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掷骰子的赌桌前围满了形形色色的赌客,正眉飞色舞的兴奋观战,不时将手中的碎银子丢到桌上,跟着那个运势极为强大的年轻男人下注。
此时,硕大的赌桌上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一个肥头大耳的豪客正面色不安的坐在上席,在他对面站着个翩翩白衣公子,正合手将赌盘里的骰子摇的哗哗作响。
忽然,声音嘎然而停,白衣公子猛的将赌盘往桌上一顿,向那位短短半柱香时间内已输了几百两白银的豪客笑道:“我劝你还是买大好了,每次买小都被我通杀,真真不好意思呢。”
此言一出,四周看客哄堂大笑,都笑那豪客太过死心眼,连输几把也不懂换个风水。果然是头不懂行的肥羊啊。
豪客圆乎乎的脸上神色激烈变幻,似在犹豫到底该选哪边是好。白衣公子也不催他,兀自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坐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白衣人,忽地右手食指将对方的下巴一挑,温柔的问道:“我的乖乖小烟烟,你说我们这把是选大还是小呢?”
此举一出,众人顿时冷汗纷纷。早就听说眼下时兴一些特殊的嗜好,今日一见果然骇世惊俗。
不过赌场之上,往往胜者为王,所以众人也就很自觉的视而不见,只顾盯着桌子上闪烁着光芒的银锭子。
当然,也有在心中暗自惋惜的:这么个俊俏的公子哥真是可惜了——居然不爱女人爱男人!
这时,女扮男装的冷烟被李懿轩当众调戏,眼角眉稍登时一阵跳动,但想起自己曾答应配合他,只有将怒意生生压抑住,冷冷的回答道:“既然赢了这么多,不如这盘他说什么就什么吧。”
豪客一听,心想竟然被这小白脸瞧不起,顿时涨得脸通红,狂吼道:“老子不信邪,这盘还押小!”吼罢又将桌钱剩余的两三百两银子通通推了出去,叫道:“一盘定输赢!”
李懿轩见状,喊了声好,不给他反悔的余地,直接将赌器的盖子一揭而起。众人踮起脚尖向里望去,齐齐哦了一声。
赌盘里的三粒骰子仍是六六六。大。
“承让承让!”李懿一边说着,一边眉开眼笑地拿出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袋子,眼冒银花的将桌上的银子通通收于袋内。
这时,快速的脚步声响起,围观的人群立时分开,给朝赌桌直直走来的几名彪形大汉让出了一条道。
“这位兄台真是好赌术呢,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呢?”为首的一个男人和气的笑着,手却不动声色的伸向赌盘中的骰子。
“嘿嘿嘿嘿,哪里哪里。”李懿轩讪笑的客气着,忽然毫无预料的一把拉住旁边同伴的手,拎着钱袋就往赌坊外冲了出去。
在他身形跑动的同时,那如意局的人已掂出那骰子早被灌了水银,眼看对方见势不妙溜之大吉,脸上一沉,正准备招呼属下去追时,眼光一转,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哑然失笑起来: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正端坐在赌桌前,清俊的面部神色变幻,赫然是那个老千的同伙!
冷烟强自镇定的坐在原地,心中却把李懿轩骂了不下十遍。
这个笨蛋李懿轩不但极没赌品的使诈,还居然在落跑的紧急关头拉错了人!
话说那边李懿轩拉着某人一路狂奔,却始终没发现有人追来的迹象,心中大奇,就停了下来。这一停不要紧,赫然发现自己拉着的人居然不是冷烟,而是一个身材孱瘦的陌生男子,登时一阵恶寒,赶紧将还十指相扣的手甩开,恼怒的埋怨道:“你怎么跟我跑出来了?烟儿呢?”
此时,那个无辜受牵连的男人正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正满眼惊恐的望着李懿轩,颤声说道:“我。。我没有那个爱好。。。”
爱好?什么爱好?李懿轩只觉听得云里雾里,喝问道:“什么爱好?”
那人见他发火,更加惊恐,犹豫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解释道:“请公子慈悲,放了在下。在下实在是没有那。。断袖之癖哪。。。”
原来他竟真以为李懿轩是个四处虏人以供自娱的奸邪之徒!
李懿轩眼见对方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忍住嘴角的抽畜之意,转身点足,施展开轻功又朝如意赌局掠了过去。
转瞬间回到如意局,李懿轩一脸笑意的出现在众人眼前,只不过闹了这么一出,笑的未免有些尴尬。
“误会误会!”他一把将手中满满的钱袋掷回赌桌,一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可信一点,强调道:“这真的是个误会!”
众人见他去而又返,均是感觉好笑,偏偏又怕笑的不合时宜,只有强忍着。
冷烟被几人围在中间,倒也没有被刁难,见他回来,一副似笑非笑准备看戏的神情。
就在两厢僵持之际,二楼忽然飘来一个庸懒的声音:“别来无恙啊,两位?”
闻言,李懿轩与冷烟齐齐抬头,愕然发现二楼房间门口,一个一袭紫色衣衫的男子正懒懒的依门而立。
感受到同时扫过来的两道目光,有着“闲散亲王”之称的年轻王爷李承泽蓦地展齿一笑,线条柔和的脸庞上却反而浮现出忧郁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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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西塞公主
如意居二楼临窗的房间里,冷烟默默的坐在窗旁,脑中浮现出李懿轩与李承泽并肩含笑走进另一间房去密谈的情景,心下惊疑不定。
在她及世人眼中,亲王李泽承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经常整年都不在京都城中。哪料,竟是这崛起两年便力压其它各大赌局的如意局的幕后老板!
堂堂天朝王爷,身份尊贵无比,却放着平步青云的道路不走,竟去弄这三教九流的营生?
李承泽曾经数次在朝上众目睽睽之下顶撞新帝,三番五次惹恼年轻皇帝,以至皇帝对他极为不满,不但将他朝中势力削弱到最低,还隐晦说过永不重用的话。
所以,在旁人眼里,这为年轻的亲王与那为更为年轻的皇帝陛下势成水火,只是碍于皇室颜面而不曾当众翻脸。
可是,冷烟想着刚在初见面时相谈甚欢的两个男人,忽然觉得极为奇怪——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更令冷烟暗自惊讶的是,这曾与自己在三年前有过两面之缘的亲王明明是认得自己的,却为何在看到自己时并未露出吃惊的神情?莫非,对于自己的身份,他一直了然于心?
冷烟心中疑窦顿生,脸上却依然静若秋水,一双动人的眸子安静的望着窗外。
这时,街对面的长巷之中,两个正在低声交谈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正对着冷烟方向的男人三十四五的样子,神色微急,正焦虑的与同伴说着什么。说话的同时一双虎目警醒的注意着四周。
而那个背对着冷烟的人则看不到样貌,只觉得那道墨色背影站得笔挺至极。
忽然,仿佛是感应到什麽,那个墨衣人蓦然回首,锐利的目光准确的朝冷烟扫射而来,令冷烟一见之下,心中顿生凉意。
墨衣男子的目光一触及到她,白净似女子般的脸上明显的一怔,然后对着冷烟展齿一笑。
男子阴柔一笑之下,刚才给冷烟带来的寒意更加凛烈,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见冷烟一副受惊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深,忽然回头与同伴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两个极快的分头离开了。
临走前,冷烟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再次若有若无的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烟儿,想什么呢?”这时,李懿轩推门而入,见她目光怔怔,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问道。
冷烟这才回过神来。忽然被他抓住手,却不敢挣扎,因为李承泽也跟着他走了进来,她怕自己一挣之下反而引起对方的注意。
“没什么。”她小声说道,发觉李承泽对着她似乎点了点头,也回了一礼。
这个年轻的王爷乍看到本应该在三年前就暴毙的自己,为何毫不诧异?冷烟心中默默的想的,如果这件事情皇上并没有瞒他的话,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怎么可能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恶劣?那么,他们又故意那样做作?
刚才他们撇下自己,单独到另一个房间交谈,到底是何隐秘的事情呢?竟让李懿轩连自己都提防着?
胡思乱想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顿时引得三人临窗观看。
只见城门处缓缓驶进一个庞大的车队,四匹高头大马领头,然后是四十多个黑衣护卫。骑在马上的分别是四个目露精光的中年男人,其后是七八辆加长的马车,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最为华贵,旁边跟着几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而后面的若干马车清一色的漆黑色,车轱辘闷闷的转动着,显示车厢里的东西十分沉重。
如此浩大的阵势引得无数百姓引颈围观,激动的人还对车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为首的马车的帘子被吹起又落下,一个柔美女子的面孔一现即隐。
“看来,西塞的和亲车队提前到了。”
车队缓缓驶过,两人仍是被刚才的一幕定在窗前。身后,传来李承泽淡淡的、仿佛解释的说话声。
“看来,是柳风雪提前抵达了。”
柳风雪?不就是那个和亲的西塞公主吗?此话一出,李懿轩顿时觉得握在掌心的小手一松,立即更用力的握紧。
冷烟侧头,正好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却又隐隐忐忑的黑眸。于是,唇角勾起缓缓一抹浅笑。
这个笑容显得极轻极淡,却似乎有一种莫大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令李懿轩马上放下心来。
这时,那列车队刚巧驶到如意局附近。就在错窗而过的一霎,路边的几条小巷中猝不及防的冲出来几个蒙面人,二话不说的杀进了车队。
混乱顿起,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惊恐退避。
眼见遇刺,那骑在马上的四人并未亲自下马,而是一挥手,喝令下属分成两批。一批抵御刺客,一批将柳风雪乘坐的马车护在中心。
一时之间,只听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有趣的是,两批人在打斗之时都不开口,只是一昧沉默的厮杀。尤其是那几个身手极好的蒙面人,似乎并不想多出人命,并没有下辣手。但是,隐隐约约的,他们都好像一心要杀到那辆被二十名护卫围在中间的马车旁。
敌众他寡,两方人数太过悬殊,蒙面人很快就败下阵来。奇怪的是,西塞的皇室护卫却没有上前将那几人束缚。
一名骑在马上的男人似乎早就对这样的结局成足在胸,施施然越众而出,开口说道:“今乃公主殿下良辰吉日,不宜见血。尔等幸运,特赦死罪。倘若再犯,诛无赦!”
那几名黑衣人见状,既不诧异也不言语,似乎理所当然。立时拾起自己的兵器,转身便走。其中殿后的一名黑衣人在走之前,捂着受伤的右臂,回头狠狠地看了眼始终没有动静的华丽马车,眼中却不知为何浮现出不甘与悲恸,再三回头之后,终于也点足离去。
蒙面人离去后,中年男人呼喝一声,队列立时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往前。
就在此时,又是一道风吹过。风起,帘开,冷烟赫然发现柳风雪清秀的脸上缓缓淌下两行泪水。
冷烟一惊之下转头去看李懿轩,只见后者神情自如,彷如未见。于是心中揣测,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等到车队离开视线,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懿轩出言问道:“你说,劫车的会是谁?”
极快的,李承泽接口道:“莫非、是那边的人?”
李懿轩隐晦一笑,脸上露出冷烟从未见过的凛然神情:“其实,两边都有可能。”
李承泽闻言脸上神色一动,随即又平静下来,只是眼中暗光熠熠。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原来是送他们回宫的马车到了。
“就这样吧,那件事情还是辛苦你亲自去办。我们走。”李懿轩向李承泽说完,拉着冷烟的手走就走了出去。
剩下李承泽一人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上车的两人扬长而去,总是一副忧郁寡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深地迷惑。
车厢之内,李懿轩与冷烟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路无话,只是眼眸中都是沉静温柔的神色。
离那个高严森然的皇宫越来越近,他们两人的平民约会正式落下序幕。
只是,这样难能可贵的一天光景,即使渡过的平淡如水,恐怕也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慰藉一番他们可能凄惶的心?(文-人-书-屋-W-R-S-H-U)
……
匆匆回到承乾宫,李懿轩在心妍的服侍下换下便装,便赶到重华殿给太后请安去了。
而冷烟,仍然一身潇洒男装,提着鸟笼,笑着和多多打着招呼。
现在,那只冥顽不灵的八哥终于在李懿轩的感染下新学会了一句话。
“烟儿,烟儿。”多多在笼中欢实的跳跃着,讨好的叫着,成功的让主人心情大好。
“姑娘,你也赶紧换身衣服吧!”这时,心妍拿着一件素净的裙装走了出来了,眼中神色焦急:“惠妃娘娘传了你几次都不在,现在好不容易回了,可得赶紧去一趟。
惠妃传召?正在逗鸟的冷烟赫然抬头。
(今天一直在深刻反省中,之前总想着第一本书再怎么扑街也不能烂尾,却忽略了。。。这本书的开篇似乎就开始烂了。。。我了个去!不管怎样,我会继续写下去,直到写出个令自己满意的结局。无论有没有人看,这已经变成了对自己的态度与责任,我相信,这是自己成长的一个深刻印记。。。我人生的第一次有头有尾啊。。。绝对不轻易放弃!恩!呵呵,今天仍旧一更,怕写的越多反而越错!忍了个半月的《哈利波特终结》终于准备看了,再不舍,也毕竟是结束了是吧?陪伴自己十年的疼痛青春,就在这个夏末初秋来个终结吧!含泪中。。。最后一句,其实小寒喜欢的是赫敏和罗恩!嘻嘻,祝各位安好。鞠躬敬礼退场!)
第四十七章 瑟瑟相惜
冷烟听说惠妃传召自己几次,连忙换了身素净的衣裳,一边琢磨着惠妃传召自己的理由,一边脚下生风往广宁宫赶去。
对于惠妃关若欣这个人,冷烟并不是十分了解。当初在晋选太子妃的时候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觉得她性格温和,极赋亲和力,似乎总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当时不幸落选,也并没有哭哭啼啼的找先皇的宠妃——也就是她的姨娘诉苦。而上次在御花园里偶一遇见,仍是觉得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身为**之首,却毫无咄咄逼人的气势。也真真符合了皇帝给她的封号:惠。
可是,自冷烟从木屋搬到承乾宫之后,两人并无交集。她也并不知道今时的冷烟就是当初的锦瑟。那么,到底是为何事传召自己呢?
冷烟低头快步而行,一边在心里细细思量,却毫无头绪。自己身为一介宫女,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自然不会因为皇帝疼爱自己而心生妒意,才特地传自己去惩治一番。
那,到底是所谓何事呢?毫无头绪之际,广宁宫已经近在眼前了,忽然宫门口闪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夏儿!”冷烟惊喜的唤道,这才记起宁夏儿被皇帝贬为宫女,被发配到广宁宫。
宁夏儿正提着一个食盒准备进门,忽然听见有人喊,猛然回头,发现竟是有些时日没有见着的冷烟,立时高兴的笑了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冷烟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隐隐有些愧疚之感,毕竟是她是受自己连累才便贬为宫女的。心想,一定要寻个机会,在皇帝高兴的时候为她求个自由身。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并没有变瘦,精神也是很好,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看来这惠妃,果然是个待下人极好的主子。
“是娘娘传召我来的。”冷烟解释着,又问:“夏儿,你最近可好?”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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