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你说什么?”我陡然大惊问道。
=》人》=“徐大夫,他是我爷爷!”牛振华结巴道。
=》书》=我细细打量着那人,果然是牛老头子,只是如今这人目光中尽是凶煞之气,竟然看不出一丝活人的气息,这么一看,我全身冷汗直冒。
=》屋》=“徐……大夫……怎么办?”牛振华急着问我。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那老头身上湿漉漉的,都是大粪,而且还如此地凶煞,谁敢近身查看?
牛老头子的口中陡然发出如同是怪兽一般的嘶吼,对着我们狠狠地扑了过来——
牛振华那个没出息东西,居然惊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跟着牛振华就跑。
我边跑边忙不迭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原本病得动弹不得的牛老头,居然跑得飞快,紧紧地追在我们背后。
牛振华自然没别的地方好去,直接往回跑了,而我也跟着一起跑过去,这个时候,牛镇长请来帮忙寻找牛老头子的邻居们竟然都在,见着我们两个慌慌张张地跑来,都询问起来。
牛振华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指着后面——
“怎么了?”牛镇长问道,“瞧瞧你这么一点出息……”
“爷爷……爷爷疯了……”牛振华喘息道。
“胡说八道!”牛镇长骂道。
“是真的!”我忙解释,“他跟在我们后面,要掐死我们……”
听得我这么一说,牛镇长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一把从牛振华手中夺过手电筒,就向外面走去,问道:“人呢?”
“就在后面!”牛振华喘吁吁地道。
牛镇长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哪里有牛老头子的影子?我心中也是奇怪,刚才那老头明明就跟在我们后面穷追不舍的,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
牛镇长不好意思说我什么,但却骂牛振华道:“你见着你爷爷,不说把他带回来,还跑?”
牛振华自然是一脸的委屈,也不敢说什么,邻居安慰道:“不要急,我们拿着手电筒,四处找找,想来就在这附近了,只要见到老爷子就好了!”
牛镇长早就举着手电筒向外面找去,众邻居也帮忙寻找。牛振华偷偷地拉了我一下,低声问道:“怎么办?”
“他那一身湿漉漉的样子,能够跑什么地方去啊?”我说,“你放心就是。”
牛镇长在前面听了,问道:“怎么回事?”
我没有吭声,而牛振华看了看我,见着我似乎没说话的意思,这才结巴道:“爷爷掉粪坑里了……”
“你——”牛镇长怒喝了一声,但想着找老父要紧,忙找去。没多久,就在地上发现了湿漉漉的脚印……
“在这里了。”有个小青年欢呼道,“镇长,你放心,顺着脚印,不愁找不到。”
小青年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旁边一人惊呼出声,众人一愣,却见着他手中的手电筒照着墙角处,只见在墙角处,一个满身污秽的老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两只眼睛白翻,死鱼般地凸出眼眶子……
“爸?”牛镇长见状,忙走了过去,急叫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说着,就要伸手去搀扶老人。
我突然心中一惊,急叫道:“小心!”
牛镇长被我一喝,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我忙抢到前面,也不过牛老头子全身恶臭,伸手摸向他的鼻息——
“徐大夫,怎么了?”牛镇长问道。
“牛镇长,节哀顺变!”我叹了口气,心中更是狐疑不已,如果刚才牛老头子还能够追赶我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什么?”牛镇长急道,“徐大夫……你说……我爸他老人家……”
“牛老先生已经过世了!”我叹息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见着他追赶你们吗?”牛镇长急问道。
提到这个,我心中一动,隐约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这才道:“你们谁把老先生反过来,让我看看?”
牛镇长听了,也不顾牛老头全身恶臭,抱住他,翻转过来。我伸手在牛老头子的后脑上摸索了一会儿:“在这里了!”
“什么?”牛镇长举着手电筒照着我,问道。
“你看!”我指着牛老头子尸体头发根处道。
在手电筒的光柱下,两根银针闪着诡异的寒芒,插在牛老头子的后脑上。牛镇长蹬蹬蹬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在一瞬间变的苍白无比……
我伸手捏住银针,把两根银针全部拔了出来,一瞬间,原本还死死撑着的牛老头子的尸体,如同是泄气的皮球,顿时就软了。而跟着,我见着他裤裆里面湿漉漉的,显然原本腹中的污秽之物,也都排了出来……
到此,牛老头子才算是真正地死亡了。我甚至怀疑,今天午后我来看这老头的时候,他大概已经算是死了,只是被一些邪恶的邪术控制了,变成疯癫之状,否则,照石化的病状,他是不可能能够动弹的。
只是可惜了,如果他能够服下我的药,好歹还能够苟延数日。
“牛镇长,找人帮忙取些清水给牛老先生洗洗干净,换上衣服吧!”我叹气道。
“什……什么?”牛镇长脸色苍白,如梦初醒一般,闻言忙点头道,“是了……”
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牛老头子换上体面的衣服,梳洗过后,直挺挺地躺在了板门上,牛家连夜搭仓开始办理丧事。
我劝慰了牛镇长几句,就转身回去,心中更是感觉奇怪。按说这样的丧事,儿媳妇和孙媳妇是必须到的,可是我依然没见着牛镇长的老婆和他儿媳妇,而镇上的人似乎也都习以为常,根本没有一个人询问。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但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问,告辞了牛镇长,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举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最后,我目光落在了地上湿漉漉的脚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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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怪
奇怪!奇怪!我在心中念叨着,真是奇怪,牛老头子是掉在粪坑里面爬出来的不错,可是难道还有别人也不谨掉粪坑了,谁这么倒霉啊?
我的门前,怎么有着两行湿漉漉的脚印?最近这两天都没有下雨啊,不可能有湿脚印?我顺着脚印看过去,其中一排,明显是牛老头子的,另外一排,却看不出来,但看着,似乎是转到屋子后面去了。
我的屋子后面还有人家,于是,我就理解为,大概是谁去河里洗东西,沾了水,路过我门前……
由于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我门前的湿脚印也已经干了,不太明显。我思来想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脚印如果是有人去河里洗衣服什么的,应该是从老远过来的,可是,这湿漉漉的脚印,似乎的凭空出现在我的门前。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一边想着,一边再次举起手电筒照过去,然后,我不禁皱眉不已,另外的一排脚印,明显是跟随在牛老头子后面的,完全走一样的路线,从牛家后面的一个死角胡同里面走出来,那个胡同里面,只有一个粪坑……
除了挑粪,我想不出有谁会去那里,但是,事实又这么摆在面前,容不得我不信。
我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着房子后面转过去,由于牛家前面在办丧事,灯火通明的,导致我这个租用他家后面房子的人,门前也不黑,可是转过墙角,陡然却陷入一片黑暗中。
朦胧中,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我吓了一跳,惊呼道:“谁?”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慌乱地拧亮了手电筒,最近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啊?”墙角处,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来,我抬头看过去,竟然是那个上次在图书馆门前碰到的老乞丐。
“老人家,你怎么在这里?”我忙着问道。
“我不在这里,我能够去哪里啊?”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问我道。
“这……”我顿时语塞,不管这个老叫花子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是,现在他总是一身乞丐打扮,一个躲在人家墙角睡觉的老叫花子,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小朋友,我不是告诫你,让你别管牛家的闲事?”老叫花子翻了翻白眼,说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摇头道。
“这天下的人多了,你怎么不去救,偏要救他?”老叫花子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小子怎么就是死脑筋?”
“这天下人是多得很,我能够救的,我自然都要救!”我站起身来看着老乞丐,正色道。
老叫花子叹了口气:“你倒是好心啊!”
“老人家,别提这个了,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说。
“也好!”老叫花子倒是没有推辞,跟着我一起回去,我拉亮了电灯,扑了床铺,收拾一下,便欲烧水洗脸洗脚,每晚用热水泡脚,可以预防风寒感冒,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小子,过来喝酒!”老叫花子却不管这些事,说着,就从背上的破包裹里面,摸出来一个瓷瓶装的酒,招呼我道。
“我不喝酒的,你老家人享用吧!”我笑道,医书上说,酒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而我中毒在身,实在是不便饮酒,因此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小子,你难道就不想问问牛家老头子的前因后果?”老叫花子见我不喝酒,自己拧开瓶盖,咕咚了一大口,眯着眼冲着我笑道。
我笑着摇头道:“我只是个大夫,我问人家因果做什么?”
“小子,你倒是不怕惹鬼上身?”老叫花子又大大地灌了一口酒,眯着眼睛,摇头砸吧嘴巴。
我摇摇头,心中隐约明白老叫花子的所指,老叫花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这才道:“都是可怜人啊!小子,事实上你心中比谁都明白,牛老头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
“牛老头子并非是我们本地人,而是被调来这里做镇长的,现在的牛镇长,仗着牛老头的余威,接任了而已。十年文革的时候,牛老头把一个和自己有着宿怨的老中医,打成了左派,狠狠地批斗,打骂羞辱,甚至把他吊在粪坑内……”老叫花子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终于明白,那老头为什么会跑去粪坑了。
“那个老中医是谁,不会就是你老人家吧?”我含笑问道。
“如果是我,我还会在这里和你喝酒聊天?”老叫花子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
我没有说话,心中想着,就算是你做的,你也一样可以喝我喝酒聊天的。老叫花子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说道:“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你这小子忒是古怪,自身难保,却还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我这不是多管闲事,只是治病救人!”我忙着摇头道,我从来都是不喜欢管闲事的人。
“好好好,反正你小子医术不错,你在这里等我老头子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老叫花子道,“可别乱走,让我找不到。”
“嗯!”我点头道,“我还想要您老人家的不死药方呢!”
“你姥姥可托人照顾好了?”老叫花子问道。文人小说下载
“姥姥不久前过世了!”我叹气道,“人老了,总是不保不住的,哪里有什么不死药方啊?”说到这里,我想起姥姥的好来,鼻子里面便有些酸楚。
“是啊……”老叫花子说着,微微颤颤地站起来,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忙道:“您老人家若是没地方落脚,不妨就住这里吧?”
老叫花子摇摇头,一步三摇地走了,我关上门睡觉。老叫花子虽然没有说,但我心中却很清楚,这老叫花子一定知道,那个对牛老头下手的人是谁,同时他也知道,牛老头被藏在粪坑内……
只可怜那牛老头一大把年纪,最后去落得不得善终,人啊,就算不积德行善,好歹也别为非作歹——真是活生生的报应啊。
想到这里,我忙着取出从牛老头后脑取出来的两根银针,放在等下细细打量——这是两根普通针灸用的银针,一般老中医都会随身备着一份,不算稀奇。在外人眼中,所有中医用的银针,都是一个样子,但实际却不然,很多老医师很怪异,所有的银针上,都有着一些独门标识,甚至银针的款式,也可以看出这人师承何派,或者说,是出自哪个流派。
我对着灯光,把那两枚银针看了很久,越看越是疑惑,这怎么可能啊?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前头哀乐启发,吹吹打打大张旗鼓办丧事,我准备避开这些,去图书馆看书,如今住在镇子上,也是有好处的。
这刚锁了门准备出去,迎头就碰到一辆自行车,宛如是被鬼赶着一样,对着我直撞了过来,我忙让开,那人也刹住车,一只脚撑在地上,向我打招呼道:“徐大夫啊?”
“啊?原来是陈所长,您好!”这人竟然是昨天有着一面之缘的派出所陈所长。只是今天的陈所长,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有些魂不附体的感觉,虽然他强作镇定,但我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徐大夫这是去哪里啊?”陈所长脸色苍白,问我道。
“准备去图书馆看书,您是找牛镇长的吧?”我含笑问道。
“不,我也找你!”陈所长道。
“找我?”我不解地问道,“您找我做什么?我可是守法良民!”
陈所长被我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摇头道:“找你协助我们查个案子,我没有说你不是守法良民。”
我松了口气,我平时最怕的就是他们这等吃公饭的,常言道——官之两张口,一是一非,你哪里说得过他啊?
“怎么回事?”我问道,“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我们去牛镇长家说吧!”陈所长道。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同来到牛镇长家,只是可怜牛镇长,又没个妻子儿媳妇,里里外外,就靠着两个男人,虽然有着镇子上的邻居们帮忙,但依然忙得不亦乐乎。
“老陈,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牛镇长见着陈所长,忙着,“你瞧瞧,我这里够乱的!”
陈所长忙道:“一来给老人家送个行,二来找你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也得等我忙过这几天!”牛镇长道,“我这里实在抽不出个手!”
陈所长在牛老头子的灵位前上了香,招呼我和牛镇长,走到里间屋里,叹道:“老牛,我知道你家有事,要不是真有大事,我会这个时候来找你?”
牛镇长摇头道:“天没塌,地没陷,还有什么大事?”
陈所长也不客气,拉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道:“昨天那具尸体,你是知道的?”
“这不是摆明说废话吗?”牛镇长对我还算客气,和陈所长大概是非常熟识,因此言谈也没个忌讳,说话和平日里很是不同。
“昨天那具尸体,徐大夫说是有异常,抬回去后准备检查一下备案,明天就命人抬去火葬场烧了,晚上我派了两个人看守,结果——”陈所长说到这里,青天白日的,他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片。
“结果怎么了?”我忙着问道。
陈所长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嘴唇都在颤抖,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牛镇长递了一根烟给他,骂道:“你好歹也是个干部,别遇到点事情就这么不镇定。冷静点,到底怎么了?”
陈所长接过香烟,但手指却在颤抖,牛镇长帮他点燃了烟,陈所长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说道:“两个负责看守的,都被人掐死在门口,尸体不翼而飞……”
“什么?”牛镇长闻言大怒道,“老陈,你是说,我们镇子上竟然出了这等凶案?还发生在你的派出所?”
陈所长点头道:“如果只是凶案,我还不怕什么,再凶悍的凶徒,我也不怕!只是——只是这实在太过恐怖,太过匪夷所思了……”
“到底怎么了?”我急问道,恐怕我最担心的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