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沉思顷刻,凤目深注着项少龙道:“实际上现在谁都不讲信用,但外表上却谁都扮作以诚信治天下道貌岸然的样子,安厘这昏君已屡屡失信于国内国外,怎能再次失信于赵人。况且他对无忌非常忌惮,岂敢公然悔约。”顿了顿低声道:“对付赵倩亦只是其次的事,他真正想除去的人是我。因为他知道当我和无忌合起来时,对他会构成很大的威胁,因为我有无忌所没有的狠和辣。”
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最后这句话了,对视着她闪闪生辉细长而媚的凤目,沉声道:“夫人为何肯忽然对我推心置腹,说出这天大的秘密来呢?”
平原夫人玉腿轻移,贴到项少龙股侧处,俏脸升起两朵红晕,柔声道:“因为我从你身上看到新的希,除非你永不返回赵国,否则必须和赵穆展开生与死的斗争,若你能除去赵穆,甚或取而代之,那三晋重合便再次变成有可能的事。”再低声道:“但这仍非最重要的原因,项少龙你想听下去吗?”
项少龙大感头痛,茫然不知她是否只是以另一种谋术来对付他。因那晚偷听她母子对话时,平原夫人予他那毒若蛇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而且她这么宠纵儿子,怎会真的对儿子的仇人毫无保留地动情和委以腹心呢?
他暗忖你要和我玩游戏,我就决定奉陪到底。伸手放到她大腿上,还轻柔地爱抚着她敏感的内腿侧,看着她的眼睛道:“当然要听!”
平原夫人俏目泛上一层动人的云彩,垂首看着他充满侵略性的手,轻轻道:“因为人家想向你投降,乞求你的爱怜。”
项少龙移前封着她的香唇,大手同时攻城掠地,恣意蹂躏下不片晌平原夫人全身剧烈抖震着,香舌因情欲紧张而寒如冰雪,那种无可掩饰的生理反应,教项少龙欲火大炽。
一声冷哼,由帐外传来。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往帐门看去。
少原君掀帘而入,双目闪动着近疯狂的愤恨和怒火。
他们同时想到少原君其实早进来看到两人的亲热情况,只是再退身出去,以冷哼惊醒他们,才又扮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进入帐内。项少龙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意,不待少原君说话,长身而起道:“今晚我们趁夜行军,夫人请准备一下。”
看也不看少原君,迳自去了。
项少龙现在明白了很多以前有若藏在迷雾里的事,例如田单之所以派出嚣魏牟来破坏这魏赵之间的通婚,正是因不想有三晋合一的局面出现,那不但对秦国不利,亦威胁到齐国和其他国家。
三晋虽不同姓,但始终曾共事旧主,比起别国自然亲密靠近多了。
当年信陵君不惜盗虎符、窃军权,正是要保存赵国,希有一天三晋能重归于一,成为最强的国家。
但陶方曾说过魏人最不可信,这平原夫人对自己或有三分真情诚意,但对信陵君来说,他只是只有用的棋子而已。
而更影响他决定的,是他知道三晋根本不会重合为一,这早清楚写在史书上。
他能改变历史吗?
“兵卫大人!”
项少龙循声去,原来是赵倩贴身双婢里的翠桐。
这两个陪嫁的俏婢均生得非常秀丽出众,比赵倩大了一两岁,约在十七、八间。
翠桐俏生生地拦着他垂首道:“三公主有请大人。”
项少龙被平原夫人撩起的欲火仍未消退,见她秀色可餐,神态娇羞,色心大动,不过想起若这样放纵,会教赵倩看不起他,强压下冲动,随她到赵倩的帐幕去。
翠桐不敢和他并肩,落后了半步,随在他身后。
项少龙别转头瞥她一眼,见她满脸红霞,奇道:“小桐姐为何如此害羞?”
翠桐大窘,额头差点垂至酥胸处,不敢看他。
这时两人经过了守卫,进入了围,四个女营外面都没有人,项少龙终是风流之人,一把抓住起她柔声道:“你的帐幕里有没有人?”
翠桐娇躯抖颤,又惊又喜地道:“大人!求求你,别人会知道的。”
小昭等人居住的帐门掀了开来,吓得项少龙忙放掉翠桐的手,三步变作两步,进入了赵倩的帐幕去。
这十天来,项少龙和赵倩两人郎情妾意,早打得火热,除了未逾越那最后一关外,什么男女亲热的动作都尝过做过,忍得不知多么痛苦。所以这两天他们反克制起来,不敢太过放肆,免得错恨难返,给别人捉着他监守自盗了这年青美丽的三公主的罪名。
赵倩见他来到,欣喜地把一个亲手缝制的长革囊,送给他道:“这是人家特别为你的木剑做的,倩儿最不欢喜兵刀这类凶物,只有项郎的木剑是例外。”接着厌恶地盯了他腰间的飞虹剑一眼。
项少龙贪飞虹轻快,故爱把它随身带,见美人情重,搂着她纤腰吻了她香嫩的脸蛋,笑道:“连越国名剑都看不入眼吗?”
赵倩横他一眼道:“越剑形质高美古朴,但因它乃赵穆赠你之物,睹物思人,所以我不想见到它。”
项少龙讶道:“原来你不欢喜赵穆。”
赵倩两眼一红道:“我不但恨他,更恨父王。”
项少龙将她拥入怀里,移到一旁,和她坐在席上,挨着软垫,探手抚上她酥胸道:“赵穆对你有不轨行为吗?”
赵倩被他摸得浑身无力,伏入他胸膛里,幽幽道:“我与魏人有婚约,他尚不敢如此放肆,但倩儿的娘却是因他而死。”
项少龙一震停止了大手的活动,失声道:“什么?”
赵倩热泪涌出,紧搂着项少龙道:“项郎为倩儿作主,替我把这奸贼杀了。”
项少龙为她拭去泪珠,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你娘怎样被他害死。”
他一直没有问及赵倩有关宫内的事,还以为现在的赵王后就是她的生母。
赵倩泪眼盈盈凄然道:“那时倩儿的亲娘乃父王最宠爱的昭仪,一晚赵穆和父王把娘召了进寝宫,次日娘便县梁自尽了,倩儿才只十岁,但那情景却永远都忘不了,娘死得很苦!”再次痛哭起来。
项少龙想不到这美丽得绝无瑕疵的公主,竟有这么凄惨可怕的童年,任她痛哭泄出仇怨,抚着她香背,心中涌起不能遏抑的怒火。
赵穆和孝成王两人真是禽兽不如的家伙,竟在宫帏里玩这种变态的色情勾当,由此推之,宫内还不知有多少受害者。
王宫实是个最藏污纳垢,不讲伦常的地方。
唯一改变这淫乱风气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来把天下统一了,再榷立新的法度。
他记起了墨家最后一个伟人元宗的说话。
当日他和元宗讨论起这时代的思想,项少龙提到孔子,元宗不屑地道:“他只是不肯面对现实,终日思古今,只知拥护传统,不辞养尊处优之人。提倡所谓礼乐,只令诸国君主更穷奢极侈,把国人的财富变成一小撮人的私利。他又只尚高论,不明实务,更不知行军打仗之窍,更可恶者是鄙视手艺,对种园的弟子樊迟便有‘小人哉’之讥。”
项少龙当然没有反驳他的识见,不过亦知墨孔两家的思想实处于南辕北辙两个极端。
墨子不但是著名的战士,还是孔子鄙视的巧匠,胼手胝足,以礼乐为虚伪浪费奢侈。还有最大的分别,就是孔子的学说有利传统君权,而墨子却是一种新社会秩序的追求者。
没有统治者会欢喜墨翟的思想。
这亦是孔子日后被捧上了神的主因。
项少龙从元宗囗中,才知道“儒”这一名词在当时并非孔子的信徒所专用的。
所谓儒者,最初实乃公室氏室所禄养的祝、宗、卜、史之类,主家衰落后,流落到民间,藉着对诗、书、礼、乐的认识,帮助人家丧葬祭祀的事务,又或以教授这方面的事,以赚取生活费用。
到孔子提出“君子儒”的理想,“儒”才变成了他们的专称。
每一种学说,代表着一种政治思想。
对项少龙来说,墨翟的思想比较合他的脾胃。不过当然不是全盘接受了。
赵倩哭声渐止,见他默然无语,忍不住唤道:“项郎!”
项少龙捧起她的脸蛋,亲了几囗后道:“不用怕!以后有我保护你。”
赵倩凄然道:“我不想回赵国了。”
项少龙一呆道:“你想留在魏国吗?”
赵倩道:“当然不是,只要能随在你身旁,什么苦我也不怕。”接着饮泣道:“假设回到赵宫去,又没有了婚约,赵穆定不会放过我,那时倩儿唯有一死以报项郎了。”
项少龙皱眉道:“他真可这样横行无忌?妮夫人不是亦可在他魔掌外安然无恙吗?”
赵倩道:“妮夫人怎同哩!她公公乃赵国名将赵奢,军中将领大部分来自这系统,所以即管是赵穆亦要对她投鼠忌器,不敢强来。但我赵倩的身份全赖父王的赐予,他不护人家,倩儿便呼救无门了。”
项少龙安慰道:“有我在哩!”这才知道赵妮嫁的原来是赵括的兄弟,难怪赵妮和雅夫人关系如此密切了。
赵倩叹气道:“赵穆最懂用药,若他有心得到我,倩儿根本想拒绝都办不到,惟有学娘那样!”悲从中来,再次痛哭。
项少龙心中烧起熊熊仇恨的火焰。
为了赵倩,为了舒儿的血海深仇,当他再回赵国时,就是他和赵穆决一生死的时刻了!他会不择手段地打击这奸贼,就算要借助信陵君和平原夫人,亦在所不计了。
离开赵倩后,回到帅帐。
成胥和乌卓两人在等候着,与他商量往封丘去的路线。
与平原夫人一席话后,使他茅塞顿开,很多以前不解的事,现在豁然而通。
若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定可成为战国史的权威。
三家分晋,变成了韩、赵、魏三国,但讽刺的是这三个国家无时无刻不在希重归于一,问题只是由谁来当一国之主而已!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侵略和征服的手段。
首着先鞭,风头十足的是魏国,连邯郸都攻破了,并占领了两年,后因齐国的压迫才退出。
齐国当然亦非对赵人特别有好感或见义勇为,只是齐国最恐惧的就是三晋合一,因为在那形势下,第一个遭殃的,当然就是紧靠着三晋的齐国了。
后来魏国遭到马陵之战的大败,十万雄师,一朝覆没,连主帅太子申和大将庞涓都送了命,自此一蹶不振。
马陵之战之于魏国,有点像长平之战之于赵人,都是影深远。
而各国因深惧三晋合一,所以趁其颓势,连连对魏用兵,齐秦楚接二连三予她无情的痛击,魏国再无法以武力统一三晋了。
可是秦人威胁却日益强大。
于是三晋最有权势的三个大臣,密谋通过婚约等等手段,希以和平的方式使三晋合一,细节当然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但齐国仍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所以田单派来嚣魏牟,破坏这次通婚。
现在项少龙几可肯定嚣魏牟不会放过他们。
嚣魏牟可不比灰胡这种半贼半兵的乌合之众,而是职业杀手,有点像他来此前的特种部队,专门深入敌后从事侦查、颠覆、破坏和暗杀等行动,非常难应付。
所以他们更要早点和援军会合,那时他们才是真的安全了
第三卷 第八章 烈火克敌
今年的霜雪来得特别迟,草原上仍是绿草如茵,大小湖泊星星点点缀于其上。
这片沃原位于黄河支流与主流间,濮水贯穿而过,由这两大水系分出百多条河流灌溉沃土,长短河流银线般交织在一起,牧草茂美,处处草浪草香,地跨草甸草原,是森林草原和干草原地带。
大队车马在直伸往天际、仿似一大块碧绿地毯的平坦草原缓缓推进。
虽是沃野千里,但仍是块未开发的土地,只居住了少数的牧民,他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像赵境内漂亮的白夷族,我行我素,并不接受政府的管束。
这处盛产牛、马和鹿。穿行其中,不时见到它们结队在远处奔驰或徜徉吃草。
但此原始区域,亦是猛兽横行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野狼群,不时追在队伍的前后方,一点都不怕人。
项少龙派出了十队五人一组的侦察队伍,探察远近的原野,以免给敌人埋伏在长草区或灌木林内。
三天后,地势开始变化,眼前尽是延绵起伏的丘陵,杂草大量生长,铺满了地榆和裂叶蒿,大大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项少龙大感不妥。
以嚣魏牟凶名之着,若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绝不会无知到连他们大战灰胡都茫然不知,至少也抓得几个“逃贼”来拷问,从而掌握到他们的行。
假设这推论正确,那嚣魏牟定是一直跟蹑着他们,等待最佳下手的时刻。
他们会在那里动手呢?
至正午时分,答案终于出现了,那是横亘前方的一座大山,唯一的通路是长达三里的一道狭隘。
项少龙看得眉头大皱,沉吟片晌,召了成胥、乌卓和查元裕来,道:“假若我猜得不错,嚣魏牟和他的人定在峡谷里等待着我们。”
成胥点头道:“探子的回报说,若有人埋伏两边崖壁上,只是掷石便可使我们全军覆没。”
查元裕苦着脸道:“这里处处丘峦草树,敌人若在上风处放火,只是那些浓烟便可把我们活活呛死。”
项少龙笑道:“浓烟只能对付没有预备的人,元裕你立即发动全部人手,将这个山头和斜坡的草树全部除去,又在坡底挖掘深坑,引附近的溪流进坑里,把营地团团围着。山头则联车为阵,保护营地。同时营地里准备大量清水,每营至少两桶,每人均须随身带着布巾一类的东西,遇上浓烟时,沾水后铺在脸上,便可不怕烟呛了。”
查元裕正要行动,项少龙又把他唤回来,道:“吩咐所有人把战甲脱下,免得影了行动!”
查元裕领命去了。
项少龙和成胥、乌卓研究了一会后,正要去找赵雅、赵倩,少原君在几个家将陪同下,兴冲冲赶来道:“项少龙!为何停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怎样对抗敌人的火攻?”
项少龙冷冷道:“你喜欢的话,便自己过峡谷吧!恕我不奉陪了。”
少原君双目差点喷出火来,沉吟一会后,当然不敢冒险,改口道:“进既不能,便应后撤至安全地方。”
乌卓忍不住道:“尚有三个时辰便日落了,山路又难走,若撤至进退不得的地方,不若.。”
少原君怒喝道:“闭嘴!那有你这奴材插口的资格。”
乌卓色变,手按到剑把上。
项少龙一手搭上乌卓的肩膊,微笑道:“公子弄错了,乌卓是我的战友,他的话便等若我的话。”
成胥亦冷笑道:“谁说的话有道理,我们便听谁的。”
少原君气得脸色阵红阵白,怒气冲冲地走了。
乌卓感激道:“能和孙姑爷并肩作战,实是生平快事。”
项少龙亲切地拍了拍他,才放开他的肩膊,望往峡谷道:“只要能守过今晚,我便有把握对付嚣魏牟布在峡谷上的伏兵。”
成胥道:“照我估计,嚣魏牟的人手绝不会比我们多,否则早在路上对我们强攻了。”
又谈了一会后,项少龙往见雅夫人。
小昭等刚竖起营帐,见他到来,纷纷向他施礼。
看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少女,项少龙心怀大畅,和她们调笑后,入帐见雅夫人。
雅夫人欣然迎上,任他放肆一番,拥坐席上道:“少龙!有些说话雅儿不吐不快,请勿见怪!”
项少龙笑道:“你定想问我和赵倩的关系,放心吧!她仍是处子之身。”
雅夫人道:“可是你挑起了她的情火,她怎肯嫁到魏国去,我们还到大梁干什么呢?”
项少龙淡淡道:“自然是去偷《鲁公秘录》哩!”
雅夫人嗔道:“少龙!”
项少龙失笑道:“我知你想说:若信陵君明知我们要去偷他的《秘录》,自不会教我们得手,是吗?”
雅夫人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抚着她的香肩,安抚道:“信任你的夫君吧!在这尔虞我诈的时代里,只可随机应变,说不定鱼与熊掌,两者兼得。嘿!我像很久没有和你行房了。”
雅夫人媚声道:“是没有‘行营’,那来‘房’呢?”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回答,小紫的声音在外唤道:“成副将请项爷立即出去!”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向雅夫人道:“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