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阿穆瑚兰!”
“奴才在!”
“你马上去张府一探!”
“张府?”
“对!就是张大学士张廷玉的府上!不要闹出任何动静,只需暗中打探,今日晚些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便可!”
“这……”
“什么都别问!还不快去!”
“嗻!奴才遵命!”
“葛特!你去九、十、十四阿哥府上和他们府上的拜唐打听一下,咱们爷可有在府上安置,记住!千万不要惊动他们主子!”
“嗻!”
他二人双双离去之后,我本想就此出去找寻,哪知被王总管生生拦了下来。
“我的好福晋啊!您不想着自己也要多为咱们主子爷想想啊!爷平日里可是宁愿自己受天大的罪,也不愿您伤丝毫的呀!您这一去万一真有个闪失,您要奴才如何向贝勒爷交待!”
我狠命跺了跺脚,一时在原地转了起来,直到阿穆瑚兰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
他来不及打千,就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
“张府今日一切如常,只是张大人因为外出迟了些才回府,不过那也是在贝勒爷出府之前。”
心脏被沉重地撞击。
没有过张府,那么胤禩,你到底去了哪里?
来不及久候,我一个急转,狂奔出门,身后是阿穆瑚兰紧随的脚步。
“驾!”
月影西沉,眼前一片辽阔。
天边尽头,却已见银光。
我脚下生风,掠过了重重院门,梅香四溢,扑鼻而来。
“福晋!”
驻足梅林,我弯身拾起零零碎片……逍遥叹……
“果然……”
我嘴角含笑,如饮甘露。
胤禩,你果然还是个孩子!就像初见时的我们,倔强却生涩。
“阿穆瑚兰!你且在此等候!”
深入梅林,画面穿梭在神奇的时光隧道中,往日婵娟不绝。
“晴儿,生日快乐!”
……
呼……呼……
梅林深处的茅屋外远远守候的不是杨顺儿是谁?!
然而,倏转直下的是……
“恭喜汐颜姑娘!贝勒爷临行前有命,念姑娘昨夜侍寝有功,待梳洗收拾停当了,这就随奴才回府伺候……”
胤禩,曾经的你答应过做我迷路时最坚实的依靠。
可是却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如何能够挽回殊途的你……
我没有放弃,一直没有。
孰料……
你让我知道经历不过是一个偿还的过程,谁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也是你让我懂得什么叫做望穿秋水的绝望。
多少道不尽的苦衷,终究失之交臂。
你知道吗?
胤禩,那日我为了一只破空长鸣的飞鸟险些落下泪来……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
八福晋郭络罗氏归府。
同年再未有人见郭络罗出入各宫廷府邸。
次年正月初一
众皇亲国戚聚紫禁,上拜朝贺。帝前儿孙满堂,灿如春华。独缺郡主阑珊,侧代之。
未几,一八府中一等丫鬟晋为格格,闺字颖。重新改写了八贝勒府中独恩擅幸的神话,日后坊间多有她的传扬,神狐鬼怪,无奇不有。
自此,阑珊已然绝迹于京城各处。
乃至灏宪末年,京城里仍然流传着一个似真非真的轶闻。
好事者多有笑谈,原先康熙年间那八贝勒府中的嫡福晋可是一顶一的狠辣角色。主子爷曾看上了个府中水灵灵的丫鬟,欲收做小。竟引来那刁妇的怀恨在心,私自将那丫头配了个太监小厮,想索性绝了爷们的念头。没成想,竟将那小厮逼入了死胡同。小厮自知身处窘境,两边儿都开罪不起,一个想不开就投井自尽了。这可触怒了主子爷,一举将她打入了冷宫,再未见天日,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
诸如此类之尔尔,惟妙惟肖。
还有人说,日后被传为佳话,送子报恩的颖贵太妃便是那个时候得以被嵩靖帝相中的俊秀丫头,闺名汐颜二字。
此为后话,且按下不提。
(本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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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致
敬礼
爱你们的回回
2008。12。26 早9:42
往生()
有多少次,我都在心里嘲笑着那些好似悲天悯人,又给予我无数长吁短叹的古人们。去看看网 om。
即使没有那扇紧闭的大门,我也依旧插翅难飞。
想要逃离这固若金汤的城池,痴人说梦!
但,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当你不堪忍受,便只能妥协,甚至享受。
而我做不到……
他们做到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鸿沟……
很久的一段时间里,究竟有多久,连我自己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我只能以叫嚷和怒骂才能平复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悲愤和不甘。
他们说八福晋疯了!为了梅苑中那个被爷捧在手心儿里疼惜的颖格格疯了!
是的!我疯了!
却不是为了旁的任何人!
忽然一天,当万千玲珑都在刹那摧拉枯朽,我不得不被迫承认了那个现实。
绮瑶说的不错,一如府门前尘皆是空,万般风流皆由他。
没有了他的屏障,我同普天下的任何一个妇人一样,卑微如蝼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失去了宠爱,为此而穷凶极恶,倒行逆施的时候。
我无力让他们知道,其实那些宠爱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宠爱,也并非位份,我要的只是他,一个完完整整属于我的胤禩。
然而,这一切终成了泡影,一个最华丽多姿又转瞬即逝的音符。
戛然而止的篇章前,我始终无法令自己安静如初。
有时,在院门前有几片飘落的梅瓣,我都忍不住眺看门外的天空。
他们说那个汉家格格一手好琵琶,喜着素衣,不施脂粉,虽不及语倾的娇美,却如下凡的仙子风鬟雾鬓,又伶俐周到,体贴入微,是一朵难得的解语花。
有时,在窗棂边有几声玩闹的嬉笑,我都忍不住探身窗外的扉户。
他们说如今那东厢的消融居风光不再,新补的太监小厮是个闷葫芦,连柴房里粗使的婆子都可以打趣拿捏他,主子也只能忍气吞声。
其实,又何须我出头呢?
如今,这府中的掌事大权早已旁落,名正言顺。他自有自己的主子操持。我能做的只是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可能生动地传达给她。
只是很多个深夜或午后的惊醒,让我明白那个平日古灵精怪的宝福儿早已不在。
时常,在嘈杂的廊椅间,那短暂而美好的错觉令我以为昔人犹在。
醒来时,暖阳下的我瑟缩不已。
康熙四十六年丁亥四月中的一天,八贝勒府中喜讯接二连三,颖格格有孕。
次月,语倾厥于后花园,诊有喜脉,已三月有余,盖府中头产,还早于汐颜半月。
爆竹环响,灯笼高挂。
转眼便是半年的光景。
那一天,我永生难忘。
恍然大悟的是,纵然我洞穿古今,费尽心机,原来依然无法撼动历史半分。
雏鸟已见蜕变,苍鹰已见长成。
而我只是在这清静无忧的天地仰望着即将粉墨登场的一轮倾轧博弈的大戏,无欲而无求,如同这时代的所有人一般,安详地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宣判。
回忆是幸福的,却也是悲哀的。
这一世啊!最不需要的便是它。
那些载满幸福回音的邮差杳无声息……
“格格?!格格?!又发噩梦了是不?”
我睡眼惺忪。
“没……”
“还嘴硬!脸都煞白煞白的了!”安茜闷声道,“半年了,您没有一个安稳觉……
格格,您这样,安茜心里不好受啊……”
“呵……我只是怕你担心……”我轻抚她优美的项脊,低叹一声,“我又梦到他了……”
“他?!”她唔地应了一声,“那个梅林深处的男人?”
我微微点了点头。
“您可看清了?是谁?”
随意地摇首,我心存惋惜。
“每次仿佛都进了一步,可是……最后只留下了背影……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那幅画卷……”
“画卷?那幅画卷不是被……烧了吗……”
心脏被不经意地轻扯。
“是啊……烧了……”娥眉微蹙,“难道是……”
“是谁?!”安茜不自觉地摇晃着我的双手,“格格可是想到什么人?”
“难道是……他……”
“您是说……”安茜紧咬着下唇,嗫嚅道,“爷?!”
不然还会是谁呢?
倜傥的白衣……灵秀动人的梅林……还有那遗落的岁寒三友图……
除了他,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罢了……不过是个梦,不必太过介怀……”
是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厌倦了思考,大概是原始的惰性使然吧。要知道我本来就算不上是一个勤奋的人,若不是为了求学和生计,单凭高床软枕,根本别无他求。
“格格,要是还犯懒,就再眯一会儿吧,左右现在时间尚早。有安茜在这里守着您,好歹安睡一会儿。”
我摆了摆手,笑了。
“别介,最近不是吃就是睡,可真真是猪一样的幸福生活了。”
小丫头轻啐了一声,哼哼唧唧。
“亏您还是个主子,怎么倒拿那腌臜东西作比,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是呵……如今的我除了它还剩下些什么呢?
我强颜欢笑。
“好,以后不敢了。”
稍作洗漱修整,我饮了些奶茶,小八件儿中搪塞了几口,早餐便草草解决了。
“福晋!”
我悻悻地朝门口高大的葛特一瞥。
“颖……格格求见!已在院门口候着了……”
手中的茶盏一斜,帕子湿了大半。
时隔六个月,我终于再次见到了我的丈夫,还有……他的新欢……
求见?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呢?
如今,我不过是一个软禁在高墙内的可怜女人。
若不是她的来到,那扇久闭的大门也难得一开。
没想到,时间一晃就是半年之久……
他不顾佳人羞赧地推脱,护行左右。一路上引来多少唏嘘。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还不等我应声,她便已被身边人轻轻揽起。
“俗礼儿总是说女子谦卑有序是谓贤德,今儿个颖儿有了身孕,论理本该来向你请安奉茶,不过她如今身子重,多有不便。
语倾……她身子弱,太医多有叮嘱,务必卧床养胎,不宜走动,这礼也就免了吧……
你是府中的老人了,又是正室,总该有些容人的肚量的。”
我木然地望着被他轻柔托起的圆润身姿。
颖儿?……呵……
果真不负传说,白衣盛雪,眉宇间皆是与世无争的娴静纯洁。
呵……仙女儿一般的人物呢!
她……就是我当初捡来的那个落难姑娘吗?
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见也见过了,我也该去早朝了。你……”他终于正视我的眼睛微喘,“也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便揽着娇妻欲行。不想,怀里人玉手家常般熟稔地轻推身前的臂膀。
“爷先去忙吧。让我和福晋讲几句私房话。”
一愣,我随即眯起了眼睛,那夫妻间才有的情怀像利刃一般深深刺入了胸膛。
安茜微抖的手紧紧抓牢我痉挛的双臂。
“这……”
他踌躇着停下了脚步,我的痛却漫无边际的四散。
“去吧……”
她一个安心地回视,笃定地颔首。
我垂首再不敢看,只见青白的指节全无血色。
转身前,他脚步一顿。
“昨儿个皇阿玛提起,张……大人府上的李氏也要添丁了,念他南下兴办水利,特遣了宫中命妇太医送去了珍稀药品物什……”
我一个激灵,体腔被狠狠一撞,突睁双眼。
什么?!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岂不就是……
喘息着,我情不自禁地开口倒吸了口冷气,连忙抬眼。对视间,他的笑容刺骨,最终化为嘴角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
安茜情急一动,我的手臂横过她的胸前。
太迟了……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脚步渐远,我微阖了双目,仰首而立,却没有人知道裤管中的双腿早已僵硬如铅。
“不怕吗?”
“怕……”
不见惧色,她的风骨竟让我有些诧异。
“哦?怕我害了你腹中的骨肉?”
清早二人来访,不是奚落我这冷宫的女人吗?
又特地在他面前推脱留步,想来真要是她有个万一,全府的眼睛都可以将我生吞活剥了。
这伎俩虽浅薄,却也是此时最有效而简捷的方法了。
许久无音,她方才菱唇轻启。
“不……
是怕……自己的良心……”
我敛眉凝视。
“格格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话音未落,她扑通应声跪地。
我与安茜俱是一耸。
房外早已冷清如常,就连一早随行的众多丫头婆子也都被她身边的丫鬟赶了出去。
“依奴婢看,颖格格还是顾及着腹中的胎儿为好……
咱们福晋可吃不起您这一跪……
还是早些回房享您的清福吧……
这要是让旁人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闲言碎语,还以为咱们福晋如何欺侮了您,对谁都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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