么久,才突然想起儿子来,问过之后才知道他醒来后得知自己在睡觉,也没打扰了她,直接和镇南王家的小孙子在园子里玩耍去了,旁边有元本陪着,明绣这才松了口气,大厅里安静了些,侍候的下人们也跟着远远的站在门口处,明绣看了笑意吟吟的陈大娘一眼,想到之前肚兜的事情,眼神微微一动,开口问道:“大娘,我屋子里是谁给平日清洗打扫呢?”
她这话一问,陈大娘不由愣了愣,站在陈大娘身边,年纪约摸三四十岁许的妇人呆了一下,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来,下意识的就看了陈大娘一眼。她站在陈大娘身旁不远处,这眼神不单是被陈大娘清楚的瞧见,连明绣也看在眼里,眉头由微微皱了皱,眼光就落到了这妇人身上。
被明绣这么一看,那妇人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来,没等陈大娘回话,就有些慌张道:“叶姑娘,您的房间平素是我打扫的,衣裳被套等也是我清洗的,不知道姑娘……”她这么一回话,明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妇人瞧起来就不太像是之前周临渊送过来的人,周临渊以前送到她家的下人,大多都是训练有素的,不止是说话还是这没等主子问她话就回答的行为,都不太像是从京里直接过来的。
而如果她不是从京里来的,其余在叶家里做事的下人,大多都是陈大娘找来帮忙的人,明绣眉头皱了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成,而那妇人一回答之后看明绣没说话,更是慌乱了些,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陈大娘的衣角:“亲家,我难道做错了?”
听她这么一唤,陈大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看着明绣,有些说不出话来,李木匠皱着眉头,凝神看了陈大娘一眼,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开了头去,只是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沉重。陈大娘一看丈夫这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慌,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明绣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她这个亲家还算是老实巴交,又一向做事还算勤快,跟她也算是合得来,一个实诚人儿,是家里老四媳妇儿的娘亲,老四媳妇儿家里虽然不穷,不过如今比起陈家来说,显然不是一个档次,这四儿媳妇的娘家得知她住在叶家里,就求了过来意思是想过来帮工,挣点钱,顺便一家人也想搬了过来。
明绣没在家时,叶家基本都是由她作主了,陈大娘和李木匠虽然是半路夫妻,不过李木匠对她一向好,万事也都听她的,这事儿他虽然有些不赞同,不过陈大娘好说歹说,再加上对方又是亲家,求过来又不是白吃白喝,反正明绣家里也需要些下人帮着打扫,顺便这亲家等人住过来,还能陪着陈大娘说些话儿。
最为主要的是,他虽然和陈大娘成亲许久,不过这求情的是陈老四的媳妇儿,陈家兄弟几个孩子对他虽然恭敬,不过他这后爹总不好去对他们的事多说多管什么,更何况陈大娘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李木匠犹豫了许多,终于是没能拗得过陈大娘,最后同意了。
陈大娘平日里对这亲家一家子,也算是关照,安排她们一家算是最轻松的活儿了,平日里这妇人只是打扫明绣的小楼,以及浆洗她的衣物而已,两三日才忙一回,一次也不过忙个两三时辰,其余时候可是自已安排,比起以往种田整天忙死忙活来说,可是幸福得多了。更何况在这儿又管吃管住,吃的还比家里头好,一切有主人报账,住得久了,这妇人一家子更是不愿意离开。
此时明绣突然提起这事儿,神情还有些不像是说笑或者是要夸奖她的样子,这妇人虽然见识少了些,可是并不傻,这叶姑娘要是觉得她做得好了,绝不可能是这副模样,想了想自己这两年来住在叶家的情形,她倒是真有些心虚了起来,也不敢去问明绣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又不想离了叶家,因此只有找陈大娘求情。
“亲家,你看这……这事儿……”
陈大娘表情有些尴尬,之前的笑意很快凝结了起来,李木匠沉默半晌,看明绣表情沉静,可是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知道她为难,老头子不由抖了抖手上的烟袋子,脸上一下子就黑沉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们不过都是绣儿的下人,蒙她不嫌弃,如今替她打理家里头的事儿,做下人的,就得做好本份,平日帮着绣儿管些事儿,今日绣儿自己在家,少不得这些事情要自己处理了。”
“李爷爷。”明绣看了他一眼,见李木匠脸上带着慈祥之色,冲她点了点头,目光里带了点点温和之意。李木匠这话将他们摆放到了下人的位置,是为了让明绣处理起事情来不会感到为难,而方便一些,只是明绣心里本来没将他们当作下人,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仍旧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看了李木匠一眼,却看旁边陈大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