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陈放的兴奋与胡乱猜测,白袍青年的脸色就丰富多了,一阵青一阵黑,想来是被唐芸那句“我还不一定是你们家的少奶奶”给刺激到了。
见白袍青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放连忙拉了一下唐芸的衣角,示意她态度温和一点的同时,上前一步,冲着白袍青年行抱拳礼,道:“这位兄台,?在下陈放,是特意前来拜访刘神医的。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哼。”白袍青年不爽的看了陈放一眼,一甩衣袖像驱苍蝇般,道,“我爹在里面,想见他随我来。”
说罢也不待陈放等人有任何反应,径直转身走回了医馆里。
次奥,热脸贴在冷屁屁上了。
陈放摇头叹息间,不经意扫到立于一旁的青衣小厮,顿时明白那个小厮的脾气为何那般趾高气扬了,原来是物似主人形。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唐芸看不上刘少爷的原因。无他,主要是没有气度啊,先前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八成是扮出来的。
唉,好好的一张脸蛋,怎么就长在狗的身上了呢?嗯,与我相比,果然差的不仅仅是帅,还有气啊。某人贬低刘少爷的同时,很是无耻的拍了自己一记马屁。
冲着白袍青年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陈放哂然一笑,举步跟了上去,唐芸和小红亦随即跟上,只是路过青衣小厮旁边的时候,小红忽然坏笑着抬脚狠狠的跺了一下青衣小厮的脚面,青衣小厮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酱紫色,但这会的他却不敢张口喊痛,只得强忍着痛,一脸讨好的将得意洋洋的小红送入门之后,方才抱着脚原地蹦跶,哭丧着脸,狂吸凉气。
陈放等人进到堂内的时候,刘世庸正好在瞧症,并没有因为唐芸等人的到来而有大开方便之门的意思,见状众人也不以为怪,并没有去打扰他,深知自己父亲脾气的刘文勋更加没有上前自找没趣,于是便安排陈放等人坐下,一个字“等”!
抿着春和堂为客人准备的茶汤,陈放打量了春和堂一圈,借机观察了下春和堂的布置,为自己日后开馆吸取一些经验,唐芸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对着刘文勋的热情招呼。
刘世庸瞧症绝对是认真负责的,陈放等人等了好一会后,刘世庸方才把手上的病人看好。
“刘大夫。”
见状,陈放忙起身,恭敬行以一礼,并没有将前几日的分歧摆在脸上。对于刘世庸这样的医者,他是发自内心尊敬的,可是刘世庸并不吃他这一套,哼哼两声,语有不满道,“来找我干嘛,莫不是想通了。”
“刘大夫,小子还是那句话,听诊器可以推行,但不能和小子联系在一起。”陈放坚定的摇了摇脑袋。
“哼,既然不是想通了,来找我干嘛。”刘世庸不爽道。
“这个……”陈放大为尴尬,没有答应别人,反倒过来提要求,这般无耻的行为,侥是陈放这么无耻的人也不好意思开口。
“刘伯父其实是我有事要找您。”见状,唐芸忙上前行了一礼,替陈放解围道。
“是这样啊,小芸你是不是见哪里又不舒服了?”刘世庸瞬间收起臭脸,以一副家中长辈的姿势关心着唐芸,陈放见状白眼连连,是谁说刘神医很豁达的?是谁说刘神医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心生不满的是谁……
看来举荐信的事情是要泡汤了。陈放摇摇头,心生失望。
然而唐芸却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失望一样,和刘世庸一同坐下后便将此行的目的直白的告诉了刘世庸,害得刘世庸吃惊了一把。
“臭小子,你还没有行医执照?”
陈放摇头。
“那你跟谁学的医术?他为何不给你举荐?”刘世庸又道。
“师傅教的,我和他都是山野之民,不知道有医学考究一事。”陈放直接用上了万试万灵的借口。
“小子,跟你打个商量怎么样,我给你一个名额,你把听诊器的事情定下来,怎么样?”刘世庸忽道,唐芸等人包括刘文勋在内,俨然是一副讶然的脸色,刘世庸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从来不会给别人走后门的,今天为了一个什么听诊器,居然主动提出替别从走后门,这事也太反常了吧。
莫非那听诊器真的那么重要?!
愣了一阵,反应过来后,唐芸和小红连忙冲着陈放打眼色,示意他答应下来,然而陈放这个耿直的家伙却翻着白眼,道,“不怎么!小的宁死不从。”
“你……”旁人是替陈放感到可惜,刘世庸却被气得七窍生烟,该死的,想我刘世庸一生从来没有给别人行过方便之门,这会主动提出,没想到却被当事人给翻白眼了,这……
实在是太可恶了。
“哼,不怎么样就不怎么样,别以为我求你。”刘世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替自己扒回一些面子,然后又臭着脸道,“既然你是小芸举荐过来的,我自是要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成与不成全作凭你自己的本事,若是不过,旁人说再多好话也无用。”
“啊,什么?”早在拒绝刘世庸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刘世庸不会再给他机会,这会听见刘世庸的话陈放大感错愕,忙点头应道,“是,学生明白。”
陈放心生敬佩。
或是感受到了陈放的诚意,刘世庸满意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道:“一个大夫有没有本领是无须刻意准备的,所以我也并不打算给你准备的时间,从现在开始,你和犬子一同为病人看症,我从旁监督,以今日一整日的成绩决胜负,优胜者方能拿着我的举荐信去参加医学院的考究。清楚了吗?”
“爹,孩儿明白。”刘文勋拱手,自信满满的答道。
“你呢?”刘世庸见陈放没有回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悦的问道。
见状,陈放也连忙拱手道,答道:“学生清楚。”
其实他刚才只是被刘世庸的话一时分了神。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刘世庸会检验自己的水平,是以他也假设过多种检验的方式,例如背写医经,辨药,断症等等,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世庸最后竟然安排自己跟他的儿子去比高低,而且只有胜者才能拿到举荐信。换作别的父亲,如果只有一份好处,而自己的儿子也恰好需要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的儿子,而不会像刘世庸这样拿出来与人竞争。
这一刻,陈放终于被刘世庸这头犟牛给折服了,一个普通的医者能够做到不屈权贵,刚正做人,难能可贵,“神医”一名果然名符其实。如果在考核过程中没有弄虚作假,没有偏心的话,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是圣人了。
一念至此,陈放恭敬行以一礼,甘以低一个辈份的学生身份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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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看不起人的赌局()
得知有外来者挑战春和堂少掌柜之后,屋内屋外的人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不过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在讥讽陈放这个外来者的不自量力,的确他们二人相比,较名气而言,一个是名声在外的神医的后代,一个则是名不经传,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小子。
无论名声,还是家底陈放都在刘文勋之下,大家不好看他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果园里长的不全然都是果树,偶尔也还是有几株杂树的。正众多不看好陈放的人当中,亦有个别支持他的人,唐芸就是其中一个,在正式比试开始之前,她悄悄走到陈放身边,小声鼓励道:“陈大哥,我看好你哟。”
“你相信我?你的文勋哥可是师出名门哦。”陈放似笑非笑的说道。
“切,就他。”唐芸有些不屑的撇撇嘴,似乎对刘文勋大有不满,不过转眼她又露出了笑脸,从怀里掏了一张纸证在陈放的眼前晃了晃,得意道:“你看,我都下一两重金买你赢了,你可不能输了。”
“你买我赢?”陈放没有想到,这边才刚传出消息,另一边却有人立马开了赌局,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你买我赢,要是我真的赢了,那你得多少银子?”
“十两呀,你赢的赔率是一赔十。”唐芸道。
“那他赢的呢?”陈放追问道。
“这个……”唐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说,生怕打击了陈放自信心,但陈放追问的目光下逼迫下,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他赢的赔率是一赔一,你们两打平的赔率是一赔三。”
“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陈放勃然大怒道。
“就是,就是。”唐芸陪笑着附和道,可是下一秒她却连眼神都哽住了,因为陈放接着又说了一句令她难以下咽的话。
“人家堂堂春和堂少掌柜,师出名门,祖宗十八代甚至连下人都能行医,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人家呢?才给我一赔十的赔率,至少也得一赔一百才行呀,太小瞧人了。妞儿,你身上还有没有钱,借点钱给我教训他们一下。”
“我,我还有六两碎银,你想干嘛?”经陈放这么一分析,唐芸也觉得自己的太过冲动了,怎么能压陈放一两重金呢,精神上支持不就好了吗?可是陈放的下一句,顿时又让她吃不消了。
“干嘛?当然是下注啦,快去。”
“下注?押,押谁呀,押刘文勋吗?”
“屁,当然是押我啦,赔得多嘛!”陈放一副狡猾而又市侩的嘴脸道。
“全押你?”唐芸不确定的问道。陈放一副财迷的样子让唐芸很是不放心,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分点钱出押刘文勋才好。
“当然是全押我啦,放心吧,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一半。”陈放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唐芸更加不放心了,不过经不住陈放的催促,她还是跑出门外下注去了。
等她下完注回来,陈放和刘文勋两人的比试已经开始了,这会她不好再靠近,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忐忑的心情在一旁候着。与此同时,消失了好一会的小红忽然又冒了出来。
“你去哪了?怎么弄得一身都是汗?”唐芸问她。
“小姐,我去下注了,人太多,热死了。”小红说着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听了她的话,唐芸心里那根弦“咚”的响了一声,自己去下注可是连队都不用排,怎么小红还要排队?
“你在哪下的注?押的谁?”唐芸急切的问道。
“小姐,当然是押刘少爷,你不会是押了陈大哥吧?”小红一副谁押陈放谁就是傻子的表情,弄得唐芸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押了将近八两银子,还都全部是押在陈放身上的。
“我,我没有,怎么可能?哎,对了,你的月钱不是每月都寄回家了吗,你哪里还有钱下注?”唐芸心虚的转移话题道。
“我……我自己攒的私房钱。”小红道。
“是嫁妆吧。”唐芸调侃道。
“才没有呢,小姐,你坏死了。”小红红着脸,把耍着自己的小辫,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虚的表现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外面是热热闹闹的赌局。里面,陈放和刘文勋的比拼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根据规则,他们二人分坐左右,同时为一个病人断症,断好症之后,将自己的判断写在纸上,并且列出药方。最后病人再转交给刘世庸复症,刘世庸会根据自己的判断,比对两人所写的病书,与及药方子,断对症,记一分,开对方子,记一分,若是断错一症则倒扣三分。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的功夫,一个上午就已经过去了,整个上午,陈放与刘文勋共同为二十人断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受夏季雷雨天气频繁转换而患上的伤风感冒,并无大症,两人的病书和药方子虽有所不同,但是出来的功效却是一样的,因而他们两人之间的积分几乎是一样的,并没有明显的距离。
中午时分,陈放等人被刘世庸留在春和堂吃午膳,经过一个上午的观察和检验,这会他对陈放的态度总算好了一些,席间他忍不住再次提起听诊器的事,结果陈放却只顾着应付碗里的白米饭,像没听到一样,气得刘世庸胡子都打哆嗦。
陈放和刘世庸两人互斗气的时候,刘文勋也没有闲着,跑到唐芸跟前大献殷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人礼貌的唐县令似乎对他所献的殷勤并不感冒。
下午依旧是不是不温不火的战果,只是为病人断症的时候,陈放屡次看见刘文勋向自己投来不友善的目光,这让他大大的郁闷了一把,暗道:兄弟啊,这不能怪我呀,是你亲爹安排的呀。
然而陈放并不知道的是刘文勋无意中得知唐芸在赌局里竟然压的是陈放胜,吃醋鸟!
温和的比斗一直持续到申时方才迎来了转折点。
两个衣着简朴,脚上甚至连双草鞋都没有的农家兄弟用门板扛着一位老妇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春和堂,一边闯,还一边高喊道:“大夫,刘大夫,快来救救我娘,我娘快不行了。”
所谓医者父母心,见状,刘世庸立刻喝停了比赛,匆匆从侧旁走近,命兄弟二人将老妇人放下后,立即开始替老妇人检查、号脉,只是忙乎了半天,脸上的表情越风凝重,吓得那两兄弟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问你们,我前两日给胡大嫂开的方子,你们是否按照我的吩咐给她服用。”刘世庸正色问道。听了他的话,大家才知道,原来躺刘世庸已经给担架上的老妇人看过症,并且开过药了。
农家兄弟这会已经哭不成泣了,但仍强压下心中的难过,回答刘世庸道:“刘大夫,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煎的药汤,一日一副,两碗水煮成一碗水,半温的时候给我娘服下的,可是根本没有效果,过了没多久她就会吐出来,吃的东西也吐,什么都吐,比之前更严重了,现在已经晕迷,刘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说罢,农家兄弟二人“啪”的跪在刘世庸的跟着,拼命的磕响头,不一会的功夫脑门就已经磕出了鲜血,若不是刘世庸示意下人把他们拉起,他们非得把脑袋磕开瓢不可。
他们的孝行大大触动了旁人,然而大家更加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听他们之间的交谈,刘神医已经给这个妇人开过方子,但是却并没有治好,难道这个妇人所得的是不治之症?
第41章 挑衅()
吃什么吐什么,在所有人的眼里可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听了农家兄弟二人的话后,刘世庸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心想从自己号脉看来,这胡大嫂得的明明就是肠胃病,怎么自己开的方子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
难道我判断错了?
抱着去疑,求真的心思,刘世庸又重新替胡大嫂检查了一遍,从舌苔、脉搏、口胃之气,无一遗漏。可是得出的还是一样的结论,胡大嫂所得之病就是普通常见的肠胃病。
“刘全,德鸿,你们过来也瞧瞧,看能否瞧出什么问题没?”刘世庸冲着另外两位坐堂大夫朗声叫到。
春和堂是全广凉最大的药店,坐堂大夫自然不止刘世庸一人,刘全,刘德鸿两位族兄弟也在此坐堂,不过他们的名利心极重,无论医德还是医术都要比刘世庸逊色好多筹。
刘全和刘德鸿都是势利的聪明人,自知本事比不过刘世庸,所以他们二人一听刘世庸替胡大嫂断过症,立马就躲得远远了,生怕招惹到自己身上,可是千算万算,他们没有算到刘世庸会发话让他们过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拉着苦瓜脸,拨开围观的人群,凑到胡大嫂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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