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我相信就算是雅安堂有再妖物,也不可能伤到你,我们虽然不是什么生死与共的朋友,但真有了危险,我绝对不是保命自己逃跑的人。”
“你有什么苦衷?”肖墨在旁边也开了口,这事情他也很不满,临阵脱逃,就算不是因为胆怯,也是不能接受的。这很有可能害死自己的同伴,令人不齿。
姚慕脸上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道:“这个不能说,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要避一避,初雪……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茬。总之很抱歉,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有些私事要处理,等处理好了就会回来。星月,我欠你的人情又多了一件,来日方长,等我回来了,一并偿还。”
沈星月倒乎姚慕欠的人情,但对他躲初雪的原因十分好奇,只是看姚慕这样子不像是能问出来的样子,
也就摆了摆手:“罢了,你不说我还能逼你不成,那你自己小心。还有,初雪虽然只是个小狐狸,但我觉得她很不一般,对你的决心也很坚定,我有预感……”
“千万不要说你的预感。”姚慕一脸坚毅打断沈星月的话,站起身:“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什么预感。我受了新玲三世,相信我们很快就能修成正果,我不会被一只狐狸精迷惑的。”
说完,姚慕走到床边,手扶着窗棂,一阵香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姚慕的身影刚消失的时候,门便开了,白色的身影蹿进来,变作初雪的样子。
“初雪?”沈星月有些好笑:“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初雪挠了挠头:“刚才在屋里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应该过来一下,但是过来了,U看书;#46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肖墨打开窗子:“你估计是来找人的,而你要找的人,刚刚才走。”
动物的感觉是很灵敏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更是没道理,初雪既然这么喜欢姚慕,能闻到他的味道也不奇怪。
一听肖墨这话,初雪顿时便窜到了窗子边,然后一脸的失望:“是姚公子走了啊,他干嘛躲着我,我真的这么差么?而且我只是喜欢他,又不会逼他做什么?”
“别担心。”沈星月笑着安慰道:“我倒是觉得,他躲着你是件好事。”
“真的么?”初雪很崇拜沈星月,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又窜了回来:“沈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打不过他,对他完全不会带来威胁。”沈星月道:“他如果想拒绝你,只要拒绝就好了,为什么要躲着你?那不是不打自招,证明他心里有鬼。只有心虚,才会逃避,说不定他也喜欢你,但又怕自己守了几世的情缘突然的就换了人,所以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想想沈星月说的也合情合理,初雪想了想,使劲点点头:“沈姐姐你说的对,只要渡过这次雷劫,以后的日子还长,我有信心一定可以让姚公子喜欢上我的。”
很是欣慰初雪没有死缠烂打,反倒是十分理智,沈星月道:“今天晚上我和肖墨有事,你就待在房里,没事不要出去。雅安堂的人应该不会来找你,如果找到了,你就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初雪十分老实,听沈星月让她在屋里等,也不问为什么,乖乖的点头。
一百零五 阴婚()
夜幕渐深,肖墨换了一身黑衣,和沈星月一起出了门。
明日一早刘祥就要出殡,今晚上是最后一晚。而出殡是一件绝对没办法偷偷摸摸进行的事情,会有很多人送行哭丧,所以如果刘家做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就唯有在今夜。
小镇不像风城那么热闹,天黑后整个镇子便安静了下来,哀乐也停了,灵堂里只有刘父刘母和刘能的两个堂兄守着,林父蹲在儿子牌位前,往一个铜盆里放着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着,香烟袅袅。
时间便这么静静的过去,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刘父却不时的向路上看一眼,过阵子,又看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肖墨和沈星月隐在暗处,一直等到寅时,突然刘能的堂兄低声说了句来了,一个人影出现在路的尽头,沈星月定睛一看,可不是别人,正是福寿寿衣店的方老板。
方老板还穿着白日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走的近了,却发现他脸上再没有白天做生意的满面笑意,而是一脸的严肃。
刘父一听来了,连忙起了身,焦急的迎了上去,正要说话,方老板摆了摆手:“我让你做的准备,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刘父忙道:“今晚上人我都打发走了,只有几个靠得住的子侄,我让他们一人守住一边,谁也不让进来。”
方老板点了点头,两手靠在背后,迈着步子进了灵堂。
灵堂正中间放着的便是刘能的棺材,只见方老板进去之后,单手在棺材盖上一抓,棺盖便掀开了一道缝。
刘家是殷实人家,儿子的棺木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成色,但也厚重,普通人一只手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开的,而在方老板手里,就像是掀起一块布一样轻巧。
棺盖掀起来后,方老板从身上拿出个纸包,顺着棺材撒了一圈,然后点着了火,在棺材四周形成一道黑线。
“行了,两位进来吧。”方老板做完这一切,将两把椅子搬到上首位置,对着外面道。
刘父刘母急忙的进来了,看表情很是紧张,刘母一进去眼睛便四下看着,好像在找什么,还道:“方老板,我儿子呢?”
“不要着急,你们先坐下。”方老板让刘家父母坐下,从堆在墙角准备第二日祭拜的纸偶中,选了一具出来,放进了棺材里面。
棺材里面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方老板静默的等了一阵子,笑道:“行了,小两口见也见了,没什么意见,可以行礼了。”
行什么礼?肖墨沈星月面面相觑,只见方老板从一旁的桌上端了个盘子,盘子上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道:“新郎新娘拜天地。”
空荡荡的灵堂里,被这一声喊的有些阴森,就在这时候,棺材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个虚幻的人影从里面爬了出来,仔细的看,是个年轻小伙子,刘父刘母顿时热泪盈眶,刘母嘴唇颤抖着,喊了声儿子,想要站起来,被刘父了。
“千万别动。”方老板道:“你们千万别动,虽然你们看的见他们,但是人鬼殊途,不千万不能有什么交流,一旦有了交流,你们身上会沾染上阴气,而他身上会沾染上阳气,会折损你们的阳寿,而让他不能顺利的转世投胎。”
刘母一听会影响儿子,赶紧捂住了嘴,眼泪从眼眶里不停的溢出来,却动也不敢动。
紧跟着刘祥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子,两人从棺材里钻出来后,方大师便道:”新郎新娘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女孩子就像是纵的木偶一般,随着呼喊声一板一眼的做着动作。
刘父刘母坐在太师椅上,虽然一动不敢动,但眼神显见是欣慰的。
沈星月戳了戳肖墨:“喂,这算不算就是办阴婚?”
肖墨没说话,点了点头:“是,有些人家子孙早逝,生前没有成家,怕他们在阴曹地府也做孤家寡人,便会用配阴婚这种阴损法子。其实不但害了自己的孩子,也害了人家的女孩子。适龄又早逝的女孩子难找,有些人图财,甚至会想办法害死合适的年轻女子,再讲魂魄取出来,给买家婚配。”
说话间,灵堂里已经拜完了堂,方大师喊了一声礼毕,端着托盘走过去,道:“现在新郎新娘给父母敬酒,uukanhu喝了媳妇酒,礼就成了。”
两个鬼魂从托盘上拿起了杯子,却并不走过去,刘祥先是将酒倒在了地上,只闻着一阵扑鼻香味,刘父手中的酒杯便满了。
新娘子照葫芦画瓢,也将酒杯往地上倾去,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酒却并未落在地上,而是流在空中便失去了踪影。
方大师脸色一变,喝道:“什么人?”
阴婚的最后一步没有成,整个婚礼便前功尽弃,而这种阴损的法术,一旦不成功,施法的人便会受到反噬。
肖墨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一步步走过去:“方老板,难怪一个纸偶卖那么贵,原来其中另有乾坤啊。”
卖纸偶办阴婚这事情,这些年方岩没少做,也没少收钱,因为小心谨慎还从没被抓过,却没料到被肖墨这个路过的人无意撞见,栽在了家门口。
方岩往后退了一步,还没说话,刘父便站起来,两步上前挡在了肖墨面前。
肖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刘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我在完成我儿子的遗愿。”刘父道:“肖小兄弟,你如果是小儿的朋友,就不要管这事情。都说成家立业,小儿去的早,别说立业,家都未成,就算是做了鬼也是孤单一个,我只是希望他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难道有什么错么?”
“你想让儿子有个伴,这没有错,但你问没问过,人家姑娘想不想有个伴,又想不想有你儿子这个伴呢?”肖墨毫不客气道:“就算是没娶媳妇可怜,也不能从街上随便拉个人姑娘就拜堂吧,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
一百零六 逼良为娼()
刘父被肖墨的义正言辞噎的一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平时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一辈子小心谨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这一次,自己的儿子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只是了却心里的一个念想,却不料被肖墨一语道破。
刘父说不出话来,刘母却是爱子心切,心疼儿子,又恨儿子难得的姻缘被肖墨就这么毁了,平日里深居的妇人也来了怒火,道恨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这闲事?你难道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就不怕有报应。”
肖墨冷笑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和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伸手一招,木偶一般站在刘祥身边的女子便飘了过来。
“你干什么?她,她是我儿媳妇。”刘母一见儿子的婚事怕是要黄,心里一着急便要扑过来,幸亏被刘父一把拦住。刘父毕竟要冷静一些,也要见多识广一点,不说白天肖墨那一身打扮,便是此时的气势,便不是寻常人。
虽然儿子没了媳妇确实是很可惜不甘,可刘家毕竟不止这一个已经死去的儿子。而且这事情确实是见不得光,即便自己老伴说的理直气壮,可从方岩的举动中便能看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刘家在镇子上也住了几代人,名声一直不错,若是这事情传了出去,这镇子怕是住不下去,不得不搬了。
肖墨完全不理会刘父刘母,两个普通的老人家,跟他们计较一点意义也没有,无论有理没理,都不占上风。
女鬼面无表情的飘了过来,肖墨指尖夹了一张符往她额上一贴,她便瞬间像是被惊醒一样,一个激灵的睁大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灵堂中站着的众人,在看见方岩的瞬间一脸惊恐的低声叫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也许是肖墨给人的感觉比较有安全感,竟然不用说的,便躲在了他身后。
“别怕。”肖墨温声道:“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陈若琳。”女子道:“我是陈员外家的丫头,两年前洗衣服的时候失足掉进了河里,一直困在水中。前几日,突然有种力量将我拉了出来我听她的话,不然的话,就将我塞进河里最冷最黑的地方。”
肖墨指了指方岩:“威胁你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陈若琳飞快的抬头看了方岩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肖墨抱着胳膊,冷冷的道:“虽然她只是个女鬼,却也是无辜,方岩,你做这种事,和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
方岩心里此时有点慌,他也觉得肖墨气场太强,似乎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但却又不愿意在刘父刘母面前露怯,当下梗着脖子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她也说了,她一直困在水中逃脱不得,是我将她救了出来。既然我救了她,替我做些事情又有什么不对。何况并不是叫她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刘家是清白人家,刘祥也无妻子,拜过天地,敬过父母,就是明媒正娶,她有什么吃亏。”
肖墨看向女鬼:“既然这么说,那你是自愿的么?”
女鬼一听肖墨问她,连忙摇头:“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啊,那男人我见也没见过,怎么会愿意嫁给她。再说,这个人是魔鬼,她不是只要我们嫁人,还要……”
话没说完,方岩突然喝了一声胡言乱语,一剑刺了过来,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桃木剑,一副捉妖降魔的打扮。
而像陈若琳这种毫无道行的游魂,
几乎可以说是鬼魂里最脆弱的,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不如,只要被桃木剑刺中,顷刻之间就会魂飞魄散。
但方岩刺到一半的剑,却中间被人截住了,沈星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静悄悄的站在一边竟然都没人发现,此时两指轻轻松松的便夹住了桃木剑柄,微一用力便拽的方岩往前跄了一步,剑也脱了手。
肖墨心里其实是十分奇怪的,万物相生相克,在他这些年捉妖的生涯中,无论什么妖物,哪怕是修行再高的,对桃木狗血符咒这类的东西都有天生的敬畏,即便是不怕,也是厌恶的。就像是姚慕,因为他是桃树妖,所以对桃木自然免疫,但是对其他,哪怕是在路上碰到条黑狗,都会表现出一副不爽的样子,uuanshu。nt害怕是不害怕,可总是不喜欢。
只有沈星月,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好像完全是不起作用的,甚至还在自己床下放了坛黑狗血,也不想想,狗血这东西,一般就是来对付她这样的妖物的好么,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还要你们如何?”沈星月将桃木剑掷出,不偏不倚的正刺中方岩的衣衫下摆,将他钉在地上。
但陈若琳却不再说了,即便是一张白森森的死人脸,也尴尬的露出点红晕来。
沈星月眉头一皱,心里若有所思,走到陈若琳身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了句什么。
陈若琳犹豫了半响,然后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沈星月抬头看了一眼肖墨,道:“这里你处理下吧,我带她去找个人。”
“你去找谁?”肖墨不解道。
沈星月笑了笑:“去找我们今天本来想找的人,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今天去福寿寿衣店,他们本是跟着石灵去找薛如意的,不过看见方岩举动有异,便被他吸引了目光,反倒是放过了薛如意。”
“去吧,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肖墨想想有些事情沈星月出面处理,可能对陈若琳这样的姑娘来说面子上好过一些,毕竟如果仅仅是婚配也就罢了,还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说起来颇为难堪。
沈星月拍了拍陈若琳,叫她跟着自己,再伸手一招,毛茸茸的石灵从天而降。它雌雄莫辨,只喜欢肖墨,无论对什么姑娘都没兴趣,甩着尾巴挨着沈星月走,叫陈若琳想多看两眼,却又不太敢。
一百零七 人生何处不相逢()
街上静悄悄的,除了一两家客栈门口还挂着通宵达旦的灯笼之外,的店面都是门户紧闭的。沈星月到了福寿寿衣店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话:“谁呀?”
沈星月不说话,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